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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少年是一棵草-第4部分

小说: 少年是一棵草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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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不是因为申请写得好!” 

  “写了一份刘红兵初稿那样的申请!”

  “当然啦。”

  “我们都太蠢了,为什么不把情况写得悲惨些呢?”

  “这回过去了,下回注意到这点就是。”

  刘红兵说:“刘韶华,现在你作何感想?”

  刘韶华胀红着脸,哑口无言。他不会说谢长华的,他们是同一个县的,是老乡,关系还非常好。

  龚杰进来了。他说:“教育学的分数看出来了!”

  大家都忙着打听自己的分数。

  “莫吵,听我说。王虎森没及格,其他人都及格了。”

  又没及格?我应该早就想到会这样的,只是由于我不想面对现实往好处想罢了……这半年来,我比以前好多了,我甚至有了想考研究生的愿望。考研究生主要学两门:一门是外语,一门是专业课。外语是我最差的一项,不把它学好考研究生就只是空谈。我底子差,因此我从初中英语开始。其他的课程一概撇开不管。考完教育学的心情与第一次考完英语后的心情几乎一样。没及格,也算是合情合理的。

  “王虎森,怎么这么悲哀?”龚杰说。

  我不回答。

  “是因为听到不及格的消息?”

  这个时候,你问我干什么?讨厌!

  “是我骗你的。”  

  “我想我的教育学是不会及格的。”我苦笑子一下,“我有这个预感。”

  “哪里会呢?”

  “我对每一个题目都没有把握。”

  “我们也一样,我们只晓得涂满一张卷子,根本就不管对与错。”

  我颤颤地问:“龚杰,你真的看到了分数?”

  你看我这个人,别人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到了黄河才死心,我是到了黄河也不死心。

  “没有。卷子根本还没看。”

  我闭紧嘴巴,仰倒在床上,呆看着白色的天花板。我还怀着一线希望,我知道本来不应该抱任何希望的。龚杰不会玩这样的恶作剧,没及格是肯定无疑的。我所担心的是:如今学校把成绩通知单发回家里去,祖父看到通知单知道我没及格会怎么想呢?伤心?失望?叹息?肯定会这样的。如果不是为了祖父,及不及格我都不放在心上,不及格不就是明年来补考吗?

  回家之后,我有好几天坐立不安。我计算着邮件,更确切地说是那张通知单,什么时候来。明天邮递员要来。祖父却要我和弟弟明天去姑妈家做 事。我因为牵挂着通知单,不想去。通知单有可能明天到。通知单极有可能明天到。通知单一定是明天到!我没说什么,我没有正当的理由不去。第二 天,我和弟弟去了姑妈家。

  回来刚一坐下,祖父就拿出一个信件。

  果然!

  “五十四分,没及格。”祖父低声说:“也莫太乱谈了,本来我不讲你的,你是大人了。”

  祖父没再说什么。我没看他,我看门外,看对面的山。

  我等待着,等待着劈头盖脸的一顿骂。

  可是,没有。

  我不好说什么。时间过得很慢,很慢。祖父好一会儿也没说什么。

  “信还是把你,要努一把力。”祖父的话语仍然不是严厉的。

  我接过通知单。我的眼睛发胀。祖父到睡房去了。我迅速站起来。刻不容缓!多一个人看到它我就多受一份罪!我跑到河边,看看四周无人,蹲下去,掏出信,撕,撕,撕。片片飞下去,落到水面上,慢慢随水而去。我闭上眼睛,手用力往眼睛擦了几下。

  我似乎连回家的力气也没有了。

  4

  “王虎森,这次古典文学考试,你是全年级第一名,八十八分。好多人没及格,上七十分的都很少。”

  龚杰的这个好消息并没有使我高兴。我补过两次考,现在也该轮到我考好一点了。八十八分又能说明什么呢?考研究生,中文专业课我是完全有把握过关的,问题只在于英语。现在,我所关心的是英语。英语好了,一切都好了——万事大吉!英语不好,考研究生就无从谈起。

  六十一分。

  我认真学习了那么多天,英语考试还是这个分数,只差一点就及不了格, 我天生不能学好英语吗?我考研究生的梦,一下子被“六十一分”打破了。 考研究生,痴人说梦!我心灰意懒。你的命运本来就已经决定了,挣扎与奋斗都是枉然。不行!不能这样听从命运的安排。我不甘心!我还要奋斗!我把扔在床上三天的英语书捡起来。即使不能成功,多学点也没坏处,这起码比甩老K强。

  继续奋斗与果断放弃,都应该在头脑清醒、冷静的情况下分析、判断、权衡得失,然后再作出选择,不能盲目!

  研究生这顶桂冠我是戴不到了,我在深思熟虑之后终于做出了放弃的决定。就是后来有了爱情这个强大的动力,我也没再鼓起考研究生的勇气。我不是个能始终如一的人。我是现实生活的失败者,病入膏肓,无可救药!

第3章  危险的世界(之一)
第三章 危险的世界(之一)

  1

  校文学社以学校的名义进行有奖征文,话题是“童年生活”,体裁自定,字数不限。征文海报是9月5日出的,截稿日期是9月15日。校文学社原来是由已毕业的三位校园诗人负责的,这三位诗人出过一本诗集,名字好像叫《三人行》。听说今年一位刚从省师范大学毕业的女学生到我们这里来任教,校文学社就由她负责。新官上任三把火,她希望把校文学社办得更加生机勃勃,在原来的基础上更上一层楼,于是开学不久就有了这次征文活动。

  室友问我参不参加这次征文活动,我懒懒地说:“兴趣不大。”因为我有了上次的教训,觉得一切征文活动都是一种宣传,宣传在很大程度上就是造假,文学是不能造假的,一假,文学就恶俗了,就异化了。

  “听说这次征文比上次省大学生征文不同,它的要求很少,只要是‘童年生活’这个话题就行,自由度大。你去参加也许有点机会。”龚杰说。

  我说:“到时候再看吧。”

  “来,打扑克。”肖森拿出两副扑克。

  四个人坐在一起,就大干了起来。

  几天后,我才又想起征文的事,心里感到有一些话要说,有一些情要抒,于是利用上课的机会构思了一首诗歌(老师,对不起了,你的课我可是一点也没听进去,这不怪你,只怪我:我总是认为照本宣科的课可听可不听,想听时听几句,不想听时看看小说讲讲话都无不可,当然,构思构思诗歌或文章也未尝不可。)。晚上,同寝室的人都去外面玩去了,我把构思好的诗歌工工整整誊好。我自己看看,还挺满意的。

  第二天我就把它交给了征文办公室,然后就去了阅览室。我想不到因为这次征文后来会发生那么多的故事。

  2

  我很快就将征文的事忘了,没有什么事能够让我长久地为之牵肠挂肚,为之奋斗,因为我是没有理想的,我一直说自己是一具行尸走肉。

  过了几天,我们寝室打了一次赌。

  早晨,我还懒懒地躺在床上,那些起得早的人早把早餐打回来了,他们边吃边骂娘。“妈的,这样的馒头谁吃得下?”“娘的,不知道那些做馒头的人自己吃不吃这样的馒头?”……听到不绝于耳的骂声,我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食堂里的馒头越做越硬,简直坚如磐石,要这些大师傅去做肉包子,肯定会出现咄咄怪事:以前我们说是肉包子打狗,肉包子有去无回;如今是肉包子打狗,狗有来无回——肉包子硬得可以充当武器!

  在大家的骂骂咧咧中,李大哥却说:“我的胃口好,你们一个都吃不下去,我却吃完了三个。馒头是越做越差,你们的胃口也越来越难调。”

  肖森反唇相讥:“你当然吃得下,你是条牛,等一下你还要把馒头呕到嘴里来反刍。”

  李大哥说:“这有什么呢?反刍就反刍。我不像你们,我还吃几个都没问题。”

  见李大哥如此逞能,肖森说:“李大哥,你说说,你到底还能吃几个?”

  李大哥没多想(他也是个不会多想的人),随口说了一句:“七八个总吃得下。”

  “我不信,你还吃得下这么多!”肖森盯着李大哥,两边的胡子因为说话激动而跳起了舞。

  我们都说李大哥吹牛不犯法:你已经吃过三个馒头了,你还能吃那么多,可能吗?

  李大哥知道事情有些严重了:现在不是他还能不能吃七八个馒头的事了,而是他在吹牛,在跟大家过不去。他硬着头皮说:“七八个馒头我还是能够吃下去的。”

  肖森却不依不饶,说:“李大哥,你到底还能吃几个?七个还是八个?”

  “八个应该没问题。”

  “我跟你打赌,你还要是还能吃八个馒头!”

  “打赌就打赌,难道我怕你?”

  “难道我是怕瘪的和尚?”

  李大哥和肖森较起真来了。

  我忽然也来劲了,从床上爬起来,说:“你们打赌,我也参加一个。”

  又有两个人加入到打赌的行列中来。我们都是赌李大哥输。肖森说,他去把八个馒头打来,他问李大哥要不要稀饭。李大哥想了一会儿,说,不要稀饭。我说,为了公平起见,李大哥,你不要以为稀饭会账肚子,你还是要稀饭的好,否则,你必输无疑,三个馒头吃下去,准会把你噎死!李大哥说,那好吧,你就给我打一盆稀饭来。

  既然是打赌,肯定要有“赌物”和条件:如果李大哥赢了,这八个馒头和稀饭我们白送给他,还另外给他十块钱餐票和十六张馒头票;如果他输了,他要给我们四个人每人两块钱餐票和两张馒头票,当然,这八个馒头和稀饭要李大哥用自己的票解决。应该说这条件对李大哥是有利的,我们四个人之所以开出这样的价码,是因为我们认为自己稳操胜券。同寝室没有参与打赌的人都是中间人,他们也都认为这场打赌虽未结束,但胜负已分。   

  肖森从食堂回到寝室,两手不空:一只手端着一大盆稀饭,一只手端着一大盆馒头。八只馒头堆在盆子里,真让人产生堆积如山的感觉。

  李大哥坐下来,他把盛馒头的盆子扯到自己跟前,把盛稀饭的盆子往远处挪了挪。身高一米八十的李大哥是我们寝室也是我们班的第一高度,用牛高马大来形容非常恰当。我用手指触了触放在最上面的那个馒头,很硬实,够李大哥受的。李大哥张开血盆大口,恨不得风卷残云般地将八只馒头一口吞了下去。但饭要一口一口地吃,馒头要一个一个地吃——不,只能将每一个馒头掰碎,一片一片地吃。头两个馒头,李大哥吃得很快,这只要看他一上一下快速滑动的粗大喉结就可知道。我们这些看客中有人暗暗吃惊:照这样吃下去,李大哥吃这八个馒头还不是小菜一碟!我看出了他们的担心,说:“李大哥,你怕是要虎头蛇尾。你怕稀饭吃了胀肚子,我把它端走。”

  李大哥忙说:“不行,稀饭我要。”

  果然不出我所料,李大哥吃第三个馒头时速度明显地慢了下来,他的吞咽越来越困难,他说:“看样子要吃稀饭了。”

  是稀饭救了他的命,如果没有稀饭,李大哥充其量吃得下三个馒头而已,他分泌的唾液再多,也不能将再第四只馒头打湿了,干吞馒头,不是把他噎死就是把卡死!李大哥放慢速度之后,一面吃稀饭一面吃馒头,他吃得更有章法了。不过,还是没有人相信他会赢得这场打赌。

  到他吃完第五个馒头时,所有的人——当然也包括我,都有些坐不住了:这家伙,还真能吃。我镇静了一下自己,说:“李大哥,行百里者半九十,你才吃下了五个,还有三个,还没吃一半呢。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这时,上课铃声响了。五个纯粹的看客小跑着上课去了,我们五个参与打赌的人都没去上课。李大哥说:“算了吧,上课了。不去上课只怕要挨骂。”

  我说:“上课去也可以,算双方打个平手。”我说这话不是怕我们一方输,而是怕吃出什么麻烦来。李大哥赢了,他赢那么一点东西未必合算;我们赢了,李大哥就更划不来了:出饭票外带受罪;他一下子吃那么多,他的肚子受得了吗?

  肖森说:“你去上课也可以,算你输了。”

  “我怎么输了呢?吃就吃。”

  “你也不能吃得太慢,要是吃到中饭时候,那我也能吃得下八个馒头。”肖森说,“还是要限定一个时间,剩下的三个馒头在15分钟之内吃完。”

  李大哥说:“刚才打赌的时候又没说限定时间。”

  我们都说必须限定一个时间,否则你吃到世界末日,那谁吃不下这八个馒头呢?李大哥是势单力孤,再说我们也言之有理,于是他答应确定一个时间。肖森说不能超过15分钟。李大哥不同意,因为他吃馒头变得越来越艰难了。我出来打了个圆场,说:“15分钟再加上5分钟,再多是不行了。”

  李大哥权衡了一会儿,说:“20分钟就20分钟。”  

  馒头在慢慢地减少,我们的胜算也跟着在慢慢减少。李大哥吃完了七个馒头,他说:“哎呀,怕是不行了。”

  我顺水推舟:“不能吃了就算了,莫伤了胃。你现在不吃了算平手。”

  我以为我们一方没人会反对,谁知肖森却说:“刚才怎么说的就怎么说的,不能改。”

  李大哥说:“七个我都吃完了,还怕这一个吗?”

  他嘴上说得轻松,但真正吃起来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他耐心地把最后一个馒头撕成一些长条,蘸着稀饭慢条斯理地吃着。肖森看着自己的手表,神情有些紧张。我看着李大哥粗大的喉节有些担心,它一上一下的频率很慢,上来了要下去都不容易,下去了要上来就更难。我跑过去摸摸李大哥的肚子,说:“别胀坏了。”

  李大哥说:“胀不坏的,不过,你别摸。”   

  我走到肖森跟前问:“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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