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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草清-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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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点就得靠何木匠出手了,趁着这几天搭建新炉子,提升铁料质量的功夫,李肆把变速齿轮的渐开线理论教给了何木匠和他的学徒,其实李肆也不懂什么渐开线方程,但原理知道,教给了何木匠,让他能琢磨着解决实际问题为先。

历代铸炮多是搭台,把炮范立起来灌铸。李肆让何木匠在台上多设一个螺旋吊车,以齿轮传动,加上导轨,将铁芯插进炮范里。当灌铸进去的铁水冷却到一定程度后,就摇动手柄,转动铁芯,再把它吊出来,这样就能解决粘连问题。

关凤生问:“其实用裹泥铁芯应该就足够了,只这铁范,我估摸着就能减少大半的废率。内膛稍微差点,旋磨一下也该没问题,反正比早前的泥范强得多,何至于这么大费手脚?”

几天下来,关凤生和田大由对完成这造炮任务已经没有丝毫疑问,不必晒泥范,时间里最大的一头就去掉了。现在铁料问题解决,铁模眼见着就能出来。铁模好了,铁芯再花点时间,同时等着何木匠那边的配套工程,满打满算,四门炮最多也就是一个月的事。只是李肆在这炮上动这么多心思,让他们很有些不解。

“这些技法只是书上说的,成不成还得试试,试出来了就是手艺,以后说不定还能用上呢,趁着这功夫练练手。”

李肆的话里暗藏“祸心”,可他们并没听出来,心神都被“手艺”一词给吸引走了。

借着这造炮,李肆已经将接近于灰口铸铁的优质生铁,新一代冶铁炉,铁模铸造,齿轮传动等等技术演练了一番,心中暗爽不已。

“爹,你真不担心之后的事?”

可有人却很不爽,当田大由回到现在已经属于他的客长屋,准备安排明天的工课时,他儿子田青跟了进来,一脸阴霾地这么问着。

“天塌下来,有四哥儿,有你关叔,还有你爹,你怎么成天就絮絮叨叨个没完!?安心跟着关叔学手艺不好?”

田大由恼怒地斥责着,看起来父子俩在这个话题上已经不止谈过一次了。

“钟老爷还有他背后的白大人,是咱们能斗得过的吗?李肆到底要把咱们村子带到什么地头去!?这炮就算造好了,钟老爷就会放过咱们?说出来谁都不信!”

田青捏着拳头,一脸的激愤。

“有四哥儿在,还有什么好怕的?再说都走到这步了,还要怎么办?大人都不操心,你一个娃娃劳什么神!?让你去蒙学读读书,你也不去,字都不识,有什么资格说这些?好啦,别打扰我做事!”

田大由平素管人很有一套,可对上自己的儿子,却没了什么法子,只是烦躁地挥手把田青赶走。

“李肆?我见他就是个没安好心的人!”

田青恨恨地嘀咕着,咬牙离开。

“整个村子,就没人看出不对劲,他李肆把事情闹腾得越来越大,有本事来收这首尾吗?到时候拍拍屁股就走,谁也拦不住!反正就是他孤家寡人一个,留下咱们村子的人干瞪眼死遭罪!”

村外偏僻河湾边,田青一边丢着石头,一边骂着。

“老天爷怎么还不下雷来劈了他!”

咒骂之后,转头四顾,脸上更是燥乱。

“表妹怎么还没来?难道她……”

视线再转回来,田青怔住。

就见河面上,一艘方方的漕舫船【4】漂了过来,大半船身都被罩住,只在船头露出一块甲板,两个穿着七彩异装,头带覆纱笠帽的人正在船头说笑着。声如银铃,姿影绰约,竟然是两个年轻女子。

“莫不是仙女下凡?”

田青的心神模糊起来,就直勾勾看着那船越漂越近。

:对比中外铸炮技术,很多人都忽略欧洲的砂型铸造技术,想以此突出龚振麟的铁模铸造法的先进,可这多少带了点棒子精神。砂型铸造技术原理跟铁模铸炮法一样,砂模可以重复使用,比铁模成本更低,更利于大批量制造,时间也比铁模铸造法早。】

【2:炮芯通常是用一半内径大小的铁芯,外裹泥层,等铁水凝固冷却后,摇动并抽出铁芯,再清理炮膛内的泥。】

【3:明清的炮都会旋磨内膛,有专门的镗床和镗刀,只是采用人力,刀具也不够坚硬,功效低下。】

【4:漕舫船原本是北方运河的一种船,因为船宽空间大,就成为适宜长期飘在水上的船,当年什么“秦淮八艳”的船,就是这种。】

第三十八章 妖女何方来历

“王婶子,真是对不住了,这银子你一定得拿着。”

李肆一脸郁闷地将银子塞给王寡妇,倒不是为银子,而是为自己的无知。

铸炮的事一一安排好,李肆暂时空闲下来,感觉自己不能这么散漫,他就开始了晨练,也就是跑跑步打打拳什么的。昨天趁着晨练的功夫,顺手帮王寡妇割猪草,就当是骑马与砍杀的草版训练。结果他不仅眼神不好,还不懂识草,不知道割了其他什么草,猪仔吃了,当天就发了痢,晚上更是直接挂了三头,剩下几头也奄奄一息。

“我这是割到了断肠草吗……”

李肆憋屈地自嘲着。

“这几头猪就算全长肥了,连骨头带肉也不值三十两银子,四哥儿你……”

王寡妇一脸惶恐,可见李肆脸色不太好,也没敢再推却,小心翼翼地接了银子,看着李肆有些萧瑟的背影,这妇人低声感叹:“四哥儿真是菩萨心肠,可惜以后他是再不会帮我割草了。”

穿越而来,料事如神,正志得意满,却遭受了这样的打击。李肆心情不太好,没去矿场,就在屋子里抱着书缓解情绪。他可没看那什么《元史-食货志》,而是从李老爹遗留下来的书里找了本《广东新语》来看,美其名曰适应版式,其实是在当小说消遣。

看到讲广东黑社会的“粤盗”篇,介绍什么凤阳帮、新会盗、疯人帮,感觉很是新鲜。特别是这疯人帮,不知道患了什么病,疯疯癫癫的,结果被各方势力当枪使。劫匪绑了肉票,让疯人去当家属的引路人,粮差催粮,也让疯人去屡催不缴的人户门口躺着,真是黑白通吃……

这版式终究适应不了,一篇看完,眼球肿胀,李肆揉着眼睛出了屋子,心想幸好段老秀才给他留了两个月时间,否则那本《元史-食货志》是没指望看完了。

蒙学正好下课,范晋范秀才伸着脖子转着脚踝,犹豫了好半天,才鼓足勇气凑了过来。

“四哥儿,有件事……”

处得熟了,他也跟村人一样称呼李肆,听他吭吭哧哧说完,李肆毫不犹豫,就准备掏银子。原来这范晋家中有事,需要用钱,他来找李肆商量能不能预支薪水。

手刚伸进腰间的荷包,李肆忽然心中一动,这可是个机会……

“一下欠这么多债,范秀才,你是准备给咱们村子当长工了?”

李肆一问,范秀才脸也垮了,他可不是借小钱。

“银子先给你,我这有桩差事,你能做的话,我算你工钱,千字一钱银。”

一听李肆的要求,范晋大喜,抄书而已,小事一桩。就是这报酬的计价……真是怪异,千字一钱,一两银子就得抄万字,万字……多恐怖!?(鄙匪泪目,自己咋不能挣千字一钱呢?)

“不讲究字,能看清就好。”

李肆补充了一句,范秀才转着眼珠一盘算,每日到了下午他就没事了,就算只用两个时辰抄书,一天怎么也能抄一千字,一个月就是三两,这可跟现在的束修一样多……

“得按照黑板的版式抄写,从左到右,从上到下,错了可不付钱。另外,该断句的地方,你得用我教你的符号断。”

接着李肆这话,让范晋脸上又是一僵,犹豫了片刻,他咬牙点头,反正这段时间在黑板上也适应了这版式。

将那本《元史-食货志》连带二十两银子交给范晋,李肆身上又是空空,不过想着之后就能看到新版书,连带又坑害了范秀才,心中舒爽,之前的郁气也消散无影。

接着李肆去到矿场,刚转过山头,就听到了吵闹声,心中一震,出事了?

“你一个半大小子,跟那些妖女厮混什么!?来历都没搞清楚,就不怕把你心肺给摘了!?”

原来是田大由正在责骂他儿子田青。

“光天化日的,哪有那么多怪异?人家找我问路,我总不成装聋子哑巴!”

田青满脸通红地辩解着。

“路?驾着船呢还问路,你是傻子,你老爹可不是!”

田大由一点也没给儿子留情面,周围看热闹的人都呵呵低笑。(3-U-W-W)

“田镶头,少年人血气方刚,那些妖女穿得太艳,也难免被摄了眼神。别说田青了,你看那些小子,一个个不都像丢了魂似的?”

何木匠在一边劝解着,李肆看过去,嘿!几十号小伙子都朝着前方某个方向踮脚引脖地观望,像是后世包围影星的饭丝一般。而矿场上的护卫也都聚在一起,朝远处指指点点,一脸的兴奋。

走进矿场,就见到几十百来米外的河岸边正泊着一艘舫船,几个斑斓艳丽的身影在船上立着,朝矿场这边打望,一根搭板从船头伸了下来,又是两个五彩身影站在河岸上,跟那群小子遥遥相对。

什么妖女?何方来历?

等再走近些看得仔细,李肆恍然,原来不是妖女,而是“瑶女”。

“不知道哪里来的过山瑶,多半是来卖瑶布钗簪和山野货的。”

关凤生也被闹得从下面的矿坑出来了,见到对方身影,这么跟李肆解释着。

李肆前世身在广东,这过山瑶当然知道。瑶民在广东主要分两类,一类是聚寨定居的排瑶,就在英德西面的连州,也叫连南八排瑶。而过山瑶则是经常迁居的,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如果山穷水尽了,就换个地方继续生活,在英德西北的乳源最多。李肆曾经做过一期详细的排瑶“耍歌堂”报道,对排瑶更熟悉一些。

排瑶很封闭,就过自己的日子,不怎么跟外人打交道,而过山瑶因为是一路迁徙,跟汉人来往很多,有时候也被汉人称为熟瑶。

熟归熟,却还没放纵到这地步,过山瑶的礼教之防比排瑶更贴近汉人,怎么会有这样一群过山瑶女自己跑出来做买卖呢?

就见那两个岸上的瑶女上身是镶边领的绣花衫,腰间围着花围裙,挂着长方的花色布袋,下身是长不过膝的青黑绣边褶裙,腿上缠着绑腿,脚上则是勾头花鞋。艳丽的斑斓花纹勾在身线上下,胸前耳边和头上,银灿灿的饰物在阳光下闪烁不定,纵然只是远观,也惹眼到了难以转开视线的地步。

看着那些瑶女头上的青黑绣花头巾,李肆总感觉有些不对劲,但接着又想,眼见才为实,看来后世的记述多半有误,人家就是这么开放。

不过现在是非常时刻,不能出什么岔子。

李肆对田大由说道:“不能让咱们的人随便跟她们来往,更不准让她们靠近矿场。”

田大由扯起嗓子吼开了:“瑶女可不会嫁到汉人家里来,你们这些小子,要跟瑶女来往,就得做好弃家去当上门女婿的准备!不想捅出什么大麻烦,就收起心思来!四哥儿的话,都听清楚了?”

众人纷纷应声,同时也都哈哈笑了起来。这话确实把很多人冒起的异样心思沉了下去。古代汉人对瑶僮苗侗等族人了解不多,总觉得他们非常神秘。诸多传闻都说,勾搭上这些“夷族”女子,就得告别家乡入赘深山,否则……麻烦大得很,不管是刀子还是蛊虫,都让人不寒而栗。

田大由接着问了儿子一句是不是听清了,田青怒声道:“我为什么要听他的话!?”

四周顿时静了下来,李肆皱眉,之前也只觉得这个田青不合群,有些惹人厌,还没觉得怎么特别针对他,可现在这是为了哪般?

“我就去找了瑶女又怎么了?把我也一枪轰死?你算什么啊!?”

正说到这,就听咣当一声,远处像是有东西砸下,转头一看,正见到关云娘一脸惊诧地看着这边,地上碎着一个陶罐,饭菜洒得满地都是。

接着关云娘抖着双肩,咬着嘴唇,转身踩着小脚急急而去,田青脸色发白地冲了出去,一边跑还一边喊着:“表妹,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听我解释……”

哟,原来这二位有那个啥……情!

李肆这才反应过来,接着就是怒火攻心,真是何其无辜啊,居然成了狗血琼瑶剧的男二!

田大由也是一脸铁青,丢下句“我去收拾那混蛋小子!”也跟了过去。

关凤生满脸关切地看过来,连带周围众人也都在观察着李肆的反应,李肆耸肩,点点脑袋:“我还以为就我脑子被砸坏过呢……”

哄笑声又响起,应付过众人,李肆想明白了,指亲的未婚妻跟田青好上,却被他这个名义上的未婚夫挡在中间,所以田青总是看不惯他。而对他自己来说,虽然对那未婚妻很不感冒,但终究事关面子,这事得有个好首尾才行。

正准备跟着田大由过去,可目光落在远处那些瑶女身上,李肆叹气,他总觉得这些瑶女有些不对劲,还是公事要紧。

把贾狗子和吴石头这一对哼哈二将招呼过来,李肆就朝那舫船走去。

岸上两个瑶女都带着覆纱空顶笠帽,青黑头巾上还插着鲜艳的雉鸡长羽。见得李肆三人走来,两人朝前迎上,满身银饰加上腰间铜钱的轻灵脆响荡得人心神摇曳。

“汉家小哥,要不要给心喜的姑娘送点东西?过山妹子的刺绣、花布可是一绝哦……”

一个稍矮的瑶女走在前面,口音别扭地脆声说着,水漾目光穿透面纱,柔柔投在李肆脸上,而李肆的目光却盯住了她面纱下露出的一截圆润下巴,瞅着那泛起粉红艳色的肌肤,李肆只觉得心中有只虫子在上下爬着。

有古怪……

第三十九章 盘家金银铃

有古怪,但是总找不出古怪在哪……

李肆仔细打量过一前一后这两个瑶女,再看看她们身后那艘破旧不堪的舫船,还有船头的几个瑶女,暗恨自己穿越前为啥没多留意瑶族的人文常识。

“姑娘从哪里来,怎么称呼?”

李肆只好启动记者话术,看能不能套出什么。

“姐妹从乳源来,族里遭灾,只得靠手艺挣饭吃。阿妹盘银铃,后面是阿姐盘金铃,船上都是族里姐妹,大家面皮都薄,就由阿妹替大家张罗。”

自称盘银铃的瑶女说话还算大方,可手还捏在衣角上微微搓摩着,显出了几分紧张,看样子确实是新嫩。只是看着她那手,李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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