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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部分

布拉热洛纳子爵-第160部分

小说: 布拉热洛纳子爵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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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好极了!……什么安慰?”
    “知道了我的对手比我还要痛苦。”
    “啊!他的伤势比您重吗?这一点我还不知道,”王太弟夫人完全无动于衷地说。
    “啊!失人,您弄错了,或者更确切地说,您装着弄错了我的话。我不是说他的肉体比我痛苦,而是他的心受了伤。”
    德·吉什明白这场斗争会有什么结果。他大着胆子朝王太弟夫人做了个暗示,这个暗示是请求她打退堂鼓。
    但是她没有答理德·吉什,甚至假装没有看见,仍旧面带笑容地问:
    “啊!怎么!难道德·白金汉先生的心被击中了?到现在为止,我一直以为心上受的伤是无法治愈的。”
    “唉!夫人,”德·瓦尔德亲切地回答,“妇女们全都这么相信;也正因为这个缘故,她们才比我们自信。”
    “我亲爱的,您误解了,”王太弟不耐烦地说。“德·瓦尔德先生想说的是,德·白金汉公爵的心不是被剑而是被别的东西击中了。”
    “啊!好!好!”王太弟失人叫起来。“啊!原来是德·瓦尔德先生说的一个笑话。很好,不过我倒很希望知道德·白金汉先生是不是欣赏得了这个笑话。说真的,他不在这儿倒很可惜,德·瓦尔德先生。”
    在年轻人的眼里闪过一道光芒。
    “啊!”他咬牙切齿地说,“我也这么希望。”
    德·吉什没有动。
    王太弟夫人看上去好象在等待他出来帮助她。
    王太弟犹豫不决。
    德·洛林骑士走向前,发言了。
    “夫人,”他说,“德·瓦尔德清楚地知道,对一个白金汉这样的人说来,心上受伤并不是件新鲜事,而且他也知道他说的事已经发生过。”
    “非但没有一个同盟者,反而要对付两个敌人,”王太弟夫人低声说,“两个联合在一起的死敌!”
    接着她改变了话题。
    改变话题,我们知道,是王族们的权利。宫廷礼节规定必须尊重。
    以后的谈话因此变得很温和,主要演员已经结束了他们的表演。
    王太弟夫人很早就退席了,王太弟想问问她,所以把手伸给她,同她一起走了。
    骑士最担心的是,这对夫妻中间会建立起融洽的关系,所以他决不能让他们平安无事地在一起相处。
    因此他朝王太弟的套房走去,想在他回来的路上碰上他,然后用三两句话摧毁王太弟夫人可能在他心里留下的全部好印象。德·吉什朝被许多人围着的德·瓦尔德跟前走了一步。
    他就这样向德·瓦尔德显露了想和他谈谈的愿望。德·瓦尔德用眼睛和头向他表示自己已经领会。
    这个表示在外人眼里,仅仅是友好的表示。
    德·吉什可以转身走回去,放心等着。
    他没有等多长时间,德·瓦尔德摆脱了交谈者,走到德·吉什跟前,两个人在重新行过礼以后,开始并排走了。
    “您这趟回来一切顺利吧,我亲爱的德·瓦尔德?”伯爵说。
    “您也看见了,非常顺利。”
    “心情一直很愉快吗?”
    “比以往更愉快。”
    “这是一个极大的幸福。”
    “有什么办法!在这个世界上一切都是如此荒谬,在我们周围一切都是如此可笑!”
    “您说得对。”
    “啊!这么说您同意我的意见?”
    “当然!您从那边给我们带来了消息吗?”
    “没有,确实没有!我是到这儿来寻找的。”
    “请您谈谈。您在布洛涅见到过许多人,其中有我们的一个朋友。这是不久以前的事。”
    “见到过许多人?……我们的……一个朋友?……”
    “您太健忘了。”
    “啊!对了,布拉热洛纳?”
    “正是他。”
    “他负有使命去见查理国王吗?”
    “是的。难道他什么也没有对您说,或者是您什么也没有对他说?……”
    “我对他说过的话,我承认,我现在完全记不得了,但是我没有对他说过的话,我还记得。”
    德·瓦尔德是狡猾的化身。他从德·吉什的态度,冷淡、庄严的态度里,完全感觉到了谈话正在朝坏的方向发展。他决定谈到哪儿算哪儿,但是要留神戒备。
    “请问,您没有对他说的事是什么事?”德·吉什问。
    “噢,关于拉瓦利埃尔的事。”
    “拉瓦利埃尔……什么事?这件如此奇怪的事,您在那边都知道了,而布拉热洛纳在这儿却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
    “您是认真地提出这个问题?”
    “再认真也没有了。”
    “什么!您,宫廷里的人,您,住在王太弟夫人的家里,您,她家里的常客,您,王太弟的朋友,您,我们美丽的王妃的红人?”
    德·吉什气得脸通红。
    “您说的是哪一位王妃?,他问。
    “可我只知道一位,我亲爱的。我说的是王太弟夫人。在您心里还有另外一位王妃吗?说说看。”
    德·吉什眼看着要扑过去了,但是他看到了圈套。
    两个年轻人之间的争吵近在眉睫,一触即发德·瓦尔德仅仅希望以王太弟夫人为争吵的借口,而德·吉什只接受以拉瓦利埃尔为借口。从这时候起,双方都在设圈套,看来一直要到其中一方落进去才会停止。
    德·吉什完全恢复了他的沉着冷静。
    “在这一切中间与王太弟夫人毫无关系。我亲爱的德·瓦尔德,”德·吉什说,“而是与您刚才说的有关。”
    “我刚才说了什么?”
    “说您有些事情瞒着布拉热洛纳。”
    “这些事您跟我一样清楚,”德·瓦尔德反驳了一句。
    “以荣誉保证,不清楚!”
    “得啦!”
    “如果您告诉我,我才会知道,不然的话,我可以对您发誓!”
    “怎么!我从那边,从六十里以外来,您在这儿没有挪动过一步,您亲眼看见我在那边风闻的事,您居然一本正经地对我说您不清楚?啊!伯爵,您别装蒜了。”
    “您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德·瓦尔德,不过,我再对您说一遍,我一点不知道。”
    “您守口如瓶,这是很审慎的。”
    “这么说,您什么也不告诉我?一句也不比告诉布拉热洛纳的多了?”
    “您装聋作哑,我相信王太弟夫人不会象您这样能够控制自己。”
    “啊!双料的伪君子,”德·吉什想,“你一下又绕回来了。”
    “好吧,”德·瓦尔德继续说下去,“既然我们在拉瓦利埃尔和布拉热洛纳的事情上很难谈拢,那就让我们谈谈您个人的事吧。”
    “不过,”德·吉什说,“我没有什么个人的事。我猜想,您没有对布拉热洛纳谈到什么与我有关的事,而又不能再告诉我的,对吧?”
    “没有。不过,您明白吗,德·吉什?我越是对一些事情一无所知,我越是对另外一些事情了如指掌。譬如说,如果要我跟您谈谈德·白金汉先生在巴黎的关系,因为我跟公爵一起旅行,所以我能够对您说出最最有趣的事。您要我说给您听听吗?”
    德·吉什用手擦了擦汗湿的额头。
    “不要,”他说,“一百个不要,我对与我无关的事毫无兴趣。德·白金汉先生对我说来只是认识罢了,而拉乌尔是亲密的朋友。因此,德·白金汉先生遇到的事我丝毫不想知道,而对拉乌尔遇到的事却非常有兴趣,想知道知道。”
    “在巴黎遇到的?”
    “是的,在巴黎或者是在布洛涅遇到的。您也了解,我在这儿,如果什么事情发生,要由我来应付,而拉乌尔不在这儿,只能由我来代替他。因此拉乌尔的事比我自己的事重要。”
  “可是拉乌尔要回来的。”
    “是的,在完成使命以后。目前,您也明白,如果有关于他的谣言在流传,我是不能不闻不问的。”
    “特别是因为他在伦敦还得耽搁一段时间,”德·瓦尔德冷笑了一声说。
    “您认为如此?”德,吉什天真地问。
    “当然,您以为把他打发到伦敦去只是为了要他去了就迅速回来吗?不是的,打发他到伦敦去是为了让他留在那儿。”
    “啊!伯爵,”德·吉什使劲抓住德·瓦尔德的手,说,“这可是个与布拉热洛纳有关的令人不快的怀疑,而且它充分证明了他从布洛涅写给我的那封信上所说的。”
    德·瓦尔德恢复了冷静沉着的态度。他太喜欢讥讽嘲笑,由不得自己,一时冒失,给了人以可乘之机。
    “嗯,谈谈看,他信上说了什么?”他问。
    “说您曾经含沙射影地谈到拉瓦利埃尔,并且您好象还嘲笑了他对这个年轻姑娘的无限信任。”
    “是的,这都是事实,,德·瓦尔德说,“我在这样做的时候,也准备好好听德·布拉热洛纳子爵对我说一个男子汉被另一个男子汉惹恼了时说的话。同样的,譬如说,如果我想找茬儿跟您吵架的话,我就会对您说,王太弟夫人在选中德·白金汉先生以后,现在被认为是仅仅为了您才把这位英俊的公爵打发走的。”
    “啊!这丝毫不会使我感到不快,亲爱的德·瓦尔德,”德·吉什尽管全身的血管里好象有一股火在燃烧,烧得他直打哆嗦,还是勉强笑着说,“哟!这样的宠爱,真是跟蜜一样甜!”
    “我同意。不过,如果我非要跟您争吵的话,我可以揭穿谎言,我可以跟您谈到您跟这位大名鼎鼎的王妃相会的某一个树丛,谈到下跪,谈到吻手,而且您是个喜欢隐瞒自己的秘密的人,既暴躁而又爱争吵……”
    “噢,不,我可以向您发誓,”德·吉什打断他的话,虽然他感到自己快要死了,嘴唇上还是挂着微笑说,“不,我可以向您发誓,这不会触犯我,而且我也不会揭穿您的谎言。有什么办法呢,亲爱的伯爵,我就是这么一个人,对与我有关的事,我可以无动于衷。啊!要是关系到一个不在场的朋友,关系到一个临走时把他的利益都托付给我的朋友,那就是另一码事了。啊!为了这个朋友,您看,德·瓦尔德,我象一团火!”
    “我理解您,德·吉什先生,但是,您白说了,此时此刻我们之间要谈到的不可能是布拉热洛纳,也不可能是名叫拉瓦利埃尔的那个微不足道的年轻姑娘。”
    这时候有几个宫廷上的年轻人穿过客厅,他们已经听见刚说出的这些话,也能够听见接着将要说出来的话。
    德·瓦尔德发觉了,继续大声说:
    “啊!如果拉瓦利埃尔是一个象王太弟夫人那样卖弄风情的女人,王太弟夫人的那些甜言蜜语,我愿意相信它们是无伤大雅的,首先使得德·白金汉先生被打发回英国去了,接着又使得您遭到放逐,因为您毕竟还是被她的那些甜言蜜语迷住了,对不对,先生?”
    那些世家子弟走了过来,德·圣埃尼昂领头,后面跟着马尼康。
  “啊!我亲爱的,有什么办法?,德·吉什笑着说,“我是一个自命不凡的人,大家也都知道.我把一个玩笑当了真,因此遭到了放逐。不过我己经看到了我的错误,我克服了我的虚荣心,在应该接受我低头的人面前低下了头,我公开认罪,并且对自己做了改正这个缺点的保证以后被召了回来,您也看见,我改正得那么好,以致于我现在对四天以前使我心碎的事能够一笑置之。但是,他,拉乌尔,他被人爱着;他对那些可能打扰他的幸福的消息,对那些您做传话人的消息不能一笑置之,然而您,伯爵,您和我一样,和这些先生一样,和所有人一样,明明知道这些传说仅仅是恶意中伤。”
    “恶意中伤!”德·瓦尔德叫了起来,看见自己被德·吉什的冷静沉着的态度逼进了陷阱,火冒三丈。
    “当然是恶意中伤。哼!这是他的信,他在信中对我说,您说了德·拉瓦利埃尔小姐的坏话,他问我您谈到的这位年轻姑娘的情况是不是真的。您愿意我请这些先生们来评评理吗,德·瓦尔德?”
    德·吉什极其冷静地大声念信上与拉瓦利埃尔有关的段落。
    “现在,”德·吉什继续说下去,“依我看事情很清楚,您是想扰乱这个亲爱的布拉热洛纳的平静心情,您的话有恶毒的用心。”
    德·瓦尔德朝周围看看,看看是不是可以得到什么人的支持但是在场的人想到德·瓦尔德曾经直接或者间接地侮辱过当今崇拜的偶像,一个个都摇头,德·瓦尔德看出他们没有一个不准备评他的不是。
    “先生们,”德·吉什本能地猜到了大家的想法,说,“我与德·瓦尔德之间的争论是针对一个如此微妙的问题,重要的是除了你们已经听见的人以外不应该再让人听见。因此我请求你们守住门,让我们象两个世家子弟一个要褐穿另一个的谎言所应该做的那样,在我们中间结束这场谈话。”
    “先生们!先生们!”在场的人都叫了起来。
    “你们认为我保卫德·拉瓦利埃尔小姐保卫错了吗?”德·吉什说,“真是那祥的话,我愿认错,收回我可能已经对德·瓦尔德先生说过的那些冒犯话。”
    “说到哪儿去了?”德·圣埃尼昂说,“不对!……德·拉瓦利埃尔小姐是一位天使。”
    “美德、纯洁的化身,”马尼康说。
    “您看见了吧,德·瓦尔德先生,”德·吉什说,“决不是只有我一个人保卫这个可怜的孩子。先生们,我再一次请求你们不要管我们。你们也看见了我们再冷静也没有了。”
    廷臣们巴不得躲远些,他们中间有的人朝一扇门走去,有的才朝另一扇门走去。
    两个年轻人单独留下。
    “演得不坏,”德·瓦尔德对伯爵说。
    “不是吗?”伯爵回答。
    “有什么办法?我在外省变得迟钝了,我亲爱的,而您呢伯爵,您获得了控制自己的能力,使我陷入了窘境。一个人在与妇女交往中总可以有所收获,因此请接受我的全部祝贺。”
    “我接受。”
    “我将对王太弟夫人表示同样的祝贺。”
    “啊!现在,我亲爱的德·瓦尔德先生,让我们象您喜欢的那样大声谈谈她吧。”
    “您不要激我这么干。”
    “啊,我就是要激您!您是个出了名的心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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