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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破月-第32部分

小说: 破月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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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佛堂的时候,柯明心里沉甸甸的。“天婆,我今天来这里,是谁都不知道的。”打开车门的时候,柯明对惠天婆说,“我和你的谈话,也希望你不要向任何人透露——最好,你能把我们这一次谈话忘了,我替区元、还有我自己谢谢你了!”惠天婆双手合十,口念阿弥陀佛。柯明明白,这是佛教徒的万金之诺。

番婆罗——婆罗洲——大花草?

开车下山时,这三个词一直在柯明脑里转圈。惠天婆告诉他的,关于周家的往事,比周莫如本人更多——她毕竟是上一辈人,有些事,周莫如不该知道的,她也知道。

看来,要想证实一切猜测,除了海平公安局的配合,还有海平侨务办……但是,刘晓天愿意帮我搞掂这一切吗?

再次见到柯明时,刘晓天脸上表现出来的,甚至比惠天婆还要意外。

局里开始新一轮的人事调整,县管政治的副书记已向他暗示过,他是副局长的有力竞争者之一。只要在这段时间“好好表现”,副局长位子十拿九稳。刘晓天明白这“好好表现”是什么意思,一是工作,二是“活动”,这么多年了,该怎么“活动”,他也熟得很。主要是在这节骨眼上,工作上不出什么纰漏就是了。

连秋容之死,本来可做为“又破了一个案子”上报。可那样操作起来太麻烦,她虽因谋杀未遂而畏罪自杀,要立案,还缺太多的环节。再说,当时配合柯明去调查,除了事情发生在辖区内之外,也是想帮老同学赚点钱,显示自己的优越感(他当然认为柯明的调查活动是高收费的)。本来还想,一旦事情有了眉目,就可立案,哪想得到嫌犯那么快就自杀。所以,此事若报上去,还有可能被竞争对手扣上“滥用职权”的帽子,得不偿失。官场风波恶,他不得不防这一手。

所以,当柯明向他说明来意时,他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拒绝他。

在海平火锅城的一个小包间里,刘晓天点了很多鱼虾蟹来请柯明。还开玩笑地说:“老柯,燕翅鲍我就不请你吃了,不是我请不起,是怕人说我腐败啊,哈哈。”柯明微微一笑:“老刘你见外了,本来随便找个排档就行的。这次事情办妥了,你去广州,吃喝玩乐我全包了。不过,还得你帮我呀,不然在你的地盘上,我可什么事都干不了。”

听到这话,刘晓天立刻收起笑容,视线集中在手里的筷子上。“老柯,你说的这一切,实在太匪夷所思了……”

“没错。”柯明点点头,“我自己也觉得是这样。这么多年的调查生涯,我还没碰过这么棘手的。可是你别忘了,读书时,我们的梁教授说过一句话,‘很多真相,都是让人匪夷所思的。刑事侦查的目的,就是要把匪夷所思还原成合情合理。’”

“我当然没忘。”刘晓天有点不悦,“可是,你目前只查到一个手机号码,其他的都仅仅是你的推理,一个拿得出手的证据都没有。”

柯明又点点头:“正因为这样,我才迫切需要老同学你的帮忙啊!”

“那你到底需要我做什么?”刘晓天索性问。

“好,还是老同学痛快。第一,我想查阅你们县侨务办的归侨档案;第二,我想查阅几年前,跟周莫如有关的两起案子的卷宗,一起是车祸,一起是自杀;第三,需要的时候,我想得到你警力的配合。就这么多。”柯明一口气把要刘晓天帮忙的具体内容说了出来,看看他的反应。刘晓天笑了,苦笑,“老柯,你以为我是海平公安局长啊!再说,跟周家有关的案子,几年前是我经手的,万一你的调查结果真不是自杀,我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老同学,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吗?对我来说,现在是一个关键时期啊,海平虽小,权力斗争也是残酷的,弄不好,我别说升不了,被撤职都有可能!”

柯明叹了口气:“老刘,刑侦人员的职责是什么?你应该比我清楚,就是不能让一个罪犯逍遥法外。再说,万一我们就此罢手,而我朋友再遇不测,到时案子不得不破,难道就对你有利?至于我的要求,我是知道你不难做到,才向你提出来。据我所知,几年前你被派去调查那个自杀案时,你只是一个普通刑警,当时的刑侦科长,还是你现在的竞争对手,你要是能帮我查清此案,难道不是显得你比他能干吗?案子最后能破,全是你的功劳。这么跟你说吧老刘,你也不是不清楚,我虽然不在公安线,可我能在广州这个藏龙卧虎的地方当私人侦探,没背景成吗?不是我在你面前炫耀,我要愿意进公安线,现在最少也是区一级的公安局长了!老同学,你帮了我此事,我不会让你白帮的,话,我就不多说了……”

刘晓天深深地抽了一口烟,沉思良久,又把杯子里的啤酒一口喝干。

4

因为从广州一路过来,坐在柯明的车里七八个小时没合眼,再加上药物的副作用,区元这一觉睡得很甜。

醒来的时候,他发现一个美女坐在床边,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他。

头脑中一片空白。他吃力地回忆,终于想起来,面前的美女,叫“周莫如”,这一次,我是跟她回老家来,恢复记忆的。

环顾四周。这是一间红砖铺地的老房子,连床,都是那种老式红木床,雕花床肚上,是鸳鸯戏水、喜鹊登梅的木浮雕。床边是一张梳妆台,漆成喷花暗红,梳妆台正对墙上,有一个半米见方的相框,里面镶的,都是一张颇有年代的老照片……

区元突然眼前一亮,指着相框里一个扎着辫子的黑白女孩问周莫如:“这是你吧?什么时候照的?是仿古照吗?”

周莫如低下了头:“那是我妈。”

“天,天下竟然有长得如此相像的母女!对了,怎么我来的时候只见你爸,不见你妈?”

“你……”周莫如想说什么,又噎住不说,“你忘了,我早跟你说过,我妈生我的时候,难产而死。”

“哦对不起莫如。请你相信我,请你给我时间,我一定能回忆起来的,我不信我就这么窝囊,我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男人莫如我……”他又要滔滔不绝地说下去。周莫如眼睛一红,说了一句“你好好休息吧”,便掩脸走了出去。

区元恨自己的嘴巴太不争气了,狠狠地扇了它两下。

周之愠又在客厅上凝神练字。

“爸,你肾风发作,就不要老站着,去躺躺吧。”

周之愠回过头来,脸上浮出一丝幸福的笑容:“没事的周妹,我跟你说过,那是阵风。人老是躺着,就会老得快,再说,练书法既能养心,也能治病的,你看,我的字是不是又有进步了?”

正说着,门外一个声音说:“周妹回来了么?”

门一开,原来是惠天婆来了。

周莫如跑上前去,叫了声“阿婆”,便接着她的手,说不出话来。

“没事,没事,周妹,你回来就好。”惠天婆拍拍她肩膀说。

“阿婆,你怎么知道我来了?”周莫如问。

“是我打电话到佛堂说的。”周之愠走上前来说,“我想先告知天婆一声,没想到她等不及,自己下山来看你了。”

惠天婆转过头,看到愣愣地站在一边的区元,笑着问:“怎么了区大记者,不认识我了?”区元尴尬地笑了一下,不置可否地点头。他竭力控制自己,尽量不要开口说话,一开口,又刹不住了。周莫如眼眶一红,低声说:“阿婆,过一会我再告诉你,你坐,我来泡茶。”

“不用了周妹,我下山来,主要还是要去市场买些香烛什么的。你们怎么安排?还是住到佛堂里去吧?那里空气好,也清净,有什么话,说起来也方便。”

区元站在一边,听着他们用本地话叽哩咕噜地说着,一个字也听不懂。不过,他看着这个慈祥的老太婆,总觉得有点面善,看起来也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在我上次来的那段时间里,她应该是为我做了不少事的……

柯明从县城回来的时候,天色已近黄昏。他一进周家的门,便差点与匆匆而出的惠天婆撞了个满怀。惠天婆抬头一看,愣了一下,连忙反应过来:“哦,是柯先生吧,你也来了?”

“是啊,我载他们来的,又来麻烦你了老人家。”

“说什么话,周妹的事,也是我的事。”

“你要回佛堂去吗老人家?”

“是啊,我不能离开太久。”

“那这样吧,你稍等,我开车载区元和你一起上山。”

“那敢情好,我刚跟周妹说了,还是住到佛堂里方便些,这里人多嘴杂的。”

周莫如看了看父亲,周之愠一努嘴:“去吧,都去吧,也好互相照顾。”周莫如咬了咬嘴唇说:“这样吧,柯先生,你跟区元先上山吧,我父亲身体不太好,我明天再上山。”

区元坐在车里,一路上不停地东张西望,嘴巴也说个不停:“这些巷子看起来很熟。对了我想起来了,这里要不是我梦见过的地方,就是我真的来过了。你们瞧,瞧瞧,前面那路口,上山应该是左拐的,对了,我想起来了我就说我会想起来的……”

柯明默然不语。惠天婆皱了皱眉。

在佛堂前面的停车场停了车,区元从车上下来,站在山门前面,看着“水月精舍”四个字,竟然沉默良久。

“怎么了区兄?”柯明关心地问。

“这四个字,我印象太深了……”

“是吗?太好了区兄,你恢复得很快啊!那么,跟这里有关的一切,你都能想起来吗?”

区元摇摇头:“还不行,模模糊糊有一些,但还是乱……”

“算了,那别想它了,顺其自然罢。”

三人进了佛堂,区元走得很慢。几乎每走一步,都像在极力辩认着什么。惠天婆走到他旁边,指着客舍的方向说:“区先生,你住过的地方,你走后还没其他人住过。你记得哪一间吗?”

区元不说话,突然大踏步向前,径直走到一间客舍着,手一指,兴奋得像一个小孩一样,肯定地说:“就是这一间。”

夜深了。

周家老屋里,周莫如在自己的床上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

睡前,她刚刚用热水给父亲洗了脚——以前,周之愠还没带她去广州的时候,她隔三差五都会为父亲洗一次脚。

周之愠坐在太师椅上,闭着眼睛,双脚在周莫如温柔的掌心里微微颤抖。

“爸,水太热吗?”周莫如关心地问。

“不不,刚好,刚好。周妹,爸命好,有你这么好的女儿,此生足矣。”一滴老泪,悄悄从周之愠眼角滑下。

“爸,你别这么说,是我不好。我决定了,以后,无论在广州还是这里,我不会再抛下你不管了。”周莫如声音有点哽咽。

“周妹,他、他都记不得你了,你……你还想跟他在一起吗?”

“爸,你教育过我,人不能忘本。区元他、他是因为我而变成这个样子的,不管他今后如何,能不能想起我,只要他需要,我都会留在他身边。再说,他失忆前,对我是真心的,爸你应该看得出来。”

“唉,这样也好,这样也好……”周之愠说着,一会点头,一会又摇头。

洗完了脚,周莫如扶着父亲躺在床上,自己才收拾衣服,冲凉。

刚进洗手间,就传来周之愠的声音:“周妹,记着拿衣服,我就不起来了。”心一酸,泪又流了下来,“知道了爸,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放心睡觉吧。”

躺在床上,嗅着熟悉的家的味道、床的味道,周莫如只觉得一阵阵犯困,却怎么着也睡不了。眼睛一闭上,又像受到什么惊吓似的立马睁开。眼睛睁开的瞬间,她总是第一眼就看到母亲的照片。母亲的眼睛里,似乎有千言万语要对周莫如说。

“妈,我好命苦啊……”周莫如低低喊了一声,终于忍不住,把头埋进枕头里,痛痛快快地哭起来。

也许是大哭之后,心情得到了释放,快两点的时候,周莫如终于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墙上的镜框突然晃动起来,越晃越厉害。终于,啪的一声,镜框掉了下来,玻璃也碎了。周莫如一急,想起床,全身却被什么压住了似的,怎么也起不来。她急得想喊,也喊不出来。躺在镜框里的照片,突然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接着,照片慢慢变大,旋转,转着转着,母亲从照片里出来了!“妈!”周莫如大喊一声,但喊出来的声音,却像蚊子那么微弱。母亲径自走到床边,俯下身来,轻轻地抚摸着周莫如的脸。周莫如想伸出手去拥抱母亲,身体怎么都动不了,像植物人一样。“妈!”她只能默默地流泪,可是,母亲的脸慢慢模糊了,接着,轮廓慢慢变化,不一会儿,竟成了区元的脸!他不是上佛堂了么?怎么又下来了?区元一言不发,只是紧紧地抱着她。可是,周莫如又觉得不对劲了,区元身上,不是这样的味道啊!她想推开身上的人,手还是动都不能动……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身上的“区元”没有了,周莫如眼角一瞟,原来他被两个穿着警服的人捉走了,正往门外走去!周莫如急了,大喊一声:“哥哥!”正朝门外走的三人回过头来,周莫如这才发现,被裹胁在中间的,不是区元,而是父亲周之愠!而他左右两个穿着警服的,原来不是人,而是牛头马面!

“爸!”周莫如惨叫一声,不顾一切从床上爬起来就追上去,不料一脚踏空——

她醒了过来。

原来刚才又做了噩梦。周莫如揉揉眼睛,忽然觉得,房间里还是有人!她想睁开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她急得想喊,又喊不出来。情急之中,她想起惠天婆教过的法子,长吸一口气,念起佛经来……

终于,眼睛睁开了,真的有人在她房间里——那人站在梳妆台前,对着那个相框,嘴里不知念叨着什么——是父亲周之愠!他正站在梳妆台前,对着周莫如母亲的照片,嘴里不停地说着话,脸上,却是泪流满面!

“爸,你怎么了爸?你别吓我……”周莫如翻身起了床,走到父亲身边。周之愠回过头,伸出手,摸摸周莫如的一头长发:“周妹,我答应过你母亲的,一定把你照顾好,一生。可是我无能,27年了,你命这么苦,一次次地遭受不幸,我实在对不起你妈!”说到这里,周之愠泣不成声。

“爸你别瞎说了,我破月,我认命,你为我已经呕心沥血了,我不会再离开你了,我要好好照顾你……”周莫如也哭了。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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