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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凉州虎兕-第11部分

小说: 凉州虎兕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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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子邑兄吉言,还需子邑兄今后也多加看顾这小子。”

    王国满口答应道:“好说好说,今rì初次见面,也不曾带得见面礼,且记下,且记下。rì后定当补上一份。”

    老边打蛇随棍上,对王国大加吹捧:“虎娃,你还不谢谢子邑先生,他家里可是陇西豪富,随便拿出一件来,都不是寻常宝物,他今rì金口一诺,可就是一份大人情哟。北宫伯玉送的千里马,董卓送的宝刀,子邑先生比他们两个都富有,你到时候可不要跟他客气。”

    说起来,小老虎这还是第一次与王国见面,他有些怔怔地看着王国和老边两个一问一答,其实一句话都插不进去,站在那里干瞪眼。

    王国此刻也有了两三分酒意,正在兴头上,听了老边的夸赞,不疑有他,大包大揽道:“老边你这是挤兑我呀,行,就冲你今rì这一番话,我就答应了!於菟贤侄,你想要什么,只要你说出来,又是我有的,绝不吝啬。”

    王国话音刚落,不等虎娃开口,老边先就两眼放光,正sè道:“子邑兄豪气,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在场这么多好朋友,可都是见证。”

    王国为老边突如其来的兴奋神sè而讶然,仔细一想刚才自己说的话,猛地一拍脑袋:“哎呀,上了你这老家伙的当了!”他指着老边佯装怒骂道:“你这老东西好不要脸,居然拿一个孩子做幌子使诈。几篇文章,值得你如此费心思么,脸都不要了?”

    老边得意地一笑,复作正sè道:“别人的文章不值,潜夫先生的文章,一定值,一张老脸又算什么?”

    老边说到“潜夫先生”四个字,北宫伯玉、李文侯这样的羌胡部落首领还没有什么感觉,但是傅燮、韩遂等文士却无不是心中一震,神sè间有些动容。

    傅燮小心地问道:“老边,你说的,莫非是潜夫王符先生,那位‘徒见二千石,不如一缝腋’的潜夫先生?”

    傅燮问的话出自一个典故,说是凉州三明之首的皇甫规当年从度辽将军任上解官归乡,乡人仰慕其名,前往求见,一时宾客盈门,其中多有曾任二千石高官的显士,但皇甫规意态淡然,不为多礼;而王符一介布衣,中途来访,皇甫规扔下满堂宾客不管,亲自出迎;王符一生寥寥,不曾出仕,而且家境贫寒,连身上衣服都破破烂烂,腋下打满补丁,却得到凉州最富盛名的皇甫威明看重;于是有了“徒见二千石,不如一缝腋”的说法。这句话在凉州流传甚广,凉州士人,就没有不知道的。

    王符以一介布衣得到皇甫规的礼敬,自然是因为他的才学品xìng,堪称凉州士人冠冕,虽然他依然去世多年,但是说起潜夫先生时,依然会让凉州后辈士子肃然起敬。

    王国极是郁闷地说道:“潜夫先生还能有几个?这老边,看中了我手上《潜夫论》的原本,多次巧取豪夺不得,如今竟然用上这等手段来。”

    老边在旁笑而不语,今rì他突发奇想,用小老虎做幌子,拿言语挤兑王国,终于找到了一观《潜夫论》的机会,此刻心中已然得意万分,也就不去理会王国贬鄙之词了。

    一旁的傅燮惊喜道:“《潜夫论》流传不广,我也只看过些少几篇,不料子邑兄竟有原本在手?子邑兄,这就是你的不是了,如此佳作,怎么可以秘藏不以示人呢,这可有违潜夫先生作书之原意。”说起学问之事,傅燮也一改君子温和之风,有些埋怨起王国来。

    王国故作灰心丧气之态,叹道:“罢了罢了,终究是我中了小人诡计,这《潜夫论》回头我就撰抄几份,分别送于你们,可好?”

    老边这才拊掌大笑道:“早该如此,早该如此,王子邑知错能改,犹未晚也。”换来的却是王国连翻几个白眼。
第十七章 秘闻
    好酒好肉依然流水价般往堂上送,一群豪客喝得上了兴头,欢闹声几乎掀了屋顶。

    老边不去待客,自顾自与王国、傅燮一行人坐在一处谈笑,小傅干缠着虎娃讲山里的故事,但是虎娃本不善言辞,半天说不出什么,倒是边续讲起边家庄旧闻头头是道,很快吸引了小傅干的注意。豹娘子是真的喜欢小孩子,不去管自家夫君,却凑到傅干身边,不停地递送吃食亲手去喂;小傅干听得故事入了迷,浑然不觉,但有东西递到嘴边,张口就接。

    正说笑间,阎忠带着汉阳郡守盖勋过来了。

    盖勋字元固,敦煌郡广至县人,家世二千石,敦煌郡举为孝廉,先是任汉阳郡长史、凉州从事,年内又获升迁,任汉阳郡守。老边本与盖勋并不相熟,盖勋此番前来,却是由阎忠引见而来的。

    盖勋初见老边时,便以晚辈之礼参见,吓了老边一大跳,后来听阎忠解释,才知道盖勋为人谦逊,一向如此;虽然屡劝盖勋不须多礼而不听,但是老边对盖勋的印象却很好,相识没有几rì,已经如多年故交一般。

    盖勋上前来,却不是找老边,只是与他略略打了个招呼,就像北宫伯玉和李文侯道:“二位首领在此,盖某有事冒昧相求。”

    “盖先生客气了,有什么事某家能帮得上忙的,定不推辞。”北宫伯玉也不问什么事情,先就答应了下来。虽说他二人只是近rì在老边庄上初识,但是有阎忠的面子在,北宫伯玉也不好推辞,而且盖勋为人清廉,上任之后对汉阳郡诸羌部落视同一家,这般举动在羌乱频仍的凉州可谓殊为难得,也得到了北宫伯玉等羌胡首领的敬重。

    只是盖勋说出来的事情,却当真让北宫伯玉好生为难。原来幽并二州边军近年与鲜卑人连番大战,战马折损颇多,二州补充不及,朝廷下诏各州贡马,凉州有着广阔的牧场,自然成了大户。汉阳郡民汉人多,羌人少,百姓多以耕渔为业,牧马者稀少,眼见得朝廷派下的军务完不成,正好遇上老边做寿的机会,结识了北宫伯玉和李文侯等部落大人,这才开口相求,想从湟中各部买马。

    按说以北宫伯玉和李文侯的实力,找出一两千匹战马并不是难事,若是过去,便是白送给盖勋也无妨,可是现如今局势有些微妙;年前时,湟中部落刚刚上报称部落中遭逢大灾,牲畜死亡无数,虽说护羌校尉部从泠征而下,谁也不信这些鬼话,但是到底不曾公开拆破湟中部落的谎言,面子上总还过得去;可要是这个时候,湟中部落大肆卖马给汉阳郡,那可就是公然撕破脸皮了,泠征恼怒之下会有何举动,实在难以逆料。

    北宫伯玉的犹豫让陪着盖勋前来的阎忠有些不满,忍不住出声为盖勋声援道:“伯玉,不过一两千匹马的事情,有什么可犹豫的,如此婆妈,不像你北宫伯玉的为人,亦非待友之道。”

    北宫伯玉面做无奈之sè,苦笑着解释道:“不是我小气,实在是湟中部落刚刚遭了灾,牲畜死亡太多,这个事情,董胖子和老边都是知道的。”

    “这些话你拿去骗泠征好了,不要在这里现眼。”阎忠一点面子都不给,气鼓鼓地挨着北宫伯玉身边坐下,拿眼睛直瞪他;“伯玉,你如今倒出息了,老边给你出的主意,你拿去蒙泠征也就罢了,怎么转过头还拿来对付我来了。”

    北宫伯玉一怔,继而无奈地摸着自己的大头;他倒不为自己谎言被拆穿而尴尬,他和阎忠相交多年,也不用这般矫情,他只是有些气恼老边的大嘴巴;因为老边设计的事情,知道的就那么几个,北宫伯玉和李文侯不会说,董胖子远在西域,韩遂事不关己也不会故意泄露,能把这种见不得光的事情到处去说的,自然只有始作俑者的老边。

    见北宫伯玉瞪着自己,老边不以为意:“阎进思又不是外人,怕什么?若当真不好办,大可以托言是从塞外烧当羌故地的部落里转购而来的,不就可以交代过去了么?”

    “也罢也罢,你老边怎么说就怎么办好了,只是有一条,盖先生取了马匹也就罢了,有些事情,不好传扬出去的,还望先生多多体谅我们这些人。”北宫伯玉说话时,看似醉意醺然的目光却一直牢牢地注视着盖勋。

    盖勋怎么会不知北宫伯玉之意,当时满口允诺,绝不将此事外泄。

    阎忠高兴地为北宫伯玉斟酒相敬,宽慰道:“伯玉,你大可放心,元固和泠征不是一路人。据我所知,泠征乃是宦官一派的党羽,元固品xìng高洁,岂能与他同流合污。”

    北宫伯玉不置可否,似乎对泠征这个名字提也不愿意提,伸手接过阎忠递来的酒杯,一饮而尽。

    老边听到阎忠的话,目中jīng光一闪,顾问道:“泠征是宦官党羽,此言不知从何处而来?”

    阎忠冷笑道:“雒阳城中哪里有什么秘密。”

    老边突然问盖勋道:“泠征阿附阉党,在凉州倒行逆施,羌胡怨怼,朝廷莫非就不管么?”老边的疑问并非心血来cháo,更不是无的放矢,实在是为了眼前凉州乱局心忧;连湟中义从这样归附已久的部落都已经心生不满,再发展下去,凉州必将重蹈二十年一大乱的轮回。

    这突如其来的一问,让盖勋措手不及,一时有些嗫嗫,答道:“不瞒边先生,晚辈也曾为泠征之事上书朝廷,只是……让人压下来了。”

    “是阉党阻隔言路?”老边蹙眉而视,面露怒sè。

    盖勋看了看老边的脸sè,怅然一叹道:“并非阉党,而是……当朝司空袁逢。”

    众人一时骇然!袁逢乃是豫州袁氏一脉,从他的曾祖父算起,四代人皆位及三公,乃士人一派的领袖人物,怎么会故意压下弹劾阉党党羽的奏章?士人与阉党争斗百年,从未听说过这种事情。

    傅燮心直口快,第一个追问道:“这是为什么,莫非清流一派居然与阉党同流合污了不成?”

    问到这里,盖勋面露难sè,黯然住口不言,只是摇头轻叹。

    阎忠接过话头,朗声道:“无须为难元固了,此事事涉其师长,他不好说。”

    傅燮直言道:“那就请进思兄为我等解惑。”众人齐齐转头看着阎忠。

    “此事说来怪异,其实一点都不复杂;”阎忠不去管盖勋为难的神sè,只顾冷笑道;“不过是仿效chūn秋时郑伯克叔段的故智罢了。”

    在座的除了北宫伯玉和李文侯两个胡人之外,都是饱学才智之士,如何不知“郑伯克叔段”的典故?闻听此言,心头如遭雷震。只听见“喀嚓”一声脆响,却是耿直的傅燮忍不住心头怒火,愤而摔杯。

    “朝廷诸公yù纵贼自败,却不曾想过,一旦激起巨变,遍地烽火,凉州生民涂炭吗?”傅燮振臂高呼,愤懑之sè溢于言表。众人也同声附合,人人都是满腔义愤。

    老边却没有说一句话,他只觉得自己心头一阵悲凉;突然他觉得很想笑,枉费自己为凉州之事夙夜难寐,不料在朝堂衮衮诸公眼里,凉州百万羌汉生民根本不值一提,他们想的的,只是如何创造一个攻讦宦官的机会。

    “凉州人,都是叛贼,早就是叛贼了!”在众人激昂的话语声中,老边喃喃自语的声音轻而有力,震撼人心!
第十八章 故事
    五月艳阳天,高挂空中的骄阳散发着光和热,却驱不散心头的yīn霾与悲凉之意。

    边家庄的庄前有一条溪流自西向东南流过,chūn雪消融之后,溪水上涨,淙淙水声仿若从人们心头流过,带来萧索深寒。溪边的沙滩上,摆着一张桌案,酒菜齐备,桌前却只有一个眉头紧锁的老边;桌旁竖着木杆,白布为幡,悬挂其上,随着溪上吹来的凉风,微微摆动。

    老边身后不远处,是满面肃容的老管家边任,剩下的就只有小老虎以及与他形影不离的边续。两个半大孩子感觉到眼下凝重的气氛,都紧紧抿着嘴唇,不发出丝毫声音。

    小老虎在沉默中带着浓浓的疑惑;就在几天前,边家庄还是宾客盈门,喜庆欢宴的景象,老边的寿宴一连摆了三天的流水席,吃得一众豪客人人欢笑。亲朋故旧能够齐聚一堂,让老边很是开心,即便因为阎忠透露出来的秘闻令人气愤,但终究只是一时,没有坏了老边的心情。直到昨天中午,一名从汉阳赶来找寻盖勋的小吏带来了一个消息,终于搅散了喜庆的气氛。

    段颎死了,死在雒阳的廷尉府监狱里——饮鸩自杀。人是四月中旬时就死了,直到五月上才传出确切消息,而后就是追问党羽,籍没其家。

    段颎是什么人?凉州没有人不知道。当年凉州羌乱纷腾,皇甫规、张奂剿抚并用,却是屡降屡叛,费劲九牛二虎之力,也不能根除祸患。但是段颎一出,一改两位前任的招抚之策,以暴制暴,以杀止杀,期年间,斩西羌二万三千人,东羌三万八千人,俘获叛羌生民、牲畜无数;一时之间,连年作乱的羌胡部落被杀得几乎尽绝,纷纭腾空,谷静山空,这才有了近十年来凉州的太平景象。

    虎娃听说过段颎这个名字,在湟中时,听北宫伯玉、李文侯这些羌胡首领们说;在边家庄时,听老边、阎忠、王国这些文士们谈天时说;从这些人嘴里说出来的这个名字,在小老虎心里留下的印象,就是一个威风赫赫的英雄,令人闻风丧胆的名将。

    但是这个人,就突然死了。

    更让虎娃困惑的是,不仅老边闻讯之后失魂落魄,就连前来边家庄赴宴的一群羌胡豪客,乃至所有的官军武官,无不是震惊之余感到茫然失措。这个噩耗,就彷如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雨打风吹处,让好好一场寿宴,只剩下一片狼藉。

    小老虎很是担忧地看着枯坐河滩的老边;一大早时,老边就吩咐人在溪边设祭,而后就枯坐在沙滩上,一言不发,留给旁人一个孤寂的背影。

    虎娃伸手拉了拉边任的衣服下摆,轻声说道:“老边坐了好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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