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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青春如草-第34部分

小说: 青春如草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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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拉郎配在一大片浓荫下进行,十多个穿着民族服装的女子人面桃花杏眼含春载歌载舞,忽然歌舞中走出一绿衣女子,手中纱绫一挥,搭上一名游客的肩头,人群中笑声一片,闹轰轰中,游客被绿衣女子牵着走到队伍中间,在女子的示意下跟着做一些简单的舞蹈动作,然后众女嘻嘻哈哈将游客与绿衣女子拥入大树之后,让两人偎肩说情话去了。

  长孙后出于工作习惯,起了一探究竟的念头,绕过人群转到树后,正看到那绿衣女子正和那个游客挥手道别,还一边说谢谢先生配合之类的话,顿时觉得这拉郎配也太敷衍了事了。

  一个紫衣女子袅袅走出,手中纱绫轻舞,却不见搭上谁的肩头,单身游客伸长了手臂噢噢叫着求应,有女伴的游客则在紫衣女子走近时后退。

  米粒拉了拉我的胳膊,你也求啊?

  我退了一步,我不去。

  朱子林马上占据我原来的位置,手臂刚伸出,一条纱绫就缠在了他的手腕上,他像见到刘德华一样啸叫了一声,不等紫衣女子伸手牵他,他就屁颠屁颠进了圈子。

  米粒掩嘴一笑,那女子原来是套你来着,你不退你就被套中了。

  我说,瞎说。

  一看那紫衣女子,虽然牵着朱子林翩翩起舞,但一双眼睛却笑盈盈地看着我,觉得米粒的话或许有几分可信。

  男人有时候其实也挺自恋的。

  朱子林的舞蹈像唐老鸭展翅,和紫衣女子的轻盈相比“相得益彰”,围观的人们笑声不断。

  忽然十几个女子一起出场,纱绫轻舞,有点七仙女下凡的感觉,几十道水波一样的眼光淌在围观的人们脸上,正在各自寻找拉郎的对象。

  米粒咯咯一声笑,在旁边推了我一把,我身不由己地往前一踉跄,一条黄纱缠住了我的脖子,牵猴一样把我牵到场子中间,那一刻我就像一个乍失父母的小儿一样无助与怕恐,回头一望,米粒在场边笑得弯下了腰。

  这小妮子可把我给害的!

  这时每个女子都用纱绫牵回了一只“猴”,树荫下乐声大作,听不懂是什么乐器演奏出来的,反正放在你面前你也不认得,但轻快活泼流畅,时而高上云霄,时而婉转低沉,时而如莺啼燕语,时而如流水淙淙。

  我稍一定神,就在黄衣女子的示意下跟着活动起手脚来,毕竟当年张弛是学校文艺队的骨干成员,每次节假前没少陪着她在舞蹈室训练,所谓近墨者黑近朱者赤,近舞者应该会蹈吧,等下问问米粒就知道我的表现怎么样。

  脑子里这么闪过一下张弛的影子,眼前那黄衣女子竟仿佛变作了张弛的样子,浅笑薄喜,浑似当年课桌畔的佳人。

  我摇了摇头,这是怎么啦,我已经快两个月没有这样下意识地想到张弛了,时间会如流水一样洗去前尘,就像江河上游的峋峋怪石,一旦落入水中,终会由至棱至角而至圆滑如意而至消磨殆尽。

  我眨眼,揉眼,闭眼一段时间后再睁眼,眼前的幻像都一成不变,那个黄衣女子分明就是张弛啊!

  黄衣女子说话了,你不用怀疑你的眼睛!

第二十五章 挣扎(一)
145

  我从来不相信天意,就像从来不相信这世上真的有佛祖与上帝一样,那些东西是人们在绝望无助无所寄托时遁世的一种冠冕堂皇又无可奈保而且是自欺欺人的借口。

  按前面说过的缘份的机率来讲,张弛从遥远的乡下考入四十二中,我们是百万分之一的缘份,她又从南京穷追不舍地搜寻到吴江,虽然有刻意的成份,但未尝不是一种亿分之一的缘份,而今,在深圳,可以说是一个天南海北的地方,民俗文化村,一个游客,一个村里的文艺工作人员,在一场拉郎配的游戏中重逢,电影情节里也没有的一种重逢,我无法再计算这是一种多少分之一的缘份,它到底代表着什么。

  对不起,可能你又误会我了。

  我只是在说,我现在有点怀疑我从来不相信天意这件事情,这跟他娘的天意有没有关系?

  我呆若木鸡地一直到游戏结束,幸好场上不乏在观众面前手足无措的呆头鹅,我没有显得别具一格,只是我的表现前后判若云泥,到底让米粒看了出来。

  大树后,仙女们对舞伴一一挥手道别,笑盈盈地说着谢谢先生配合的客套话,好事的游客还要跟她们合一下影以示留念。

  张弛没有跟我挥手道别,只是看着我,说,我三点钟才下班。

  我点了点头,跟在那些游客后面离开。

  她并没有多说什么,一个“才”字,道出她想跟我呆一会,只是他还要上班,但她肯定会在三点钟后等我;我并没有说话,但她或许已经明白我有很大的可能会在她下班后去找她。

  两年的懵懂之恋,或许只是生命中的一个过程而已,但毕竟培养了一些无法解释的默契。

  一回到观众中,米粒就打趣地问,嘿,真没出息,一看清楚是个美女就变傻了巴叽的动都不会动了?

  我说,什么呀,都是你害的,推我进去,我把人家的三寸金莲给踩了一下,弄得不好意思。

  米粒咯地一笑,哎呀,拉郎配上踩人家的鞋子就是向人家求婚的意思呢!

  我急于要离开这个地方,等不及朱子林和长孙后回来,拉拉米粒的小包,走啦,去傣妹的寨子里看看泼水节。

  米粒又一笑,喂,看不出来你也是一个小色鬼!

  我挤出人群,切了一声,凭什么说我是色鬼?

  米粒说,泼水节上泼得姑娘们身上湿漉漉的,男人才喜观看呢!

  我没好气地说,那我们去看火把节。

  米粒拿手中的地图裹成的纸筒轻轻敲了一下我头,你晕啦,火把节晚上才有!

  我含糊地应了一声,装作四处张望找寻朱子林与长孙后的样子,顺便扫了一眼拉郎配的场子,新一轮活动又在进行,像游戏里的replay键被人重新点了一下,仙女们纷纷下凡,我却没有看到身穿黄衣的仙子。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第二十五章 挣扎(二)
146

  唐人宋之问有一首诗《渡汉江》,写的是他从岭南回归故乡的情形,中间有一句是“近乡情更怯”,说的是一种情绪,离家太久,常常盼望能回到故乡,但好不容易踏上归途时,却一路上又不自禁的惴惴起来,越是近乡,越是生怯。

  我越是朝那拉郎配的树荫下靠近,越是感到心跳不安。

  我终究鬼使神差地回到这里来。

  三点已经过了十分钟,我远远地在树荫附近挑了一个僻静的椅子坐下。草坪上有几只鸽子飞起又落下,草坪对面的路上开过一辆游鉴电车,几个卷毛老外正四处指点。

  我的目光随着电车移动,一直向左,向左,然后就看到左边走过来的张弛。

  她已经换下工作服装,白色的短袖T恤,白色的短裤,白色的高跟凉鞋,还有露出的接近白色的肌肤。

  我挪了挪屁股,坐到椅子的边上。

  她看着挪出大半的椅子,并没有坐下,我让你感到戒惧?

  我说,有一点儿。

  她叹了一口气,那你还来?

  我说,我戒惧但无需逃避。

  她坐了下来,坐在椅子中间,靠我很近,你还是像高考前那样骄傲。

  我没有吱声。

  她说,但你走得更远了,远到我再也无法靠近你。

  我冷冷地说,那天过后我就已经走到天边那么远了。

  张弛摇摇头,不,你最近才走远的。

  我哼了一声,没有回答。

  张弛叹了一口气,轻轻说,因为你这一次看到我已经不像上一次那样恨之入骨咬牙切齿歇斯底里,你的平静让我比你拿刀杀我更害怕,你终于离我越来越远了。

  对一个曾经爱过的人,而且伤到自己伤痕累累的人,如果连对他的恨意都已经逐渐消亡,那个人是不是已经真的变得没有一点儿份量?形如陌路?

  我想我不能做到视若无赌,但至少可以坦然面对。

  我一指着草坪周围的树,然后再指着椅子底下的青草,说,我当年从一棵每个人都看好的树苗,忽然变成一棵杂草,而且还被这椅子压着,暗无天日。但是,你看,这椅子底下压着的草,无论如何,它还是要长出地面,而且比草坪中间的草还长得茂盛,长得青翠。

  张弛的怔怔的出了一阵神,说,阳,你总是这般让我爱到神昏颠倒不能自己,无论何时何地,你都能让人在人群中轻易地发现你。

  我轻笑一声,你太抬举我,再茁壮的草,也没有一棵树高。

  张弛握住我的左手,可是谁能说一棵灵芝草不如一棵梧桐?

  我脱口而出,你知道她叫秋桐?

  张弛一楞,谁是秋桐?随即恍然,哦,原来她叫秋桐?人比我好看,名字也挺有诗意。你真的像那个人说的。桃花永远傍身,走哪里都有美女爱你。还记得吗,当年长江大桥下那个半仙说你命犯桃花,还骗了我五十块钱,那可是我一周的生活费啊。

  那时,她全心全意地爱着我,惟恐有人插足,宁愿吃一周的咸菜下饭,也要花钱破我的桃花。

  现在,她或许依然爱我,但时间已经不能回头了。

  张弛把我的手拉得更紧,我曾经离幸福那么近,只有一步之遥,她还是像沙一样,捏得越紧,越容易从指缝间一粒一粒地溜走。

  我从她手中抽出来,不,只是你从来没有想过要捏紧她。

  张弛说,不,我所有的一切都只是想要和你在一起!

  我忍不住嘲讽,你收那杂种的钱也是为了和我在一起?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我已经放弃对她的憎恨、伊视、报复,为何还要去说这样一句伤人的话,去牵扯出我们那一段谁都不愿提及的往事?

  张弛的脸一瞬间变得苍白,纤薄的嘴唇像在苏州十二月的寒风中一样颤拌,我从来不奢望求得你的原谅,但是,我却渴望有一天有机会能让你听一听,在我的角度,那件事情。 。。

第二十五章 挣扎(三)
147

  我对她,像中国对日本一样放弃对二战的索赔,就像今天,再听一听日本处心积虑的歪曲历史或是真心的忏悔,都已经变得没有任何内容,只是一种形式。

  形式上的东西,其实这个词被人造出来开始,目的就是用来遮人耳目的。

  可是,我们之间,还需要遮掩谁的耳目?

  难道中间,真的还有内容?

  我说,你想放弃那个机会吗?

  张驰的脸变得更白,嘴唇哆嗦得更历害,你能听我说?

  我说,过了今天,可能永远不会再有这样的地点,这样的心情。

  张弛“哇”地一声捂着嘴哭了起来,哭得毫无形象,我从来没有听过那种哭声能包含那么丰富的内容:悲伤、喜悦、压抑、释放、含蓄、奔放、不知所措、慌不择词……即使那次在江兴大桥上她抱着我哭得歇斯底里。

  我忍不住伸出手去拍了拍她的背,拍了两下,才发现这个动作已经让我回到一年多前,她只要表露出不高兴,我就会拍拍她的背,聊作安慰。这个动作已不再适合我对她做了,我尴尬地抽回了手,她已经发现,抽泣着说了声谢谢,然后说,对不起,我无法控制。

  过了好久,张弛才忍住悲声,轻声说。

  那时我爸爸一场大病,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还欠下四万多的债务。那时离高考只有两个月,妈妈起初还瞒着我,只是说爸爸是阑尾炎手术。后来,我回去拿生活费时,她再也凑不出钱来,才哭着说,丫头,别再辛苦了,考上大学咱家也没钱再让你上学了。

  天蹋了,地也陷了。

  我一个人混混噩噩地回到学校,我好想找你讲讲,可是我不敢,我怕影响你高考。

  然后传出你和牛杂碎打赌的消息。那时我在想,如果你们的赌注是几万块钱,而不是跪下来叫对方爷爷,那该有多好啊,那样,我就可以不用找家里要钱。阳,如果你赢了那几万块钱,你肯定会给我上大学的,对不对?

  隔了几天,牛杂碎来找我,他不知从哪听来我爸住院的消息,说只要我能让你在考场上作弊,就给我一万块。我当场就拒绝了他,骂他狼心狗肺,用下三滥的手段。我当然知道他恶毒的心思,他希望你能作弊,更希望监考老师把你逮住,那样他就不会输了。

  过了几天,牛杂碎又来找我,把钱加到两万。我还是骂了他一顿。他并没有死心,第二天又加到三万,我理都没有理他回头就走。

  那天我们又去了长江边上,你吻了我,那样亲密,那样甜蜜。可是我却想哭,心如刀割,这样的日子还会有多久?然后你就上你的清华北大,我就回到乡下尘土蒙面,从此不再相见。

  那一夜我翻来覆去都没有睡着,第二天上课都在打瞌睡,你中午的时候还帮我打饭,问我是不是不舒服。多么体贴的你,阳,那时我多想不顾一切地靠在你肩头痛哭一场。

  下午在洗手间门口,牛杂碎堵住我,递给我一个信封,里面是一万块,他说是订金,只要让你在考场上向我传送一个答案,他就再给我四万块钱。

  四万块,四万块,四万块,再做点假期工,做点家教,四万块,那足够我不向家里要一分钱就把大学上完。那一刻,我死去的大学梦重新活了过来。我慌慌张张地把信封塞在口袋里,洗手间都没有上就贼似的溜回了教室。

  我当然知道在高考考场上作弊的后果,但我总是心存侥幸,就一次,一次而已,不会那么倒霉的。那时,你正在算一道三角函数题,神情专注,你专心做事的时候是最迷人的时候,像一个天使。

  阳,我真的想和你在一起,永远永远。

  我知道,我们已经永远也无法在一起了。

第二十五章 挣扎(四)
148

  我忽然发现我的手不知什么时候已搂在了她的腰上,她也靠在我的肩头。

  她说,你还记得吗,高考前的几天里,我们又去了长江边上,夏夜的风真轻啊,吹散了白天的溽热,我悄悄在你手心里塞了一个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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