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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部分

悲惨世界-第185部分

小说: 悲惨世界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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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疑的!”他想道,“肯定我做过乱梦。这只是我的一种错觉。那不过是个与他相似的人。割风先生并未去过那里。”
    八 两个无法找寻的人
    狂欢的日子虽使人销魂,但一点也不能抹去马吕斯心中的其他挂虑。婚礼正在准备,在等待佳期来临之际,他在设法对往事作艰苦而又审慎的探查。他在许多方面都应当感恩,为他的父亲感恩,也为他自己感恩。一个是德纳第,还有那个把他送回到吉诺曼先生家里的陌生人。
    马吕斯坚决要找到这两个人,他不愿意自己结婚过着幸福的日子而把他们遗忘,他还担心如果不把欠下的恩情全部偿还,就会在他这从此将是光辉灿烂的生活里投下阴影。他不愿在他身后欠着未偿的债务,他要在愉快地进入未来生活之前,对过去有一张清账的收据。
    德纳第尽管是个恶棍,但并不等于他没拯救过彭眉胥上校。所有的人,除了马吕斯之外,都认为德纳第是个匪徒。
    马吕斯不了解当时滑铁卢战场上的真实情况,不知道这样一个特点:他的父亲处在这样一种奇特的境遇中,德纳第是他父亲的救命人,而非恩人。马吕斯所聘用的各种侦探没有一个找得到德纳第的痕迹。似乎和这方面有关的情况已经全部消失了。德纳第的女人在预审时就已死在狱中,德纳第和他的女儿阿兹玛,这凄惨的一伙中仅存的两个人,也已没入黑暗之中。社会上那条不可知的深渊静静地将他们淹没了。水面上见不到一点颤动,一点战栗,也见不到那阴暗的圆形水纹,说明曾有东西掉在里面,人们可以进行探测。
    德纳第的女人死了,蒲辣秃柳儿与本案无关,铁牙失踪了,主要的被告已逃出监狱,戈尔博破屋的绑架案等于流了产。案情仍不清楚,刑事法庭只抓住两个胁从犯:邦灼,又叫春天,又叫比格纳耶;还有半文钱,又叫二十 亿,他们被审讯并被判处十年苦役。在逃而没归案的同谋则被判处终身苦役。主犯德纳第,也被缺席判了死刑。这一判决是唯一留在下来的和德纳第有关的事。在殓尸布裹着的名字上,投下了一道阴森的光,就象棺材旁边的一支蜡烛。
    而且,为了害怕再遭被捕,德纳第被撵到了暗洞的最深处,这个判决使此人钻入了深深的黑暗中。至于另外一个,就是那个救了马吕斯的陌生人,开始寻找时有了点眉目,后来又毫无进展了。人们设法找到了六月六日傍晚那辆把马吕斯送到受难修女街的街车。车夫说,六月六日,一个警察命令他“停在”爱丽舍广场的河岸旁、在阴沟的出口处,从下午三时等到傍晚;晚上九时左右,对着河岸的阴沟铁栅栏门开了,一个背着象是死人的汉子从那里走出来,警察正等候着,他逮捕了活人,抓住了死人。在警察的命令下,他,车夫,让“这一伙人”都坐上了他的马车,先到了受难修女街,把死人放下,他说死人就是马吕斯先生,他认得出他,虽然他“这一次”还是活的;后来他们又坐上了马车,他还用鞭子赶着马到了离历史文物陈列馆门口不远的地方,叫他停车,在大街上付清车钱,他们便离去了,警察带走了那个人;此外他就一无所知;那时天已经很黑了。
    马吕斯,我们已经说过,什么也回忆不出来。他只记得当他在街垒中向后倒下去时,一只强有力的手从后面抓住了他;他后来人事不剩到了吉诺曼先生家中他方才苏醒过来。
    他百般推测但不得要领。他不能怀疑他自己本人。然而他明明倒在麻厂街,怎么又被警察在塞纳河滩残废军人院桥附近抓起来?是有人把他从菜市场区背到爱丽舍广场来的,怎么背来的?通过下水道。这真是前所未闻的忠忱献身!
    有人?什么人?马吕斯寻找的就是这个人。
    关于这个人,他的救命恩人,没有消息,毫无迹象,连一点征兆也没有显现。
    虽然马吕斯在这方面必须十分审慎,但他已把他的追查范围扩大到警署去了。可在那儿也和在别处一样,调查的结果并没有解决半点问题。警署并不比马车夫了解得多,他们一点也不知道六月六日在大下水道铁栅栏那儿逮捕过人,他们没有得到警察方面任何与这方面有关的报告,警署认为这一切纯属编造,是马车夫造的谣。通常一个马车夫为了得到一点小费,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哪怕去捏造。然而事情是实实在在的,马吕斯无法怀疑,除非怀疑自己本人,这我们刚刚已经谈过了。
    所有的一切,在这个离奇的哑谜中,是无法解释的。这个人,这个神秘的人,马车夫看见他背着昏过去的马吕斯从大下水道的铁栅栏门那儿出来,埋伏着的警察当场抓住他在救一个暴动者,他后来怎样了?警察又上哪儿去了?那人是否已经逃跑?为什么这警察要保持缄默?警察受了他的贿赂吗?为什么这个人,马吕斯的救命之人,一点不向马吕斯表明他还活在人间呢?这种施恩不图报的态度和慷慨献身的精神是同样的奇伟。为什么这个人不再露面了呢?可能他不愿要任何酬劳,但没有人不愿接受别人的感激的。他是否已经死去?他是怎样的一个人呢?他的面貌是什么样的?任何人也说不上来。马车夫回答说:“那天晚上天太黑了。”巴斯克和妮珂莱特惊恐不已,当时只注意血流满面的年轻的主人。惟独门房,当他用蜡烛照着悲惨的马吕斯来到时,注意到了这个人,下面是他提供的特征:“这个人的神态令人感到恐怖。”
    马吕斯把他带回外祖父家时穿的血迹斑斑的衣服保存着,希望能对他的寻找有用,当他仔细看着这件衣服时,发现下摆的一边很古怪地被人撕破了,而且还少了一块。
    有天晚上,马吕斯在珂赛特和冉阿让面前谈起了这桩离奇的遭遇,以及他进行的无数得不结果的查询。“割风先生”冷谈的表情使他很不耐烦。他很激动,几乎发怒似的喊道:“是的,这个人,不论他是个怎样的人,做的事真了不起。你知道他做了什么吗,先生?他好象一个大天使那样出现了,他在战火中把我偷出来,打开下水道,把我拖进去,背着我!在这可怕的长廊里弯着腰,屈着膝,在黑暗中,污水中,走了差不多一法里半,先生,背上还要背着一个死尸呢!他的目的何在?只是为了搭救这个死尸。而这个死尸就是我。他对自己说:‘可能还有一线生机,为了这可怜的一线生机,我愿冒着生命危险!’而他不只冒了一次生命危险,而是二十次!他的每一步都很危险。证据就是他一 出阴沟就被捕了。先生,这人所做的这一切您知道吗?他并不希望任何报酬。我当时是什么人?一个起义者。什么样的人呢?一个败兵。呵!如果珂赛特的六十万法郎是我的??”“这钱是您的。”冉阿让插上一句。
    “那么,”马吕斯接着说,“为了找到这个人,我宁愿花去这笔钱!”对此冉阿让一言不发。
    第六卷不眠之夜
    一 一八三三年二月十六日
    一八三三年二月十六日至十七日的夜晚是祝福之夜。在它的黑影之上,天门打开了。这是马吕斯和珂赛特的新婚之夜。
    这是喜气洋溢的一天。这不是外祖父所梦想的奇妙佳节,一种有小天使和爱神共同出现在新婚夫妇头上的仙境,不是一件可以装饰在门的上方如同婚礼画中的那种喜事,但这是一场甜蜜而欢畅的婚礼。
    一八三三年的结婚仪式和今天的不同。法国尚未模仿英国那种无比细腻的把妻子抢走的做法,一出教堂就溜了,含着羞把幸福藏起来,将破产者的行径和《雅歌》①里那种狂喜结合起来。让自己的天堂在驿站马车里颠簸,让喀哒喀哒之声来打断自己神秘的心情;选一张小旅店的床当作婚床,在普通的按夜计费的房间里留下一生中最神圣的回忆,再加上和马车夫以及旅店侍女的接触,大家还不懂得这一切是多么贞洁、美妙和端庄得体。
    在我们生活十九世纪下半叶,市长和他的肩带,神甫和他的背心,法律和上帝都已经不够了,还必须加上朗朱莫驿站的车夫;穿着红翻口袖的蓝上衣,饰有铃铛纽扣的金属臂章,绿色皮裤,咒骂着扎起尾巴的诺曼底双马,假的肩章带,打蜡的帽子,扑了粉的粗头发,很长的马鞭和笨重的靴子。法国也还没有模仿英国贵族的那种优雅做法:把磨损了后跟的拖鞋和旧鞋象下冰雹似的砸在新婚夫妇的驿站马车上,学邱吉尔的样式,后称马尔波罗式或马尔勃路克式①,他在结婚那天,姑妈的盛怒给他带来了福气,破鞋和旧拖鞋还没有加入到我们的婚礼中来,不用着急,好的习俗在继续扩展,不久就会到来的。
    在一八三三年的一百年以前,人们举行婚礼是从容不迫的。
    那个时代也真怪,大家觉得婚礼是私人的喜事,同时也是社会上的礼节,家长式的喜筵并无损于家中盛典的隆重气氛,允许有极端欢乐情绪表现,只要是正派的,这对幸福毫无损害,还有,这两个命运的结合在家里开始了,这个结合将产生一个家族,新房从此将证明他们是在此成家立业的,这些都是值得尊敬的好事。
    人们不因在家中成婚而害臊。
    因此婚礼就按照现在已经过时的方式,在吉诺曼先生家中举行。举行婚礼,虽然看是普通而自然的事,但要去公布通知,申请结婚证,跑市政府、教堂,也不免有些复杂,在二月十六日以前无法准备就绪。碰巧十六日正是星期二,狂欢节的最后一天,我们提到这一细节,只是因为我们喜欢准确。大家犹豫,踌躇,特别是吉诺曼姨妈拿不定主意。
    “狂欢节最后一天!”外祖父大声说,“再妙不过了,俗话说:狂欢节 结婚,没不孝的子孙。不管了!决定十六日!你愿意延期吗,你,马吕斯?”
    “当然不愿意!”那情人回答。
    ①《雅歌》,《圣经?旧约》中之一篇。
    ①邱吉尔(John Churchill,Duc de Marlboreugh,1650—1722),约翰?邱吉尔,马尔波罗公爵,英国将军,曾在西班牙获胜。在诗歌中,他被称作“马尔勃路克”。
    “结婚吧。”外祖父说。因此婚礼就在十六日举行了,尽管大家正在庆祝欢腾的节日,那天下雨,但情人总能见到天上有一角关照幸福的蓝天,其余的世界都在雨伞之下也就无所谓了。
    头天,冉阿让当着吉诺曼先生的面,把那五十八万四千法郎交给了马吕斯。
    婚姻采取的是夫妻共有财产制,所以婚书很简单。从此,冉阿让已不再需要杜桑,珂赛特留下了她,并把她提升为贴身女仆。
    关于冉阿让,在吉诺曼家中,已特意为他布置了一间漂亮的卧室,而且珂赛特还说“父亲,我求求你”,这使他很难拒绝,她差不多已得到他的诺言来此居住了。
    婚期前几天,冉阿让出了点事,他的右手大拇指被压伤了一点点,但并不很严重,他不愿任何人,包括珂赛特在内,为这事操心,他不要人替他包伤或看看他的伤口,但不得不用布把手包起来,用绷带吊着手臂,这使他无法签字。吉诺曼先生是珂赛特的代理保护人,于是就代替了他。
    我们不把读者带到市政府和教堂去,因为很少人跟着一对情人来到这些地方,一般的习惯是当剧情发展到新郎上衣翻领饰孔上插上了一束花,大家对演出就转过身去不看了。我们只想提一提一件发生在从受难修女街到圣保罗教堂路上的小事,这是参加婚礼的人未曾注意到的。
    当时圣路易街北段末端正在翻修。从御花园街起就不通行了。婚礼的车辆不能直接去圣保罗教堂。必须改变路线,最近的路线是从林荫大道绕过去。来宾中有一个人提醒说这天是狂欢节,那边会有很多车辆。吉诺曼先生问:“为什么?”“因为有化装游行。”“妙极了,”外祖父说,“就打那儿过,这两个年轻人结婚后,就要过严肃的家庭生活,把让他们看看狂欢节的化装作为准备吧。”
    他们就从林荫大道走。第一辆婚礼轿式马车中坐着珂赛特和吉诺曼姨玛,吉诺曼先生和冉阿让。马吕斯按照惯例,仍与未婚妻分开,只好乘坐第二辆。婚礼的行列从受难修女街出发后,就加入了那漫长的车队,形成了两条没完没了的链条,一条从马德兰教堂到巴士底监狱,另一条又从巴士底监狱到马德兰教堂。
    林荫大道上全是戴着假面具的人。尽管不时下着雨,滑稽角色、小丑和傻瓜依然在活动。在一八三三年心情舒畅的冬季,巴黎化装成了威尼斯。今天我们已见不到这种狂欢节了。现在一切现象都是扩大了的狂欢节,所以就没有什么狂欢节了。
    街道两旁挤满了过路的人,窗口挤满了好奇的人。在剧院立柱廊周围的大平台上,挨边挤满了观众。除了观看化装戴假面具的人外,还要看这狂欢节所特有的、象隆那样的车队,这些形形色色的车辆,如出租马车、市民马车、带篷大车、皮篷式两轮小车、单马有篷双轮车,它们依次前进,按警章 的严格要求,一辆紧跟一辆,好象在铁轨上行驶一般。在这车队中的任何人,都既是观众又是演员。警察把这两条平等的、朝相反方向前进的络绎不绝的车辆控制在林荫大道的两侧,不让这两条河一样的车流出现任何障碍,一条往下游去,一条往上游去,一条走向昂坦大街,一条走向圣安东尼郊区。那些带有徽章的法国贵族院议员和公使的车辆可以在大路中央自由来往。有些精彩而欢快的车队,特别是肥牛①车也有这种特权。在巴黎的狂欢中,英国人也挥着他的马鞭,西麦勋爵坐着游览马车招摇过市,这车被起了一个下等人的绰号。
    保安警察沿着这两列车队跑来跑去,好象看羊群的狗,车队里有规规矩矩的私人轿式马车,挤满了姨婆和老祖母,在车门口站立着容光焕发的化了装的儿童,七岁的男小丑,六岁的女小丑,可爱的小人儿,他们觉得自己正式参加了大众的娱乐,深感所扮的滑稽角色的尊严,态度庄重,犹如官员。车队不时会在某处出现堵塞,路侧两列车队中的一列就得停下来一直等到疙瘩解开;一辆碍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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