倒在胜利仪式上的士兵-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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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鸿霖注视着老百姓漫长的队伍逐渐远去，收回了目光，他把望远镜对准了东边，天边已经出现了火光和黑烟，日本人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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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节　军人荣耀
微风徐徐吹过叶县城头，站在垛口观察远处的肖鸿霖放下了望远镜，他略有所思，对郭智说道：“如果日军来得早，我们的防御工事还没有完工，如果日军来得晚，我们困守孤城，使其难免受到影响，如今日本人来得正是时候，小伙子们都等得不耐烦了，嗷嗷叫着要吃肉呢。”两个人哈哈大笑着，笑声飘荡在城头上下。
　　肖鸿霖总要视察一下部队的战备情况，郭智和参谋长苗可，1营长杜光俊，朱高虎一起在城上巡查，对各部防御工事进行指点和评论，该改进的立刻改进，也###天一早日军就会发动进攻，留给守卫者的时间可不多了。
　　当视察到城东工事的时候，肖鸿霖发现队伍里还有一个60多岁的老兵，肖鸿霖有了恼火，他叫过了3连长，厉声问到这是怎么回事。朱高虎急忙拦住了肖鸿霖，他把老兵叫了过来，用最柔和的声音问道：“贺老爹，不是让你和县长他们一起撤退吗，怎么你留了下来。”贺老爹满脸的皱纹，闻言咧嘴一笑：“高虎，你是知道我的情况的，这位长官，”他转向了肖鸿霖，“你不要责怪连长，是我非要留下来的。”肖鸿霖皱了皱眉头：“不行，贺老爹，你必须随同大队一起撤走，这样吧，郭连长，你把我的马牵来，贺老爹，你骑我的马，追上李县长一行，随同他们一起撤向徐州。”郭连长答应了一声，要去牵马，贺老爹紧忙拦住了郭连长，他激动地胡子乱颤：“长官，可不能呀，长官，您不知道呀，我和小鬼子有血海深仇呀。”肖鸿霖愣住了：“贺老爹，您说说，怎么回事？”朱高虎在一旁狠狠地捶了城墙一拳。
　　贺老爹看了一眼朱高虎，把他和小鬼子的恩怨告诉肖鸿霖。
　　2年前，有一个日本人流浪到了叶县，差点饿死在街头，贺老爹慈悲心肠，就给了他一些饭吃，让这个日本人养好了身子，日本人要回东北，贺老爹又让儿子贺国柱把他送回了东北，贺国柱这一去就是1年多没有了消息，直到半年前，一个东北人找到了贺老爹，把贺国柱的长命锁交给了贺老爹，贺老爹这才知道儿子去了东北，就让日本人骗去挖了煤矿，那群禽兽真拿中国人不当人，拼命的使唤干活，贺国柱一个1米9的精壮汉子，活生生的累死在了矿上，临死前把自己的长命锁交给了在煤矿认识的这个东北人，让他有机会到叶县交给他爹，告诉贺老爹，儿子不孝，不能给他送终了，一个偶然的机会，东北人逃了出来，来到了叶县，把长命锁交还给了儿子，知道贺国柱惨死的消息后，儿媳妇一病不起，贺老爹老伴死的早，只好把媳妇和2岁的孩子送回了娘家，让娘家老人帮忙照顾，2个月前娘家派人传个消息，贺老爹的媳妇死了，问他要不要把孩子带回去。贺老爹当天晚上就大哭了一场，老伴死的时候，儿子死的时候，他都是强忍着没有掉一滴眼泪，如今媳妇也没有，贺老爹整整哭了一夜，天亮的时候，泪水也哭干了，他让传话的人回去告诉娘家，孩子不要带回来了，带回来也是爷孙一起死。
　　贺老爹寻思了2个多月，自己还能干点啥，最后想明白了，自己反正已经老了，儿子媳妇都没有了，索性豁出去了，就杀鬼子了，贺老爹以前是猎户出身，打得一手的好枪法，贺老爹想通了，不能够让小鬼子好过了，打死一个够本，打死二个赚一个，因此民团一成立，贺老爹就头一个报名参加，一心一意要打鬼子，前几天听说国军要撤退，贺老爹心里这个难怪和生气呀，如果还这样撤下去，不是有更多的人被小鬼子祸害吗？贺老爹就做了决定，无论如何，他也不会离开叶县，就算只剩下他一个人，他也要和他的猎枪一起跟小鬼子拼到底。
　　肖鸿霖流泪了，本来看惯了战场上的尸山血海，肖鸿霖这些职业军人的心都是铁石心肠，但是自从抗战爆发，他们无不被民众的热诚真挚所打动，有如此的人民支持，抗战怎么能够不胜利。周围的战士也都落泪了，贺老爹的悲惨身世他们也是深有感触，试问哪个人没有和小鬼子沾上点家仇国恨，将心比心，同仇敌忾，这也正是为什么将士们支持肖鸿霖留在叶县打鬼子的原因了。
　　肖鸿霖回身一招手，一个警卫员跑步过来，将手里的步枪交给了肖鸿霖，肖鸿霖接过枪，来开枪栓，验枪，瞄了瞄准，然后顶上枪栓，郑重的把枪交给了贺老爹，贺老爹愣住了，他的手颤抖了起来，他认真地看了看肖鸿霖，又看了看朱高虎，朱高虎鼓励的点了点头，贺老爹凝重的接过了步枪，军人授枪需要语言吗，不需要，枪代表着什么，不言而喻，这几乎是给与一个普通士兵最神圣，最崇高的荣誉了，对于士兵来说，有了枪，就意味着他是一个真正的战士了，他所需要的就是在战斗中证明自己对得起这支步枪。
　　贺老爹老泪纵横：“长官看的起俺，俺绝对不会给咱中国人丢脸，弟兄们，你们说，是不是。”军心士气在这里凝聚，肖鸿霖和在场的所有官兵都举起了自己的有拳，低声吼道：“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以血还血，以牙还牙。”很快这句口号就传遍了全城，传遍了所有的98团官兵，这座城池注定要成为日本人心中的血城和伤心城，不过不同的是，这次流的不光是中国人的血，还有更多日本人的血！
　　战争能够摧毁一切，屠杀可以杀死肉体，但是中国人永远都会挺直自己的腰杆，誓死不做亡国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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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节　阵前劝降
一张张白纸被风吹得到处乱飞，肆意的落在水坑中，草丛中，树梢上，把大地变成了一片白色，20分钟可以做什么，也许可以做很多，也许什么都做不了，也许20分钟决定的就是一个人的生死。
　　因为桥梁被日寇飞机炸毁，冯秘书乘坐的车队和李县长乘坐的车队沿河岸两侧行进，结果冯秘书一行人遭到了日军偷袭，几乎全部阵亡，而李县长一行毫发无损，安然到达徐州，就是因为冯秘书所在的车队晚出发20分钟导致了他们不同的命运。
　　“起风了。”日军联队长高山喃喃自语道，他站在山丘上注视着远处的叶县，感受着微风拂面的舒畅，“肖君，我们又见面了。”他端起一杯米酒冲着城楼说道：“柏林一别，已经2年了，肖君一向可好，想不到我们在这里用这种方式见面，肖君，朋友情义只能搁置一旁，为了大日本的未来，得罪了。”高山把米酒一饮而尽。
　　高山义三郎，日本帝国陆军大佐，东京帝国军校高材生，与肖鸿霖同是柏林高等步兵进修班同学，1935学年军事演习第三名，第二名就是肖鸿霖，第一名是我。在1936年的春季演习中，高山指挥的步兵击破了一名德国上校的部队，而后又击溃了一名英国同学的一个团，最后顿兵于我固守的坚城之下，被肖鸿霖切断了高山部队的补给线，而后又遭到了我和肖鸿霖的例外夹击，全军覆灭，虽然此次演习高山部队全军覆灭，但是其以一团兵力独自歼灭了2个团主力，还使得我和肖鸿霖的2个团被裁判裁定各损失三分之一兵力，给各教官和各国同学留下了深刻印象，肖鸿霖从侦察兵那里得知是高山的联队前来进攻叶县后，深知一场苦战不可避免。
　　高山对于老同学的实力还是十分了解的，虽然从学校分别已经2年了，但是以高山推测，肖鸿霖苦有一身真本事，因为中国军队落后的装备而无法得到充分发挥，不过，高山也很清楚，肖鸿霖可以2年内从少尉升到上校，所立的军功全部都是在日本军队身上获得的，而他从当初的中尉升到今天的大佐，所荣立的军功也都是在中国军队身上获得的，国恨家仇注定了今天两个人的见面就是一场你死我活的血战。
　　兵力对比，中国军队1800人，日本军队3000人，火炮，中国军队15门，日本军队66门，坦克，中国军队0，日本军队20辆，飞机，中国军队0架，日本军队可以得到30架支援，单兵作战素质，中日差距就更大了，不管从哪个方面来看高山都认为自己的部队占据了绝对优势，开战前，他还是决定进行一次劝降，能够不战而胜，高山也不想和肖鸿霖刀兵相见。
　　1匹枣红大马孤零零的来到了叶县城门前，因为马上的日军军官手持白旗，按照上级命令，几个士兵蒙上了军官的眼睛，把军官带进了城内，当高山能够看清楚面前所站之人的时候，他心里一惊，有点心慌，如今的肖鸿霖身上更多了一份成熟，一份杀气，而不是当年那个书生气十足的年轻人了，由于高山也是战场上摸爬滚打过来的，自然清楚肖鸿霖外表下掩盖的是十足的杀气和霸气，可惜了，可惜，高山在内心告诉自己，如果可以和他一个阵营作战，自己也许就不用这么的惴惴不安了。
　　“高山君，你孤身前来，莫不是来投降的？”肖鸿霖一眼就认出了这位柏林军校的老同学，打趣的说道，高山哈哈一笑：“肖君，你的玩笑可不怎么好笑，肖君，我是看在老同学的身份上，才孤身前来，你看看城外，我的部队，已经完全包围了叶县，你也是经久战阵的将领了，应该知道什么叫做识时务为俊杰，如果你可以命令部队放下武器，我可以保证，绝对会给你和你的部下最人道的待遇，严格按照日内瓦公约提供你的部下的食物和住所，至于你个人，想走想留悉听尊便，我可看在咱们老同学的情面上才提出这样的条件的，请你认真考虑考虑，不要莽撞回答我，以免造成严重的后果。肖君，我给你半天时间，如何？”
　　肖鸿霖回头看了看站在身后的几位军官，大家一起爆发出了雷鸣般的笑声，高山大佐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惹得他们大笑。
　　高山大佐困惑的看着肖鸿霖，肖鸿霖收住了笑声，依然面带微笑道：“高山，你如果是来洽谈投降的，我可以答应你，如果你来让我交出手里的枪，那只怕你是白日作梦，我就算同意了，我的几千兄弟能答应吗？我的枪能答应吗？死在你们刺刀下的中国老百姓能答应吗？”高山没有泄气，他还要做最后的努力：“肖君，你考虑一下，我的部队就在城外，它的战斗力是你这些穿着残破的军服，打着赤脚的部队所无法抗衡的，战斗一旦打响，死伤会很大，我是个军人，一个日本武士，我只想在战争里证明自己的价值，我不喜欢杀戮，尤其是无谓的杀戮，肖君，你不要固执己见了，我们日本人不是来统治你们，而是来帮助你们的，我欣赏你的人格高尚和指挥能力，如果你愿意放下武器，我会向大本营提出要求，派你来做我的副手，怎么样，我们一起为了中日友谊而战？”
　　肖鸿霖苦笑的摇了摇头：“老同学，你受你们军方的毒害太深了，什么来帮助我们的，难道就是用南京那样的大屠杀来帮助我们，中日友谊那只能在你们日本人滚出中国以后才能够考虑，目前，我们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你们不走就打到你们走为止。高山，你回去吧，告诉你的那些士兵，想死的话就来，我今日但求为国家民族尽忠，别无他想，你还是请回吧。”
　　高山叹了口气：“肖君，你们此时一别，不知道是否还有再聚的机会，保重吧。”
　　肖鸿霖站在城楼上目送高山骑马离开，高山一走，战端随时可能爆发，肖鸿霖等人督促战士们加紧时间备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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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节　壮哉98团
当我翻开这一份文件的时候，已经是几年后的时间了，这是一份缴获的高山联队战史，详细地记载了高山联队从成立到覆灭的全部事件。
　　我饶有兴趣的翻到了记载叶县之战的那几页，薄薄的2页纸和简短段落向我较为真实的再现了当时那惨烈的一幕。
　　“自我无敌皇军进攻###叶县县城已经2日，一日激战甚烈，###军队弹如雨下，凭借人数上的优势多次向我皇军发动反击，遗尸累累，我皇军战士奋战击退之，歼灭###军队六百人之多，我皇军阵亡忠勇将士三十六人，负伤后送六十四人。”
　　“是日，我军进攻县城，城墙厚重，炮弹不能击之，我皇军奋勇登城，夺取城楼，遭###军队优势兵力反击，全员阵亡，本日更阵亡将士四十四人，负伤五十三人，###军队33师伤亡九百余人。”
　　我看到了日军书记官记录的叶县之战，令我非常感兴趣的是日军大大压缩了自己的伤亡，无限扩展了98团的伤亡。叶县守军仅仅是98团一个团加部分民团总兵力只有1800人，而在日军的六日战史中记载伤亡数字已经多达7000之多，要知道到了4月20日，98团突围之时，98团和民团将士还可以集结起1000多人突围，在2个师中国军队的接应下这1000多人有700人成功穿越了10公里的敌后，突围到了友军阵地，可见牺牲在围城阶段的98团士兵仅有700…800人左右，其中还要包括200多无法行动的重伤员，虽然高山破城后并没有进行屠杀，但城陷后这些士兵全部自尽，为国尽忠。而高山联队在攻城期间得到了3个大队的增援，夺取叶县后进行立刻撤回上海休整，其兵力锐减到不足2000人，其部队的伤亡应该在2000人以上，这也许就是98团为什么可以成功突围的真实原因吧。
　　“###军队利用卑鄙手段，从背后偷袭我皇军，致使皇军伤亡重大，阵亡七十三人，负伤一百一十人。”
　　当叶县之战进行到第三天的时候，日军动用5个中队轮番进攻西城门，守军伤亡惨重，城门眼看就要易手，肖鸿霖不得已动用了倒打火力点，这一招果然奏效，火力点没有开火前，日军没有丝毫觉察，十几挺机枪和步枪不停的从日军的后方打向日军，日军在极度混乱中根本不清楚子弹为什么会从后面射来，因为火力点内守军弹药耗尽，日军残部才发现了守军的秘密，利用步兵炮抵近射击，敲掉了暴露的几个倒打火力点，火力点内的中国军人壮烈牺牲，此战日军就阵亡247人，负伤185人，其中1个中队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