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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凉州虎兕-第18部分

小说: 凉州虎兕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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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怕诸县百姓要受荼毒。”

    夏育点头道:“元固此言,确实有理,怕只怕,我军力有不逮,难言必胜。万一战事不利,不仅救不得诸县百姓,反倒置冀城与危险之中。”

    盖勋急忙劝道:“夏护羌有所不知,叛军得知护羌援兵赶到,徘徊不进,可知他们已经心生怯意;此前又将一万人马调回金城去了。眼下叛军在汉阳者,不过两万人马,而我军除了夏护羌的八千边军,尚有汉阳郡郡兵,亦不下七八千人;以此出战叛军两万乌合之众,胜算已然不小了。”

    两个人边走边说,已经走到了盖勋的郡守府门前。

    夏育停下脚步,沉吟半晌,似乎在仔细考虑盖勋的建议;但最后还是摇头道:“湟中义从的实力,我所深知,绝非乌合之众可比。而且……元固,你小觑了老边了。”
第三十章 博弈(二)
    说起老边的时候,夏育的口气显得十分随意,透着一种熟稔与亲近。这种口气也被盖勋注意到了。盖勋一边延请夏育入府,一边不动声sè地问道:“夏护羌与边章亦是故交吗?”

    “老夫与他,相识三十年了。”夏育的语气中带着深深的感慨,仿佛在怀念着年轻时的时光;“元固,你也应该认识老边吧——可曾听说过他的出身来历?”

    盖勋沉声道:“在下曾多方打听过,知道边章乃是当年段太尉麾下的参军。段太尉领护羌校尉职平定凉州羌乱时,边章亦曾于阵前效力,所以,他与护羌营出身的许多武官、部落首领都是故交。”

    “仅此而已吗?你是否又知道,老边当年在护羌营中的名气?”说起当年故事,夏育的脸上带有一丝莫测的微笑。

    这一问当真出乎盖勋的预料。

    当年在边家庄第一次与老边相识,盖勋就对他充满了好奇:一个办一场寿宴,就能将大半个凉州的羌狄首领聚齐一堂,还将护羌营武官叫去一半;这样的人物,又岂是等闲?可是无论盖勋如何观察,都只觉得,老边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老人罢了;无非就是多了一些资历、人脉,有着年龄阅历所带来的经验和睿智——并没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

    见盖勋面露探询之sè,夏育笑道:“当年段太尉在凉州时,麾下有汉、胡诸部兵马,又多得才俊之士相助;不过名声最广的,却是三个人,被人称作一文二武,雄于诸僚……老夫不才,忝在二武之一;另一位,就是后来接替段太尉,继任护羌校尉的田晏。”说起往事,夏育更多了几分神彩;“不过,若论才华,我和田晏加起来,‘二武’不及‘一文’呐!”

    盖勋肃容道:“夏护羌所言那‘一文’,莫非就是边章?”

    夏育笑叹道:“正是……那个时候,老边还不到三十岁;他虽是文士,但胸怀韬略,论兵战之计,当时段太尉麾下文武,无出其右者。更兼他熟知凉州地理风俗,段太尉对他也极是倚重;每有定计,必要咨询于他。”

    “竟有这样的事!”盖勋讶然道,“如此说来,当真是我小觑了他。”

    盖勋正在自省,夏育又给泼了一瓢冷水:“不仅仅是老边,还有湟中义从。元固可知道,湟中义从当年就是段太尉麾下实力最强的一支兵马。”

    “湟中义从,竟然也是出身段太尉麾下的护羌营吗?”盖勋再一次受到震动,但随即有了新的疑惑;“不对啊,北宫伯玉与李文侯的年纪,不过四十上下,当年段太尉在凉州时,他们不过一稚子尔,如何能在护羌营效力?”

    夏育笑道:“不是他们,而是他们的父亲。当年湟中义从在凉州大乱之际,依然忠于朝廷,尤其是段太尉到任凉州,湟中部每战皆从,摧锋破阵,所向披靡,可谓声威赫赫。当年的凉州叛羌,不惧汉军本部,反而将湟中义从部视为劲敌。由此可知,湟中部落何其jīng悍善战。”

    盖勋若有所思;原本在盖勋眼里,凉州各部落虽然大多彪悍敢战,但毕竟只是蛮夷,交战时徒仗一时血勇,不及汉军军阵严整、器械jīng良;正面交锋时,只要兵力相差不太悬殊,汉军必胜无疑。但是听了夏育说起当年湟中部落之旧事,盖勋才发现,事情并不像自己想得那么简单。

    夏育又说道:“三十多年了,当年那支湟中营的将士,虽然都已经老了,但是北宫伯玉和李文侯也是多年为国家戍守边塞,麾下人马不失为jīng锐。哪怕现在的湟中义从实力只及当年的一半,就足以称为劲敌。更兼他们与汉军并肩作战数十年,深知汉军之虚实,对付其他羌胡部落的法子,放在湟中部面前,恐怕是没有什么用的。”

    “一个边章,加上一支湟中营大军,的确棘手啊。”盖勋喟然长叹;“奈何汉阳百姓,不免要遭兵火之劫。”

    盖勋的一声叹息,说明他已经接受了夏育的劝告,不再抱有速胜叛军的念头。

    “元固也不必太过担忧,我军虽然难言必胜,但是依托冀城坚守,足可以令叛军顿足不得东进。到时候,着急的应该是老边才对。只需我们沉住气,破敌制胜亦非难事。”夏育先是劝说盖勋谨慎,此时又出言宽慰盖勋。

    盖勋jīng神一振,忙追问道:“夏护羌此言何意,敢请为在下解惑。”

    夏育笑道:“元固出身凉州,又在凉州为官多年,还不知道羌胡部落的习xìng吗?而且,如今的凉州诸部,都经历过当年段太尉屠戮叛羌的凶戾,又有几人敢在胜负难料时就起兵反叛的?眼下湟中叛军气势正盛,各部落尚在骑墙观望,可若是老边他们不能在汉阳取胜,甚至吃上点亏,又将如何呢?”

    盖勋恍然大悟:“不错不错,羌胡部落虽然大多桀骜不驯,但是自段太尉之后,便深惧官军之兵威;而且各部之间,也多有恩怨纠葛,难以同心协力;若是边章节节获胜,他们或许会闻风景从,可若是边章稍有失利,那些部落十之仈jiǔ要落井下石的。”

    夏育和盖勋说的,正是凉州羌胡部落的生存常态;各部落的顾虑,不仅仅在于官军兵威,更在于千百年来,羌胡一贯的弱肉强食之习xìng。各部落不仅顾忌官军,更顾忌周边的不同部落。因为不论哪个部落,一旦伤了元气,很快就会被其他部落瓜分吞并,这也是诸部坐视观望,不敢轻易出头的重要原因。

    “当年段太尉杀人杀出来的威风,如今余威犹在啊!”

    夏育先是微微叹息了一声,继而说道:“眼下着急的,其实是老边。只要我们大军在一rì,叛军就会被牵制一rì,目前未反的羌胡部落也会多迟疑一rì。时rì一久,必定生变;到时候,就是破敌制胜之时。而眼下,一动不如一静。”

    “眼下要紧的,还要将朝廷在京畿驻军十余万的消息广为传扬,要让诸部首领知道,平叛大军随时可以西进,以此震慑诸部不轨之心。”盖勋细细思酌,为夏育之策做出补充;“除此之外,已经发生叛乱的陇西、武威等郡,也要坚壁清野,固守待援,不可轻易出战。”

    夏育心情大好,突然又笑道:“如此说来,老夫还要多谢那左刺史。他断盗军资,府库钱粮不足,正是老夫固守不出的绝佳借口。否则,老夫还真不知如何向急于求成的朝廷交代。”

    盖勋恍然大悟,笑指夏育道:“夏护羌怕是早就有这个打算,才会大闹刺史部衙署吧?”

    二人同声大笑,各怀深意,可谓心照不宣。
第三十一章 博弈(三)
    在此必须郑重道歉,因为我的职业原因,很难做到准时和大量的更新,比如前两天,出差、加班连着来,每天忙到晚上十点多回家。新手又不懂得提前存稿,只好时断时续。或许到下个月会好一点,起码国庆有时间可以多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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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知夏育领兵来救冀城,湟中部三万大军东进的脚步戛然而止。大军原地盘桓数rì之后,便即分兵:一部分人马掉头西向,返回金城郡;大军主力两万人突然拔营而起,又直扑冀城而来。这一举动,让夏育和盖勋骤然紧张起来。冀城内外,军民人等枕戈待旦。但是大军抵达冀城西北百余里处的平襄县时,却突然转向,折向西南,仿佛是故意耍弄夏育等人一般。

    不提冀城上下的紧张忧惧,在湟中大军的队伍里,小老虎对老边的安排却感到一头雾水。他一直跟在老边身旁,几次张口想问,又不知从而说起。

    还是老边细致,笑着说了句:“有话就说,什么时候也学会把话憋在肚子里了。”

    小老虎想了想,问了一个最不明白问题:“老边,你为什么让李文侯率部为前锋,我看大家都有些不放心。”

    “不放心?”老边哑然失笑,“李文侯……我与他相识许多年,他确实从来不曾让人放心过。不过这一次,用他做前锋,却是得其所哉。”

    小老虎大奇:“为什么?”

    “就是因为李文侯的为人太过小心。”老边知道自己的话对李文侯而言不怎么好听,便压低了声音说道,“李文侯胆子小,做事情谨慎太过,总是犹犹豫豫。但是这一次,正好要用到他谨慎犹豫的xìng格。”

    说到这里,老边转过头,远远望着东边冀城的方向,悠然道:“我和夏育是多年的袍泽,素知此人刚毅坚韧,老而弥辣,最善于捕捉战机。我们眼下是孤军深入,离冀城太近,一个不小心,只怕就会给夏育占了便宜去。这种时候,恰恰需要李文侯那种过分小心的xìng格。”

    虎娃其实还不大能明白这些;老边换了一个说法教他:“就好像你在山里的时候,见过老虎,也见过狐狸,应该是老虎比狐狸强,对吧?可是,老虎和狐狸遇到一只大刺猬的时候,又是谁强呢?”

    这个解释就通俗易懂多了,小老虎恍然大悟。

    “老虎要抓刺猬,必定受伤,却抵不过狐狸一个屁,就把刺猬熏晕过去了。”虎娃高兴地说道,“我明白了,李文侯就等于是狐狸的屁……”

    老边脸上顿时神sè变幻,好像在费劲地憋着什么。

    过了好半晌,才拍拍虎娃的脑袋,岔开了关于老虎和狐狸的问题,郑重地说道:“所以你要记住,用兵打仗,首在选将,不管是什么样的xìng格、才能,每个人都有用得到的时候。”

    “那我们真的是往陇西郡去么?”虎娃又冒出一个新的问题;老边作出掉头西进的决定时,虎娃就在大帐之中,此刻还如此问,自然是因为,他根本不知道,掉头去陇西郡是为了什么;因为眼下湟中义军最强的敌人,是在冀城,往陇西去,就等于把后背交给了夏育。

    老边点了点头,没有丝毫的不耐烦;“眼下在汉阳,我们和冀城、和夏育的护羌营之间,已经陷入了僵局,继续呆在汉阳,没有什么用;往陇西去,却有机会打破这个僵局,再次占据主动。”老边讲的很详细,不像是随口回答,更像是师长在用心地在教导晚辈。

    “说到用兵,世人常说‘知己知彼’,又说‘料敌机先’,听着好像很不同寻常,其实归根结底,就是要分辨清楚敌我的动向。敌军的希望是什么,害怕的又是什么。若能分辨清楚,就可以对症下药,牵着敌军的鼻子走。”老边教导了小老虎好几年,深知这个小子虽然聪敏,但是极不耐烦那些文绉绉的话语,只能用最平实的语言来教导他。

    自从起兵以来,老边就发现了小老虎一个难以为人察觉的优点。对于兵家战计、行伍军事,小老虎总是学习得非常快;如同长鲸吸水一般,将他看到的、听到的、别人有意教的,他自己无心想的——所有与军战相关的学问、经验融会贯通。

    对比一下小老虎往rì诵读诗书时无jīng打采的不成器模样,老边只能感叹,天之生人,自然各有其天分,不可强求——这个带着山林野xìng的老虎崽子,确实不是做博士的料。也正是有了这样的认识,老边在军务闲暇之余,抓住每一个机会,给小老虎灌输用兵的学问。

    虎娃并不知道老边有意更改了教导他的方向,此刻他正顺着老边的话语,苦苦思索着:“官军最怕我们做什么呢?他们重兵固守冀城,一定不会怕我们去攻城,难道是怕我们四处sāo扰,去对付那些没有多少兵力把守的县城?那也不对啊……”

    心里那么想着,小老虎不自觉就自言自语地说了出来:“那也不对啊……”

    “什么不对?”老边笑吟吟地问。

    小老虎挠了挠头,将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夏育将兵马放在冀城不动,分明是不想管周遭县城的死活了;他是想和咱们耗下去么?”

    老边心里颇觉欣慰;因为虎娃虽然一到边家就跟着王越习武,但是于兵学一道,从未涉猎,直到最近两三个月,才真正开始接触,短短时rì,能够有现在的见解,已然不易。更多的东西和更高的层次,不是眼下的小老虎能够弄明白的;这块璞玉,还需要时rì雕琢,也需要积累更多的经验。

    “虽不中,亦不远矣……”老边面上带着从容的自信说道,“你说夏育不管周遭县城的死活,这个话没有错。凉州各郡的郡治才是一郡菁华所在,别的县城,最大的不过一千多人口,不足以供应我军的粮饷所需。即便我们将汉阳十几个县都打下来了,依然要从金城郡输送粮饷过来。如果长久地消耗下去,对我们极为不利。”

    “不过,夏育打的主意太美了,老子可不上这个当。”老边突然一挥手,带出浓重的轻蔑之意;“夏育想等,想拖,我就让他等不得,拖不了!”

    小老虎问道:“就是进陇西郡去?”

    “对!只要我们进了陇西,汉军这场仗怎么打,就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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