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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部分

清空万里-第84部分

小说: 清空万里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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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看不到尽头;只得又回到车边;看着他踩着一个太监的背;下了车;手往身后一负;并不去看跪了一地的奴才…

“你们都呆在这;不须跟进去。”

“喳。”

说罢;便迈开步子;踏上那条石路;她急忙甩着袖子厚颜无耻地跟了上去;因为急切;几乎带着点小跑;跟在那走得不急不缓的皇帝大人身后;十几分钟后;小跑变成了走;再十几分钟后;走变成了挪动;那条路仿佛没有尽头;看着前头的皇帝大人走得天不红;气不喘;她躲在后头咕哝;早提醒她一声;这条路很长;让她做一下心理准备会怎样;像这样;让她一开始就把体力透支完毕;然后再告诉她;不好意思;这是马拉松来的;完全打击人于无形之中嘛…弘晖;他阿玛整人的本性还是没变…

“呃…”她看着依旧径自往前走的皇帝大人;觉得还是有必要确认一下;”…那个…我能不能问一下;大概还有多久?”

“不远了。”

“……”这句话怎么听着有点耳熟…

她卷起了袖子;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深呼吸了一口;爆发了最后的威力;提了脚;往前跑去;她就不信;这陵园能大到这么无耻;大不了;她就走上一天;晚上窝在草丛里睡一觉;明天继续长征!

革命斗志之火刚刚点燃;却见皇帝大人立在不远处;不再往前走;她没放慢速度;终于爬到了皇帝大人跟前;看着他只是幽幽地看着还有些距离的前方;她有些狐疑地顺着他的视线望去…

那是一个不算气派;但做工精巧的坟冢;隆起的土包包上;还依稀看见几颗调皮的绿草在边角处冒出头来;还没看清楚石碑上的字迹;胸口就被扎实地撞了一下;那不是心脏漏跳一拍的感觉;而是沉闷得将心脉放到最慢的跳动;每一下;都让她拉起一些久远的疼…

一阵凉风迎面挂来;她揪住了脖口的锁片;感觉有些微微的烫人;更加矫情地听到小娃娃那把清脆的童音;他说她是纸老虎;敲诈她的钱包;他帮她带宫里的点心;帮她撒娇解围;帮她牵红线;带着小娃娃大闹九爷府;陪她看烟火;她的脖口似乎还残留小娃娃热乎乎的呼吸声,他趴在她背上的重量,她所有快乐的记忆里;随便抓一把;也满是他的影子;然后;他被她藏在记忆的糖罐子里;只敢在特别的日子里;才拿出来温习;和奖励自己;属于他的那抹甜;干净透彻;纯粹彻底;尝过后;再吃什么都会变成苦味;又苦又涩又酸…

有些回忆就真的如同拍摄电视的手法;一回想起来;自动的在脑子里抹上一层老旧的黄色;越是开心越是发黄;越是发黄;越是泛酸…

“跑了这么远;还有力气哭?倒是厉害。”一阵略微调侃的声音从她的身边扬起来…

她哭得着实有些没骨气;也彻底浪费了这位大人带她绕远路的好意;天晓得;她肯定是要哭的;就让她彻底没出息嘛;干吗还拐弯抹角的;累过以后;再流眼泪;简直让人虚脱;他根本是好心办坏事…

“我…可以靠近些吗?”她指了指那坟冢;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哑得够呛…

 

“去吧。”

她立刻得了像得了特赦的逃命犯;撒开腿往那坟冢跑去;完全没有了刚才的疲惫;直到杵在小娃娃坟前;才软了脚;蹲下身子;喉咙因为又哭又跑;窜起一抹腥甜;唇角干涩地让粗气呼出来;那之后是多久了;她有多久没这样撒开脚来跑了;似乎他不在了;她也不需要被他追得四下逃窜了;骨头一懒;好难得运动一下;都浑身酸痛…

“你不能怪我;我不是不来看你的;这个地方;没有后门进不来;我每年捎给你的东西;你都收到了吧?也不知道你是不是该变成不喜欢吃零食的大娃娃了;我还是很没建设性地送零食给你;不过;你大概就这德行了;都没见过你这么爱吃零食的男娃娃…”

她顿了顿;准确地说;是又哭上了一阵;似乎又想起什么来;又张开了口…

“我告诉你哦;卖棉花糖的小贩哥哥;已经不做了;他现在娶了娘子;把摊子收了;回乡下去种田了;所以;你别抱怨棉花糖不是你喜欢吃的那一家;还有;原来跟着你到处跑的娃娃;都长得老高了;他们到现在都不知道你是谁;你这个坏娃娃;你刚不在的时候;他们每次瞧见我;就问;老大去哪里了;害我;每次都躲起来哭一次…你小小年纪;学什么不好;学人家微服出巡…”

她爬起身;想伸手去摸那冰冷冷的石碑;手刚伸出去;却见几只糖葫芦和棉花糖被搁在油纸包里;放在一边的角落;她有些狐疑地皱了皱眉头;她今年一直呆在宫里头;根本没有请四爷捎带这些玩意来;她转身去瞧一直站在身后的雍正大人;却见他似乎也刚瞧见这些玩意…

他斜视了一眼离坟冢不远;因为看见皇帝大人;便远远站着的管事太监;微微颔首;示意他过来…

 

“谁人送来的?”

“回万岁的话;是…是八王爷寻人给捎来的…说是…”

“说什么?”

“…说是;往日送零食来的人;恐怕抽不来身;他来代劳…奴才以为是…是万岁您…”

“……你且下去吧。”

“喳!”

她看着面前的零食扯出一抹轻笑;弘晖;他家八叔是不是好够意思;知道她不能张罗他的零食;就帮她买了好些东西给他送来;跟她默契度100%。。。他知道;每年她都要为小娃娃准备零食;他知道;只有这件事;她非要用自己的工钱买;他知道;只有这件事;她做起来总是有些落寂;他更知道;不在她面前刻意提起来;如今;他又知道;她出不了宫廷,买不上零食;所以;只好由他代劳;她敢肯定他是用她藏在他衣柜里的;自己的私房钱;帮她买的零食…

她还记得昨天夜里;他跪得可怜兮兮的膝盖;她趴在他背上;他一浅一深的步子;他只肯给她的一个音节;她知道他在撑;为九爷;为十四;为她;为好多人在撑…

“…四爷…”她垂下头;叫出一个该被砍脑袋的称呼;但是;在她的概念里;四爷会比雍正大人好沟通的多…

“……”面前的人只是侧了侧目;并没有出声打断她的称呼…

“能不能……”

“不能。”这声打断来得突然;似乎一刻也不能多等;即使在小娃娃的幕前…

她一怔;愕然地看着面前硬声截断她的话的皇帝;哽下来的话卡在喉咙里;刺痛得厉害…

“朕坐得天下;须是稳稳当当;朕不许有丝毫微词。”

“……”她皱着眉头;听不真切…

“他是否曾同你提过;先皇过世前一天密招他的事?”那声音失了先前提到小娃娃的柔和;一板一眼绷直了每一根声音的线条…

她张了张唇;完全听不明白他说的密招是什么意思…康熙大人过世那阵子;她根本见不着他的人;只隐约记得有一天晚上;他回来的好晚;她已经睡下;他却把她从床上闹起来;一只冰凉的嫩手坏心眼地往她衣服里爬,冻得她一阵乱抖,从床上爬起来,还没坐稳身子,就被他抓着她的脑袋往他胸口塞;唇角挂着好轻松的笑意;她睡得迷迷糊糊地;他身上风雪的味道,让她把鼻子皱地死紧,头搁在他肩头上胡乱地蹭了蹭;擦了一把快要流下来的口水;迷蒙地听见他低低一笑;说了一句:”我果然是太没出息了。”

她当时咕哝了一句:”恩;好;有前途;继续发扬广大;争取超过我;阿门。”歪过头;继续睡得畅美;第二天醒来;翻一个身,没抱到她的佳人,只觉得被塌还透着微微的暖,她从没想过;那天是他见过什么人后的反应…

康熙大人?对他说了什么吗?才让雍正大人这么在意…

“你知晓?”冰凉的声调又响了起来;让她的心着实一惊…

她使劲地摇了摇头;即使这样毫无说服力…

“……”他沉默了一阵;凉凉地转过身;朝她斜视了一眼;”既然如此;你便呆在这儿吧;宫里规矩甚多;你似乎也没有遵守的意思;朕可不愿再听着你又捅任何篓子。”说罢;他再瞅了瞅小娃娃的坟冢;再皱了皱眉头;看着把脑袋低得越发下垂的她;终是垮开了步子;往来时的路上走去…

“……”她看着那块挂在雍正大人腰间的玉佩;这才知道他收回去的用意;她是想换一个地方押解她;也不想她再到处乱跑;给他惹是生非了吧…

她微微瞥了一眼弘晖的墓;咬了咬唇;即便是弘晖;也该是第一次瞧见他阿玛如此冷冰冰的样子吧…

    话说;某贴春药正式脱离与皇帝这种高等生物的交集后;躲在春桃家的被窝里;惶惶不可终日好一阵;支始终没有听到任何消息;越来越觉得不对劲;于是;带上一个完全不适合自己用的大斗笠;鬼鬼崇崇地杵在北京外城某一专门张榜贴告示的布告栏前;微微抬起了把自己的脑袋完全罩住的斗笠;仔细在上面搜寻着自己〃成何体统;有伤风化〃的大名……

结果左边贴的乱整齐严肃的通缉令被她扫完了,发现上面全是英雄一级的华丽的人物,什么脸上疤痕累累,作案手法令人发指的江洋大盗啦,什么富态万千的贪官污吏啦,什么反清复明,犯上作乱的帅气大侠啦,完全没有她这一贴逃跑都吓得屁滚尿流的夏春药的一席之地……

其实,大家都是和皇帝过不去,好歹看在她的名字比较惊世骇俗一点,也把她的通缉令贴在显眼点的位置嘛,虽然她这个人做事一向低调,但是,她的名字好歹也有警示世人,名字不要乱取,会误人一生的好处在啊……切……

左边一排英雄榜,她沾不上边,好吧,她承认她的知名度是不太高啦,那她看右边这排,贴得乱七八糟,横贴竖贴,就是不禁止张贴的布告栏好了I……

她将斗笠再抬高了一些,把脸贴进了那贴得毫无美感可言的布告栏,发现上面全是一群鸡鸣狗盗,调戏妇女,贩卖人品,逼良为娼的犯罪嫌疑人,比她还没存在感,靠……这是谁啊,竟然还把治花柳病的广告也贴到上面去了,阿门……这里还有一张新开的妓院的广告宣传单,太强大了吧,把生意都做到布告栏上级,不过,想想也是,这没电视没广告牌的,大概也就这人气高点了,呸呸呸,现在不是称赞别人有生意头脑的时候,而是,她夏春耀的大名在哪里啊?连花柳病都上榜了,没道理,她这个公然违抗皇帝大人无期徒刑命令的人,会毫无立足之地吧?虽然她没有那位大盗哥哥凶神恶煞,也没有那个高官大人的满肚肥油,更没有那位反清复明的哥哥伟大的民族主义,爱国主义,牺牲自我主义,提高自己知名度主义的高尚道德,但是,也不至于沦落到完全没有人鸟她的地步吧?

太失败了,亏她还整出个自以为飘逸不已的逃犯造型,还戴个P斗笠!

一把抓下头顶那个比她脑袋还沉重的斗笠,她让那张良民像的脸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再看了一眼那歧视她的布告栏,对着那两个嘴角抽搐不已的兵哥哥,摆出一副“时不与我”的表情,踏着沉重的步子,“失望”地离开了人群,只听见身后传来两位严重迷茫的兵哥哥互相对话的声音……

“……今天要被问斩的人是她亲戚么?”

“……大概是吧,瞧她天天戴着个斗笠,还挂着个黑布挡着脸,看了好几天了,大概今天终于发出来了,要被砍了,这才一脸难过……”

“今天被斩的是谁啊?”

“听说是个采花大盗,糟蹋了好几家姑娘了……先奸后杀,令人发指!”

“……家门不幸啊……”

NND,先奸后杀的采花大盗都比她有名,干脸,她去找个人先杀后奸,保证那个先奸后杀的立刻靠边站,对她俯首称臣,她就稳居通缉排行榜第一名了,看谁怕谁,啊哈哈哈……

哼,你敢试试看……

一把熟悉又凉凉的声音传到她脑子里,让她浑身一抖,她绝对是相思成灾,想人想疯了,走在路上还能幻听,最变态的就是,还挑自己在思想上工杏出墙的时候,阿门,她真是越来越找抽了……

她裹进了身上的白裘,那裘毛不是弄得她脖口微微地痒,她一边挠着脖子,一边做着历史性的总结……

总之,她夏春耀是没有当通缉犯,享受刺激生活的命了,于是,她只好恢复到市井小民的生活,把先前准备毁容,整容的道具一并踢进了垃圾筒,开始对着春桃研究所谓清朝女人的婚后生活,春桃的男人经常在外头做生意,老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她对此人能够忍受春桃这样的女人这么多年,产生了极其崇拜的景仰心理,却被春桃冷冷地回了一句:“说到‘忍受’这点,比不上你家男人,也没人比得上你家男人,那才是男人中的典范,男人中的极品,男人中的男人。”

“……你是在夸他,还是在骂我……”

“不怪你,他自找的。”

“……我觉得你还是骂我……”

事实证明,春桃就是在鄙视她,不过,也着实不能怪她,她桃一个大小靠绣线,女红吃饭的家伙,天天绣啊绣,外加显示她修身养性的女人味,是无可厚非的吧,可是她夏春药就不同了,记得有一次,她为了显示她还是个够资格的雌性动物,硬是人大体相当那里掰了几根针,去自家男朋在面前显摆,还非常有目的性地硬要坐在人家身边绣啊绣……

当时他拿着一本书,什么天文什么像的,正坐在凉亭里翻的起劲,看着她捧自己的衣服非挤到自己前面来,也不言语,只是等他一本书看完了,她也彻底放弃了所谓雌性动物的基本原则,趴在人家的腿上睡得口水横流,等她醒来,年着他正拿着自己衣服上被她绣上去的那索黑球冷笑……

“没想到,你也对天文有兴趣……”

“啊?啥天文?”

“日全食。”

“……”

自从受到残酷的打击,她把那件日全食的压在箱底,顺便发誓再也不搞天文研究,还好只绣了一个黑球,要是下次心血来潮,绣了个太阳系给她,那就太华丽了……

所以说,她放弃家庭妇女的职业好多年了,现在来鄙视她没女人味也已经病入膏茺,徒劳无功了,她的形象早就定型了嘛,他都不嫌弃她了,她干吗给自己找麻烦,她嘟着嘴巴,决定放弃姐妹情意,陪大体相当在家里发霉,顺便开排遣自己的视野,去找份工作来打打,顺便赚点私房钱,她是不期待能从春桃的受板心里拿到自己的零嘴钱,还是自力更生,艰苦创业吧,反正都没人通缉她了,这就说明她还是先进合法的公民嘛!

她拿着自己的履历表四处乱闯饭庄;询问要不要厨子;好几个掌柜抱着性别歧视;看都不看她一眼;就把她一脚踢出大门;只有一个女掌柜;抱着平衡心理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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