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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部分

悲惨世界-第147部分

小说: 悲惨世界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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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②费茨?詹姆斯公爵(Fitz…James,1776—1838),法兰西世卿及极端保王派。
    ③法国在资产阶级大革命时期,旗杆顶上装一只雄鸡,名为高卢雄鸡,这种装饰,在拿破仑帝国时期被取消了,到一八三 0年菲力浦王朝时期被重新使用。
    前浪,从圣安东尼郊区走下来,走到巴士底,便和送葬队伍汇成一股,一种翻腾震荡的骇人声势开始使人群更加激动了。
    人们听到一个人对另一个说:“你看见那个下巴下有一小撮红胡子的人吧,等会儿向大家发令开枪的人便是他。”据说后来在引起另一次暴动的凯尼赛事件中,担任同一任务的也是这个小红胡子。
    柩车过了巴士底,沿着运河,穿过小桥,到达了奥斯特里茨桥头广场,并在这里停下。此时,如果从空中鸟瞰,那股人流就活象彗星,头在桥头广场,尾从布尔东河沿开始扩展,铺满巴士底广场,再顺着林荫大道一直延伸到圣马尔丹门。柩车门的四周挤着一大群人。哗乱的人群忽然安静下来。拉斐德致词,向拉马克告别。那是一种震撼人心的庄严时刻,所有的人都脱下帽子,所有的心都在怦怦跳动。突然有个穿黑衣骑马的人出现在人群中,手里擎着一面红旗,有些人说是一根矛,矛尖顶着一顶红帽子。拉斐德转过头来。埃格泽尔芒①离开了队伍。
    这面红旗掀起了一阵风暴,随即消失。从布尔东林荫大道到奥斯特里茨桥,人声鼓噪有如海潮咆哮,人群开始动荡起来。两声特别高亢的叫喊腾空而起:“拉马克去先贤祠!拉斐德去市政府!”一群青年,在轰然叫好声中,立即动手将柩车里的拉马克推向奥斯特里茨桥,挽着拉斐德的马车顺着莫尔朗河沿走去。
    在围着拉斐德欢呼的人群中,人们发现一个叫路德维希?斯尼代尔的德国人,并把他指给大家看,那人参加过一七七六年战争,于特伦顿在华盛顿的指挥下作战,于布斯蒂温在拉斐德的指挥下作战,后来活到一百岁。
    在河的左岸,此时市政府的马队赶到桥头挡住去路,在右岸龙骑兵从则肋斯定开出来,顺着莫尔朗河沿散开。挽着拉斐德的人群在河沿拐弯处,突然看见他们,便喊道:“龙骑兵!龙骑兵!”龙骑兵缓步前进,一声不响,手枪插在皮套里,马刀插在鞘里,短枪插在枪托套里,神色阴沉地监视着。在离开小桥两百步的地方,他们停了下来。拉斐德坐的马车直走到他们面前,他们向两旁让开,让马车通过,继而又合拢。这时龙骑兵和群众就面对面了。妇女们惊慌失措地逃散了。
    有什么事在这危急时刻发生了呢?谁也搞不清楚。那是两朵乌云相遇的阴暗时刻。有人说听到在兵工厂那边响起了冲锋号,也有人说是有个孩子捅了一个龙骑兵一匕首。事实是突然连响三枪,第一枪打死了中队长灼雷,第二枪打死了孔特斯卡尔浦街上一个正在关窗的聋老妇,第三枪擦坏了一个军官的肩章。有个妇人喊道:“动手太早了!”人们忽然看见一中队龙骑兵从莫尔郎河沿对面的兵营里冲了出来,举着马刀,驰过巴松比尔街和布尔东林荫大道,横扫一切。
    至此,风暴大作,事情已无可挽回。石块乱飞,枪声四起,许多人跳到河岸下,绕过现已填塞了的那段塞纳河湾,卢维耶岛那现成的巨大堡垒上聚满了战士,有的拔木桩,有的开手枪,一个街垒便形成了,被撵回去的那些青年,挽着柩车,一路飞跑,穿过奥斯特里茨桥,向着保安警察队冲去,卡宾枪连冲上来了,龙骑兵逢人便砍,群众向四面八方逃散,巴黎的四面八方都响起了投入战斗的吼声,人人喊着:“拿起武器!”人们跑着,冲撞着,逃着,抵抗着。象大风煽起了烈火一样,怒火鼓起了暴动。
    ①埃格泽尔芒(Exelmans,1775—1852),法国元帅。
    四 昔日的喧嚣
    没有什么比暴动的最初骚乱更为奇特了。一切同时全面爆发。这是预见到的?是的。这是准备好的?不是。从什么地方发生的?从街心。从什么地方落下来的?自云端。这里的起义是密谋性质的,而那里却是临时发动的。第一个见到的人可以抓住群众的共同趋势,并牵着他们跟他一道走。开始时,人们心中充满惊惧,同时也杂有一种可怕的得意劲儿。最初,喧嚣鼓噪,店铺关门,陈列的商品失踪;接着,零散的枪声,行人奔窜,枪托冲击大车门的声音,人们听到一些女仆在大门后的院子里笑着说:“这一下可热闹了。”一刻钟内,巴黎二十个不同的地方几乎同时发生了这么一些事:圣十字架街,二十来个留着胡须和长发的青年走进一间咖啡馆,随即又出来,举着一面横条三色旗,旗上结一块黑纱,他们的三个领头人都带了武器,一个有指挥刀,一个有步枪,一个有长矛。
    诺南第耶尔街,有个衣服相当整洁的资产阶级,腆着肚子,声音洪亮,光头高额,黑胡须硬邦邦地向左右分开,公开向过往行人散发枪弹。
    圣彼得蒙马特尔街,有群光着胳膊的人举着一面黑旗在街上走,黑旗上写着几个白字:“共和或死亡!”绝食人街、钟面街、骄山街、曼达街,都出现一群群挥动着旗子的人,旗上面的金字是“区分部”①,并且还有一个编号。其中的一面,红蓝两色之间夹着一窄条白色,窄得教人看不见。
    圣马尔丹林荫大道的一个武器工厂被抢,还有三个武器商店也被抢,第一个在波布尔街,第二个在米歇尔伯爵街,另一个,在大庙街。群众的千百只手几分钟之内便抓走了二百三十支步枪,几乎全是两响的,六十四把指挥刀,八十三支手枪。为了武装更多的人,便一个人拿步枪,一个人拿刺刀。格雷沃河沿对面,有些青年拿着短枪,从一些妇人的屋里对外射击。其中的一个有一支转轮短枪。他们拉动门铃,走进去,在里面做子弹②。这些妇女中的一个叙述说:“我从前还不知道子弹是什么东西,我的丈夫告诉了我才知道。”
    老奥德里耶特街上的一家古玩铺的门被一群人弄破,拿走了几把弯背刀和一些土耳其武器。
    一个被步枪打死的泥水匠的尸体躺在珍珠街。
    接着,在右岸、左岸、河沿、林荫大道、拉丁区、菜市场区,无数气喘吁吁的人,工人、大学生、区的工作人员,读着告示,高呼:“武装起来!”他们砸破路灯,解下驾车的马匹,掘起铺路的石块,撬下房屋的门板,拔树,搜地窖,滚酒桶,堆砌石块、石子、家具、木板,建造街垒。
    资产阶级被人们逼着一道动手。人们走进妇女的住处,要她们把不在家的丈夫的刀枪交出来,并在门上用白粉写上“武器已交”。有些还在刀枪的收据上签上“他们的名字”,并说道:“明天到市政府去龋”街上单独的哨兵和回到区公所去的国民自卫军被人解除了武装。军官们的肩章被扯掉。在圣尼古拉公墓街上,有个国民自卫军军官被一群拿着棍棒和花剑的人追赶①一六九○年,制宪议会把巴黎划分为四十八个行政区,设立区分部,行政人员由选举产生,以代替从前的教会辖区。
    ②当时的子弹壳是纸做的,装有底火,这部分由武器厂完成。“做子弹”就是把弹药装进子弹壳。
    着,好不容易躲进一所房子,直到夜里才化装出来。在圣雅克区,一群群大学生从他们的旅馆里涌出来,向上走到圣亚森特街上的进步咖啡馆,或向下走到马蒂兰街的七球台咖啡馆。在那里,一些青年站在大门前的墙角石上散发武器。人们抢劫了特兰斯诺南街上的建筑工场去修建街垒。只有一处,在圣阿瓦街和西蒙?勒弗朗街的转角处,居民起来反抗,动手拆毁街垒。只有一处,起义的人退却了,他们已在大庙街开始建立一座街垒,在和国民自卫军的一个排交火以后,便放弃了那街垒,从制绳街逃走了。那个排在街垒里拾得一面红旗、一包弹药和三百粒手枪子弹。国民自卫军把那面红旗撕成布条,挂在他们的枪刺尖上。
    我们在此一件件慢慢叙述的一切,当年却是那城市在每一点上同时发出的喧嚣咆哮,有如无数道闪电汇合成的一片霹雳之声。
    不到一个钟头,仅在菜市场区,便平地造起了二十七座街垒。中心是那座著名的第五十号房子,也就是从前让娜和她一百零六位战友的堡垒,它的两旁,一面是圣美里教堂的街垒,一面是莫布埃街的街垒,这三座街垒控制着三条街,即阿尔西街、圣马尔丹街和正对面的奥白利屠夫街。两座曲尺形的街垒,一座由骄山街折向大化子窝,一座由热奥弗瓦—朗之万街折向圣阿瓦街。巴黎其他的二十个区,沼泽区、圣热纳维埃夫山的无数个街垒还没有计算在内,梅尼孟丹街上的一座,有扇从门臼里拔出来的马车大门,另一座,在天主医院的小桥附近,是用一辆卸了马的苏格兰大车翻过来建造的,离警署不过三百步之遥。
    在游乡提琴手街的街垒里,有个穿得相当好的人向工人们发钱。在格尔内塔街的街垒里,出现一个骑马的人,向那好象是街垒首领的人交了一卷东西,象是一卷钱,并说道:“喏,这是作开销用的,葡萄酒,等等。”一个白净的年轻人,没系领带,一个街垒一个街垒地传达口令。另外一个,握着把指挥刀,头上戴一顶警察的蓝帽子,在派人放哨。在一些街垒的内部,那些酒厅和门房都变成了警卫室。而且暴动是按最高明的陆军战术进行的。暴动者令人叹服地选择了那些狭窄、不平整、弯曲、凸凹、转拐的街道,特别是菜市场那一带象森林一样紊乱的街道网。据说,在圣阿瓦区指挥那次起义的是人民之友社。一个人在朋索街被杀死,有人在他身上搜出了一张巴黎地图。
    真正指挥暴动的,是空气中一种说不出的焦躁情绪。那次起义,突然一手建起了街垒,一手几乎全部抓住了驻军的据点。三个钟头不到,象一长串火药在连续焚烧,起义的人侵占了右岸的兵工厂、王宫广尝整个沼泽区、波邦古武器制造厂、加利奥特、水特、菜市场附近的每一条街道,和左岸的老军营、圣佩拉吉、莫贝尔广尝双磨火药库与所有的便门。傍晚五点,他们已是巴士底、内衣商店、白大衣商店的主人,他们的侦察兵已逼近胜利广场,威胁着银行、小神父兵营、邮车旅馆。巴黎的三分之一已在暴动中。
    每一处进行的斗争规模都很大,解除武装,搜查住宅,积极抢夺武器商店,结果以石块开始的战斗变成了火器交锋。
    鲑鱼通道在傍晚六点前后变成了战常暴动者在一头,军队在另一头。大家从一道铁栏门同另一道铁栏门对射。一个观察者,一个梦游人,本书的作者,曾就近观望火山,被两头的火力夹在那过道里。为了躲避枪弹,他只好待在店与店之间的那种半圆柱子旁边,在这种危殆的处境中,他几乎待了半个小时之久。
    这时敲起了集合鼓,国民自卫军连忙穿上制服,拿起武器,宪兵走出了区公所,联队走出了兵营。在铁锚通道的对面,一个鼓手挨了一匕首。另外一个,在天鹅街受到了三十来个青年的围攻,他们捅穿了他的鼓,夺去了他的刀。另一个在圣辣匝禄麦仓街被杀死。米歇尔伯爵街上,有三个军官接连不断地倒在地上死了。好几个国民自卫军在伦巴第街受伤,退了回去。
    在巴塔夫院子前面,国民自卫军的一个支队发现了一面红旗,旗上有这样的字:“共和革命,第一二七号。”难道那真是一次革命吗?
    那次起义,把巴黎的中心地带变成了一种曲折错乱,叫人弄不清道路的巨大寨堡。
    那地方便是病灶,显然是问题的症结所在。其余的一切地方都只是些小冲突。能证明一切都取决于那地方的,是那里还一直没有打起来。
    有少数几个联队里的士兵并不安稳,这更令人因不明危机的结局而倍感惊恐。人们还记得在一八三○年七月人民对第五十三联军保持中立的欢呼声。两个经受过历次大战考验的猛将,罗博元帅和毕若将军,掌握着指挥权,罗博为正,毕若为副。由几个加强营组成的巡逻队,在国民自卫军几个连的全体官兵护卫和一个斜挎着绶带的警务长官的率领下,到起义地区的街道上去进行巡查。起义的人同样在一些岔路口的路角上布置了哨兵,并大胆地派遣了巡逻队到街垒外去巡逻。双方互相监视。政府手里有军队,却还在犹豫不决,天快黑了,人们开始听到圣美里的警钟。当时的陆军大臣,参加过奥斯特里茨战役的苏尔特元帅,带着阴郁的神情注视着整个局势。
    这些年老的军人,素来只习惯于作准确的战争部署,他们的力量的源泉和行动的指导仅限于作战的谋略,面对着这种汪洋大海似的所谓人民公愤,竟到了不辨方向的程度。革命的风向太难捉摸了。
    郊区的国民自卫军忙乱地赶来了。第十二轻骑联队的一个营也从圣德尼赶到了,第十四联队从弯道赶到,陆军学校的炮队已进入崇武门阵地,不少大炮从万塞纳被拖下来。
    而杜伊勒里宫一带还是冷冷清清。路易…菲力浦镇定自若。
    五 巴黎的特色
    我们已提到过,两年来,巴黎见过的起义不止一次。除了起义的地区以外,巴黎在暴动中的面貌一般总是平静得出奇。巴黎能很快习惯一切;那不过是一场暴动,并且巴黎有那么多事要做,它不会为那一点小事而大惊小怪。这庞大的城市单凭自己就可以提供种种戏剧。这广阔的城市单凭自己就可同时容纳内战和那种说不上是种什么样的稀奇古怪的宁静。每当起义开始,人们听到集合或告警的鼓声时,店铺的老板照旧只说一声:“圣马尔丹街好象又在闹事了。”或者说:“圣安东尼郊区。”常常,他还漫不经心地加上一句:“就在那一带。”过后,当人们听到那种阴惨得令人心碎的稀疏或密集的枪声时,那老板又说:“认起真来了吗?是啊,认起真来了!”
    再过一阵,如果暴动到了近处,势头也更大了时,他便连忙关上店门,赶快穿上制服,这就是说,保障他财物的安全,拿他自己去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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