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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3部分

唐诗鉴赏大辞典-第2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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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所标新立异了。这个唐宋诗交替的消息,从崔道融《溪上遇雨》一篇是略可窥到一些的。
 
                (周啸天)
 




 



溪居即事 
                溪居即事
 
                 崔道融
 
  篱外谁家不系船,春风吹入钓鱼湾。
 
  小童疑是有村客,急向柴门去却关。
 
  这首诗写眼前所见,信手拈来,自然成篇。所写虽日常生活小事,却能给人以美的薰陶。
 
  凡是有河道的地方,小船作为生产和生活必需的工具,是一点不稀奇的。但“篱外谁家不系船”句,却于平常中又显出不平常来了。似乎作者于无意中注意到了生活中的这一琐事,故以此句开首。“谁家”即不知是哪一家的。因为“不系船”,船便被吹进“钓鱼湾”。“春风”二字,不仅点时令,也道出了船的动因。春潮上涨,溪水满溢,小船才会随着风势,由远至近,悠悠荡荡地一直飘进钓鱼湾来。不系船,可能出于无心,这在春日农村是很普通的事,但经作者两笔勾勒,溪居的那种恬静、平和的景象便被摄入画面,再着春风一“吹”,整个画面都活了起来,生气盎然,饶有诗意。
 
  乡村春日,人们都在田间劳作,村里是很清静的,除了孩子们在宅前屋后嬉戏之外,少有闲人。有一位小童正玩得痛快,突然发现有船进湾来了,以为是客人来了,撒腿就跑回去,急急忙忙地解脱柴门的扣子,打开柴门迎接客人。作者用“疑”、“急”二字,把儿童那种好奇、兴奋、粗疏、急切的心理状态,描绘得维妙维肖,十分传神。诗人捕捉住这一刹那间极富情趣的小镜头,成功地摄取了一个热情淳朴、天真可爱的农村儿童的形象。
 
  这首诗纯用白描,不做作,不涂饰,朴素自然,平淡疏野,真可谓洗尽铅华,得天然之趣,因而诗味浓郁,意境悠远。诗人给我们展现出一幅素淡的水乡风景画:临水的村庄,掩着的柴门,疏疏落落的篱笆,碧波粼粼的溪水,飘荡的小船,奔走的儿童……静中寓动,动中见静,一切都很和谐而富有诗意,使人感受到水乡宁静、优美的景色,浓郁的乡村生活气息。而透过这一切,我们还隐约可见一位翘首拈须、悠然自得的诗人形象,领略到他那积极乐观的生活情趣和闲适舒坦的心情。
 
                (徐定祥)
 




 



故都 
                 故都
 
                 韩偓
 
  故都遥想草萋萋,上帝深疑亦自迷。
 
  塞雁已侵池籞宿,宫鸦犹恋女墙啼。
 
  天涯烈士空垂涕,地下强魂必噬脐。
 
  掩鼻计成终不觉,冯驩无路学鸣(又鸟)。
 
  韩偓用七律写过不少感时的篇章,大多直叙其事而结合述怀。本篇却凭借想象中的景物描写来暗示政局的变化,情景交融,虚实相成,在作者的感时诗中别具一格。
 
  故都,指唐京都长安。唐末,河南宣武节度使朱温控制了朝廷。为了便于实现其夺权野心,于天祐元年(904)强迫唐昭宗由长安迁都洛阳。同年八月,弑昭帝,立哀帝。又三年,废哀帝自立,唐朝就此灭亡。韩偓深得昭宗信用,在迁都的前一年被朱温赶出朝廷,漂泊南下,最后定居福建。这首诗是他流离在外听到迁都的消息后写成的,通过遥想故都的衰败,寄寓家国将亡的哀痛,凄切动人。
 
  诗篇开首即从朝廷播迁后长安城的荒凉破败景象落笔。“草萋萋”,形容杂草丛生的样子,虽只寥寥三个字,却点明了物态人事的巨大变化。往昔繁荣热闹的都城,而今满是废台荒草,怎不叫人触目惊心?长安城的衰败是唐王朝走向灭亡的先兆,诗人对此怀有极深的感慨。这里虽没明说,但领头的“遥想”一语,倾注着无限眷恋关注之情,弦外之音不难听出。下句是说连高居天宫的上帝见此情景也会深感迷惑,这固然是为了突出都城景物变异之大,同时也烘托出诗人内心的迷惘不安。整首诗一上来就笼罩了一层凄迷悲凉的气氛。
 
  次联承接首句,进一步展开故都冷落的画面。池籞,即宫中池塘周围的竹篱笆之类,平时上面网以绳索,禽鸟无法进出。女墙,宫城上的矮墙。塞外飞来的大雁已侵入池籞住宿,这就意味着宫殿残破,无人管理;而园中乌鸦犹自傍着女墙哑哑啼鸣,更给人以物情依旧、人事全非的强烈印象。前联总写长安城的衰败,取景浑融概括;本联集中描绘宫苑废芜,笔触细致传神。这样将全景与特写剪接在一起,点面结合,深切地反映了作者想象中的故都近貌。
 
  第三联开始,转入正面抒情。烈士,古代称呼气节刚烈的人,这里是诗人自称。当时诗人尽管流寓在外,心仍萦注国事,面临朝政的巨大变故,痛感自身无能为力,其衷怀的悲愤可想而知。“垂涕”而又加上一个“空”字,就把这种心理表达得十分真切。下句的“地下强魂”,指昭宗时宰相崔胤。他为铲除宦官势力,引进朱温的兵力,结果使唐王朝陷入朱温掌握之中,自己也遭杀戮。此句是说崔胤泉下有知,定将悔恨莫及。韩偓与崔胤原来关系密切,这里插叙崔胤被害的事实,是为了进一步抒发自己的愤慨之情。整个这一联抒情激切,笔力劲拔,接续前面的寥落景象,犹如奇峰突起,巨波掀澜,读来气势一振。清人吴汝纶评述道:“提笔挺起作大顿挫!凡小家作感愤诗,后半每不能撑起,大家气魄所争在此。”(《韩翰林集》评语)这番议论是颇有见地的。
 
  尾联归结于深沉的感喟。“掩鼻计成”,用的是《韩非子》里的故事,说是楚王的夫人郑袖忌妒一位新得宠的美人,故意关照她说,大王不喜欢你的鼻子,见面时你要掩住鼻子,随后又告诉楚王说,美人掩鼻是怕闻你身上的臭气,楚王一怒之下,把美人的鼻子割了,从此郑袖得以专宠。这里借指朱温伪装效忠唐室,用阴谋夺取天下。末句诗人以冯驩自况,慨叹自己没有象孟尝君的门客那样设计解救君主脱离困境的办法。“学鸣(又鸟)”,指孟尝君由秦潜逃回齐,夜间不得过函谷关,门客学(又鸟)叫始骗开关门脱险。这一联用典较多,但用而能化,不嫌堆砌。叙述中,象“终不觉”、“无路”等字眼下得沉重,蕴含强烈的感情色彩,也是引证古事而能具有活生生感染力量的重要原因。
 
  诗的前半写景,后半抒情,前半凄惋,后半激越,哀感沉绵之中自有一股抑塞不平之气,跌宕起伏,撼人心魄。前人常说,韩偓的感时诗继承了杜甫、李商隐的传统,沉郁顿挫,律对精切,这是不错的。但韩偓尤善于将感慨苍凉的意境融入芊丽清新的词章里,悲而能婉,柔中带刚,又有他个人的特色。本篇似亦可以见出其风格的一斑。
 
                (陈伯海)
 




 



自沙县抵龙溪县,值泉州军过后,村落皆空,因有一绝 
   自沙县抵龙溪县,值泉州军过后,村落皆空,因有一绝
 
                 韩偓
 
  水自潺湲日自斜,尽无(又鸟)犬有鸣鸦。
 
  千村万落如寒食,不见人烟空见花。
 
  这首诗写于唐亡后不久后梁开平四年(910)。诗题中的沙县、龙溪县、泉州均在今福建境内。诗中所描写的“千村万落如寒食”的荒凉景象,就是作者从沙县到龙溪县的沿途所见。
 
  杜甫的名句“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写的是安史之乱时国家残破的景象。这首诗的立意与此相仿,不过他写的不是“国破”,而是“村破”,写的是泉州军洗劫农村造成人烟绝灭的荒凉萧条景象。
 
  过去有人评注杜甫上述两句诗说:“‘山河在’,明无余物矣。‘草木深’,明无人矣。”认为诗的可贵之处,是“意在言外,使人思而得之”。象杜诗这样只说“有”什么,不说“无”什么,确实使诗含蓄蕴藉,艺术手腕确实高明。而韩偓这首诗同时写“有”又写“无”,以“有”衬“无”,却也有异曲同工之妙。诗人沿途看到的村庄“有”什么呢?“有鸣鸦”:“无”什么呢?“无(又鸟)犬”。能“见”到的是什么呢?是“花”:“不见”的又是什么呢?是“人烟”。这样,一“有”,一“无”,一“见”,一“不见”,就把“千村万落如寒食”的荒凉破败的惨象,绘制成一幅具体形象的艺术画面,活脱脱地展现在人们眼前。衬托是个很好的艺术手法。以丑衬美,美者更美;以动衬静,静者更静;同样,以“有”衬“无”,也可以使“无”更显得一无所有,如果说,我们从杜诗可以看出含蓄之美,那么,我们从韩诗则可以看出衬托之妙。
 
  古代不少诗人爱用“自”、“空”二字,常把这两个字用在同一联的上下句形成对仗,例如“山莺空曙响,陇月自秋晖”(何逊《行经孙氏陵》),“过春花自落,竟晓月空明”(许浑《旅夜怀远客》),“映阶碧草自春色,隔叶黄鹂空好音”(杜甫《蜀相》),等等。韩诗也用了这两个字,可是用法别致,另具一种韵味。他似乎觉得用一个“自”字份量还不够,所以在首句一连用了两个“自”字。他又并不把“自”与“空”对仗,他不是在第二句,而是在末句才用了个“空”字。“水自潺湲日自斜”这两个“自”字,和“不见人烟空见花”的“空”字,遥相呼应,表现出当时农村的一切都是自生自灭,无人问津,空空荡荡,一派荒凉。这样,既把“千村万落如寒食”的悲惨景象展现了出来,同时也把诗人对泉州军暴行的愤懑之情含蓄不露地表达了出来。薛雪在《一瓢诗话》中称赞杜甫善用“自”字,他在列举了杜诗“村村自花柳”等一连串运用“自”字的诗句之后说:“下一‘自’字,便觉其寄身离乱、感时伤事之情,掬出纸上。”我们读韩偓这首诗中的“自”字、“空”字,也是能感受到诗人的“感时伤事之情”的,尽管它寓情于景,思想倾向含蓄不露。
 
  韩偓爱花成癖,在他现存的诗集中,专门以花为题的如《梅花》、《惜花》、《哭花》等就有十多首。但是,他在写上面这首诗时,却全然没有赏花的情致。因为花同人比起来,总还是人更能引起诗人的关注。“不见人烟”了,哪还有心思赏花呢?“空见花”的“空”字,就明显地流露了他对“不见人烟”的怅惘、感伤之情。
 
  这首诗比较深刻地揭露了军阀的罪恶行径,从一个侧面反映了唐末动乱的黑暗现实,具有一定的社会意义。
 
                (贾文昭)
 




 



深院 
                 深院
 
                 韩偓
 
  鹅儿唼喋栀黄嘴,凤子轻盈腻粉腰。
 
  深院下帘人昼寝,红蔷薇架碧芭蕉。
 
  韩偓用一支色彩浓重的画笔写景咏物,创作出不少别开生面的作品。《深院》是其中之一。由为大自然山川的浑灏的歌咏,转入对人的居住环境更为细腻的描写,似乎标志写景诗在唐末的一个重要转机。从此以后,我们就要听到许多“庭院深深深几许”的歌唱了。
 
  “深院”之“深”,似乎不仅是个空间的观念,而且攸关环境气氛。一般说,要幽才能“深”,但诗人笔下却给我们展示了一幅闹春的小景:庭院内,黄嘴的鹅雏在呷水嬉戏,美丽的蛱蝶在空中飞舞,红色的蔷薇花与绿色的芭蕉叶交相辉映……。作者运用“栀黄”、“腻粉”、“红”、“碧”一连串颜色字,其色彩之繁丽,为盛唐诗作中所罕见。“栀黄”(栀子提炼出的黄色)比“黄”在辨色上更加具体,“腻粉”比“白”则更能传达一种色感(腻)。这种对形相、色彩更细腻的体味和表现,正是韩诗一种特色。诗中遣词用字的工妙不止于此。用两个带“儿”、“子”的缀化词:“鹅儿”(不说鹅雏)、“凤子”(不说蛱蝶),比这些生物普通的名称更带亲切的情感色彩,显示出小生命的可爱。“唼喋”(shà;zhá;煞扎)、“轻盈”一双迭韵字,不但有调声作用,而且兼有象声与形容的功用。于鹅儿写其“嘴”,则其呷水之声可闻;于蛱蝶写其“腰”,则其翩跹舞姿如见。末句则将“红蔷薇”与“碧芭蕉”并置,无“映”字而有“映”意。(一本径作“红蔷薇映碧芭蕉”,则点明矣。)凡此种种,足见诗人配色选声、铸词造句的匠心。
 
  看到这样一幅禽虫花卉各得自在的妙景,真不禁要问一声:“君从何处看,得此无人态”(苏轼《高邮陈直躬处士画雁二首》)了。但这境中真个“无人”?否,“深院下帘人昼寝”,人是有的,只不过未曾露面罢了。而正因为“下帘人昼寝”,才有这样鹅儿自在、蛱蝶不惊、花卉若能解语的境界。它看起来是“无我之境”,但每字每句都带有诗人的感情色彩,表现出他对这眼前景物的热爱。同时,景物的热闹、色彩的浓烈,恰恰反衬出庭院的幽静冷落来。而这,才是此诗经得起反复玩味的奥妙之所在。
 
  这种热烈的外观掩饰不住内在的冷落的境界,反映出封建社会的衰落时代中知识分子的典型的心境。韩偓在唐末是一个有气节操守的人,以不肯附“逆”而遭忌,在那种“桃源望断无寻处”的乱世,这样的“深院”似乎也不失为一个逋逃薮。我们不当只看到那美艳而平和的景致,还要看到一颗并不平和的心。那“昼寝”的人大约是中酒而卧吧。也许,晏殊《踏莎行》的后半阕恰好是此诗的续境:“翠叶藏莺,朱帘隔燕,炉香静逐游丝转。一场愁梦酒醒时,斜阳却照深深院。”
 
                (周啸天)
 




 



安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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