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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破月-第1部分

小说: 破月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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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余少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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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引子

2000年7月16日。

阴历庚辰年六月十五。

天文台预测,今晚月全食。

南塔山位于粤东潮汕地区,离闽粤交界的分水岭约40华里。北回归线穿过此山,据天文专家推算,山上的北回归线标志塔附近,是观察月全食的最佳地点。

18:49 半影月食开始。

19:57 月初亏,本影月食开始。

初升不久的满月,像一面蒙尘的古铜镜。镜里影影绰绰,似乎是地球这个迟暮美人在揽镜自照。不久,镜破了——月亮突然缺了一小角,不小心是看不到的,就像一块月饼,被一个贪吃的小孩趁人不备偷偷了啃下了一点。接着,那小孩见没人发现,越来越贪吃,“月饼”的缺口,也在渐渐变大……

山路,也随着一点点暗了下来。

山风拂过,虽是盛夏,也让人颇感凉意。山路两旁,一株株树影在风中张牙舞爪,像一个个披头散发的恶魅厉鬼,谁敢走近,就会将他撕成碎片。

还真有人走近了。

也许是因为害怕,那人的脚步有点蹒跚,但他前进的方向,却丝毫也没犹豫。

路是蜿蜒向上的。吁吁的喘气声不断发出,也不断地被风卷走。

隐隐约约地,一片荔枝林逼近了那个人影。站在最前面的两株巨大的荔枝树,形成了一个天然的拱门,“门”的后面,是一座两层高的木寮——这种木寮,在有果林的山上随处可见,里面有时候有人,但更多的时候是空的,只是摆个架势,稻草人般,吓唬那些嘴馋的小孩。

那人径直走到荔枝树下,站在“门框”里,扶着荔枝树,喘着粗气。正是荔枝全面成熟的季节,满山都是这种岭南佳果的清香。他的头上就是累累的荔果,几乎一伸手就可够得着。但他看来真不是“嘴馋的小孩”,他对荔枝一点兴趣都没有,似乎在等着比荔枝更甜蜜的东西。

木寮里有了一阵轻微的响动。

他没听到,风声太大了。即使听到,他也不会在意的,山里有的是活物,也许是守林者的狗。

喘息稍定,他在荔枝树下坐了下来。

他仿佛是在等什么人。

他肯定是在等什么人。

21:02 食既。

月球和地球的本影内切了,月亮完全陷进了地球的阴影里,月全食开始——没有小孩,没有天狗,原来是地影吞食了月亮。然而,月亮似乎不甘心完全被吞噬,它还在挣扎,借着从地球稀薄的大气层折射过来的阳光,它的脸涨成了暗红铜色。

一切都是徒劳的。

近把钟头过去,树下的人似乎不耐烦了,他站了起来。

天上百年一遇的奇观吸引不了他。月光的明晦变化,使周围的一切被黑暗所覆盖,在他看来,都只是乌云遮住了月亮而已。

如果他知道今晚月食,如果他抬头,他就会发现,死神已经像黑暗一样,悄悄地笼罩在他头上。

一根绳子从荔枝树上垂了下来——绳子的下端,是一个套,一个致命的句号。

黑暗中,树下的人感觉到脖子上有异,用手一摸,不禁毛发倒竖——是绳子!他好像还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身子往前一趔趄,脖子便套进了绳套里。

那套猛地收紧,绳子在渐渐地上升,他的脚,一点点离地……他用双手抓住那绳子,猛力地扯动着,全身也剧烈地扭动,想把脖子解放出来。

一切都是徒劳的。

越动,绳子套得越紧。

双脚完全离地的一刹那,仅存的意识让他感觉到面前多了一个黑影——一个高大的黑影,一动也不动。

天地完全暗了下来。

21:56 食甚。月球中心和地球中心完全重合。月亮,被地影吞进了无边的胃里。

山风噤若寒蝉。荔枝树上的叶子,一动都不敢动。

22:49 生光。地球的本影消化不了月球,一点点地往外吐。月球和地球的本影第二次内切,月全食结束。月亮仿佛若有光。

荔枝林再次有了响动,山风又吹动起来了。

吊在树上的人,微微地随风摆动。

23:54 复圆,本影食终。

破镜重圆。“光复”了的月亮,又整个露出脸了,隐隐还带着再生的喜悦,忘了刚才陷入无边的恐怖之中。越来越亮的月光,涂在吊在树下的人身上——如果这时有人看到,会发现那是一个英俊的稚气未脱的小伙子,可生命已离他而去,他垂着的脸惨白惨白的,双眼圆睁,直视着一个不可思议的真相。

17日1:05 半影食终。月亮完全脱离了地球的阴影控制,皎洁千里,纤尘不染。刚过去的一切,对它毫无影响,仿佛瞳朦未开的婴儿,浑不知天地间有着多么可怕的黑暗。

二、我要丑容

1

“美丽坚”整形医院门前,周莫如徘徊了好一阵之后,在一幅整形广告宣传栏后面站定了。借着宣传栏的遮挡,她拿出一瓶纯净水,旋开盖子,心不在焉地喝了几口。

冰凉的水顺着喉咙蜿蜒而下,一点一滴地冷却着内心的紧张。

趁喝水之机,她左顾右盼,似乎在确认是否有人盯梢。

人来车往的大街和人行道上,一切都很可疑。

人来车往的大街和人行道上,一点都看不出有啥可疑。

“美丽坚”整形外科医院位于酒店林立的环市东路上,终日车马盈门。广州整容业硝烟弥漫,“美丽坚”开业不足一年便杀出一条血路,业界都知道,这是因为该院请来某过气影后当形象代言人,成功炒作她的“减去40岁”,引得城中媒体闻腥而至。结果,不足一月,前来整形的款娘款姐们,若没有熟人,常常得提前好几天预约。

这天快下班时分,主任医生李竞生翻翻手中的一沓挂号单,抽出一张,对值班护士说,叫号吧,这是今天最后一位了。

14号,周莫如。

周莫如走进来,站在了李竞生面前。

李竞生抬起头,手术刀般的眼光,将她全身上下解剖了一遍,心中立刻有了个底——这笔生意,“湿湿碎了”。

原因很明显:周莫如是个不折不扣的妙龄美女。虽然她穿着普普通通的牛仔套裙,没戴首饰,脸上也没化什么妆,但这也掩盖不了她是一个美女的事实——她身高应该在165cm左右,体型匀称,明显过于宽松的套裙仍掩不住玲珑的曲线。而她的脸,更是标准的鹅卵形,天然的柳叶眉,丹凤眼,双眼皮,五官搭配恰到好处——这一切,虽然现在正被一层淡淡的不安和忧愁笼罩着,但在李竞生的职业眼光看来,她的“外观”,除断骨增高外,实无整形的必要。

那么,就很可能在被衣服所遮蔽的地方,有什么先天或后天的缺陷需要整改了……

周莫如知道医生在看她,脸上红了一下。她站了其实不到几秒钟时间,李竞生便像回过神来似的说,哦,周小姐,请坐。

周莫如坐在了对面,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李竞生,用小得连自己都差点听不到的声音说:“医生,我想整容。”

“你知道整容整形是有风险性的吗?”李竞生低头翻翻手中的当天记录,例行公事地问。

“知道。我不怕风险,有风险……才好。”周莫如依旧直视着李竞生说,“我想……”

“你先别说得太早了,一般顾客到这里来,都会先听听我的意见,再根据自身情况,做出局部或是全身整容的决定。因为整容整形是有风险性的,所以,我们医院的原则是,能不整的,就尽量不整。我们是负责任的医院,赚钱固然是目的,但也得为顾客的身体着想。李竞生停顿了一下,换上一副语重心长的语调:“周小姐,在我看来,你的体形和五官,其实已很接近完美了,要不是你身高偏低,当个模特都绰绰有余。除非皮肤上有什么瑕疵,否则您实在没有多大整容的必要。”

规避风险的话,也是先礼后兵。李竞生当然明白,走进这里的女人,没有一个会听得进他这番话的。

果然,周莫如摇了摇头,脸上愁容又浓了一层:“医生,你不明白的,我、我非整不可……实话跟你说吧,我并不是想让自己更、更好看,恰恰相反,我知道‘美丽坚’医术高明,所以、所以我想整得难看一些。行吗医生?”

“什么?你说什么?”李竞生合上手中的记录本,怀疑自己听错了。

“我,想整丑。”周莫如语气坚定起来,脸上突然间什么表情都没有了,令李竞生顿生一阵不寒而栗的感觉。

“没搞错吧周小姐?”李竞生发现自己没听错后,开始怀疑他面前这个美女的精神有问题了。

“没错医生。你不明白我的情况,请原谅,我也没法跟你说得太多。但请你相信我,我真的有难言的苦衷。我只想把双眼皮改成单眼皮,把眼睛缩小,把鼻子压塌,最好把嘴巴也整歪,还有……我还想做缩乳术……我只有十万块钱,能丑到哪个地步,就整到哪个地步!”

李竞生摘下眼镜,嘴巴半天都合不拢——基本可以肯定,眼前这位小姐是个精神病患者无疑了,弄不好还是刚从芳村精神病医院逃出来的。看来,她要是耍赖不走,得考虑打110报警了……先稳住她再说,不要给医院惹出乱子。

“周小姐,你的要求,的确太……太匪夷所思了。我们是对顾客负责的医院,所以,在你把你的苦衷说出来之前,我不能答应给你做这样的手术。弄不好,将来手术完了你告我们,那我们怎么办?”

周莫如一急,眼眶都红了。她突然站起身来,向李况生鞠了一躬:“医生,算我求你了。我不能告诉你,说了你也不会信的。但我要是不变丑,就再也活不下去了!”

李竞生下意识地往后一仰,尽量远离她一点。他皱了皱眉,安抚她说:“这样吧周小姐,你的要求,我们尽量满足。但事关重大,你先填张表,我向院方汇报一下,能不能为你做这个手术,由院方来定,行吗?”

“什么时候能答复我?太久我可等不了。”

“嗯……这样吧,下周二,如果你初衷不改,就过来找我,我给你一个明确的答复,行吗?”

“一言为定。”

2

区元最近有点烦。

在媒体竞争白热化的大环境中,跑突发新闻线的记者要是一周没猛料可爆,危机感就会油然而生,浑身都不得劲。在广州媒体界,区元有“拼命三郎”的外号——也难怪,他出道不久,正是闯劲十足、需要更多重量级的新闻作品来奠定江湖地位的时候。所以,区元身上固定带着两部手机,一部是跟朋友、同事联系的,另一部,是“线人”专用手机,这部手机里所存的号码,全都是他在同城各行各业中“培养”起来的忠实“线人”。这部手机他24小时都开着,甚至养成了攥着手机睡觉的习惯——他担心有时候因为太累而睡得太熟,手机铃声吵不醒,在手心震动,惊醒的可能性会更大些。有时候凌晨两三点,他也会接到线人打来的报料电话,这时候,不管是在做梦还是做爱,他都会悬崖勒马,以消防员般的速度第一时间赶到出事地点。

资讯发达的社会,抢到一次独家新闻,跟做一次独家的爱一样困难。

可最近一周,线人专用手机好像怠工了,除了接过两个关于公车上抓贼的小料之外,安静得令人心虚。

区元刚喝完一碗粥,坐在五羊新城的“红与黑”快餐店里发呆。他掏出手机,打开号码本,一个个翻过去……“李竞生”——对了,这是“美丽坚”整形医院的主任医生,在那个永远不愿退出历史舞台的过气影后“减去40岁”的新闻事件中,区元跟他有过双赢的合作——快两个月了吧,“美丽坚”那边怎么一点新料都没有?

拇指随意一按,他拔通了李竞生的电话。

“喂,李主啊,我区元啊,别来无恙啊!”

“哦,大记者啊!有何贵干呢?”手机里传来李竞生有点女性化的声音。

“找你还能有啥事啊!你们‘美丽坚’最近没出什么事吗?”

“哈,你就盼着我们出事,你好爆猛料是不是?”

“唉,别这么说嘛。好事坏事,对你们还不是宣传?”

“让你失望了,还真没什么事可向你提供的。”

“就是有人去做阴道紧缩也好啊,我可以挖出一个新闻来。”

“你想得美啊!哈哈,我看,不如你自己来做增长术吧,我免费给你做——对了,昨天有一个神经病来整容,被我哄走了,这没什么价值吧?”

区元心里一动:“什么,精神病患者去整容?正奇闻啊!能否说详细点?”

“没什么啦,是个女的,一看就精神有问题。你死都猜不到她想怎么整容——她想整丑!哈哈。不过,你还别说,那妞还真是一个美女,可她竟然求我为她将双眼皮割成单眼皮,还要缩眼、缩乳什么的,这不明摆着神经病吗?”

职业的敏感让区元莫名地兴奋起来:“李主,这就是你不对了,哪怕她真的疯了,也是一个可以炒大的新闻啊!你想,连神经病都闻名找你们整容,这不是对你们也有好处吗?你现在在哪?在家?你现在有没有空?好,你在你家附近那绿音雅阁咖啡厅等我,我现在就过去!”

从“红与黑”出来,区元拦了一辆的士。

广州大道五羊新城隧道通车后,堵车没以前那么厉害了。不到10分钟时间,区元就到了天河城西门对面、位于体育西路上的“绿音雅阁”咖啡厅。

一下车,区元立刻感到自己被熙熙攘攘的人群淹没了。晚上八点半,正是天河城一带最为繁华热闹的时候。刚来广州读书时,区元对摩肩接踵的大城市很不适应。他来自山村,又不会游泳,街上人一多,总有一种溺水的、喘不过气来的感觉。可现在的区元,不仅完全适应了广州生活,潜意识里还非常喜欢这种人多的场面——在他的职业眼光里,一个个拥挤的人头,就像一个个5号宋体字在街上游动,不定什么时候就排列组合出一个爆炸性新闻来。

进了咖啡厅,刚坐下不久,李竞生的眼镜从门口晃进来了。

两人握了一下手,各要了一杯咖啡,区元便迫不及待地说:“李主,快说说那个疑似精神病的事。”

李竞生笑了笑:“你们做记者的就是这么急。可是急也没用。我对她说了,她的要求太特别,我得向院方汇报,再请专家研究一下才能答复她。我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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