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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鬼断情殇-第6部分

小说: 鬼断情殇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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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要怪我恨我,便尽管怪吧。」

韦东寒从身旁的亲信手中取过长剑,抽剑出鞘,并将剑尖指向虞子痕。

「虞少城主,如今之举,我自知有千错万错。然而,你却也不能全部怪我,还得说,当初你不该设计骗我来此,这一因果,也是你自己种下的。」

事已至此,虞子痕心知无论怎样争辩都是徒劳,冷冷问:「你想要什麽?」

韦东寒道:「你的首级。」

「哦?」虞子痕眯起双眼,「你是打算,提著我的首级去向敌军将领投降?」

「什麽!」除了邢春之外的杜影等人同时惊呼。

「我不得不如此。」

韦东寒断然道,「我曾与你们合力击破敌人,这是事实。也正因如此,如今我唯有提上你们的统帅之首级,方可取信敌方统帅,将伤害减到最低。

「其它几位大可放心,我的目标只是虞少城主,你们几位的性命,我不会伤害,只是也不能放了你们。」

「放心?」杜影勃然怒喝,「简直可笑之极!你要对我们的少城主不利,竟还敢大言不惭!韦东寒,你枉为一城之主,你枉为人!」

「呵,或许吧。」

韦东寒并未著恼,反而低笑起来,「我枉为人,我枉为人……哈哈哈,这辈子我偏偏是人,不可更改。那就下辈子,我断不会再为人。做人,太难。」

虞子痕深邃地看著似在自言自语的韦东寒,眉头紧了紧,沈沈道:「韦城主,你是否想过,即便你带去了我的首级,那边亦有可能对你、对静水不留情面?」

韦东寒牵了一下嘴角,并不是笑:「至少,多出一线生机。」说罢目光一凛,脸上自此再无任何感情。

「话便说到这里,虞少城主,得罪了。你且放心,我会干净利落,不让你感觉到痛苦。」

「少城主!」、「住手!」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韦东寒扬起长剑,举至高处,稍稍一顿,终於狠挥下去。

就在此千钧一发之际,出其不意地,一个人影扑身上前,挡在了虞子痕前方。

那个人,正是就坐在虞子痕身侧的邢春。他以後背接下了那致命的一剑。

背上被撕开一道长长血口,他却也没有喊痛,只是别过头,看了韦东寒一眼,微眯起来的眼眸深邃异常。而後他又转头看向虞子痕。

因这始料未及的变量,虞子痕已完全愣在当场,望著邢春,眼里竟是茫然的。

只是,当他目睹邢春撩起嘴角,露出像是在说「看吧,你果然还是我的责任」的笑容时,他的眼睛里终於有了起伏,目光急剧地震颤起来。

「邢……春……」

话音未尽,却忽然听得砰的一声。

房门,被人从外重重推开。十几二十名虞家侍卫蜂拥而入。

原来虞钦虽未能赴约,却还是派了亲信前来,这亲信靠近别苑,察觉肃杀之气,随即回头带人前来察看。谁能料想这一举动,竟挽救了少城主的性命。

至此,局势已然逆转。

韦东寒那未能成功斩杀虞子痕的一剑,再也没有机会补上。

韦东寒与其亲信被带走,这件事,到此就算是落幕。

趴在目前仍无法动弹的虞子痕身上,邢春眨了一下眼睛。

那麽,接下来要怎麽做好呢?

嗯,就「晕」过去好了……

鬼断情殇07

邢春这样一动不动地趴在床上,至今约有四、五天了。

背上的剑伤当天就已被妥善处理过,这几天来并未恶化。他就这样睡著,休养,虽然一直是闭著眼睛,不过,房里什麽时候来了人,做了什麽,他都清楚明白。

尤其是这当中,有一个人,每天都会到房里来,有时一天不止来一趟,却不做什麽,就是静静在床边站著,或者在靠窗的椅中坐著。有时会待上很久,有时却又很快就走了。

他曾在床边久久凝视,曾在窗前低低叹息,所有这一切,邢春心里都清楚。只是没有睁开眼,也没有出声招呼,就这麽任由他去。

直到这晚,那人又来了。还带来了古筝,一个人坐在窗前,弹著曲,曲音却不若平常的行云流水,反而有些杂乱无章。

对此,他自己想必也是明白的,因而总是弹著弹著,突然就停了下来。

如此反复了几次,邢春终於轻叹一口气:「子痕,你有心事?」

陡然听见床上传来话音,虞子痕著实一怔。起身大步走到床前,还是有点不敢确信地仔细看去,直到看见邢春确实是睁著眼,还对他轻轻眨了几下。

「邢春……」

以不知是叹息还是放心的语气唤了这个名字,虞子痕又默然良久,才重新开口,「你觉得如何?还好麽?」

「要说身体好不好,这得由大夫说了算。」邢春笑道,「至少精神还不错,一连躺了这麽多天,倒嫌有些太饱了。」

「你……」

虞子痕看著邢春,眼波流转著,几度欲言又止。

见他这模样,邢春便道:「你是不是有话想问我?」

闻言,虞子痕眼光闪了闪,眉头一皱。

「我……的确有话想问你,从那天就想问你,然而……」他闭上眼睛,像是为了拒绝什麽般,「却又不想问……」

「那就不要问。」邢春忽然道。

虞子痕不由一愕,睁开眼,看见邢春脸上带著前所未见的认真神情,一双弧线优美的眼睛,目光如刃般锐利。

「若你没有足够的觉悟,若你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够接受那个答案的分量,那就什麽不要问。」邢春字字千斤地道。

「你……」

虞子痕一时没有了言语,只能望著邢春,许久,莫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却不知道,他是对邢春莫可奈何,抑或是对自己莫可奈何。

「邢春,邢春……」他喃喃著,用手掌覆住了额头,再次阖上眼。

「我实在不清楚,这是为什麽……我还是第一次,对一个人产生这样的感觉……

「与你相处时,一开始只觉有趣,但有时却又无奈,甚至,偶尔会觉得你太过不知所谓,令人不悦……便想不理你,不看你,这样一来,就不会心乱,却又好像少了什麽似的……不得不,又想起了你……」

他顿了一顿,缓缓说道,「你总是笑,笑得漫不经心,我以为你真的对一切都漫不经心,而你……那天,看到你为我挡下了那一剑,我……」

话在这里顿住,虞子痕昂起了头,睁著眼。明明眼前只是屋顶,他却像是在眺望著遥不可及的远方。

就这样过了不知多久,终於,他低下头,跌坐在床边。

「我只宁愿受那一剑的人是我。那样的话,我就不必如此……」他低哑地道,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然而,邢春还是清楚听见了。一时间,所有表情凝固在脸上,好一会儿才缓缓化开。

「子痕……」

虽然知道虞子痕的话还没有说完,邢春却并不打算索要答案。

因为那答案,已了然於心。

应该说,那答案对於邢春而言,并不重要。他要的,他安排的,只是为了一个结果。

只是这样。原本,就只是这样……

眉头猝然一紧,旋即松开,同时松开的,还有一些在心头萦绕著的什麽东西。

「子痕,你知道麽?」

邢春伸出手,抓住了虞子痕的右手。

由於手被捉住而转头看去的虞子痕,见到的,是一张就如往常般,从容微笑著的面孔。

平心而论,那是一张俊逸的面孔,线条深邃,眉眼修长而坚毅,双唇削薄,利落有形,时时散发著一种别样的优雅。

此人并非池中物……虽说虞子痕对此早有所感,却无论如何都料想不到的是,这个人,竟会对自己构成如此深的影响。

他那过於悠然的态度,有时实在让人懊恼。然而却不知是怎麽的,总是不自觉就想注意,他的表情,他的眼神,甚至当一听见他的说话,便不自觉屏息谛听。

「我曾听过不少人弹曲。」

邢春定定回视著虞子痕的眼睛,那双眼专注而认真。就像这个人本身,总是那样认真,无论对什麽人,什麽事。

「那些人当中,不乏名传後世的一流乐师。但是只有你,是为了我,真心为了我而弹曲。虽说那曲子本身不是为我而谱……」

本是一直认真听著的虞子痕,直到听见这最後一句,愕然一怔,失笑。他摇摇头,蓦地却神色一正,坚定道:「若你想要,我可以专为你谱写一曲。」

「真的?」邢春问,又想到虞子痕是断不会说出戏言,便转口道,「我这样问并无冒犯之意,只是好奇,你曾为多少人写过曲?」

「只有子先一人,也唯独那一曲。」

「你极少谱曲?」

「不多。谱曲多是应景,有感而发,并不会特意为了哪个人而谱曲。」

「哦?」

邢春眨眨眼睛,撩唇一笑,「那这麽说,我岂不是与你最宝贝的弟弟所得待遇相当?真是不胜荣幸,不胜惶恐。」

「你啊……」虞子痕听得苦笑。

这个人,怎麽又老调重弹了呢?明明那天他已经表明态度,难道,还不够清楚麽?

有些无奈地想著,心思也缓缓流动,他伸手轻抚邢春面颊。

「你和子先不同。你们,是不一样的……」低喃著,他的眼神益发深邃起来,犹如夜幕之下的海,深不见底,幽远无尽。

「对子先,我不会像这样,不会想要这样……」

忽然收回手,虞子痕别过头望著脚下的地面,像是在沈思,又像是为了将什麽情绪沈淀下来,就此缄默。

邢春也保持安静,等到差不多了,才再开口:「子痕,我还欠你一个曲名,没有忘吧?说起来,也拖了很久。(奇*书*网。整*理*提*供)如何?你要听麽?我想好的那个名字。」

「嗯?」

虞子痕像是这才记起有这麽一回事。他想了想,摇头,「不了,先不要说。等我回来之後,你再告诉我。」

「等你回来?」邢春没有忽略这个疑窦。

正待追问,虞子痕蓦然看回邢春。虞子痕明亮的双眸之中,方才的深邃复杂已然不在,只剩下如往常一般的,甚至更甚於以往的坚定认真。

「你有没有什麽想要的东西?」虞子痕如此问道。

「我想要的?」邢春反问,「你是指什麽?」

「无论什麽。」

「嗯……」

总觉得虞子痕这样问是事出有因,但既然他不愿明说,那就不必追问,也不要敷衍为好。

邢春便认真想了一会儿,最後答道:「那我就要栀子花。」

「栀子花?」虞子痕讶然,「为什麽是栀子花?」

「从前我家中後院,种著满院的栀子花。」

邢春缓缓道,「我的娘亲最喜欢栀子花,每当花开时节,她一定会带我去那里。虽然,後来有很多东西变了,流逝了,但是这个,就只有这个,是我最後的一丝怀念。」

听著这一番话,虞子痕怔然无言。看著眼下的人,像是终於了解了他多一些,却又像是更加不了解他了。

在他心中,是什麽东西变了,什麽东西流逝了,又是什麽,才会让他想要抓住?

最後的,一丝怀念……

不知是想到了什麽,虞子痕唇边划开一抹隐晦的笑意。

他再次抚上邢春的面颊,眼中满满的温情几乎像是要溢出来了般,语气却极之坚定:「我知道了。邢春,你想要的,我都愿去为你取来。」

邢春回视著虞子痕此时的眼神,有一瞬间愣在那里,随即,一抹微笑将之带过。

「多谢。」邢春轻道,「子痕想要的,我也都可以给你。」

「我想要的……」

不期然地,虞子痕又是一怔。他眯了眯眼睛,倏地起身,「你接著休息吧,我先走了。」

将要离去,手腕却被邢春拖住。回头一看,邢春还是那样不变地微笑著,眉梢缓缓挑起:「子痕,你真的不想要麽?」

「……什麽?」

虞子痕脸上只有茫然,心,却彷佛明白了什麽,跳得越来越重,却越来越慢,彷佛就要停止。

邢春并不回应,默默转身,打算翻身躺过来。

虞子痕连忙扣住他的肩膀:「你做什麽?你的伤还未痊愈,不要乱来!」

「呵。」邢春扬眉一笑,蓦地掐住虞子痕的手腕。趁他分神,又巧妙地拂开他的手,终於翻过身来,而後便问:「你──当真不要?」

「我……」

仍记挂邢春的伤势,然而,又一次被那样追问了,虞子痕再也做不到刻意去忽视。

忽视邢春这个人,也忽视自己的,心……

放弃挣扎似地长叹一口气,闭上眼,再睁开,同时压低了身去。

只是想吻一下下,就短短的吻一下而已,然而当双唇相覆的刹那,那温暖、那柔软,竟好似长线缠绕上了心,连带也控制了自己的手,紧紧扣住对方肩头。

当另一只手盖上来,贴住他的手背,他便翻转了手掌,与那只手十指相扣。

深深的吻彷佛没有止境,气息在彼此之间流转,越来越热,仅是这样吻著已不足够。

虞子痕侧过脸,双唇沿著邢春的下颚往下而去,摩挲了颈窝,亲吻了锁骨,继续向下。吻到哪里,便将人的衣襟敞开到哪里,一直,来到了胸膛。

张口,含住那个小小突起,那里已然挺立,比寻常时更加红得豔丽。将之辗转在口中,舌尖舔舐著厮磨而过时,听见上方传来微不可闻的低吟。

抬起眼帘,映入眼中的面庞,肌肤已不复之前那病态的白皙,而蒙上了一层淡淡红晕。那双修长优美的眼,正目不转睛地凝视而来,在眸中闪烁著的不知是目光,还是氤氲水意。

「子痕……」薄唇微启,送出了这两个字,轻柔低哑,几乎不能听见。

然而虞子痕仍是听见了,更听见了这两个字里所包含的,需索。

他说,他想要,要自己……眼中猛地掠过一道光,虞子痕的手掌越握越紧,越握越紧。

真的想,很想很想,现在就想,狠狠狠狠地要了这个人!有生以来都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一个念想,在脑海中点燃,迅即流窜到全身血管里,几乎要把身体都冲击开来。

骤然,抽回了手,一转便探进对方袍底,握住他已贲张竖立的分身。

「啊!……」邢春低呼一声,不是那稍嫌粗鲁的动作弄痛了他,只是有些难耐这样的刺激。

千年为鬼,千年孤寂,人与人之间这最为原始也最亲密的碰触,亦遗忘了千年,却在今日此时陡然来临。饶是淡漠如邢春,也不由得为之动摇。也许更重要的是,在触碰著他的,是这个人……

这人,又究竟是特别在哪里呢?其实如若真的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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