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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梅娘近作及书简-第4部分

小说: 梅娘近作及书简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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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在大洋彼岸的张爱玲差不多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她仍在写作,除零星地写一些短篇如《色戒》等以外,她的工作中心便转移到改写旧作、翻译旧小说、研究旧小说这三方面来。她将《十八春》改写成《半生缘》,将女主人公顾曼桢参加新中国政府工作团的结尾砍掉了。她又将吴语方言的《海上花列传》翻译成国语。她还把多年来研究《红楼梦》的心得体会汇集出版,定名为《红楼梦魇》。这些工作,虽然有价值,但远不如她早期小说创作那样引人注目。
  因为离群索居,张爱玲晚年生活的详细状况鲜有人知。根据研究者近年来披露的资料来看,她的生活并不宽裕,谋生也不容易。1966年张爱玲曾致信夏志清:“收到十日的信,对于我找工作的事实在费心,我确是感激得说不出话来。”③1961年秋天,张爱玲为搜集创作材料曾有过一次台湾之行。据当时陪伴她的王祯和25年后回忆,当她听到丈夫赖雅先生得病的消息,并没有立刻回去。打听到他病情还稳定后,依原计划返回香港写电影文学剧本。“那时她若回美国,钱只够到洛杉矶,回不到波士顿”①。张爱玲在写给她惟一的弟弟张子静的信中也提到经济问题:“传说我发了财,又有一说是赤贫。其实我勉强够过,等以后大陆再开放了些,你会知道这都是实话。没能力帮你的忙,是真觉得惭愧,惟有祝安好……”② 名门之后,一代才女,后半生的生活竟如此拮据艰难,实在令人扼腕。
  “南玲”与“北梅”在不同的语境下生活和写作了几十年,她们都经历了无数坎坷的人生遭遇。她们的人生选择究竟是对是错?她们的生活体验是否幸福?这似乎是很难参透的人生玄机。但不论她们生活得是否如意,也不论她们的人生选择出于一种什么样的思维,可贵的是她们奋斗过,她们创作过,她们的作品已经被无数人欣赏和议论,给予无数人以启迪和激励,这才是重要的。作为读者和后人,我们不应忽视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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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读梅娘的信
文/韦泱
  与梅娘前辈联系约有三四年光景,却缘悭一面。每每收阅她的来信,我从心底喜悦,绵绵素笺在手,小心翼翼奉若神明。
  梅娘的信,一概书写在四百格的稿纸上。然而她没有受格子的束缚,去一字一格循规蹈矩,而是随意地一行行书写着,那浅浅的绿色方格,映衬出文字的灵动与流畅,显出了深淡相宜的视觉美感。再看字体,一笔端庄、清秀的钢笔行书,大小搭配相宜,既不呆板地一笔一划,又不潦草得龙飞凤舞。可以看出,书写者的心态是那么恬静、安闲,飘逸中透着沉稳,老练苍劲的笔触,让人感受到岁月的沧桑与坚韧。
  读梅娘的信,觉得她就像我的老母亲一样,坐着与我唠家常,倾吐着她的肺腑之言。那么谦逊和内敛。读着读着,我的心渐渐地宁静下来,完全沉浸于她的叙述所营造的氛围之中。
  一次,梅娘看到我有关淘书的文章,来信谈到:“你的文章,我读了又读,似乎看到了曲腿俯背正在淘书的你,触摸到你执拗于‘心之所善’的淘书情思,你的‘淘书辛苦’讲述的故事,真的令人长久咀嚼,这是生活的韵味。”讲得太贴切了。文字中没有空洞的表扬,廉价的赞美。有的只是一个前辈读书人,对后学如我淘书辛苦的切肤体味。对我的鼓励与鞭策,不着一字,尽在不言之中。
  又一次,梅娘看了我写丁景唐与方平的文章,题目为《两个曾经的诗人》,就顺势阐发其内心的感慨:“年华随风而去,看到的是诗情沉积了下来。这种沉积便是景玉公(丁景唐)与诗人方平在文学史与翻译史的尽力。我以为:写诗既是抒情又是言志,峥嵘岁月中,豪情迸发进而为诗;知命之后,情绪转韧从而为文,合乎情感的走向与诉求。君以为然否?”梅娘是小说家,我惊异于她何以对诗有那么细致入微、鞭辟入里的感怀与妙论,这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梅娘从国外探亲归来,不忘在信中寄赠我精美的异国邮票,并附言道:“两枚小邮花,是我在加拿大买的,松鼠和小鸟合力装点‘快乐’。”这不能不让人倍感温馨,感到生活中的袅袅诗意。梅娘的细心、温情,让人觉得无懈可击。亦觉得世界的美好,友情的珍贵。
  梅娘,本名孙嘉瑞。因此,落款往往就是本名。上世纪三十年代开始,她写作并出版了《小姐集》、《第二代》、《鱼》等作品集,那时在南北沦陷区内,最出名的当推张爱玲、梅娘,时有“南张北梅”之称。梅娘的小说,继承了五四现实主义文学传统,注重人与人的社会关系,在奋力鞭挞丑恶的时流,亦燃起对真善美理想的企盼。其顽强的女性意识和独特的叙述风格,是中国文坛难得的品格。读梅娘的小说,与读她的信令人有异曲同工之感,那内在的神韵,是一脉相承的。
  读手边若干梅娘来信,总觉得不过瘾,就格外注意收集她的其他书信,尽可能地复印来一读为快。
  那封她从国外寄给北京同样八十多岁的女诗人成幼殊的信,表示她即刻要回国的信念:“我预定从温哥华直飞北京,又一次作了候鸟,多么难以折断的故国情深。我已经老迈年高,来异国之前,希望亚热带的阳光,能够延缓下肢的僵直,实在是匪夷所思。柳青劝我留下来,我还是想回去,鲁迅先生上世纪廿年代发表的宏论:‘老的不能拖着小的’。是我的座右铭。”
  多么执拗、豁达,而又善解人意。
  前时读梅娘给出版家、现代文学专家丁景唐先生的信:“北京叶落纷纷,已入冬令,比邻的农科院大院,红枫灿火,黄栌闪金,玫瑰仍在绽放,一朵朵,有洁白的,有粉红的,更有鹅黄的,初冬美景如画。”简直可作优美散文诵读。
  其实,梅娘的信,全可当作美文赏阅。她娓娓道来,谈她自己的所闻所见,所思所想,谈读书,谈友情,谈人生,一任无羁的思想在稿纸的原野上奔驰。既信手拈来,又涉笔成趣。信写到如此份上,真叫绝了。谈到写信,梅娘在给女作家丁言昭的信中,亦有精到的话语:“屏幕短信成了时尚,老朽的我,依然不习惯,一来是眼睛嫌累,二来是打字特慢,又在五笔和拼音之间徘徊。我喜欢看着手写的字从笔尖流淌出来,那是我的休闲,是我的娱乐,够‘农耕’的吧!”
  亏得梅娘有如此深的“农耕”情结,才能使我们从她的书信中,饱啜手写文字的琼浆玉液。时下,有专家呼吁,要抢救民间书信。这不仅是历史的印痕,亦是文化的积淀。而梅娘的信,充满意趣与情致,是书信中的佳肴醇酿。平素读各色来信,可见各人的性格,有的人喜长篇大论,噜苏似有不着边际之虞。有的寥寥几行,似乎有要务急事催着他。而梅娘的信,即使只一、二页,读来觉得神定气匀,意蕴丰厚而韵味悠长。梅娘的信,是我读到的最令人倾心的信,最值得保存收藏的信,亦是最可玩味的信。85岁的梅娘,依然以给友人写信为乐。这是前辈作家的翰墨书信留下的手泽,从今往后,渐成绝响。那么,谁能得到梅娘的信,真是三生有幸,莫大的快慰。梅娘晚年勤于写信,若能将其散于各处的书信集于一册付梓,当是功德无量之举。
  

《一代故人》的回声
文/诺尔曼·司密斯(加拿大)
  读过了梅娘写的《一代故人》,令我惊奇。我是梅娘文中提到的那个加拿大温哥华大学历史系博士生诺尔曼·司密斯。我研究东北后沦陷期(1923…1945)妇女作家:左蒂(1920…1976)、朱媞(1923… )、杨絮(1918… )、吴瑛(1915…1961)、但娣(1916…1992)、梅娘(1920… )和蓝苓(1918… )。去年我给梅娘写过信,问她关于当时那些妇女作家的“忍耐”。她们的生活、写作、忍受都反映了她们的性格。那个黑暗的旧殖民地社会反衬出了那个时代的中国妇女的性格,她们的作品展现了她们是爱国的,勇敢的,坚韧的。以前有的人说:她们是“汉奸”。她们的作品是历史所造成,汉奸之说不符合历史,我完全不赞成。她们是中国精神的一部分。加拿大的民主积极分子 NELLIE MCLUNG(1873…1951)说过:“国家的前途依靠于妇女的社会地位。”今昔对比,以上作家们的作品仍有重要意义。
  左蒂从她处女作《柳琦》(1942)到《不屈的人民》(1946),暴露了那个时代的殖民地压迫。《不屈的人民》描述当时的“残酷而罪恶的巨手”追赶着作家群体与其他东北人民,作家的责任是暴露真实,那个流血的手隐喻的是当时的伪政府。
  朱媞写的《大黑龙江的忧郁》反映了那个时代人民对土地、家乡亲热的爱,特别是在《度渤海》(1944)中,一位妇女在满洲受到了那样残酷的严刑,并且被不公正地判有罪,然而,正是在被流放到农田劳动时,她使自己的精神得到了解放。土地的情况,人民和乡土的关系决定着老百姓的存在。
  杨絮用散文、诗来反抗那个时代的日本所谓的“贤妻良母”。在《我的日记》(1944)里边,她写过这样的问题和回答:“作贤妻良母型的女性,不赞成吗?”“我这野马似的性格,怕一时作不来。”她愤怒的言词证明东北人民不会被日本驯化,仍然在争取自由。
  吴瑛写的《浮沉的心语》(1942)描绘她因“袭击”而烦恼;那个时代的艰难使她心碎。作为评论家来分析东北妇女作家们的社会觉悟,她1944写的《满洲女性文学的人与作品》,表示了作家关怀群众的福利,吴瑛真正代表了作家进步的思想。
  但娣写得特别好,在《戒》(1942)中这样写道:“真理总会有的,什么也不要怕,拿出生命反抗一切损害我们的仇敌。坚强,自信……胜利一定是我们的。”这是对妇女压迫的反抗,当然也是热爱中国,反抗日本帝国主义的声音,反映了东北人民受尽折磨,仍然不屈的性格。
  梅娘的《第二代》(1940)和《蟹》(1941)揭露了殖民主义社会的黑暗,殖民社会毁坏了东北,给以它罪恶,尤其是关于金钱和贪婪。在一个平衡的中国,《蟹》里的小翠就不会遭遇那样悲惨的将来,“落在早就张好的网里”。沦陷时期的乱世完全破坏了社会、家庭、个人。
  蓝苓也许在《夜航》(1942)里写得最好:“被生活摒弃的,是那些摒弃了生活的人们,艰辛的夜航者呵,紧握着生命之桨,你该坚强的划向前面,毗连着黑夜的,是那白昼的边缘。”在当时,日本帝国主义快被打败了,中国人民要重建自己的政权,互相帮助克服所有的困难。
  东北富饶的土地,滔滔的江水,冬天凛冽的风暴,养育了“不屈的人民”,这些女作家热爱自己的祖国,在那个黑暗时代,虽然身处险境,特别是1941年3月文艺“纲要”出版以后(禁止作家触及揭露“黑暗”的题材),她们继续用“笔当刀枪”,大都经过日本人的批判,受到查问,还有几位入狱。她们思想并不一样,但是“同心”反映了那个时代的矛盾,她们在困难之前能维持公民道德;这7位作家坚守描写和守望东北人民的责任,她们的作品反映了黑暗社会中人民的力量和坚贞不屈的精神。现在中国很强了,没有什么大的问题,但是以上在30和40年代的妇女作家们,和她们的作品,至今还有重要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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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说梅娘
  老作家张中行评语:
  实感之一是,也是值得惊诧的,作者其时是个大姑娘,而竟有如此深厚而鲜明的悲天悯人之怀。我一向认为,走文学的路,面貌可以万端,底子却要是这个,她有这个,所以作品的成就高,经历的时间长仍然站得住。实感之二是,她不愧为“北方之强”,遇多种不如意不是感伤落泪,而是有毅力改,以笔为刀兵,奖善惩恶。能够这样,所以作品有具体时代的社会意义。
    日本学者釜屋修评语:
  我不能不生出这样的观感:“迷幻的女性”。更接近的表达,应该是“生活在向往中的女人”吧!
    美籍华人学者王德威评语:
  她毋宁是恰如其分的写出女性自身的忧患意识。梅娘……她所坚持的纯洁女性视景,在乱世注定要以悲剧收场。
    加拿大汉学家诺尔曼·司密斯评语:
  去年我给梅娘写过信,问她关于当时那些妇女作家的“忍耐”。她们的生活、写作、忍受都反映了她们的性格。那个黑暗的旧殖民地社会反衬出了那个时代的中国妇女的性格,她们的作品展现了她们是爱国的,勇敢的,坚韧的。以前有的人说:她们是“汉奸”。她们的作品是历史所造成,汉奸之说不符合历史,我完全不赞成。她们是中国精神的一部分。
    学者邢小群评语:
  我有机会读到她的一些近作,那文字别具魅力,可以说是炉火纯青。二十多年的苦难,曾剥夺了她的写作权利,但也使她的话语少有浸染仍保持着原有的生气和明敏。……梅娘,我虽然总想努力地走近你,但我知道,在你身上永远有我回答不了的问题。
    作家徐晓评语:
  不管她晚年的成就能否超过当年,她都是值得敬重的,因为她懂得生命的意义。她可以为自己作品中的人物设计一种不是悲剧的结局,自己却仍然是网中的蚌、蟹、鱼。
    学者张泉评语:
  梅娘作品的显著特点是博施济众的泛爱胸襟,积极入世的主观视角,非常规化的女性语言。她关注和爱护的是女人,却流泻出对人的关注和爱护。她呼唤和向往的是女人的地位和权利,却流泻出对人的地位和权利的呼唤和向往。
    学者盛英评语:
  假如说,张爱玲以意象繁复的细腻之笔,揭示了女人母性与妻性异化过程的话,梅娘却以纤细的神经,渴求自由恣放的情欲,呈现一种反压抑的女性悸动;梅娘不如张爱玲深刻浓艳,却比张爱玲热烈和清丽。
    评论链接
  单篇:
  张中行《梅娘小说散文集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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