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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部分

悲惨世界-第77部分

小说: 悲惨世界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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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郎的罚金。
    伏吉拉尔公墓,由于它那些不合常规的规定,影响了行政上的管理。它在一八三○年过后不久便被取消了。代替它的是已纳斯山公墓,也叫东坟场,并且接管了伏吉拉尔公墓那官商合营的著名饮料店,那饮料店的房顶上有一 块木招牌,招牌上画了个木瓜,店面在转变处,一面对着客座,一面对着坟墓,招牌上写着:“好木瓜。”几个字。
    伏吉拉尔公墓可以说是一个枯萎了的公墓。它衰落下来了,那里满布苔藓却不见一花一木,有钱人家死了人都不大乐意葬在伏吉拉尔,以免显得寒酸。拉雪兹神甫公墓,①,值得庆幸!葬在拉雪兹神甫公墓就大不一样了,这象有了红木高级家具一样。那地方给人一种豪华高贵的印象。伏吉拉尔公墓是个古色古香的园子,树木是按照法国古老园林格局栽植的。小路条条笔直,①欧俗,看见灵车走过的人都肃然脱帽。
    ①拉雷兹神甫(Pere—Lachaise),法王路易十四的忏悔神甫,他在巴黎东郊有块地,一八○四年改为公墓,并以他的名字命名。
    两旁种有冬青、侧柏、拘骨叶冬青、古老的水松下面是荒古老地坟墓,草很深。入夜一片悲凉气象。有些景色阴森森的,有些怕人。
    当那辆盖了一块白布和一个黑十字架的灵车走进伏吉拉尔公墓大路时,太阳还没有下山,走在车子后面的那个瘸腿老人便是割风。
    事情进行得很顺利,受难嬷嬷被安葬在祭台下面的地窖里,珂赛恃被送出大门,冉阿让溜进太平间,没有发生任何的意外。
    我们顺便说一句,把受难嬷嬷埋葬在修道院祭台下面这件事,在我们看来根本是不足挂齿的,那种错误似乎于为人之道并无大碍。修女们办完这件事,她们不仅没有觉得害怕,反倒觉得内心安谧,在修道院里,一般而言的“政府”,意思是指当局的干涉,这种干涉总是有问题的。主要的是教仪,至于法律,那再说吧,人啊,你们愿意制订多少法律,尽管去制订好了,但只请你们给自己留下用吧.对人的给予一贯是对天主的给予的余物。王子在理性面前也不值一提。
    割风满意地随着灵车跛着脚往前走。他的两个秘密,他那配对的诡计,一个已与修女们串通一气,另一个已与马德兰先生串通一气,一个是朝向修道院的,另一个是背对修道院的,都全部如愿以偿。冉阿让的沉着是一种具有强烈感动力的沉着。割风再也没有不相信成功与否这件事了。剩下的并需要做的事情已不算什么事了。两年以来,他把老实巴交的梅斯千爷爷,一个脸上多肉的埋葬工人的老实人,灌醉过十次。对于梅斯千爷爷,他一贯将他随意摆布,犹如掌中之物。他常把自己的意志和奇思异想强加在他的头上似乎拿一顶帽子给他戴上而梅斯干的脑壳不得不逢迎割风的帽子。割风自以为可以完全控制他。
    当送殡仪队伍转进那条通往公墓的大道时,割风,望着那灵车,搓着一双大手,心里痒痒地细声说道:“这玩笑开得大哩!”忽然,那灵车停住了,大家已来到铁栅门并要交验掩埋尸首的许可证。
    殡仪馆的一个人和那公墓的看门见了面。大家不得不为交涉等上两三分钟,正在交涉的当口,谁也不认识的一个人,走过来站在割风的旁边灵车的后面。这是个看上去象工人的人,穿一件有大口袋的工作服,胳膊下夹着一把十字镐。
    割风望着那个陌生人。
    “您是谁?”他问。那人答道:
    “埋尸人。”如果有个人一颗炮弹炸在胸口而不死,他的面容一定会同割风那时的面容一样。
    “埋尸人?”
    “是的。”
    “您呢?”
    “我。”
    “埋尸人是梅斯千爷爷。”
    “以前是的。”
    “什么!以前是的?”
    “他死了。”
    割风一切都想到了,便没有想到这一点,没想到埋尸人也要死。那却是事实,埋尸人同样会死。人在不断为别人挖掘坟墓时,也慢慢挖开了自己的坟墓。
    割风张开嘴,呆在那里。费了很大劲,他才磕磕绊绊说出一句:“这,这是不可能的事。”
    “现在就可能了。”
    “但是,”他又气喘吁吁地接着说,“埋葬尸人,只是梅斯干爷爷呀。”
    “拿破仑以后,是路易十八。梅斯千以后是格利比埃。我就是格利比埃,你这个乡下佬,”割风面如土色,打量着格利比埃。他是个瘦长、一脸墓色、冷酷无比的汉子。他那样子就如一个行医不得意改业当埋尸人的医生。割风纵声大笑。
    “嘿!真是怪哉!梅斯千爷爷死了。梅斯千小爷爷死了,可是勒诺瓦小爷爷万岁!协诺瓦小爷爷是什么你知道吗?那是柜台上一瓶六法郎的红酒。那是叙雷钠出品的,棒极了!巴黎地道的叙雷讷!哈!他死了,我心里真大不好受了,梅斯千这老头儿!他是个快乐的人。事实上您也是个快乐的人。是吗,伙计?等一会儿,我们去喝一杯。”
    那人答道:“我读过书。我读完了第四班①。我从来不饮酒。”
    灵车又开动了,在公墓的大道上往前走。割风的脚步慢了下来,这并非由于他是瘸腿,而是由于他内心焦燥。埋尸人走在他前面。割风对这个突然出现的格利比埃,又细细打量了一下。他是一个那种又年轻又年老、又干瘪又结实的人。“伙计!”割风叫道。那人回过头来。“我是修道院里的埋尸人。”“老前辈。”那个人答道。割风虽是个粗人但也粗中有细,他明白他碰到了个难以应付的家伙,一个巧言善辩的人物。他嘀咕着:“没想到,梅斯千爷爷死了。”那人答道:“彻底了结。仁慈的天主圈了他的生死牌。梅斯千爷爷的大限到了。梅斯千爷爷自然就死了。”割风生硬地重复说:“仁慈的天主??”“仁慈的天主,”那人庄严他说,“按哲学家的说法,是永恒之父,按雅各派修士①的说法,是上帝,”“难道我们不打算相互介绍一下吗?”割风结结巴巴地问道。“已经作过介绍了。您是乡下佬,我是巴黎人。”
    “喝酒成朋友,千杯就交心。您应与我去喝一杯。这不应推托,”“首要是工作。”割风暗想道:“这下完了。”车轮转完最后几圈,就到达修女们那个角落的小道上了。埋尸人接着说:“我有七个小几靠我养活。他们要吃饭,我也只能不喝酒。”他象个咬文嚼字的书虫似的,还带着自以为是的神情补充道:“他们的饥饿就是我的口渴的死敌。”灵车绕过一株参天古柏,走过了大路,转进了小路,走上了泥地,伸入丛莽。不言而喻马上就要到达那墓地边上了。割风放缓了自己的脚步,那灵车却一个劲地往前走,幸好土质松软,又被冬天的雨水浸透了,阻滞着车轮,灵车减低了速度。
    他靠近那埋尸人。
    ①法国中小学十年一贯制,第四班即六年级。
    ①雅各派修士属天主教多明我会体系。
    “有一种非常好的阿尔让特伊小酒。”割风压低声音慢慢说道。
    “乡巴佬,”那人接着说,“我来当埋尸人,那本来是不该发生的事。我父亲是会堂的收发员。他最初希望我从事文学。但是他倒了霉。他在交易所里亏了本。我也就只好放弃当作家的希望,可我还是个摆摊的写字先生。”
    “那么您不是埋尸人了?”割风紧接着问,赶紧抓这一线虽然很微渺的希望。
    “我两行都同时干,我身兼二职。”割风不明白后头那句话。
    “去喝一杯。”他说。有一点值得注意,割风内心万分焦急地想请人喝酒,却没有说明谁付钱?
    先前,时常是割风请人喝酒,而由梅斯千爷爷付钱。这次请人喝酒,起因当然是那个新埋尸人所造成的新局面,那老园丁并非没有考虑,而且是应该请的,只是把人们平常说的“拉伯雷的那一刻钟”①始终不说出来。割风尽管有些慌,却丝毫没有想过要付钱。
    那个埋尸人,带着自傲的笑容,说道:
    “吃饭是大事。我继承了梅斯千爷爷的职业。一个人在差不多快结束学业时,他就有了一个哲学头脑。除以手写字的工作外,我还加上以胳膊挖土的工作。我在塞夫勒街市场上有个写字摊位。您知道吗?在雨伞市常红十 字会所有的女佣人都来找我。我得为她们东拼西凑上一些表达情意的话,写给那些毛头小伙。我早上代写情书,晚上挖坟墓。乡下佬,这就是生活。”灵车一直往前走,割风更加神色慌张地朝四面乱望。颗颗汗水从他的额头上滴下来。
    “但是,”那埋尸人继续说,“一个人不能服伺两个婆婆。我必挑选一 样,笔还是镐。,镐弄坏我的手。”
    灵车停住了。
    唱诗少年从那遮了布帷子的车里钻了出来。接着是那神甫。灵车前面的一个小轮子已经碾到了土堆边,再过去一点,就是那敞开的坟墓了。
    “这玩笑开得太大了!”割风一脸沮丧,又重说了这么一句。
    ①“拉伯雷的那一刻钟”,通常指没钱付帐的尬尴时刻。拉伯雷要会巴黎,走到里昂,没有钱付旅费。他包了三十小包,上面分别写明,“给国王吃的毒药”、”给王后吃的毒药”、“给太子吃的毒药”,并把这三十包放在他住房的附近。警察发现后,逮捕了拉伯雷,押送到巴黎,报告国王。国王弗朗索瓦一世大笑,立即释放了他。
    六在四块木板中间
    谁躺在那棺材里?大家都明白,是冉阿让。冉阿让想出的办法,他只有一点空气可以呼吸,在那里面勉强能活着。真奇怪,心灵的安静可以保证其他一切的安静。冉阿让事先预测一套方案全证明对了,并且从前一天晚上起,全部进行得很顺利。他把希望寄托在梅斯于爷爷身上这一点与割风一样。他对最终结局毫不怀疑。从未有比这更紧张的形势,也从未有比这更全面的安宁。
    那四诀棺材板构成一种可怕的宁静。冉阿让镇定自若,仿佛真是从此长眠了。
    在棺村里,他能够感到也确实感到了他这次游戏死亡的戏剧场面是如何一幕一幕向前的。
    当割风钉完上面那块棺盖板后不久,冉阿让就觉得自己恍若在空间飘动,然后又跟随车子向前。由于震动的减轻,他感到自己已从石块路面到了碎石路面,也就是说,他已走出街道来到大路上。随着一阵空旷的声音,他猜测他正在过奥斯特里茨桥。在第一次停下时,他知道他快进公墓了,在第二次停下时,他对自己说:“到了坟墓边了。”
    忽然他感到很多手扶住了棺材,接着一阵粗糙的摩擦声在四面的木板上响起,他明白,那是在棺材上缠绳索,准备捆好后吊进坑里去。紧接着他感到一阵晕眩。很可能是由于那些殡仪执事和埋尸人把那棺材晃了几下面且是头先脚后放下去的。他即刻又彻底恢复过来,觉得自己平稳地躺着。他才碰到了底。
    他微微地觉到一股凉气。他听到一阵凄厉严肃的声音传自上面。他听到一个个的拉丁词在慢慢他说出,他每个字都能听清,但是根本不懂:“ Quidormiuntinterraepulvere, evigilabunt; aliiin vitamaeternam,et alii in opprobrium,ut videant sem…per”①接着一个孩子的声音:“De profundis。”②那低沉的声音又说道:“Requiem eternam dona ei,domine。”③孩子的声音回答着:“Etlux perpetua Luceatd。”①他听到遮掩他的那块棺板上有几滴水轻轻敲响的声音,“那或许是洒圣水。”
    他暗想:“快完了。再坚持一下。神甫要走了。割凤与梅斯干去喝酒。大家把我扔下。随后割风独自回来,我就出去了。这事没完没了还得等个把小时。”
    那低沉的声音又说道:
    ①“睡在尘土中的人,醒来;让永生的人和受屈辱的人永远看得见。”
    ②“从深渊的底里。”(是一首安魂诗开始的两个字)③“主啊,请让他永久安息。”
    ①“永恒之光照着他。”
    “Requiescat in pace。”②
    孩子的声音说:
    “阿们。”冉阿让,竖着耳朵,听到许多脚步仿佛往远处走的声音。
    “他们走了,”他心想,“就剩下我一个人了。”突然,他听见他头上仿佛是遭了雷劈的声音。那是甩在棺材上的铲土。
    第二铲上又甩下了。他用于呼吸的小孔已有一个被塞祝第三铲土又甩下了。
    接着是第四铲。有些事连最坚强的人也难以忍受。冉阿让昏过去了。
    ②“祝他平安。”
    七“别把卡片弄丢了”的出处
    发生在装有冉阿让的棺材上面的事是这样的。当灵车已经开远,神甫和唱诗少年都上车走了后,眼睛一直盯着那埋尸人的割凤看到他弯腰去拿他那把插在土里的锹。这时,割风痛下了尤其坚定的决心。他走过去站在坟墓和那埋尸人之间,交叉双手,说道:“我付钱!”埋尸人大吃一惊,睁眼望着他,回答说:“什么,乡下佬?”割风重复道:“我付钱!”
    “什么钱?”
    “酒钱!”
    “什么酒?”
    “阿尔让特伊。”
    “在哪儿,阿尔让特伊?”
    “好木瓜。”
    “去你的!”埋尸人说。同时他铲起一铲土,甩在棺材上。
    棺材发出一种空的回响。割风觉得自己头重脚轻,差一点摔倒在坟墓里。
    他叫了起来,喉头已开始被气声哽滞住了。
    “伙计,趁现在‘好木瓜,还没有打烊!”埋尸人又铲满一铲土。割风继续说。
    “我付钱!”
    同时他一把抓住那埋尸人的胳膊。
    “请听我说,伙计。我是修道院里的埋尸人。我是来帮助您的。这个活,晚上也可以干。我们先喝一杯,再回头来干。”
    他一边这么说,一边死死纠缠在这个没有希望渺茫固执念头上,但心里却有另一个惨兮兮的想法:“即便他愿意去喝!他会不会醉呢?”
    “天啊,”埋尸人说,“您既然如此相迫,我陪你就是。我们一块去喝。干完活再去,活没干完,绝不行。”
    同时他抖了抖那把铲,割风又抓住了他。
    “是六法郎一瓶的阿尔让特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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