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图腾-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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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地时间下午4时左右，库萨某近郊10公里处的苏军简易阵地上。
寂静伴随着风雪的沙沙声，如同死神在为即将投入他怀抱的士兵吹响的安魂曲，绵软悠长而又令人瑟瑟发抖。
战壕上参差不齐地架着数百支各式步枪和机枪，还有不少手榴弹。士兵们在战壕内搓着冻得冰冷的双手，不停地呵气以保持自己不被冻僵，不时从人丛间传出的轻笑声说明了战士们的轻松心态，斯拉夫人的血性使得他们将毫不畏惧地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敌人，即使这个敌人会是无比的凶恶。
“来了！”
马尔耶夫放下手中的望远镜，沉声道。
“命令各连，做好战斗准备。”
“是。”
阵地上瞬间一片拉动枪栓的响动，继而又变得无比安静。所有人都紧靠在壕内，扭开了手榴弹的后盖，放在身旁。而机枪手和装弹手都全神贯注地紧盯着远处，随时准备击发。
而芬军的前锋部队显然也发现了苏军的阵地，远远地就停了下来。而由于不清楚苏军的火力配备，于是又迅速地后撤到了相对较远的地方。当然远也只是相对而言的，他们后撤了3公里左右，但是依旧在苏军这边的火力覆盖范围内。对于盛杰这边的火炮来说，除了82毫米迫击炮（有效射程3040米）和口径更小的迫击炮以外，其它火炮都可以把炮弹送到他们的头顶上去。（76毫米野战步兵炮的射程为13300米，而302团和662团拥有的总共6门120毫米迫击炮的射程则有4100米）
很快，芬军就开始准备进攻了，虽然他们无法确定苏军火炮的射程范围，但是库萨某的告急使得拉科斯无法多想，只能硬着头皮命令进攻。
炮弹呼啸着冲着落向苏军的阵地，而苏军这边的火炮却像是哑了一样毫不作声。满天的爆炸伴随着烟尘四起，这种景象从苏芬战争开始以来还是第一次出现。而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还是盛杰严令部队节省弹药，除非确定对方炮兵阵地的位置，否则禁止随意开火。
在徐进弹幕的掩护下，芬兰步兵猫着腰开始向前推进。
马尔耶夫命令打退芬军的第一波进攻后，以排为单位穿插交替撤出第一防御阵地，进入第二防御阵地后立刻就地组织防御。
于是在芬军接近阵地150米左右的时候，苏军阵地上枪声大作，冲在前面的芬军士兵立时倒下大片。手榴弹爆炸产生的火花不时在芬军阵形内绽放，可怜的步兵们一个个哭喊着尖叫着倒了下去。很快冲锋的步兵溃散着退了下来。
拉科斯愤怒之极，他立刻要求炮兵加强轰击力度，掩护步兵的出击，务必在步兵靠近之前让苏军的防御无法完全展开。
而苏军则趁着敌人暂停进攻的间隙，立刻开始着手撤出阵地，迅速地交替转入第二道防线。
在第二波进攻又付出了近百人的代价后，芬军终于站在了苏军留下的第一道简易阵地上。而苏军则悠哉游哉地躲在第二道防线后准备抵御芬军的下一次进攻。
“加西亚&；#8226；哥罗万诺夫，告诉战士们准备战斗，敌人要上来了。”
马尔耶夫拔出了腰间的配枪，对自己的一连连长说道。
“是。”
哥罗万诺夫迅速地将命令传达了下去。
果然，芬军开始向苏军第二道防线发起了冲击，但是这一次迎接他们的依然是苏军狂暴的枪林弹雨。许多芬军士兵带着无比的不甘，哀嚎着离开了他们无比眷恋的尘世。
马尔耶夫按照既定的计划见好就收，获得了一定的成果了之后，立即带着733营的部分部队装出一副力战而退的样子渐渐地后撤。一个733营以连为单位分成了几股，往几个方向分散开去，积极地打乱芬军的兵力配置，还适时地组织一下阻击和反击，继续牵引着跟在身后的芬军一步步踏进死亡的陷阱。
战场上的局势明显变得纷乱起来，舒德勒隐隐从这奇怪的局面中觉察到了一丝潜藏的危险，而自己的指挥官似乎还没有发现，他觉得作为一个副官，自己应当在这个时候让自己的指挥官注意到这一点，于是用询问的口吻问道：
“长官，苏军的后撤的队形是不是有点不对？我们这样追击是不是有些不妥？”
“嗯？”拉科斯的声音如同从鼻腔里发出来一样。其实他不是没有发觉奇怪的地方：苏军的撤退速度似乎总是保持得不紧不慢的，每次自己的部队和他们的距离拉远，他们总会放慢后撤的速度。不过拉科斯自认为自己的部队可是绝对的精锐，战胜过数倍于己的强大敌人的芬军王牌，对付最多和自己兵力相当的一群苏联农民根本不在话下，他们还能有什么阴谋诡计？哼，谅他们也掀不起什么大浪来。
年轻的芬军中尉以为自己的长官没听清楚，于是再次提醒道：“拉科斯长官，我们这样追击是不是不太妥当？”
而这次有些自大的拉科斯不高兴了，冲舒德勒一翻白眼，意思是你一个小小的副官这么多话干什么，我是指挥官，局面如何我自己会看，不用你多嘴。
可是舒德勒却没明白这个眼神的含义，还以为拉科斯没发觉问题所在，不明所以的他继续吐出那些让自己长官不快的话语来：“长官，我看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是不是有圈套？”
此时拉科斯的脸色已经越来越难看了：这个小子，真是不知趣！当着这么些下属的面，这么说话！
而那个不知趣的中尉还在罗里罗嗦地问出不合时宜的问题：“长官，您看是不是暂停进攻？这样继续追击是不是太过冒险了？我们是不是……”
“够了，舒德勒中尉，这里的指挥官是我。我知道该在什么时候什么情况发布什么样的指令最为恰当。现在么，就请你保持安静，好么？”拉科斯板着脸打断了中尉连珠炮似的问题。
舒德勒虽然还想说，但是拉科斯特意在“好么”两字上加重了语气，他舒德勒再不知趣，也知道不能再多嘴什么了。不得不把后面的话都咽回了肚子里，掉头望向远处的战场。
拉科斯见舒德勒不再言语，干咳了两声，转头对身后的几个参谋说道：“先生们，勇敢的士兵们已经涌向库萨某了。我们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了，走吧，让我们跟上部队，去解救城内我们的兄弟们。”
“是的，中校。”参谋们都附和着拉科斯准备追赶大部队。
“哦，舒德勒中尉，麻烦你去通知后卫尽快跟上来，我们要赶往库萨某了。你跟着他们一起行动吧。”拉科斯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对自己那个不安分的副官说道。
“是。”舒德勒立即一并腿，敬了个军礼，跑下去通知部队了。
第18节 围猎（5）
听取了战况报告之后，盛杰满意的点了点头，在他看来现在的局势还完全在他的预料之中。他想了一下，问道：“现在敌人已经开始往口袋里钻了，我们要做的就是在适当的时候把袋口封住，狠狠的挥动手里的棒子。”说完，还一脸凶像的挥了挥拳头。
一旁的博尔孔斯基和耶达哈涅夫都被盛杰搞笑的表情给逗乐了，纷纷出言嘲笑。
盛杰毫不在意两人的冷嘲热讽，像个没事人一样背着手，来回走了两圈，突然厉声道：“佩特罗夫！”
“有！”
佩特罗夫一挺胸，站了出来。
“命令各部队开始第二阶段作战，同时命令装甲车营协同733营其余部队出动，穿插迂回到敌军背后去，让他们见机行事，争取直接解决敌军后卫部队，截断他们的退路，把他们逼向库萨某。”
盛杰大声的命令到。
“是的，指挥员同志。”
佩特罗夫清楚干脆的回答。
盛杰的命令发出后不久，原先待在一边听枪炮声听的不耐烦了的另几支苏军部队立刻飞快地行动起来，迅速的杀入了战场。原本还在兴奋地追击苏军佯动部队的芬军面对着突然从自己肋部杀来的苏军，不知所措的他们顿时陷入了混乱之中。
拉科斯一看到突然杀入的苏军，脑子里如同被什么东西重击了似的，登时“嗵”的一下炸了开来。不过他不愧是老资格的军官了，经历过上次大战的他立时反应过来，命令到：“立刻命令部队就地反击，伺机向内收拢，保持队形，不要混乱。另外让各部通报各自情况，要他们搞清楚自己受到攻击的强度。我们需要从他们的汇报中来找突破的方向。”此时的拉科斯虽然有点惊惶，但是对于自己部队的盲目自信使得他依旧对于突破苏军防御抱有一定幻想。
但是随后得到的通报让他大吃一惊，662团不愧是163步兵师的主力团，513营和319营如下山猛虎般插向芬军的两翼，从芬军队形的肋部插入，一路猛冲猛打，很快实现了分割包围。不但如此，302团的装甲车营协同733营的一部已经迅速迂回到自己的背后，截住了自己的后路，而且还严重威胁到了后卫部队和运输物资的车队。
拉科斯迅速的意识到这的确是一个精心策划的圈套，而运输车队和库萨某是没什么指望了，现在他的唯一念头就是突围，离开苏军的包围圈，赶快逃回克米亚维尔。“逃”？！该死，自己竟然用到了这个词，这个自己在那次艰难的战役中都没有想到过的词竟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了自己的脑海中。算了，现在也不是讨论这个用词是不是恰当，毕竟那一次是在战前就预计到了将要遇到的困难，而这一次是对方有心算无心，能够全身而退就是非常成功了，更何况对手显然不准备放自己走。很明显，从现在各部受到的攻击力度来看，库萨某方向最弱，而后卫部队的情况还尚不清楚。而对方攻击了库萨某几天，现在又在这里设下陷阱等着自己，库萨某那里的力量绝对是不会太弱的。但是后卫……唉，往那里更不现实，敌人可是有装甲部队的。
思前想后拉科斯还是决定孤注一掷，往库萨某一搏。
考虑停当，拉科斯迅速命令部队留下少数部队拖延，其余部队立刻前出攻击，不遗余力地打开缺口，继续向库萨某方向挺进。
接到命令的芬军也意识到现在也只有往库萨某继续进攻是自己的唯一活路了，于是都奋不顾身的向前冲杀。凶悍的芬兰士兵抽出芬兰刀〔一种能够斩杀猛兽的利刃，许多芬兰猎手都喜欢使用〕和苏军展开了白刃战。在他们异常凶猛的冲击下，负责包围圈中库萨某正面地段的733营遭受了极大的损失，减员情况非常严重。如果不是盛杰在关键时刻出动了战术预备队——他的团属装甲车营，芬军很有可能就突破了733营的防地，与库萨某守军汇合了。随着10多辆BA－10装甲车杀入战场，伴随着45毫米火炮和车上2挺毫米机枪的凶猛扫射，几乎已经踏上733营阵地的芬军士兵们又如潮水一般退了回去。一时间，战况陷入胶着状态，而不知不觉中包围圈也越缩越小了。
战况已经基本稳定了，盛杰松了口气，心里佩服着芬兰军队的坚韧和可怕，他不知道自己在佩服对方的同时，对方也在感叹自己的强悍。
……
拉科斯看着渐渐缩小的包围圈，心里的寒意一阵阵直往外冒，该死的苏联鬼子，怎么真么强悍，这样猛攻都还不能突破。再这么打下去就算自己突破了防线，跑进了库萨某也没有多余的力量守住了。该死！最后一搏吧，赌一把！
拉科斯把心一横，厉声命令到：“传我的命令，让骑兵连准备突击，给我在苏军的防线上撕开个缺口，后面的部队一定要跟上，随时准备巩固缺口，突破包围。”
一个参谋问道：“骑兵连？中校，您要？”
“没错，现在只有用他们了，不要多说了，赶快传达我的命令！”
“是！”
看到拉科斯严肃的表情，参谋也没多说，立刻下去传达指挥官的命令了。
前一天刚过完自己四十五岁生日的芬兰第37步兵团骑兵连指挥官——托波宁中尉接到命令懊丧的表情立刻跃然于脸上。晦气！四十五岁的第二天就要冲锋陷阵，搞不好还……算了还是不要多想了！
“好了，小伙子们，上马吧！杰尔托雷，该死的，别在那儿磨磨蹭蹭的！好了，小伙子们，让我们高举马刀，去迎接天杀的苏联鬼子吧！该是我们这些骑士上阵的时候了！”
“喔喔喔——”托波宁的一番言语让骑兵们激动不已，高声嗷叫起来。
骑兵们骑着自己的爱马缓缓地从刚建立起来的阵地上经过，四周的士兵们纷纷放下手中的武器，向着这些为了最后的胜利去无悔的冲锋甚至是去送死的勇敢的骑兵们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骑兵们似乎也意识到将要迎接自己的命运，除了蹄声以外没有人发出任何声响。最后他们终于来到了阵地的最前沿。托波宁深深的吸了口气，缓缓举起了手中的马刀，然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大声吼道：“骑兵连——集体——冲锋！”双腿一夹胯下的爱马，撒开四蹄向前冲去。
“萨空托——”骑兵们也纷纷用芬兰语大喊着胜利的口号，挥舞着手中的马刀，向前全速冲去。
危险？困难？对于骑兵来说这些都如同生活所必须的水一样，常伴左右。骑着马儿风驰电掣的从战场的这一端杀到那一头，子弹在身旁呼啸而过，死神和自己一次次擦身而过，骑兵们都很享受这种刺激的体验。虽然身边不时有同伴掉下马去，然而耳边呼呼的风声和手中马刀砍倒敌人时鲜血四溢的场景，令骑兵们完全忘却了死亡的威胁，热血沸腾的他们只知道不停的砍杀，在敌阵中往复冲击。
骑兵们冲杀的正欢，芬军步兵们也立刻随着掩杀上去，也许是为了生存，也许是为了胜利，也有可能本来性格里就有嗜血的冲动，芬兰人一个个都显现出了不同一般的疯狂举动。不少士兵握着芬兰刀死命的砍杀着已经倒地的苏军士兵，还有人兴奋的舔食着溅在脸上的鲜血。面对着如此狰狞的芬军士兵，733营的士兵们开始抵挡不住了，渐渐的阵线也有些松动，有了些许的后撤现象。
得知芬军疯狂举动的盛杰意识到关键时刻已经到了，咬牙切齿的他立刻命令投入手中的战术预备队——坦克营，同时严令马尔耶夫不准放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