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陵谜案-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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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是密道！？通往秦陵地宫的密道？”瞎子周惊叹地说道，“你是怎么知道这密道的入口的？”

　　秦时月说：“我也是刚刚知道，——奉壁入密道，同人而觐朕。——羽田芳子提醒我的。”

　　“我祖上世代口口相传，村子里有一条通往始皇帝陵的密道，但是一直不知道在哪里。祖上一直对进入村子的外来人很警惕，不过还好，村子这么闭塞，很少有人从这里打主意。我们世世代代保护秦陵，所以也没有刻意地寻找密道的入口，真没想到密道入口就在这破庙里。”瞎子周十分沮丧地说，“我不该进入密道的，护陵人世世代代绝对不可以进入密道的。”

　　“这些就不要说了，”秦时月说，“外面的女人苦心积虑地寻找密道，现在发现了，她不久就会闯进来了。”

　　“现在，你们两个必须听我的。”瞎子周果决地说道，“目下，最重要的就是阻止外面那女人进入密道。只要顶过今晚，明天关公殿和那个院子里的死人必然会被村民发现，警方会很快会找到这里的。”

　　“可是这里面的空气这么糟糕，我们顶得过今晚吗？明天警察找到我们时很可能就是三具尸体了。”庄瑜说，她胸口自进入地道后就一直像压了块石头般憋闷。

　　“必须顶住这一夜，这日本女人一旦进入密道，必然会破坏始皇帝圣魂的安宁。”瞎子周摩擦几下火机，说：“你和我去把那石头搬过来堵住入口。”

　　瞎子周的话里有一股威严，秦时月只得照办。两人摸到那个往下延伸的台阶，瞎子周把第一级青石台阶摇一摇，有一点松动，秦时月上去帮忙。两个使尽全身力量往上抬，那块一百多斤石头好像跟下面的一级青石连在一起似的，尽管松动，就是抬不起来。秦时月累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瞎子周踢他一脚，“你他娘的，不把那个洞堵起来，外面的人就要杀进来了。”

　　秦时月爬起来，庄瑜也过来帮忙，石块终于起了出来。三人把石块堵到进来的洞口上，又过去起出一块台阶石加在洞口上，但还是不严实，石头和洞口依然有几条小小的缝隙。三个人累的快要虚脱，也没力气再去搬第三块石头，都坐在地上大口喘气。

　　瞎子周喘着气说：“你是怎么知道密道入口的？”

　　“完全是碰巧，”秦时月说，“根据史籍：周礼春宫太卜掌三易——连山，归藏，周易。三易虽然不尽相同，但都是以八卦为基础的。归藏易最为久远，始于黄帝，黄帝利用归藏易发明了衣裳，舟车，弓矢，指南针，并创造了甲子算数文字等。这座关帝庙是以归藏易设计的，里面暗藏玄机。归藏易分阴八卦阳八卦，归藏于土，坤象为地，所以阴胜于阳。观音殿为阴八卦，关公殿为阳八卦。穿廊连接阴八卦的乾位，阳八卦的离位，上乾下离得之天火—同人—卦，恰好我们处在—同人—位置。”

　　瞎子周说：“我一生探究易理，仅止于周易，于归藏易却闻所未闻。只是，你就是推算出—同人—位，机括所在你是怎么找到的？”

　　“——奉壁入密道，同人而觐朕。——这是白玉璧上密道图中的两句。之前我没有见全，后来羽田芳子说出来，我才往归藏易上思考的。”秦时月有些惭愧，教授也没有见到白玉璧的背面，却预料到密道的位置了，想来这是他往日在这边考察积累下来的。

　　瞎子周说：“——奉壁入密道，同人而觐朕。——这也只是指出密道在—同人—位置，却没有说明入密道的方式？”

　　秦时月说：“关键就在这个—奉—字上面，还记得我们背后被揭开那面壁画吗？里层的壁画上有一个西戎字：奉。机括就在—奉—字，那个字可以旋转，我当时一边跟羽田芳子说话，一边把—奉—字头对向关帝爷，我们座下的石块就坍塌了。”

第十四章：进入密道　2
第十四章：进入密道　2

　　“原来如此！”瞎子周长叹一气，“难怪历来修缮关帝庙，总会换上一层壁画，看来祖上也是有意识地在伪装。难道在以前祖上是知道密道的位置的，只是后来失传了？”

　　秦时月背靠在地道壁上有气无力地说道：“现在他们进不来，我们也出不去了。他们进不来可以离开护陵村，而我们只有死在这里面。”

　　“现在怕死了？”瞎子周说：“你们干考古的怎么就老盯着这些帝王陵墓，难道就从来不怕伤及阴德？”

　　“不，我也是不赞成挖掘古代帝王陵墓的。因为如果对文物保护缺乏先进的技术，考古挖掘就成了一种破坏。”秦时月顿一顿又说道，“只是犯罪团伙觊觎秦陵宝藏，为了阻止他们破坏，我们追踪到这里。我想，赶在犯罪团伙之前找到密道，然后交给政府，由政府来决定是否挖掘。”

　　“政府！”瞎子周一声长叹，“天命啊！始皇帝陵最终要毁在我这一代手上了。”

　　“这话怎么说？”

　　瞎子周说：“我祖祖辈辈担负着护陵重任，看来到此为止了。历史大势不可挡，有些事情有必要告诉世人了。关于秦陵，有着太多的秘密。”

　　“你们把秦陵的秘密保藏了两千多年，真是不容易。”

　　瞎子周继续说道：“现在我是唯一的一个护陵人后代，我的祖先是秦始皇护陵将军，项羽入咸阳，焚秦宫室，战火烧到始皇帝陵，护陵将军奋起护陵，兵败后自杀，护陵将军之子率残部退入骊山之中。后来项羽企图挖掘秦陵，却被一支阴兵挫败，其实挫败项羽的也是护陵将军残部夜间发动的袭击。古人迷信神鬼，项羽畏惧始皇帝的阴兵，才停止挖掘。后来历朝更迭，窥伺始皇陵者不乏其人，但不是半途而废，就是身死异处。一来是秦始皇陵穿泉三度垒山为陵，工程浩大不易挖掘，二来是护陵人后代谨遵始皇帝遗诏，暗中护陵。所以直到现在，始皇帝陵依然保存完好。只是这几十年来，政府为了发展地方旅游业，挖掘秦陵呼声日高。我知道以我之力无法对抗政府无法对抗历史大潮，世世代代的护陵责任也快到尽头了。我之所以终身不娶，是不想留下后代来担负这历史的重任。至于我个人当尽我终身使命，凡是对始皇帝有不轨之心者，杀无赦。只是对不起两位了！连累到两位陪我殉葬始皇帝。”

　　秦时月无比惊讶，对一个家族的忠贞居然能够延续两千多年。历朝以来，评价秦始皇这位千古一帝为暴君，秦始皇背万世骂名，为千夫所指，却有这样的一种人，能够子子孙孙为他护陵两千年，这岂不是天方夜谭吗？

　　庄瑜却想到当下的处境，瞎子周这个疯子竟然要自己和秦时月陪葬秦陵。庄瑜想到自己和秦时月还年轻，怎么可以闷死在这个鬼地方呢。为什么不出去呢？爬出去一搏，也总胜过闷死在这里。想着，庄瑜感觉空气更加憋闷了。

　　庄瑜又想，别说挺不过一个夜晚，就算挺过了，这瞎子还是会尽他所谓的护陵天职杀了自己和秦时月的。不行，我们不能就这么死了。

　　地道谁也看不见谁，彼此粗浊的呼吸声清晰可闻。庄瑜悄悄地扯一下秦时月的胳膊，秦时月不明就里没有出声。庄瑜的手顺着秦时月的胳膊滑下去，秦时月心跳加速，难道这是临死前的相互慰籍？庄瑜却抓住秦时月的手摊开来，一个手指在上面写字——我们不能死，擒住这个疯子。秦时月明白过来，用另一只手在庄瑜摊开的手上写道——不行，他不是坏人。庄瑜又写道——我把他擒住，然后跟外面的人一搏。秦时月写道——先不急，我来说服他。

　　瞎子周却沉侵在忠于臣职守节赴义的哀戚之中，嘴里沉郁地哼着：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岂曰无衣？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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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题外话：树要皮，人要脸，这个书还没有封面。非人不懂得弄封面，那位朋友能够帮非人整一个，感激不尽。

第十五章：争论
第十五章：争论

　　秦时月清清嗓子说：“您又何苦呢？为一个背负千古骂名的暴君尽忠守节值得吗？”

　　“暴君！？”瞎子周很是愤怒，“亏你还是考古出身的。评论历史人物人云亦云，没有一点自己的见解。”

　　秦时月说：“秦始皇横征暴敛，暴虐天下，作阿房，营骊山，修筑长城，焚书坑儒，难道还不是暴行？”

　　瞎子周说：“说你对历史的认识肤浅，果然如此。你又端出这些历朝以来骂了几千年的陈货来，你有没有想过：秦以法家思想立国，以武力平定天下。秦初并天下，六国虽灭，黔首未服，繁法严刑而天下振，紧暴诛乱而天下服。重典治乱世历来是安国定邦的不二之策。作阿房，树皇权。营骊山，镇刑徒。匈奴扰边，乃筑长城治直道以攘外。儒以文乱法，遂坑儒焚书以安内。这都是始皇帝治国雄略，安邦巨谋。”

　　瞎子周把秦始皇最为后世谴责唾骂的事迹翻案为秦始皇的丰功伟绩，这种认识似乎发自内心而非故意曲解强辩。于是秦时月说道：“这些深为后世诟病的举措在你看来都成了秦始皇的治国方略了，你知道做这些事需要耗费多少国力人力吗？秦始皇为了做这些劳民伤财，繁刑严诛，吏治刻深，赏罚不当，赋敛无度，于是乎“一夫作难七庙坠，身死人手，为天下笑者，何也？仁义不施而攻守之势异也！”始皇帝以您所说的治国策略失却天时地利人和，可以说是他为了自己穷奢极欲自毁长城自毁基业，不是暴君又是什么？”

　　“说你读书食古不化，你又做坚白之辩。”瞎子周毫不顾忌秦时月颜面，冷嘲热讽地批评，“秦始皇雄才大略，其远见巨谋岂是后世如贾谊之流的腐儒所能理解的。自汉以后，独尊儒术，坑儒焚书的始皇帝就成为儒生攻讦诽谤的对象。但我相信历史终究会给秦始皇一个客观的评价的，他不仅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位皇帝，还是历史上最伟大的皇帝。李白说得好——秦王扫六合，虎视何雄哉？从初并天下到其身死丘台十一年间，天下没有乱，始皇帝就一直以大魄力为他的子子孙孙万世基业布局。筑长城却匈奴，涉徒南越，腐儒以为穷兵黩武繁刑吏治。作阿房，营骊山，腐儒以为穷奢极侈赋役无度。却不知道始皇帝的苦心孤诣，如同置郡县，销兵器，度量衡，同文字一样，始皇帝在为他的子孙铺路奠基。——夫寒者利裋褐，而饥者甘糟糠。天下嚣嚣，新主之资也。　——始皇帝以武力经营天下，慑之以威。新主可以仁义泽被劳民，施之以恩。秦始皇生前就定好的继承人仁爱亲民，只要稍稍施恩天下，惠济百姓，大秦社稷绵延。”

　　“可惜，权柄落在了胡亥手中，秦始皇怎么没有了远见呢？”秦时月对瞎子周的强辩很是别扭，他想起教授，瞎子周的秦史观点似乎跟教授很相似，只是教授更加严谨，引经据典，注重证据。

　　“天命——亡秦者胡也！——秦始皇以为是匈奴，却没想到是自己的小儿子胡亥篡位。”瞎子周说。

　　“天命？”秦时月说，“天命是我们中国人特有的东西，它贯穿了中国几千年的历史。无论成功者还是失败者，最终都归结为天命。秦始皇——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国祀却三代而亡。项羽——乃天亡我非战之罪，五年命丧刘邦之手。你是说秦亡是天命而不是*？”

　　“没错！天命。”瞎子周喘口气说，说：“今天我们死在这里也是天命。”

　　庄瑜接口说道：“你可以为秦始皇守义殉节，你有你应该死的理由，可是我们没有，我们有生存的权利。这不是天命，是你跟你两千多年前的主子秦始皇一样残暴。”

　　“住口！”瞎子周喝道，“不许侮辱始皇帝，不然我现在就杀了你。”

　　庄瑜不做声了，倒不是害怕，瞎子周三番两次地救自己和秦时月，庄瑜是很感激的。只是让庄瑜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这人怎么跟秦始皇黏糊在一起？守义殉节，两千多年了，不是荒唐滑稽吗！？要不，这人就是个真的疯子。

　　秦时月说：“您不要生气。其实就算政府挖掘秦陵，也是在保护秦陵。与您现在一样，以政府的力量来保护秦陵不是更加妥当吗？”

　　沉寂了十来秒钟，瞎子周说：“也许将来会这样吧！在我这一代阻止任何人进入秦始皇陵是我的使命——家族传承的使命。包括盗墓贼，政府的考古人员，进入始皇帝陵就是冒犯，杀无赦。”

　　庄瑜说：“你这样做值得吗？世人能理解你吗？”

　　“我不需要别人理解，我只。。。。。。”瞎子周突然不说了，“有人往里面爬——”

　　秦时月和庄瑜靠到瞎子周身边，石板那面的声音窸窸窣窣，呼吸声越来越近。瞎子周把两个人推到一边，石板后只能顶一个人躲着，而石板跟密道还有缝隙，敌人可以通过缝隙向里面开枪。

　　怎么办？密道尘封千年，里面祸福叵测，没想到羽田芳子还是毫无顾忌地闯了进来。

　　“啪，啪”两声，两颗子弹射进来，秦时月和庄瑜贴紧了墙壁，大气不敢出一口。

　　“找个机会往里面退，这里我顶住。你们在里面再设一道防线，一定要阻止外面那些狗日的进入。知道吗？快点。”瞎子周大喊。

　　密道外面只能一个人爬进来，这时进来的肯定是个探路的，如果羽田芳子进来，肯定会使用她那非杀伤性武器的，一旦使用那种武器，里面的人一晕倒，外面的人推开石板就杀进来了，三人将无一幸免。

　　秦时月拉着庄瑜就要往里面跑，庄瑜把他拉住，庄瑜从旁边捡了一土块，往前面一丢，石板外又响起“啪，啪”两枪。秦时月也捡起土块往前面扔，枪声却不响了。秦时月和庄瑜蹑手蹑脚往前面走去，里面什么都看不清，只能判断个大概位置。

　　庄瑜的脚刚踏上刚刚挖过的台阶，外面的枪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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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