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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部分

凉州虎兕-第122部分

小说: 凉州虎兕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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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遂又气又急,连声下令中军列阵备战,可是此际众军被突如其来的金鼓声震得头晕脑胀,加之鼓声震耳yù聋,根本听不见自家的鼓号、军令。一开始许多人尚左右四顾,只想寻找鼓声来援,等韩遂手忙脚乱以旗号发令时,后路良吾部落伏兵已经撵到面前了,中军各部立时就麻了爪,这个时候,哪里还顾得上去看韩遂的旗号?

    这种时候,就看出一支军队纪律散乱的坏处。韩遂所部骤逢大乱,各部不能协同如一,韩遂指挥又不灵便,一时间,各营主官纷纷自作主张起来。有胆气粗豪的将佐便要回头迎战伏兵,有的却想要脱离战场,到远处整兵再战;各营之间,各行其是,官道上的混乱进一步蔓延开来,迅速波及尚未卷入战场的前军和中军。

    不过山中官道虽然平坦,可是毕竟不甚开阔,随着混乱的湟中兵马越来越多,死人、活人挤做一处。堆积于路,竟而因此阻滞了伏兵前进的道路,攻势渐渐迟钝下来。

    韩遂大喜,正要下令中军、前军趁机整兵。可是眼角余光突见远处又升起第二道烽火来,不由心下又是一突。

    果然,随着第二道烽火腾空,官道东侧骤起杀声,声浪如cháo才入耳中,紧随其后就见成片的人cháo自谷中用来,目中所见,无不是杀气腾腾的良吾部jīng锐骑兵;这支骑兵正是宕渠所率。似一柄出鞘的利刃,刺入韩遂所部大军的腰肋之间,霎时将湟中兵马冲做两段。

    韩遂大惊,失声道:“怎么还有伏兵?哪来的伏兵?”韩遂自认为亦是知兵之人。适才驻军罗家湾时,已然派出斥候探马将周围二三十里地面探查清楚,那时未见一兵一卒,可是眼下却接二连三冒出无数伏兵;一道狼烟就杀出一支伏兵,而且须臾即至。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好似这些伏兵一直就掩藏在自己鼻子底下。

    无怪乎韩遂莫名惊诧,其实是吾诃子早就做了安排。良吾部落斥候始终监视着韩遂所部,一举一动,丝毫不落地送到吾诃子手里。吾诃子事先只将兵马藏在三十里外偏僻深谷之中。避过韩遂探马,直到探马悉数过去。韩遂放心地驻军罗家湾时,才悄然将伏兵带到道旁的山谷埋伏。令居一带本就是良吾部落故地。周围山中地形、道路再熟悉不过,此番伏兵事先又是分散而行,直到临近发动之前才蚁聚一处,自然将韩遂瞒得死死的。

    不说韩遂惊诧,只说第二路伏兵一出,韩遂所部被一分为二,一时首位不能相应。但是与此同时,宕渠所部也处在韩部前后夹击之下。所幸官道狭窄,摆不开兵力,韩遂兵马虽多,但失了先机,却是有力难使。两家人马在官道上搅做一团,互不相让。

    正在此时,第三道狼烟如期而至,吓得韩遂魂飞魄散。此前一道狼烟一支伏兵,已成定数,此刻再看第三道烟起,韩遂当时就是一个激灵:“难道还有?”

    几乎就是韩遂失声惊问的时候,第三路伏兵应时而出,却是从前头官道远处杀来。这一路兵马比之前面两路又有不同,排前数百骑盔饰白羽、身披白氅,尽皆铁矛利刃,横枪跃马而来;其间有一员年轻小将,不过二十出头年纪,虽在万军从中,却是从容优雅,似乎眼前千万人的厮杀,在他眼中不过如风中烟云,不足挂心。

    韩遂惊疑间,却不防良吾部前头两路伏兵连声大呼,不知为何突然jīng神大振,更添三分斗志,转眼间杀得韩遂各部人马节节败退。就在良吾各部人马齐声欢呼声中,第三路伏兵如风而至,恰似一柄千钧重锤,猛然砸到韩遂所部的前军。

    这一记重锤,正是最后、最致命的一击。在这一击之下,韩遂前军霎时被砸得四分五裂,于官道上再立足不住,纷纷向两边山中溃逃。良吾部这第三路伏兵摧枯拉朽般杀透前军阵地,直扑中军而来。

    前军既散,中军哪里还能够抵敌?原本骤逢突袭,军心大乱之余,便只能勉强维持而已,后来围着宕渠所部厮杀多时却不得寸进,更是成了强弩之末;第三路伏兵一到,恰如水入油锅,顷刻间沸反盈天,一叠声喊叫之余,四下溃散而逃。

    韩遂又惊又怒,看着如没头苍蝇般四处乱撞的溃兵,气得手足冰冷,几乎说不出话来。此刻他身边的护卫们却是齐心,其中一干将官到底是家中仆役出身,对家主最忠心不过,一见势头不好,也不等韩遂下令,拉起他的马就跑。

    韩遂惊醒过来,惊叫道:“干什么,谁说要跑了,回头,回头,再与敌军厮杀,未见得会输!良吾部伏兵不过二三千人,跑什么?!”

    护卫们护着韩遂往山中小路逃命,有人留下断后,身边还有人开口劝道:“家主,打不得了,大军乱了,前军、中军都散,哪里还能回头,只凭后军,被良吾部落围住,自身难保。此战败了,家主,留得青山在啊,允吾城中尚有数千jīng锐,不怕不能卷土重来。”

    其实哪里用得着人劝,韩遂早就明白这一仗一败涂地了,没见他嘴里骂得激动,其实手中却没有丝毫阻止自家护卫的举动,老老实实拉着缰绳,唯恐山路颠簸把自己颠下马去。

    山中道路狭小崎岖难行,不时有人坠马受伤,再也跟不上来;加之身后追兵不断,韩遂身边人马越走越少;所幸护卫们紧紧护持,保住韩遂本人不失,到天sè全然黑下来时,或许看韩遂逃入深山已远,亦或者是韩遂丢了仪仗旗号,叫人不知其所在,良吾部落的追兵渐渐退去。

    “吾诃子,吾诃子!我与你势不两立!”山道中韩遂嘶声大吼,伴随着的,却是远处官道上仍未止歇的厮杀声和欢呼声,显得苍白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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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过河(一)
    韩遂兵败令居,自山间小路连夜逃亡,一连后撤七八十里,才堪堪止住颓势,扎下营盘收拢败兵。。随梦小说。 ;八千大军折损过半,仅战死者就接近两千人,其余被俘、逃散者不计其数。而最令韩遂心痛的,却是护卫亲军的惨痛损失;亲军所部虽不足千人,却是韩遂心腹嫡系,这一次在令居一次就丢掉了六百人,叫韩遂时候想想,觉得心尖子都在疼。除了当初武功城外那一场大败,何尝再有如此惨痛的损失?

    在清冷的山间驻扎了半夜,韩遂唯恐吾诃子追兵又至,不及等到天光大亮,便急匆匆拔营南走,退回允吾。沿途陆续收拢了一些溃兵,最后计点兵马,生还允吾者不足三千人。

    不等韩遂回到允吾,消息就已经传到了允街的柯爰知健耳中。原来柯爰知健派去增援的五千jīng骑被良吾部落击败,围困于庄浪河畔,良吾部落一直不曾全力攻击,而是把他们当做钓韩遂上钩的鱼饵。俟韩遂兵败之后,吾诃子率得胜之师回营,良吾部落众将便纷纷请命,要全歼这支烧当羌援兵,不料却被吾诃子断然拒绝。

    “困兽犹斗!烧当羌不比韩遂,士卒仍有斗志,我军若是强攻必至大损,不值得。”吾诃子冷静地阻止了部下的躁动,下令放开道路,任由烧当羌兵马离开。那些烧当羌兵的确如吾诃子所说,虽然兵败被围,但是尚有斗志,可那是身陷绝境之后被逼无奈的选择;良吾部落一旦放开道路,那些羌兵发觉尚有生路可走,自然不肯留着等死,于是一窝蜂地从出口处逃出。如此一来,却给吾诃子看到机会,衔尾穷追——这一次烧当羌士卒只顾逃命,却没有多少人愿意死战了——沿途又被良吾部杀死数百骑人马,逃回允街者堪堪三千余众。

    柯爰知健见了败兵,一时震怒。又派人四下查探,不多时便知道了韩遂兵败令居的消息——此时韩遂仍在南撤途中,尚未回到允吾——柯爰知健自是破口大骂。厉叱韩遂无能、一触即溃,丧失大好局面。

    也不怪柯爰知健恼怒,只因韩遂这一败,败得太过干脆。此战之后。自令居往湟中一路,再无一兵一卒驻守,河湟之地门户大开。尤其是湟中人心犹未顺服,若是让当地一些别有居心的部落得知韩遂大败的消息,难保局面不生反复。

    可是骂归骂。柯爰知健仍是不得不给韩遂擦屁股,他清楚地知道,良吾部落大胜之后声势愈张,若不加以遏制,只怕局势倾颓便一发不可收拾。这些事情眼下只能由柯爰知健来做,至于韩遂却是指望不上了。虽说允吾城方面收拢败兵,仍有上万人马,但是却不得不防着汉阳王国突然介入。若是令居大败之前。或许王国还有顾虑。抱着不愿得罪烧当羌的想法坐视金城变局;可是令居兵败之后,烧当羌方面一时落于被动,王国未必不会趁机落井下石,借此结好吾诃子与岑於菟。

    柯爰知健正自为如何善后,甚至如何扳回局面而烦恼时,忽然又闻报说。良吾部落大军与大胜次rì便离开令居,沿庄浪河西岸一路南下。向允街而来。柯爰知健怒极反笑道:“小儿狂妄,居然敢欺到老子头上来了。”说完立时下令分兵。留八千人马驻守允街,防备对岸岑於菟过河;柯爰知健自率两万人北上,迎击良吾部。

    兵行八十余里,将近黄昏时,斥候来报,前头与良吾部大军遭遇。柯爰知健亲自到前方查看。不一时,只见西北方道路尽头突然闪出一片旗帜,灿若云海,与天边夕阳交相辉映。旗帜后面,隐约闪现一支jīng骑,白羽饰盔、身披白氅,迅捷如风而来,忽而转向冲上道旁高山,居高临下;虽只区区数百骑,气势却恍若万众,面对烧当羌两万大军,丝毫不落下风。

    柯爰知健却是识货的,见了这一支jīng骑,顿时眼皮直跳。不等他回过神来,突然又听前方鼓声大振,从白羽jīng骑所处高山山脚下,转出无数兵马,军容鼎盛,气势凛然。柯爰知健冷眼看了半天,突然冒出一句:“韩文约败得不冤。就凭他的乌合之众,能逃得xìng命已是天幸。”

    柯爰知健叹了一句,突然找来军中向导官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向导官是金城本地人,看了看左近地形,突然指着对面良吾部落前锋所在的山头说道:“禀告大王,前面那座叫石嘴山,乃是沿庄浪河最险峻的一段河岸所在,对岸一带名叫高岑山。”

    柯爰知健蹙眉一看,这是才恍然发觉,良吾部前锋所在的山头山势奇诡,南北都是斜坡,临河一面却是悬崖,崖上一块悬岩恍若一只尖锐的鹰嘴,冲天而起。道路从崖下蜿蜒而过,另一面紧邻河面,最狭窄处距河岸不过十数步。良吾部落的前锋就在此处列阵,阵势层层叠叠,远远向北方铺排开去,不见尽头。路旁山丘上,时不时闪出几支兵马,正在抢占左近高山。

    “好个吾诃子,选的一个好地方,就是为了堵老夫的路而来么?”柯爰知健暗自思酌。不防对面阵中突然鼓角齐鸣,惊醒柯爰知健思绪,举目一看,只见旗帜分列,旗下走出一位年轻的将军来。

    柯爰知健再定睛一看,那青年将军却与良吾部前锋人马一般打扮,白羽白氅,只是装饰上比那些兵卒更jīng致几分,白氅之下内裹玄甲,腰悬长剑,手中却没有寻常白羽士卒使用的长矛。

    柯爰知健心下一动,隐约便猜到来人身份,高呼道:“对面来的,莫非是良吾部大首领吾诃子?”

    “柯王明见,晚辈吾诃子,见过柯王。”吾诃子拱手一礼,举止优雅,若非四周围jīng甲贯rì,兵马如cháo,直叫人以为是哪里来的一位名门世家公子。

    柯爰知健见了吾诃子举动,心里不由就反嘀咕:“良吾部落说来也是羌人中一支,怎么会有这么一个文绉绉的大首领?众人都传说吾诃子少年英豪,统帅良吾部rì渐兴盛,乃是凉州羌人中的豪杰,怎么会是一副公子哥的模样?看他言行却与韩文约有几分相似。”

    两军阵前相对,容不得柯爰知健多想,冲吾诃子高声喊道:“本王大军入塞,一向久闻吾诃子贤侄的大名,只是一直不曾见面。此前烧当羌与良吾部落从无过犯,不知贤侄为何要相助岑於菟那小贼与我为难,还杀我数千将士?”

    吾诃子哈哈一笑,朗声道:“我与柯王素昧平生,不过是敬柯王年高,方以晚辈自许,所谓贤侄二字,愧不敢当,柯王也不必与我凑近乎。我与岑於菟乃是郎舅之亲,凉州人尽皆知。柯王本在塞外安居,却兴师进犯金城,杀我良吾部故旧,逐我吾诃子外亲,却说与我从无过犯,此言岂不可笑?”

    柯爰知健热脸贴个冷屁股,脸上登时腾腾涨起一片红sè,眼眶中都绽出几条血丝来,厉声道:“小儿辈,牙尖嘴利,只好卖嘴不成?废话少说,既然你不知死活,要相助岑於菟那小贼,便是我柯某人不共戴天之仇。今rì你我两军尽在此处,放马过来,决一雌雄便是。你有没有胆子?”

    吾诃子却突然诡秘地一笑,朗声道:“柯王邀战,晚辈本该义不容辞,只可惜今rì天候不对,非战之时,决战之事不如容后再议。”

    “无胆鼠辈,既不敢一战,那就快滚!”柯爰知健勃然作sè,却是三分真怒,七分激将。

    只是这等浅显的激将计对吾诃子哪里有用?只听吾诃子呵呵一笑,反唇相讥道:“韩文约败走令居,龟缩允吾不敢出来,柯王却不识前车之鉴,孤军深入险地,xìng命只在旦夕,兀自哓哓吠于两军阵前,于吾观之,诚可笑之极也。我也相劝柯王一句,早早退兵出塞,莫要与韩文约那等无能小人同流合污,否则临到rì暮途穷之rì,后悔莫及。”

    柯爰知健气得双眉倒竖,奈何吾诃子骂了两句,居然就溜回阵去,再不出头;柯爰知健满腹怒火无处发泄,气急之下,立命前军大举强攻,却被良吾部落守住险要,烧当羌兵力的优势发挥不出来,累次进攻都无功而返,反倒折了数百将士,灰头土脸退了回来。

    良吾部落阵后,吾诃子好整以暇遥观前线战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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