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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部分

悲惨世界-第129部分

小说: 悲惨世界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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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①《欧利安特》(Euryanthe),韦伯的歌剧。
    什么人也没有。她再看看地上。那影子也消失了。
    她又回到树丛里,大着胆子,到那些角落里去找,一直找到铁栏门,但什么也没有找到。
    她觉得自己吓出了一身冷汗。难道这又是我看错了不成?奇怪!一连两天!一次错觉,还说得过去,但是两次错觉呢?最使她放心不下的,是那影子肯定不是个鬼影。鬼从不戴圆边帽子。
    第三天,冉阿让回来了。珂赛特把她仿佛听到的和见到的都告诉了他。她原以为会得到一些安慰,估计她父亲会耸耸肩头对她说:“你这小姑娘发神经了。”
    然而冉阿让却显得有些不安。
    “也许这其中是有某种原因吧。”他对她说。他应付了她几句,便离开她去园子里,珂赛特望见他在仔仔细细地检查那道铁栏门。她半夜里醒来,这一回她可真是听见了,清清楚楚,在她的窗子下面,紧靠着台阶的地方,有人在走动。她跑去把窗户上的小窗打开。园里果然有一个人,手里拿着一根粗木棒。她正要叫出来,却又从月光中看清了那个人的侧影,原来是她父亲。
    她又睡下了,心里想:“看来他也很担心!”
    冉阿让在园里过了那一夜,接着又连守了两夜。珂赛特能从她的板窗洞里望见他。
    第三天,月亮渐渐缺了,很迟了才升起来,大约在午夜一点钟,她忽然听见有人在大笑,随后又听见她父亲的声音在喊她。
    “珂赛特!”她连忙跳下床来,套上她的长睡衣,开了窗子。她父亲站在下面的草地上。
    “我把你叫醒,好让你放心,”他说:“瞧,这就是你那戴圆边帽的影子。”
    同时,他把月光投射在草地上的一个影子指给她看,那确实象一个戴圆边帽的人的鬼影。但那是隔壁人家屋顶上一个带罩子的铁皮烟囱的影子。
    珂赛特也笑了起来,她所有种种不安的预想都扫除了,第二天,和她父亲一同吃早点时,这个有烟囱鬼出没的凶园子使她又说又笑。冉阿让又再度平静下来了,至于珂赛特,她并没有十分注意那烟囱是否确实立在她所看见的或自以为看见过的那个人影的方向,也没有注意当时月亮是否在天上的同一个地方。她没有再问自己:“那烟囱的影子怎么会那么奇怪,当有人注意看它时,它竟然象怕被人当场捉住似的,赶忙躲了开去。”因为那天晚上,珂赛特一转身,影子便不见了,这原是珂赛特毫不怀疑的。现在珂赛特完全放心了。她认为她父亲的解释是成立的,即使有人可能在天黑以后或半夜里在园里行走,也不会再使她胡思乱想了。
    可是过了几天,又发生了一件新的怪事。
    三杜桑说得更动听
    在那园里,靠铁栏门临街的地方,有一条石凳,为了不让街上的行人的好奇眼光看这边,在石凳旁边,栽了一排千金榆,但是,严格他说,一个过路人如果把手臂从铁栏门和千金榆缝里伸过来,仍能摸到石凳上。
    还是在那个四月里,一天,快到黄昏时,冉阿让上街去了,珂赛特坐在石凳上,当时太阳已经落下。树林里吹过的风已经使人感到有些凉,珂赛特正独自沉思,一种莫名其妙的伤感情绪渐渐袭上她的心田,苍茫中带来的这种无可克服的伤感,也许,是由在这一时刻半开着的坟墓里的一种神秘力量引起的吧,谁知道?
    芳汀也许就在这迷蒙的暮色中。珂赛特站起来,在园子周围散步,踏着满是露珠的育草,慢慢地走,象个梦游人,她凄声说道:“这种时刻在园中散步,非穿着木鞋不可。弄不好就要感冒的。”
    她回到了石凳前。正当她要坐下去时,她发现在她原先离开的位置上,放了一块相当大的石头,这明明是先前没有的。珂赛特望着石头,心里在问那是什么意思。她想这块石头决不会自己跑到座位上来,一定是什么人把它放在那里的,一定有谁把手臂从铁栏门的缝里伸进来过。这个想法一出现,她便害怕起来了。这一次是真的害怕了。没有什么好怀疑的,石头在那里嘛,她没有碰它,连忙逃开,也不敢回头望一 眼。躲进房子后她马上把靠台阶的长窗门关上,推上板门、门杠和铁闩。她问杜桑说:“我爹回来了没有?”
    “还没有回来,姑娘。”
    (我们已说过杜桑说话有口吃的毛病,提过一次,便不必再提。希望读者能允许我们不再突出这一点。我们厌恶那种对别人的缺陷谈论不休的人。)冉阿让是个喜欢思考和夜间出游的人,他常常要到深夜才回来。
    “杜桑,”阿赛特又说,“你到夜里想必一定会把对花园的板门关好,门杠上好,把那些小铁件仔细插在那些铁环里的吧?”
    “对!请您放心吧,姑娘。”杜桑在这些地方从来不马虎,珂赛特也完全知道,但是她无法控制自己还是加上了这么一句:“问题是这地方太偏僻了!”杜桑说:“说到这个真是不错。假如有人想来杀害我们,我们连哼一声的时间也不会有。特别是,先生不睡在这大房子里,但是您不必太担心,姑娘。我天天晚上都要把门窗关得和铁桶一样严。孤零零的两个女人!真是,我一想起来,寒毛便会倒竖着!您想想吧。半夜三更的,看见许多男的走到你屋子里来,对你说:‘不许叫!’他们上来便朝你脖子上割一刀。死,并没有什么了不起,要死就死吧,你也明明知道,不死没有别的路,可怕的是那些人走上来碰你,那可真不是滋味。并且,他们那些刀子,一定是割不大动的!天主啊!”
    “不要再说了,”珂赛特说,“把一切都好好关上。”杜桑临时编出来的具有戏剧性的话把珂赛特吓得心惊胆颤,也许还回想到在那个时期里遇到的怪事,她竟至不敢对杜桑说:“您去看看石凳上的石块是什么人放的嘛!”唯恐去园里的门开了,那些“男子汉”便会闯进来。她要杜桑把所有的门窗都一一小心关好,把整所房子,从顶楼到地窖,全部检查一遍,回头把自己关在卧房里,推上铁闩,看了看床底下,才提心吊胆地睡了。一整夜,她都看见那块石头,大得象一座山,满是洞穴。
    初升太阳的特点便是让我们嘲笑夜里的担惊受怕,嘲笑的程度又往往和我们有过的恐惧成正比,太阳出来的时候,珂赛特醒来了,便把自己的一场虚惊看作了一场恶梦,她对自己说:“我想到哪里去了?这和我上星期晚上自以为在园子里听到脚步声是同一回事!和烟囱的影子也是同一回事!我现在快要变成胆小鬼了吧?”太阳光从板窗缝里强烈地照射进来,把花缎窗帘照得发紫,使她完全不再害怕了,消除了她头脑中的一切,连那块石头也没有了。
    “石凳上不会有石头,正如园里不会有戴圆帽的人,这全是由于我的幻觉,才会有什么石头和其他的东西。”
    她穿好衣服,下楼走到园里,跑向石凳,一看又惊得一身冷汗,石头仍在原处。
    但这不过是一眨眼的事。夜里的恐惧一到白天便成了好奇心。
    “有什么了不起!”她说,“让我来看看。”她搬开那块相当大的石头,发现下面有一件东西,仿佛是一封信。那是一个白色的信封。珂赛特拿起来看。看这一面,没有姓名地址,那一面也没有火漆樱信封虽然没有封口,却不是空的。里面装着几张纸。
    珂赛特将手伸到信封里。这已不是恐惧,也不是出于好奇,而是由于疑惑了。
    珂赛特把信封里的东西抽出来。发现那是一小叠纸,每一张都编了号,并写了几排字,笔迹很清秀,并且字迹也纤巧。珂赛特想找到一个姓名,可是却没有,找一个签字,也没有。这是寄给谁的呢?也许是给她的,因为官是放在她坐过的条凳上的。是谁送来的呢?
    一种难以抵抗的诱惑力抓住了她的心。她想把她的视线从那几页在她手里瑟瑟抖动的纸上移开。她看看天空,望望街上,注视那些沐浴在阳光中的刺槐,在邻居屋顶上飞翔的鸽子,随后她的视线迅速地朝下看那手稿,并对自己说,她应当知道那里写的究竟是什么。
    她念的是:
    四石头下的心
    把宇宙减少到唯一的一个人,把唯一的一个人扩展到上帝,这就是爱。爱,就是众天使向星群的礼拜。
    灵魂是多么悲伤,当它为爱而悲伤!不见那唯一充满天地的人,这是多么空虚!呵!情人成上帝,这又是多么真切。人们容易理解,如果世界之父不是明明为了灵魂而开创宇宙,不是为了爱而开创灵魂,上帝也会悲伤的。
    能从远方望见一顶紫飘带白结纱帽下的轻轻一笑,已足够使灵魂进入美妙的梦中了。
    上帝在一切的后面,但是一切掩住了上帝,事物是黑暗的,人是不透明的。爱一个人,就是要使他透明。
    有些思想是祷告。有时,无论身体的姿态怎样,灵魂却总是双膝跪下的。相爱而无法相逢的人有千万种虚幻而真切的东西用来骗走离愁别绪。旁人不许他们相见,他们不能彼此通信,但却能找到种种神秘的通信方法。他们互送鸟儿的歌唱、花儿的芬芳、孩子们的笑容、太阳的清辉、风的气息、星的光亮、全部宇宙。这有何办不到呢?上帝的全体事业是为爱服务的。爱有充沛的力量可以命令大自然为它鸿雁传书。
    呵春天,你就是我写给她的一封信。明天仍然属于心灵的多,属于精神的少。爱,是唯一能占据和充满恒久的东西。对于无极,必须不竭。
    爱是灵魂的构成部分。爱和灵魂是同一属性的。和灵魂一样,爱也是神的火光;和灵魂一样,爱也是不可蛀蚀的,不可切割的,不可能干涸的。爱是人们心中的一个火源,它是无限期、无止境的,任何东西所不能局限、任何东西所不能泯灭的。人们感觉它一直燃到骨髓,一直照到天边。
    哦爱!崇敬!两心相英两情相合、两目相视的沉醉!你会到我这儿来的,不是吗,幸福!在寂寞中并肩散步!至美、璀灿的日子!我有时梦见时间脱离了天使的主命,降临大地伴随人的命运。
    上帝不能添加恋爱的人们的幸福,除非赠予他们无休止的岁月。在爱的一生之后,有爱的永恒,那确是一种添加;但是如果要从此生开始,就增加爱给予灵魂的那种不可言喻的至乐的强度,那是不能做到的,即便上帝也做不到。上帝是上界的饱满,爱是人间的饱满。
    你仰望一颗星,怀有两个动机,一是因为它是放光的,二是因为它是看不透的。在你的身旁有一种更柔美的清辉和一种更巨大的神秘,女人。不论我们是谁,都有供我们呼吸的物质。只要我们缺少它们,我们就缺乏空气,不能呼吸。我们就会死。因缺乏爱而死去,那是难以设想的。灵魂的窒息症!
    当爱把两个人溶化并渗合在一个至乐与神圣的一体中时,他们才算发现了人生的秘密,他们就成了同一命运的两极,同一神灵的两翅。爱吧,飞吧!一个女人来到你的眼前,一边走,一边发光,从那时起,你就完了,你就爱了。你仅有一条路可走,集中所有力量去想她,以逼迫她也来想你。爱所开始的只可能由上帝来完成。真诚的爱能为了一只失去的手套或一条找不到的手帕而苦恼,而沉醉,并且需要永恒来寄托它的忠贞和希冀。它是同时由无限大和无限小所组成的。
    如果你是石头,就应当做磁石;如果你是植物,就应当做含羞草;如果你是人,就应当做心上人。
    爱是不满足的。有了幸福,还想乐园;有了乐园,还想天堂。爱中的你呵,所有一切已都在爱中了。凭你自己去寻来。天空所有的,爱中都有,仰慕;爱中所有的,天空不一定有,欢情。
    “她还可能来卢森堡公园吗?”“不会再来了,先生。”“她到这个礼拜堂里来做弥撒,不是吗?”她现在不来这儿了。”她还住在这房子里吗?”
    “她已经迁走了。”“她迁到何处去了呢?”“她没有说。”多么凄凉,竟然不明白自己的灵魂在哪儿。爱有稚气,别的感情有小气。让人变渺小的感情可耻。让人变成孩子的感情可敬!你知道吗?这是一件怪事,我在黑暗中。有一个人离开时把天带走了。呵!手拉手,肩并肩,同睡在一个坟墓里,时时在黑暗中彼此轻抚我们的一个手指尖,这已能满足我的恒久的生命了。因爱而苦痛的你,爱得更多一些吧。为爱而死,便是为爱而生。爱吧。在这苦刑煎熬中,有星光惨淡的极乐之境,极昔中有极乐。呵鸟儿的欢畅!那是因为它们有巢可栖,有歌可唱。爱是吸取天堂仙气的神圣之乐。深刻的心灵们,睿智的精魂们,依照上帝的安排来接受生命吧,这是一种长期的考验,一种为难以把握的命运所作的不可理解的准备工作。这个命运,真正的命运,对人来讲,是从他第一步走出坟墓时开始的。到这时,便会有一种东西出现在他眼前,他也开始能辨认永恒的命运。永恒,请你仔细考虑一下这个词儿。活着的人只能望见无极,而永恒只让死了的人望见它。在死之前,为爱而受苦,为希望而景仰吧。不幸的是那些只爱躯壳、形体、外表的人,唉!这一切都将因一死而全部烟消云散,应当知道爱灵魂,你以后还能找到它。
    我在街头碰到过一个为爱所苦的很贫穷的青年。他的帽子是破旧的,衣服是损坏了的,他的袖子有洞,水浸湿他的鞋底,星光照亮他的灵魂。如此的大事,被爱!如此的更为重大的事,爱!心因激荡而英雄化了。
    除了纯洁的东西之外,内心什么也没有了,除了高贵和伟大的东西之外,它什么也不依凭了。邪恶的思想无法再在这心里生长,如同荨麻不能长在冰山上。欲望和卑俗的冲动所不能攀援的高尚安宁的灵魂高踞青天,压迫着人间的乌云和黑暗,疯狂,伪善,仇恨,虚荣,卑鄙,并且只觉得来自命运底下的深深的震撼,有如山峰感到了地震。
    世上如果没有爱,太阳也会灭亡。
    五珂赛特看信之后
    珂赛特读信时,逐渐进入梦想。她看到那一叠纸的最后一行,抬起头来,恰好望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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