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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7部分

草清-第7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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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此时才有满汉一家,而不是大难临头鸟兽散呢,这正是圣道杀白道隆所赐啊,不止满人悚然,这些个汉臣们,说不定也都觉得自己是圣道料理的对象。

茹喜哽咽着一一回应这些满汉臣子,其间还夹杂着道光皇帝稚嫩的哭声,殿中洋溢着一股从未曾有过的心心相济之情。

待殿堂君臣交流完情绪后,茹喜也攒起了一些心气:“哀家此前的布置正是要应对如此大势,许地方推迟春算和解库,就是给地方留了银子。尔等带着哀家的谕旨去地方,直接用这些银子办事。哀家还给你们拉起了一支大军,在地方招抚的会党教门都是与南蛮势不两立的好汉,尔等要好好用他们……”

茹喜道出了她在北方的谋划,让臣子们无比感佩,刘墉更垂泪道:“若是大清无太后在,怕十年前天就已塌了。”

珠帘一阵荡漾,茹喜的声调也变得更柔和了:“大清的天,也靠着刘卿家这样的忠臣啊,你还是翰林院编修吧?拔……河南按察使,实领归德、开封和陈州三府,刘卿家,河南的右大门就交给你了。”

刘墉叩地哭谢:“臣当粉身碎骨,留取清白!”

朝臣退堂,许久之后,乾清宫侧殿暖阁里,茹喜问:“宫中物事和内库银钱都计点好了吗?”

讷亲点头:“太后放心,都办妥了,只待时机一到,就可解运盛京。”

茹喜点头,还隐见泪痕的脸上绽开笑颜:“天不绝我满人,鄂尔泰在盛京干得不错,给他复大学士,军机大臣,着他尽快清理干净。”

她吐出口长气,幽幽道:“这前面就是满汉一家的舞台了,且由得忠臣们演戏吧……”

第九百二十六章 北伐!倾国北伐!

陈润及总领馆人等被围在北京,茹喜在乾清宫动员满汉,北方大地已星火燎原,圣道二十四年二月,风云变幻,南面东京的反应似乎无比迟钝,到下旬都还没什么动静。

后世史料的说法跟茹喜与满清上层的揣测一致,都大谈特谈圣道皇帝运筹帷幄,一切都尽在掌握,北方乱相都是计划之中的举措,包括诛杀白道隆。所谓反应迟钝,不过是圣道早有预谋。

二月二十一日,东京未央宫演武殿外厅无比嘈杂,文武官员正围着战略演示桌大吵特吵。内厅里,端坐龙椅的李肆,拈着胡须,眯眼盯着下方正忐忑不安的张广泗,心中正在骂娘。

“张广泗,你替朕解决了一个大难题,朕该如何赏你?”

只看白道隆之事,李肆倒还有几分欣慰。白道隆送上门来,他还真不好下狠手。处置满人的方针就他和薛雪、陈万策以及范晋萧胜等人心中有底,那就是举族拔掉。

倒不是说一定要屠刀相向,可以给个别满人出力自新的机会,但不能容满人一族入国,就算是学石禄旗人挖矿赎罪也不行。感情因素之外,这也是考虑到北方文化和经济需要全盘重造,留满人一族在国中,是个极大变数。

到底是举族驱赶到西伯利亚去,还是怎么着,这还不是关键。英华立国大义是天人之伦,让他李肆和英华政府沾上民族清算这层因果显然不合适,所以才会推着两院以民意顶缸。而将这桩大义以民意丢出来,也是恐吓满人,绝了他们南投英华的念想。

李肆和重臣们的谋算归结起来,其实就是推着满人学蒙古人,让茹喜当元顺帝,自己乖乖跑路。

可白道隆来投,就有碍这桩大计了。收的话,其他满人就有了侥幸之心,纷纷南投。而处置掉……直白说,现在的李肆已有爱惜羽毛之心,对这个有老交情,这些年都充当着南北相通桥梁的家伙,他还真有些下不了手。

现在好了,张广泗代自己出手了,李肆认他这桩功劳。

张广泗心头正七上八下,当日热血上头,一口气杀了白道隆半族,就只有躲在船舱里的妇孺幸免,现在已是追悔莫及,圣道皇帝是何许人也?自己心中那点小算盘能瞒过他?

今日面君,张广泗真拿不准皇帝是不是要治自己恣意妄为之罪,听到这话,他如释重负,几乎要五体投地。

“臣但守军令而已,不敢居尺寸之功。只求陛下知臣一心报国,允臣入北伐大军!”

这是张广泗的真心话,杀白道隆是态度,北伐才能得真正战功。

李肆却冷哼道:“可朕又该如何罚你呢?我英华武人但求纯粹,而你……扪心自问,你下令开枪时,只是想着军令?”

张广泗怔住,顷刻间,额头满是密汗。

李肆对张广泗这个人没什么好感,前世位面里,此人也是满清大将,骄横跋扈,乾隆时大小金川之乱,他与讷亲因战败被乾隆一并诛杀。在这个位面里,他虽跟岳钟琪一同南投,可脾性却还是那样,白道隆一事就可以看出这个人有多恣意。

“朕知你心,赏你一个封号将军,但不取你的心性,你且去武昌陆军学院好好磨磨。”

李肆下了裁定,就算再恣意,英华的战争机器已强过个人意志,张广泗在英华未尝没有另一番表现,丢去新建的武昌陆军学院沉淀一下心性也好。

张广泗喜忧交加,深深叩首拜谢。

待张广泗离开,李肆朝外厅喝道:“吵完了没?”

显然没吵完,李肆一声喝,文武官员一拥而入,七嘴八舌地继续着。

范晋道:“西域各军还未回撤到位,最好先进兵河南,同时在塘沽摆一支偏师,不求入北京,只求牵制清军,为之后大军北上作准备。”

萧胜道:“断绝漕运,封锁塘沽,两月内满清必然自溃,那时再稳稳进兵,北方手到擒来。”

郑永道:“何须大动干戈!?用伏波军直击北京,熟门熟路。”

桂真道:“急调几支禁卫六师这样的精锐,分几路出击,复北方足矣!不必劳动大军?”

文武官员在吵什么?

不是在吵要不要北伐,李肆暗自骂娘的也就是这事,杀了白道隆是一桩,茹喜在北方搅起风云是一桩,北方已乱成一团,北伐势在必行。

说起来他又被历史大潮给逼宫了,当年在青浦被部下逼得红袍加身,现在则是被时势逼得提前北伐……李肆暗叹,自己怕是太自大了,总以为能将历史尽握于手。

现在文武两方在吵的是北伐到底该大打还是小打,是急打还是缓打。

出乎意料的是,总帅部的武官们纷纷表示,只能缓打或者小打,这也是基于国中军事现实。

眼下英华陆军精锐大半都在西方和北方,也就几个师布防在西安、武昌和扬州这条线上,其他都是零零碎碎以营为单位撤回内地休整的西域大军,北伐是占地夺城,这点兵力远远不够。

不止兵力,之前军备重点先后是北海、唐努乌梁海和西域,资源全都压到西北去了。北伐用兵的准备还不足,难以支撑长期大规模战事。其中一个细节就很明显,目前国中军用驮马,八成都在西北。

不光武官反对急打大打,计司使梅瑴成也是保守派:“两院还没改选出来,军费没有着落,稳定北方所费更是大头,现在还不知出处。”

军事帐外,经济账更头痛,不管是军费,还是稳定乃至改造北方的支出,都准备着在这两年内分步解决,现在时势压到了面前,已不是仓促间能解决的问题。

武官和少数文官是保守派,激进派则是大多数文官。

薛雪道:“北方乱相已显,南北经济来往大受影响,若不尽早稳定北方,受苦的不仅是北人,我们英华也牵连甚重。”

陈万策忧虑更重:“茹喜妖婆在北方撒开了一整套手腕,已推着地方府县纷纷自力而起,拖得越久,安定北方所费的力气越大,还不知要出多少乱子。”

谢承泽道:“陈润等人已被禁在北京,天地会传来消息说,滞留于北方的国人处境也颇危险,若是缓打小打,国人伤损太重,有碍他日南北相融。”

还有许多因素要推着英华大打急打,北庭都护于汉翼急报说,漠北车臣汗部和土谢图汗部正蠢蠢欲动,想趁南北大战之机侵吞科尔沁等部领地。满人不可留,蒙古人不仅得留,还得维持各部均势,任那两部蒙古壮大绝非好事。

徐灵胎也急急觐见,陈述北方民人正以天庙为旗帜纷纷自起,若是不尽早大举北进,掌握地方,北方天庙势力就要变了性质,与往日那些邪魔教派合流。河南闻香教起事,据说就与天庙有关。

关外局势更显急迫,年羹尧以大毅力硬啃罗刹人,用意自然是解决掉后顾之忧,在南北大战时可以向西拓展,成就他的一番功业。

众人各表意见后,李肆沉吟许久,才缓缓道:“如今之势,是准备不足,才不能大举北伐……”

大家都点头,保守派强调的是困难,激进派强调的是目标,其实并没有本质分歧。

李肆再道:“当年我们进取南洋,我也犯过错,不知雍正起了大决心,要与我们决死一战,那时情形,与今日相较,颇有相通之处。”

说到十多年前的旧事,众人心绪悠悠,皇帝倒是很坦荡啊,那时雍正准备动手,显露了太多形迹,可皇帝依旧自信满满地说雍正不敢大动干戈,结果呢,在江西被打个措手不及,还丢掉了不少府县。

今日已不止是皇帝,整个朝堂都自信过头了,将满清,将那茹喜当作瓮中之鳖,以为可以随意揉捏,还在慢吞吞地作准备,却没想到茹喜竟然一跳而起。

当然,这也跟相关的准备工作有关,反清声潮的铺垫,以及两院改选对满清已是极大刺激,白道隆被杀,更是无比明确的信号,茹喜若是不振作而起,那就是麻木不仁,坐以待毙了。

听李肆说到当年雍正事,众人眼前一亮,有些明白皇帝的心思了。

果然,李肆目中闪起精芒:“准备不足,困难很大,那我们该做的是解决困难!而且……我们不是孤军作战!北伐之事,不光是我这个皇帝,你们这些官员,以及军队的事。”

他猛然起身,扬声道:“当年雍正南侵时,是谁挺身而出,护住了我们这一国?是千千万万的国人!今日北伐,我相信,国人们依旧会群起响应,为华夏一统出力!”

这话出口,大策即定,群臣沉默片刻,再纷纷响应。

“陛下说得极是!我英华草创时的斩荆披棘之勇怎能丢掉!”

“有困难,迎着困难上!”

“绝妙!这未尝不是南北相融之始!”

“等不及要看满清末日了!”

话语渐渐激昂,大家的心神终于从具体事务中拔了出来,醒悟英华即将一脚踹开最后一道门户,驱逐鞑虏,一统华夏。

理性消散后,这般宏伟之业,压在心中二十多年的大愿已到手中,即将变为现实,情感如潮,瞬间压碎了对困难的顾忌。

“军费……算了,车到山前必有路……”

梅瑴成还被银钱纠缠着,可被同僚们灼热的心语包裹,他也自暴自弃地放开了心胸。

李肆握拳,作了最终宣告:“北伐!倾一国之力,北伐!”

话音在殿中飘扬,一股异样的恍惚感在李肆心中升起,真的走到这一步了?真的要一统华夏了?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啊。

第九百二十七章 国民动员

圣道二十四年二月二十三日,官报《英华通讯》刊发了皇帝的社论《过河!》,引得一国人心喷薄而起。

两年前皇帝也曾刊发过社论,名为《满清非国论》,谈了满清政权的非义性质,这篇社论是延续之作,不仅重申了清算满清风潮以来的各项共识,还将正人心的大义交到了国人手上,由此延伸,皇帝号召国人齐心协力,为北伐大业作出贡献。

社论中,皇帝从祖逖说起,历数宋时宗泽、岳飞、陆游、辛弃疾,直到南明李定国等求复华夏的毕生之愿,一股浓郁得有如实质的沧桑之气溢出纸面,直扑眼帘,透入心扉。

皇帝表示,北伐功成时,就是英华圆满之日,到时华夏一统,南北再无隔阂,国人就可以放下历史包袱,专心为美好的明天努力。

以社论为标志,英华北伐号角吹响,尽管国中各界对北伐之事早有所预料,可此事终于成真,依旧心神摇曳,难以置信。

“不够!再拿酒来!反正没几日好过了!”

太湖洞庭东山,胤禛两眼发红,满嘴酒气,朝看护嘶声喊着。

圣道终究是动手了,大清完了,满人完了……

胤禛对大清其实已不抱什么希望,甚至满人命运如何,他都麻木了,让他如此颓唐的是,英华北伐功成后,圣道会如何待自己,他根本不敢想。

这十来年下来,与李卫相依为命,呼吸着清新的空气,再无一分责任在肩,纸笔间指点江山,过得其实很惬意。而竖起的“艾尹真”一名更得了无数拥趸,甚至每日都有读者来信,满纸敬慕之情,比往日身在龙椅上,臣子奴才们的恭维更为真挚,胤禛觉得,这十来年虽身残了,却是真正品到了做人的滋味。

想活下去,想继续这般为人,这念头如此强烈,推着他呕心沥血,在报上谏言西域之事,谏言蒙古和乌斯藏之事,只求让圣道能看到自己洗心革面。

可是白道隆之死让他悚然惊醒,如他所料,北伐也接踵而来,圣道要绝满人,他这个大清皇帝,满人之主,圣道还会养着?

屋中堆满了报纸,都是这几日的,他竭力想找到一星半点圣道会如何处置他们这些南留满人的消息,却一无所获,他痛苦得只想醉倒。

“主子,十四爷和小主子来了……”

李卫入屋轻声唤着,他是早知了胤禛心意,只是他不愿承认自己这孤高倔强的主子已经服软,甚至认为主子不仅身残了,心也残了。

不过……这终究是自己的主子,若是自己弃了他,不就等于自己也向那伪帝低头认输了么。因此他还忠心耿耿地服侍着胤禛,见胤禛这几日心情极差,他努力疏通疗养院,终于争取到了跟胤禵和弘历的会面。

“四哥……何止于这般消沉,圣道现已爱惜羽毛,事犹可为。”

“阿玛,白道隆之事另有内情,似乎非圣道授意,我们满人未尝没有出路……”

胤禵和弘历还以为胤禛是在为满人前途担忧,都在安慰着他。

胤禛心如死灰:“出路……还有什么出路?”

胤禵道:“我满人也有贫苦困顿,受尽欺压的,这些人该与当权者两分。若是圣道真要绝族,让满人上下一心,就算挡不住复地,也会遗祸匪浅。圣道该不会如此执愚,总得留一个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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