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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部分

凉州虎兕-第97部分

小说: 凉州虎兕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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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宫伯玉怒在心头。就要拍案而起;却听柯爰知健又抢着道:“不过今rì不是时候!老子来汉阳;是因为不想让汉朝皇帝当刀子使;不能叫各位首领大人们误会。落得自相残杀!若是又跟你打起来;岂不是正中了汉朝的圈套?我和你有仇;不过我和汉朝皇帝更是不共戴天!诸位举义兴兵;想来也是忍受不得汉朝的盘剥;说起来。大伙都是汉朝的死敌了;大敌当前;不顾大局自相残杀的事情;我柯某人不做!”

    柯爰知健这一席话。说的大义凛然;也确实贴合他此行的用意。更叫诸部首领听来十分受用;众人先入为主;本就对柯爰知健大有好感。此时愈发感佩;反倒纷纷出言相劝北宫伯玉。

    北宫伯玉料不到柯爰知健如此能言;被他一席话生生把满腔怨气堵在胸膛里;憋得面红耳赤;又不好违逆众意继续发作;一时激愤;干脆离席而去;李文侯急急忙忙尾随而去。他二人这一走;原本有些冷场的大堂重又热闹了起来。

    不说北宫伯玉吃了个闷亏;一场风波也好似就此平息;众人在酒中也不曾太往心里去;唯有成公英冷眼旁观;心中颇怀讶异。

    “这个柯爰知健;看似粗豪;其实心思细腻;看他这么快就能与诸部首领交好情洽;可不是一介莽夫所能为。老边当初的猜忌不无道理;以此人心机;若是当真介入凉州;绝非凉州幸事。”

    成公英心里默默思酌;目光又转移到王国身上:“王子邑与韩文约相争;如今烧当羌分明偏向韩文约;却与王子邑不利;不知他又会做何打算——老边一病;凉州之事就越来越乱了。”

    成公英正自思酌未定;就听王国突然开口说话;他果然也耐不住对烧当羌的疑忌之心;只不过他城府极深;询问时口气却比北宫伯玉婉转得多:“柯王大义;王某身为感佩;只是还有些疑虑;望柯王为我解惑。”

    柯爰知健目光一闪;收敛了几分粗豪神态;笑问:“子邑先生直说不妨。”

    王国悠然道:“柯王轻弃王号;无意相助朝廷;我等足感盛情;只不过柯王既然不肯替朝廷出兵;为何又调遣人马逼近关塞?贵部驻扎在建威城下的五千jīng骑;不知作何用场?”

    王国一问;堂上再一次变得悄然无声。不过这一次;却与北宫伯玉被反诘时不同;一干凉州首领同样为烧当羌大军怀忧;一个个都停杯不饮;注视着柯爰知健;想听他如何作答。

    柯爰知健却好似早猜到会有此一问;闻言爽快地一笑;不假思索地答道:“子邑先生不问;柯某人也要说的。这支兵马;是来助战的。”

    “助战?”王国的脸sè倏地沉了下来;“我部联兵十万;军威鼎盛;似乎无须烦扰柯王。”

    柯爰知健大手一挥;直言道:“子邑先生不必哄我。我知道;烧当羌与凉州诸部其实都有些恩怨难消;不仅仅是北宫伯玉一人对我有猜疑。若是只凭我几句话;想来各位也未必会真心信我。我派出这支兵马;叫我独子柯吾领兵;来军中效力。我和文约商量好了;这支人马就放在他麾下。子邑先生也不必为难;该冲锋陷阵的时候;尽管下令;柯某人也想请诸位看一看;我烧当羌言出必践;部落中也都是响当当的男儿汉!”

    这一番话;却叫王国也无言以对。柯爰知健没有直说;但是其中的意思不仅王国;在座所有人都听得明白。这五千人不是要安插什么钉子之类的;而是为取信于凉州诸部而派出的人质。

    王国想不到什么理由能加以反对;人家连自家独子都派出来了;你还能说自己不相信么?真要这么说出去;恐怕先就落一个心胸狭隘;刻薄多疑的名声;今后还怎么收揽人心?只不过王国沉默之中依然疑虑重重:“凭什么?柯爰知健凭什么要如此伏低做小;费尽心思来取信、结好凉州诸部?无事献殷勤;非jiān即盗——若说其中没有别的图谋;谁肯相信?”
第四十七章 进尺(一)
    汉阳之会在一种古怪的气氛之下结束了。柯爰知健在凉州诸部首领当中留下了一个好名声;韩遂在柯爰知健手中得到了五千jīng骑;更从烧当羌部落成功借势;就韩遂本人而言;这比五千人马的助力来得更加重要。

    王国与北宫伯玉是最为失意之人。北宫伯玉与烧当羌积怨难消;于席间被柯爰知健当众讽刺一番;大大落了颜面;不过相较于王国的郁闷;他丢一点面子又算不得什么了。北宫伯玉再如何丢脸;烧当羌终究未曾触及湟中部的利益;大不了就是与柯吾等烧当羌兵马形同陌路;井水不犯河水罢了;王国却是在与韩遂的较量中生生折了一阵。

    烧当羌五千人马抵达汉阳之时;柯爰知健提前一步先回了大小榆谷;从那以后;王国就明显感觉到;韩遂说话的声音又渐渐大了起来。

    韩遂原本被王国压得喘不过气来;在盟主之位的争夺中已全然落于下风;但是烧当羌骑一到;局面又有了反复。倒不是众人对韩遂本人的观感有何变化;但是每当韩遂说话时;旁人总会有意无意地看一眼默默站在韩遂身后的那个烧当羌少主。

    虽然柯吾其人沉默寡言;确如其父柯爰知健所言绝不过问凉州军政大计;安分老实得紧;但是所有人都无法忽视五千烧当羌骑及其身后所代表的庞大势力。

    不过;冀城的纷纷扰扰;于成公英一概无涉。与柯爰知健只见了一面;什么话也没有说;成公英就急急忙忙往回赶。烧当羌介入凉州事务已成定局;谁都找不出足够的理由加以阻止。成公英也只能无奈而去;赶紧将消息带回允吾;再做商议。

    一路上成公英都在犹豫;是不是应该去烦劳老边?汉阳发生的变故;似乎已经超出了他和小老虎的预料;若是没有老边;成公英实在不知道自己和岑风两个究竟该如何应对——至少他自己是没有什么主意。

    出乎成公英的预料;他风尘仆仆赶回允吾。甫一下马便接到传报;说是老边急召相见。成公英不敢怠慢;径至边府;进得内室才发现。岑风与边伍竟然都在;二人同样侍立榻边;但不同的是;边伍一如往常垂手肃立;那老虎崽子却有些蔫头耷脑。无jīng打采。成公英见了心中暗道:“於菟莫不是又被老边训斥了;他也唯有被老边教训时才会这般神sè。”

    “君华;你回来了……汉阳情形如何?”老边的声音极是微弱;轻若游丝。几乎微不可察。

    成公英定睛一看;讶然发现老边竟然消瘦若斯。面sè灰败。不见半点血sè;眼窝深陷。看过来的目光中也不见半点生气。从他进来开始;老边始终一动不动;好像已经无力再坐起来;只用一床被褥垫在身后;半躺在那里。

    成公英强自按下心头的惊讶;赶忙上前;扶着床榻将冀城之行所见所闻一一道来。老边此时不仅jīng神不济;目力、听力都已经衰弱至极;常常成公英说得稍快一些;老边就听不清楚;几次开口反复询问。

    待成公英禀过详情;老边闭目叹息;良久没有说话。已经灰败枯槁的老脸上;看不出半点变化;唯有亲近如小老虎、边伍能够察觉出;老边此时的心境;其中满怀着忧急与失望。

    内室中沉寂了许久;老边才悠然开口:“於菟;你去给伯玉发一封信……让他无论如何……立即退守湟中……”

    小老虎愕然问道:“马上么?”

    “马上!”老边的口气很坚决;但是已经没有什么力气;连瞪小老虎一眼的力气都没有了。

    小老虎与老边相处久了;自然知道老边这个样子就是生气了;顿时心中颤颤;忙不迭应了一声就要出去;可是只走了三五步;恍然想起一事;又停下脚步来;硬着头皮问道:“可是;什么理由啊?若没有个理由;怕是北宫伯玉不会回来——他又不是我的部下。”

    老边吃力地说道:“就四个字;防患未然……他应该会明白……”

    小老虎不再多问;应了一声;便即出门交办。这种书信内容简单;言语直白近乎于军令;倒还难不住他。等事情办完回来;成公英与边伍仍在老边榻前;而老边却似闭目养神。

    听到小老虎进来的脚步声;老边才睁开眼睛;目光在小老虎和成公英的脸上转了转;轻声说道:“你们两个胆子不小;这么大的事情;也敢瞒着我。若非我交代过边伍;现在还被你们蒙在鼓里吧?”虽然说话的声音中气全无;更谈不上半点威严;但是听在小老虎和成公英耳朵里;不啻厉声喝骂;两个人面面相觑;都不敢回嘴。

    哪怕是病到这种地步;老边依然不脱本sè;戏谑道:“我知道;年轻人嘛;翅膀硬了;总想自己飞一飞;显一显自己能耐;我不怪你们。不过;你们总得告诉我;这个事情;你们自己是怎么想的;打算如何应对啊?”

    小老虎几乎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嗫嗫不敢应声。成公英老实;更是满面通红。就在回来的路上他还一直琢磨;却始终拿不出一个准主意来;此刻被老边骤然问起;不免无地自容。

    老边逗过两个年轻人;也不为已甚;又问道:“你们觉得;烧当羌借兵韩遂;是利耶?害耶?”这一次问;语气就正常多了。

    小老虎和成公英对视一眼;似乎心有灵犀一般;异口同声道:“来者不善。”不过成公英后面又接了一句:“必有所图”;小老虎则是直言道:“居心叵测。”

    老边点了点头;先问成公英:“烧当羌所图何事?”

    成公英沉吟道:“柯爰知健费尽心思;在冀城的一番言行;归根结底只为了能够出兵。有了这五千人马在韩遂手下;即便他不开口;烧当羌也已经有能力影响到凉州军政大计。恐怕;烧当羌和韩文约之间;关系不止我们原先想的那么简单。韩遂借了烧当羌的兵马;柯爰知健却是借了韩遂的名义;可以说两家是互相借势;各得其所。接下来烧当羌必定还会有所举动;为己造势。”

    老边听了不置可否;又问小老虎:“你说柯爰知健居心叵测;又是何意?”

    小老虎挠了挠头;有些犹豫地说道:“我只是觉着;柯爰知健做这些事情;说到底还是为了给他自己捞好处。这好处不可能从朝廷官军那里捞;只能从凉州捞。”

    老边目光闪了闪;不动声sè地问道:“为什么?他不是命子从军了么;还不算与官军为敌?”

    “三辅离得远;凉州离得近;从凉州捞好处要方便许多;换我是柯爰知健;我就这么干!”
第四十八章 进尺(二)
    听到小老虎言之凿凿;成公英有些不以为然:“於菟;你是不是把柯爰知健想得太简单了?与韩遂联手;如若真的能够掌控凉州;于柯爰知健而言;有利无害;这么好的机会;他会看不到么?”

    小老虎不屑地一笑:“掌控凉州;他也配?成公;你不能把柯爰知健当做韩遂、王国。柯爰知健终究是塞外生羌部落;在凉州人眼里;他是个外人;还是个有仇怨的外人。烧当羌和凉州人结的仇不知有多深;凉州就是再没有人;也轮不到他柯爰知健来做主。”

    成公英心头一震;恍然大悟;的确如小老虎所说;只因为柯爰知健一入凉州;先于韩遂结盟;继而交好诸部;气走北宫伯玉;言语辩难王国;桩桩件件让成公英对他的心计深沉留下了太过深刻的印象;下意识地将柯爰知健与韩遂、王国放在同列;视作一类人;却没有想到柯爰知健的身份是他最大的短处;不论如何;都不可能完全得到凉州诸部的认同;成公英亲眼见识过柯爰知健的心计;先入为主;可谓是当局者迷;却不如小老虎远在允吾;却是旁观者清了。

    正自思酌;就听老边赞许地说道:“能因人而异;分清利弊……你这虎崽子算是长进了。”

    小老虎听老边夸奖;心中自得;咧着嘴笑得开心;将刚刚被老边痛责的yīn影全然抛诸脑后了。

    成公英自知有错;虚心问道:“先生。柯爰知饺然意在凉州;为什么又要授人以柄;将自己儿子派去汉阳呢?他就不怕自己的独子当真被人给杀了?”

    “yù取先予;寻常计尔。”老边微微笑道。“况且有这么一支人马在汉阳;也容易为烧当羌行事做遮掩。柯爰知健是要步步为营;得寸进尺啊!”

    成公英略一沉吟;又问道:“那先生急召北宫首领返回湟中……莫非烧当羌本意在湟中?”

    老边轻轻摇了摇头;自己也有些不能确信:“不过是姑妄猜之而已;河湟之地本就是凉州最丰美的牧场;而且离得烧当羌又近……或是从赐支河曲沿河谷东进;或是越过山岭;强权威城北上。都能杀进河湟腹地。湟中部大军在汉阳;若北宫伯玉不回来;河湟的守备太过薄弱;万一被打个措手不及。要吃大亏的。”

    成公英被老边一番话说得后背冷汗涟涟;急道:“柯爰知健若当真包藏祸心;不仅要尽早告知北宫首领;恐怕文约先生与子邑先生那边;也要及早告诫。好做提防。”

    按说成公英的建议本是正理;连小老虎也暂时按下一直以来对王国、韩遂的不满;颌首赞同;可是老边却久久沉默不应。

    在成公英的急切与小老虎的疑惑中。老边悠然道:“君华;我知道你行事一向秉持公心。于大事上从无私意;不过你也要知道。人心难测;未必人人都似你一般;一片赤诚。”

    “先生此言何意?”听老边说的郑重;语气深沉;成公英心头yīn霾逾深了几分。

    老边苦笑一声;神sè间满是无奈之sè;缓缓道:“你以为王子邑看不出柯爰知健包藏祸心么?或许他猜不出柯爰知健的后手;可是他至少能够看出来;柯爰知健其意并不在三辅和朝廷;而是图谋凉州——王子邑也是个聪明人呐!”

    成公英大惑不解;颤声道:“那他为何坐视不理?若他坚决反对;就算柯爰知健再如何以大义为名;也不可能违逆盟主之意;将兵马派驻汉阳的。”

    老边的神sè愈发黯淡;目中饱含深切的悲叹之意:“多少年的老朋友了;子邑的心思我还是猜得出来的;柯爰知健是yù取先予;王子邑却是yù擒故纵。你们想想;烧当羌是韩文约极力拉拢;引荐于凉州军中的;若是烧当羌出了变故;作出悖逆之举;韩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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