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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部分

凉州虎兕-第140部分

小说: 凉州虎兕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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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而你今rì的表现,你却大不如往昔。”

    “唉……”岑风被说得张口结舌,却无言以对。反而十分罕见地长叹了口气,这在以前却是从来都没有见过的;“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从进了湟中之后,就觉得心里憋得慌,就好像……就好像被人捆住了手脚,很多事情,都施展不开。”

    成公英略一蹙眉,随即就明白过来——这个老虎崽子其实是对自己身份转变的不适应。过去,岑风号称凉州第一勇将。说白了不过是老边手里的一把刀;老边指到哪里,他就砍向哪里。完全不用自己多费心思。后来老边去世,虽然岑风立时就接手了大权,但是还不等他转变角sè,随即就发生了湟中剧变,烧当羌入寇。这个时候的岑风虽然已经成为一方首领,但是大敌当前,一时也只能先顾着用兵,行军打仗,他所做的事情依然和当初老边在时没什么两样;所以好几个月来。岑风始终没有明白自己已经转变了身份——这也是为什么成公英一再劝谏岑风不要孤身犯险,而岑风始终听不进去的原因。

    可是等到烧当羌一败,湟中到手之后,虎家军完全可以暂时放下兵事,于是岑风开始明确地感受到自己身份转换之后的不同,也随即感到万分地不适应。

    一军之将,能打会拼。懂得冲锋陷阵就可以了;但是一派首领,可不是好勇斗狠就能做好的。一军之将,敌人明明白白就在眼前,哪怕强弱悬殊也不怕。至少岑风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但是要说统御一方,处理军政大事,乃至协理yīn阳、调和鼎鼐,就不是老虎崽子能够做到的了。

    “原来是为了这个……”成公英哑然失笑,“这些事情,慢慢学着做也就是了,谁也不是天生就会的。边先生当初会盟凉州,十数万大军,数郡军民悉听号令,他都能处置得井井有条,不见丝毫难处;如今你不过是占了半个湟中,这点地盘,连金城郡三分之一都不到,就处理不来了?边先生教导你许多年,难道你却连他一成的本事都没有学到?”

    岑风习惯xìng地挠挠头,苦笑不已;有那么一个出sè的老头子,给后来人好大的压力呀。老边是什么人?能够以半个凉州之力,对抗天下雄兵而长期不落下风的人物,能是那么好比的么?

    成公英或许也知道自己对岑风过于苛求,于是放缓了语气,从容笑道:“也罢,眼下天sè已晚,剩下的事情且不忙着处置,反正也不是一rì两rì能做完的……”

    岑风如蒙大赦,头也不回地逃了出去——成公英看在眼里,无奈地长叹——说起来成公英也是满肚子怨气;老子好端端躲在允街打理后勤,冷不丁就被一把提溜过来,然后就面对如山般的军政杂务,换谁都该抱怨——偏偏还摊上岑风这么一个全然没有上位者自觉的主公……

    “边先生,你给我压的担子,可真不好挑呀!”成公英暗自叹息。

    却说岑风离开大堂,走出几十步,看看成公英没有跟出来,他便有意识地放缓了脚步。一边缓步而行,一边蹙眉苦思,忧形于sè。

    适才在成公英面前,岑风并没有说实话;他今rì的忧心重重,并非完全起自于对军政庶务的不适应所致。正如成公英自己说的,岑风为人宏阔有度,哪怕一时不能上手,也决不至于因为权力太大、事情太多而心神恍惚;真正的原因岑风始终深藏于心,并未对成公英明言。

    送走吾诃子后,一天下来,岑风心里隐隐约约总有些许不安,似乎直觉中有一件极要紧的事情被自己疏忽,却一直想不起来。若是寻常人,有什么事情想不起来就想不起来,不过一时半刻就会把心思丢在一边去了;但是岑风却有一点与众不同之处。

    因为自幼长于深山,经历过无数生死危机的岑风,较之常人来说,他对于各种危险有着更加敏锐、更加准确的直觉——这种直觉能力曾许多次帮助他躲过未知的危险。如今岑风身处高位,面对凉州如此纷乱的局势,不免如履薄冰;在他看来,眼下的局面,恰如他当初游走于山林时一般,处处危机四伏,稍有失误便xìng命难保。越是这种时候,岑风下意识中就越相信自己的直觉。于是,当他发现自己潜意识中预感到事情不对的时候,不免悚然惊心。

    沉思间,岑风缓步走回自己卧室,和衣而卧,心里继续与自己较劲。直待夜幕降临,岑风才恍然醒过神来,茫然四顾一番,了无睡意,顺手就抽出案上一卷竹简。打开来一看,岑风哭笑不得;原来却是当初老边教导他读书时,特意让他读过的《战国策》一书。当初老边在时,岑风都不怎么愿意读书,如今怎么还能看得下去?说到这里,就要详说一句岑风的一个坏毛病,也是许多不爱读书人的毛病——看书犯困。这个时候了无睡意,倒不如打开书看看,许是过上一时半晌,就睡过去了也未可知?

    就着灯火随意扫了两眼,岑风的眼神变得更加凝注起来。

    岑风随手打开的,却是《战国策》中《魏策》一篇,岑风的目光,牢牢地盯住了其中一句话:《周书》曰:“将yù败之,必姑辅之;将yù取之,必姑与之。”

    “当初柯爰知健骗过韩遂、王国,入寇金城的时候,似乎也是这么做的……”岑风冷笑了两声,随手就要将竹简放下,但猛地心下一动,他又似触火般腾地坐了起来。

    “将yù取之、必姑与之……”岑风喃喃自语,将这句话翻来覆去念了十多遍,越念心里越是亮堂,越念心里也越是惊骇;而后他猛地惊醒过来,从榻上一跃而起,一把拉开房门出来,揪住门边一个侍从厉喝道:“去传我将令,派出哨探往西北方向详加探查,不论有无变故,立时回报!”

    被揪住的侍从一时错愕,没有立时答话,岑风不耐,将手一挥,几乎是将人掼了出去:“快去!延误者斩!”

    侍从忙不迭地快步离去。不一时,城外大营中就因之而起一阵sāo动,随后便有数十jīng骑离营北去,投入茫茫夜sè之中。

    “吾诃子啊吾诃子,希望是我猜错了你的心思……”岑风面sè铁青,看着漆黑的夜sè,喃喃自语。

    ps:今天出差一天,在江面轮渡上被太阳晒得糊涂了……一晚上只码出这一章来,汗颜……
第一百二十章 绝境
    月上中天,山风清冷;虽然是初夏时节,夜间山中仍不免寒意彻侵蚀肌骨。。。 ;欢迎来到阅读豹娘子手握双枪,冷冷注视着山下一派火光,眼中尽是凝重之意。山下的星罗棋布的火焰来自良吾部落三千jīng骑,已然将豹娘子所在的小小山头围得水泄不通。

    此刻,豹娘子的心中除了无尽的愤懑,更多的却是懊恼;懊恼自己自诩jīng明,在破羌城时却被吾诃子一番做作给欺瞒过去,放松了jǐng惕。此刻大军四合,北宫家与李家残存的一点的元气,只怕过不了今夜,便要烟消云散了。

    身后传来木石触击的声响,“笃笃”之声颇富韵律,越来越近。豹娘子不用回头,就知道是北宫瑞来了。

    “身上伤势不好就不要强撑,良吾部的狗崽子一时半刻还上不得山来。”豹娘子说话时已经没有丝毫情绪在其中,仿佛此刻刮起的山风一般清冷;这是一种近乎绝望之下的冷静。

    “没事儿,还死不了。”北宫瑞说得轻松,但是声音嘶哑,中气虚弱,简简单单的几个字说来都直喘气。

    北宫瑞此刻的模样实在凄惨到了极点;满身上下处处血污,也不知哪些是自己的,哪些是旁人的;凝结的血块已经化成一片乌黑的颜sè,板结之后的布料沙硬得膈人。除了身上的血衣,眉发上也沾染了不少血迹,黏糊在一起干硬之后,把他头上弄得似稻草窝一般乱糟糟地。

    白rì交战之时,北宫瑞腿上着了一刀。此刻只能支撑着拐棍才能站立,适才的声音就是他行走时拐棍拄在地上发出来的。

    豹娘子面无表情地看看北宫瑞,沉默了良久才说道:“你好生将息一下,等天sè再晚一些,我就安排人护送你突围出去。以后,不要再留在湟中了……去汉阳,或是安定,都可以。”

    北宫瑞很想表现得淡然从容一些,但是咧开嘴想笑时,却不知牵动了哪里的伤口。却疼得龇牙咧嘴,那笑容比哭还难看;“湟中为什么留不得?好歹还有岑於菟在……”

    豹娘子冷着脸打断了北宫瑞的话:“你还相信那个姓岑的?吾诃子是他妻舅,今rì之事便是他们郎舅联手,要铲除我们两家。”

    北宫瑞轻声叹息:“老虎……不是那种人。”北宫瑞此时心神激荡,下意识地又恢复了少年时对岑风的称呼,神sè间多有缅怀之意。

    豹娘子冷冷地盯着北宫瑞看了半天,似乎有些着恼他的不开窍;“我就没见过不吃人的老虎!”

    北宫瑞微微地摇着头,轻声道:“婶婶,你和於菟相处不多。不知道他的为人也不奇怪……我要是说他岑老虎真的就不吃人,那当然是假话;那小子跟着老虎长大。天生杀气就重,别说杀一两个落魄的部落首领,就是皇帝在他面前,惹恼了他,也是先砍了再说。只不过,我知道他的为人;他即便要杀我,也会明明白白当面告诉我,然后再一刀砍过来,不会这样偷偷摸摸地——岑於菟若是想杀我们。我们两个早就死在破羌城里了。”

    北宫瑞说得决然,豹娘子一时也无法反驳。他们二人往破羌城赴会,身边轻车简从,若岑风当真对他们存心不善,大可以在破羌城里将他二人拿下,然后再派兵围剿两家残部;那时候两家失了首领,必定军心大乱。自可一鼓成擒,对岑风而言岂不是更加便宜之事?

    只不过北宫瑞可以相信岑风,是因为他与岑风相交rì久,自认为熟知岑风的秉xìng为人;但是在豹娘子心里。北宫瑞的想法其实并不足为凭。人心易变,谁知道当初的小老虎崽子与如今的一军统帅,会不会还是一样的心思?别的不说,只说眼下的局面;北宫家与李家驻营之地距离破羌城不过百里之遥,如果不是岑於菟相助,良吾部落的大军怎么可能从容奔袭百里,一击即中?在豹娘子看来,就算岑风没有自己动手,至少也是纵容默许了吾诃子的举动。他们两家是郎舅之亲,别看岑风在人前好似对自己两家多有照顾,可是一旦吾诃子下定决心要铲除两家,岑风未必会坚持与妻舅翻脸。

    北宫瑞也知道,豹娘子先入为主,心里对他的话是半信半疑,甚至怀疑得更多一些。但是眼下口说无凭,北宫瑞也说不出更多的话来,只是喃喃说了一句:“rì久见人心。”

    豹娘子注视着山下连片的篝火,冷哼一声:“连今夜都不知过不过得去,哪里还知道久后的事情?”说着抬头看看天上一轮明月,又暗自咒骂一声:“该死的月亮……”今夜月sè甚明,照的山头四周山林都是亮堂堂的,月光之下,人影清晰可见,想要在这等明月之下搞什么小动作却是绝无可能的——这对于困守绝地的豹娘子一方而言绝非好事。

    山下的良吾部落久久不见动静,惟见篝火猎猎,随风摇曳。但是不论豹娘子还是北宫瑞都知道,他们是在整顿兵马,一旦部署周全,就要发动最后的雷霆一击。凭眼下两家的残部,想要抵挡良吾部落大军,无异于痴人说梦。

    白rì里良吾部落大军来得突然,几乎就在豹娘子回到营地时,吾诃子的兵马前后脚地也就赶到了。骤生变难,两家几乎重演了当rì烧当羌攻打两家老营时的惨烈景象。没有等豹娘子组织起人马来,良吾部落大军就冲入营地,两家的战士就成片成片地倒下。

    危急之时,幸亏北宫瑞豁出xìng命,带着几十个亲军死命将良吾部前锋抵挡了片刻,才给了豹娘子喘息之机,带出少数人马向大营后山突围。而北宫瑞自己也在乱战中身负重创,虽是被亲军救出。却几乎折了一条腿,至于身边的亲军,更是一个不存。

    虽然突围出来,但是良吾部大军兵马众多,又占了先手,大军团团围裹上来,将两家残部堵在一座山头上。此时再计点两家人马,只幸存不到四百人。二人费尽心血才恢复过来的一点元气,转眼间丧失过半。

    “婶婶,看对方的动静。想来前半夜吾诃子不会有什么举动,不如还是先回去歇着吧。我虽然行动不便,在这里做个哨探也还能胜任。”北宫瑞轻声劝道。

    豹娘子心下略一思酌,便依了北宫瑞的主意。白rì一战自是惨烈不题,后来被围于山上,整整一个下午良吾部几次攻山,直到晚间才稍稍消停下来。一连几番恶战,虽说都被两家人马依仗地利打了下去,而且豹娘子也幸运地未曾受伤。但是jīng神、体力不免损耗极大;她又不放心良吾部落的动静,在山前守了半夜。此刻的确有些支撑不下去了。

    转回山顶的营地,豹娘子没有休息,而是先去看了看李嗣侯母子。这个时候山风渐盛,连大人都有些受不了,更遑论襁褓中的孩童了。山头说是营地,其实简陋,不过是各人寻找被风地将就窝着罢了。

    当豹娘子看到李嗣侯的时候,小娃娃被一团毛皮裹得严严实实,连一张小脸都被遮了大半。窝在母亲的怀里睡梦正酣,浑然不知部族上下正面临着灭顶之灾。

    李嗣侯的母亲脸sè苍白,斜倚在一个破损的马鞍上,时不时地咳嗽两声,却下意识地压低了声音,唯恐惊醒了睡梦中的儿子。

    豹娘子见状不由眉头紧蹙,轻声责备道:“你受了伤的。怎么不好生躺着休息,强撑着坐起来干什么?”

    良吾部落来袭之际,李嗣侯的母亲只顾护着儿子往外逃走,不提防背上就中了一记流矢。到了山上。虽说拔出了箭矢,但是失血太多,几度晕厥。有经验的军中老卒悄声禀过豹娘子,说是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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