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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穿越之匈奴王妃(全+番外)-第28部分

小说: 穿越之匈奴王妃(全+番外)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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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脸上泛着虚浮的冷笑,他转身狂奔而出。

  杨娃娃不知道他想要干什么,惊恐地看着他跑出去,脑中一片空白。

  真儿急切地叫道,「姑娘!姑娘!」

  仿佛从梦中惊醒,她抖擞一下,随即奔跑出帐。

  雷电交加,风雨凄鸣。稀薄的天光、在倾盆大雨中飘摇,迷蒙的天地间,稀薄的灯光脆弱的摇曳着。闪电急速闪过天际,如同惨白的刀光划过脸庞,阴森尖厉。

  草地上汇聚着一条条的小溪流,水花四溅。清澈的雨水,被鲜红的血液染红,红艳艳的,花开满地。

  禺疆跪在地上,跪在雨中,挺直腰杆,任凭雨打风吹,从头到脚,已然湿透了。平静的脸上,几道水流蜿蜒下来,流进脖颈,渗进内心深处。

  他平抬着左手臂。

  一刹那,她觉得脑袋轰鸣,脑浆迸裂。

  「酋长!」真儿惊恐地尖叫。

  他的左手腕,划开一道长长的血口子,赤红色的血,雨水一般,倾泻而下。迷蒙着双眼,他的右手握着匕首,刀尖指向脸颊——她条件反射地猛奔上前,用劲抓住他的手臂,阻止他刺面的行径。

  再晚一步,他的脸上,就会划下一道血痕。

  她知道,匈奴有一种习俗:刺面。为了表示与死者同在的心情,生者划破脸颊,让血水和泪水一起流下来。此刻,他是在祭奠死者、偿还人命吗?因为她的血泪控诉和肚子里的孩子?

  她从来没想过要让他这样的呵,那些话,只是逼迫他放开自己的公关辞令!

  而他竟然照样做了!放血!偿还!

  他用左手掰开她的小手,一根根地掰开她的手指。殷红的血珠,滴在衣服上,瞬间化开,溶于水中。

  她站在雨中,全身湿透。冷冷的雨水从发顶垂落,与泪水交织在一起,剌剌而下,「不要这样,不要——」

  他定睛看着她,虚弱地冷笑着,「不要?这不是你说的吗?欠他们的,我还给他们,以后,你就不用再痛苦、自责了!」

  血,依旧在流……

  是吗?他是为了自己?既然已经答应放开她了,为什么他还要这样?以这种惨烈的方式逼迫她留下来?哼——是在做戏吗?他果然是精明绝顶,无时无刻不在算计她,「你这样做,只会让我更加痛苦,更加内疚!」

  仿佛置身冰天雪地,他冰冷的血液凝固着,全身上下空空荡荡,形同植物人。

  「姑娘,这样下去,会出事的!」真儿焦急地叫着,陪着他们一起淋雨。一个流了那么多血,一个怀着孩子、身子单薄,都不能出事的啊;再这样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闭嘴!」他低吼道,脸容撕裂,眼眸阴寒得蚀骨,「真儿,带她进去!」

  真儿看看她,又看看他,皱着眉头,手足无措。

  杨娃娃站在他正对面,两手插腰,气势异常的霸道,「你不进去,我就在这里陪你!」

  不管他是不是在演戏,先把人赶进去再说。

  他把头撇向一边,满不在乎的样子,非常欠扁。她的怒气瞬间如火山爆发,「你是一条命,我是两条人命,要死,大家一起死!」

  话毕,一阵恶心翻涌上来,她难过极了,弯着腰,张大嘴巴,一阵阵的干呕着、抽气着,似乎要把内脏一起呕出来才舒服一些。

  他的理智,被恐惧席卷、摧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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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部  为红颜(1)

  为红颜(1)文/端木摇

  初秋的雷雨,来得快,也去得快。

  这是最后一夜。黑暗中,毡床上,禺疆搂着她,像是一个寻求慰藉的小男孩。

  已经是深夜了,他仍然毫无睡意,眼睛睁得大大,绞尽脑汁地想着如何留下她。他答应她,天亮以后,她可以走,可以带上任何想带走的东西,他不会阻拦。然而,这只不过是一个缓兵之计。无论如何,他绝不会放手。所以,天亮之前,他一定要想出一个理由或者一个方法,把她留下来,让她心甘情愿地留下来。

  从第一次相遇开始,两个人一直都是针锋相对,斗智斗勇,互相算计,千方百计地让对方“心甘情愿”,最后,谁会胜利?如此感情,岂不太劳心劳力?

  她也一样,紧闭双眼,数了上万只羊了,越数越清醒。背向着他,他温热的热量渗透在背上,传至四肢百骸。熟悉的姿势,熟悉的感觉,如此的舒适与安全。

  愿望达成,却没有想象中的开心与放松。终于可以离开了,却要带着他的孩子离开,老天为什么要开这种玩笑?

  他把蓝色包包还给她了,一样东西都不少,连手枪也还给她了,惟独那串骷髅链子不见了。她不知道是不是他“顺手牵羊”,不过,他有必要这么做吗?那么,就意味着,她暂时无法回到21世纪了。

  哎……明天,应该往哪里走?向南?燕国?赵国?还是秦国?也许,一觉醒来,就有答案了……

  猛地,从地心传来沉实的撞击声,有如沉闷的惊雷,一阵紧似一阵,排山倒海而来;鼓点越来越清晰,似乎就在耳畔,撼动人心。

  只要在草原上居住过几天,都知道这是几千铁蹄的狂奔与怒吼。

  禺疆悚然而起,翻身下床,急切道,「快起来,收拾好东西,马上走!」

  杨娃娃弹起身子,看着他狂奔而出,心里惶惶然的不安。迅速穿好衣服,胡乱抓起几件衣服,塞进蓝色包包,来到帐外。真儿已经在帐外等候,咬着牙,脸色苍白,沉默着伸手接过她的包。

  铁蹄呼啸,迫近寒漠部落。

  酋长营帐的前面,火把熊熊燃烧,照亮了静谧的黑夜。帐前站立着酋长的护卫队,个个沉默不语,脸色凝重,却也气势迫人。

  两个勇士跨上骏马,往南疾驰,奉命打探敌方虚实。

  禺疆面色冷沉,怒睁黑眼,眸中精光闪耀,「大家分头行动,即刻召集兵马,在大帐集合,不得有误。懈怠者,斩;贻误战机者,斩!明白没有?」

  「明白!」声音宏亮,声势壮阔。

  瞬间,十来个护卫迅速散去,消失于浓稠的夜色。

  形势紧迫,生与死之间,严峻如山。他的脸上并无一丝一毫的慌乱,「麦圣,带上三个身手高强的勇士,护送阏氏往西走,不许回头,不许稍有差错,以死保护!明白没有?马上走!」

  麦圣已经复原的差不多,前两天才恢复原职。他惊愕地看着酋长,脱口道,「酋长!这不妥!」

  禺疆的眼中窜起两簇火苗,厉声叱喝道,「你敢违抗我的命令?」

  「麦圣不敢!」麦圣无奈地低下头,咬牙叹气,随即走开,点选勇士,准备骏马和粮秣。

  禺疆转过身,看向杨娃娃和真儿,「真儿,好好照顾阏氏!」

  真儿仰脸迎视着他,目光坚定,「酋长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阏氏。」

  杨娃娃有点慌乱,却不由得赞赏他的临危不乱和镇定自若,钦佩他的将领气度与统帅才能。她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他的身影,心里五味杂陈:服从他的安排,立马离开?还是留下来,与他共度患难?

  这是一场激烈、狂热的生死对决,成王败寇,谁主沉浮?惟有拼死对抗。

  她担忧地问道,「铁蹄声好像是从南方传过来,知道是哪个部落吗?」

  禺疆看着她,金红的火光辉射在她的脸上,白皙的脸蛋娇艳如花,粼粼的忧色漫化开来,他的眸光倏的幽沉,黝黑发亮,「来了就知道了!麦圣一来,你马上走,千万不要回头,知道吗?」

  千万不要回头!因为突袭,她必须提前离开寒漠部落,他不让她出事呵!很有可能,这是一次生离死别,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告别!她感觉心脏上负荷着一块大石头,沉重得喘不过气。

  他俊豪的脸庞漾满了忧伤,如水的目光绝烈无比;他抬起双手,抚摸着她的脸颊,轻柔得微微颤抖,「一定要活下去,替我把孩子养大,不要让我担心!嗯——答应我!」

  他根本就不想让她走,他无法放开她,没有她、他所做的一切都将毫无意义……可是,他不得不放手,因为,那迫近的危险,无比强大,他没有必胜的把握,他不能让她陷身于危险当中……

  她感觉到他隐忍的悲伤与坚定,硬汉子的内心,也会有无助、无奈的时候。可是,她说不出口:留下来,陪着他,不离开他……思维高速运转,却又好像停摆不动,这一次,她面临着痛苦的生死抉择。

  他跨步上前,嘴唇轻点着她的额头,温烫的,颤栗的……他把她拥入怀中,慢慢地收紧双臂,逐渐加大力度……好久好久,他舍不得放开……他不愿意放开……

  在他紧密的拥抱中,即使快要窒息,她却丝毫不敢动弹,内心开始凝噎、揪结。那飞奔的铁蹄声,愈加清晰;天地间滚动的轰响愈加雄重,局势刻不容缓。

  麦圣和三名勇士站立一旁,安静地等待着。骏马、干粮、水等等所需物资准备齐全。

  他的双手摩挲着她的后背,深情的,缱绻的,在她耳畔,他柔声呢喃着,以一种眷恋的、悲痛的嗓音,「我爱你!」

  杨娃娃浑身一震!虽然早就知道他的感情,此刻听来却完全不一样,而且是在局势紧张的离别时刻。这三个字,蕴含了多少内心的焦灼、苍茫的心绪、沉重的悲伤,隐藏着他怎样的离愁别绪?!

  炙热的气息尚在耳旁,还没来得及仔细回味这三个字的份量,她就被他抱上骏马。她凝眸看着他,好像一个布娃娃,眼睛空洞得一眨不眨。

  「麦圣,记住我的话!」他猛地一拍马臀,“烈火”长嘶一声,飞射出去,如风如电地呼啸着。

  他怕自己狠不下心,怕自己反悔,而让她陷于危险之境,因此,他必须以最快的速度让她离开。如果,如果,他侥幸地躲过这次劫难,麦圣听闻了,就会回来的,带着她回来——这是他仅剩的一点希翼。

  她回头,想要说些什么话,离别的话,却始终呆滞得说不出来。

  麦圣和真儿等五个人,紧紧追上,策马狂奔……

  望着消失于黑暗中的背影,他抽紧下颌,却没能忍住——一行清水,从眼眶滚落,滑过脸庞,洒落在衣服上。他清晰的听到内心的哭泣声与疼痛的尖叫声,感觉到身体的崩塌与轰陷,感觉到生命力量的终结……

  寒漠部落沸腾了。骑士们快马加鞭从四面八方涌向议事大帐;部民们惊慌失措,涌出毡帐、聚集在夜幕下的草地上,小孩惊恐的哭叫声,大人慌张的议论声,牛羊的轰叫声,马匹的嘶叫声,混杂在一起,汇聚成一阵阵叫嚣声,流窜于各个营帐之间……

  兵马尚未整顿,敌人已经猛扑过来,疯狗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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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部  为红颜(2)

  为红颜(2)文/端木摇

  烧……杀……抢……掠……

  铁骑轰响,如狂风暴雨,气势汹涌,源源不绝地冲杀过来。无数铁箭有如密密麻麻的蝗虫、遮天蔽日地飞过来,射向手无寸铁的老少妇孺。纷纷倒下的部民,还未看清敌人的面目,已经成为蹄下冤魂。

  风驰电掣的死亡之雨。

  寒漠部落的部民们惊恐地四处逃窜,无头苍蝇一样,惨烈的尖叫声撕裂了夜幕,回荡在深夜的阴风中,惨绝人寰。

  火光烧天,浓烟滚滚,骑士们狞笑着烧毁一座座营帐,惨白的战刀砍下脆弱的头颅,沉重的铁蹄踏碎柔软的肉身,毫无知觉的尸体,血肉飞溅,粉身碎骨。他们驰骋在毫无抵抗力的部落草地上,一往无前,如入无人之境,杀得痛快淋漓。

  敌方骑兵的一杆黑色大旗,绣着金色的豹形图腾,迎风招展,猎猎作响。旗幡下面,昂然跨立的,是一个粗眉小眼的中年男子,虎背熊腰,威风八面。

  此刻,他觉得不可思议,为什么并不见抵抗和反击,不见一兵一马?寒漠部落的骑兵呢?难道他们预先得到消息、跑掉了?不可能的,禺疆绝不可能知道。

  他挥手,示意骑士们往前走。前面不远处就是议事大帐,黑灯瞎火,死气沉沉,在浓重的夜幕下如同一座坟墓。

  猛地,毫无预警的,箭雨从四面八方涌现,呼啸着狂射过来,接连不断地扎进骑士们的身躯,穿膛而过,扎进手臂、头颅、大腿和战马。立时,惨叫声此起彼伏,骑士纷纷倒地;马嘶声高亢不绝,战马前仰后跳、狂乱奔冲。

  与此同时,号角声尖锐飚响,以灭顶之势响彻夜幕,直贯耳膜,摧毁敌人的意志。

  黑色大旗领导下的骑兵,受到这突如其来的攻击,个个惊慌失措,乱作一团,不知道隐藏在夜色中的寒漠骑兵到底有多少。战马上粗眉小眼的中年首领、怒光大放,知道禺疆善于用兵、诡计多端,依这情况看来,定然做好反击准备。

  中年首领扯高旗幡,大声呼喊着,率领一众骑兵且战且退,拼命突围出去。

  他掉转马头,往来路狂奔——冷不防,一支铁箭呼啸着破风而来,劲力汹涌不绝,直奔胸口。

  他眯起阴鹜小眼,从背后的箭壶里抽出一枚箭头呈三棱状的铁箭,长度约60厘米;扯满硬弓,松开、放箭,咻的一声尖叫,铁箭迎浪而去。

  只听见铮的一声鸣响,两枚穿透力一样大得惊人的铁箭、在夜幕中碰撞在一起,火花喷溅,最后应声掉落。

  紧接着,两枚铁箭一前一后追随而至。他大吃一惊,急速侧身,箭羽从耳根飞掠而过,拉出一道血痕。另一枚铁箭、追风逐电一般地凶猛而至,力贯流风,当胸罩来。他斜侧魁梧的身躯,却没能躲过,镞尖尖锐地没入左手臂。

  中年首领皱紧眉头,咬着牙、握着箭杆,猛劲一拔,霎时,锥心的疼痛弥漫全身,让他精神一震……他明了,一定是禺疆射出的铁箭;他那张三百石雕花硬弓,闻名草原南北,不是普通的草原勇士能扛得起、拉得开的。他一定隐匿在黑暗中,这个孬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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