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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刀枫-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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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先生专精哪科?”

“呵呵,不敢妄称专精,在下只对跌打损伤,四肢外科有些心得。”

门童笑道:“近日,我总觉得腰部疼痛难耐,不知何故,劳先生诊诊。”

云游医师含笑点头,站起身来先达了脉,在门童腰部按摸了几下,并不将手拿开,只说:“小哥请向前弯腰。”

门童只稍稍弯了下腰便喊疼。

“小哥弯腰时是否腿上也痛?”

“是,左腿疼。”

云游医师捋了捋胡须,“小哥腰上有恙,想必之前干过重活。”

门童连连点头,“三个月前,苏府舍粥,我去仓房帮忙扛米,当时感觉闪了下腰,不想不仅久久不愈,反而愈演愈烈,现在连桶水都提不得,手上一拿重物,腰就疼得死人。”

“小哥此恙不与普通闪腰相同,实是伤了骨间软垫。”

门童的神情紧张起来,“那可如何是好?”

“不妨,只要不再累腰,卧硬板床休息,辅以推拿按摩,并按我教你的体操日日于硬板之上勤练三百次,百日后定有好转。”

云游医师教门童仰卧地上,双腿屈起,分开等肩距离,双臂平放身体两侧,以头肩力量收臀挺腰,将背部抬起悬空,然后放下,复再抬起。

门童甚是感激,连连道谢,然后叹道,“先生真是高人。我家女主人罹患腿疾多年,看了无数名医仍不能治愈……”

云游医师拈须微笑,“小可不才,愿尽力效劳。”

“先生请稍候,待我进去通禀一声。”门童高兴地一溜烟地跑进了慕容府。

不一会儿,门童领着个衣着鲜亮的标致丫鬟走了出来。

“先生请。”

云游医师跟着丫鬟迈进了慕容府大门。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微笑。

不错,这个云游医师正是血枫乔装。

转过几曲回廊,尚未进入慕容府正房内室,血枫已闻到阵阵幽香扑鼻而来。

步入一道月形拱门,便有一阵令人舒适的热浪袭来。血枫惊呆了!这哪是一个房间?这分明是仙境洞天!

他的四周全是密密层层的绿叶,绿叶之间开放着点点大小如孩童握拳、绒球般可爱的花朵,红若丹蔻,粉若桃花,白若霜雪,幽香沁人心脾。有若碗口粗的花树相互缠绕,一如情人温存难分难舍。

合欢树,尽缠绵,合欢花,开年年。

只是,人呢?

人是否也能消得相思,携手相老?

闺中有花,年年花开花相似,身边有人,岁岁年年人不同。

多情,无情,谁能说得清楚?分得清楚?

情最伤人,人却做不到无情。

“有劳先生了。”一个细若游丝的声音在血枫耳边响起。

血枫方从满目合欢花树的景致中醒过神来。

两名丫鬟轻轻将一帘浅绿色的纱幔自两边分开。血枫眼前出现了一个半躺在一片深深浅浅的绿色锦缎轻纱中消瘦得骇人的女人。

要说她是女人或者人,实在是有些勉强,若说她是一具活骷髅可能更为贴切。

她依在一个很大的深绿色锦缎靠枕上,那靠枕承托着她,居然只有轻微的凹陷。她穿着层层繁复华贵的浅绿色丝帛长裙,但柔软的丝帛只能更加突出她的形销骨立,显得她突起的肩峰是如此突兀地支撑着衣服。血枫不敢看她的手,那只手的肤色已经病态地发黑,瘦得筋脉毕现,宛如昆仑凹凸不平的山地。

她的脸隐藏在一幅深绿色的纱网后面。

“夫人,在下需要先看一下舌象。”

纱网微微卷起了一点,她的舌质绛而有瘀斑,舌苔白腻,一看便是恶疾。血枫

鼓足勇气才伸手搭上她只有一层毫无弹性的皮肤的手腕。脉象弦数。她已是病入膏肓之人。

“不知夫人可否容在下亲睹病患之处?”

她微微点头,一名丫鬟上前将她的长裙稍稍掀起一角。

那是她的左腿。那条腿皮肤微微发红,挤挤挨挨遍布肿块,有的大小如蚕豆,有的大小如鸡蛋。

“夫人又何异感?”

“二十四年前,我的左腿上开始长出肿块,刚开始并无痛感,几年中慢慢出现间断钝痛,后逐渐加重为持续疼痛。疼痛有如针刺、刀割、火烧、钻痛,夜间更重。”她说得很慢,仿佛每说完一个字,都要重新集聚力量。

血枫心里明白,她患的是绝症,疼痛初起时若毅然截去左腿,可能尚存一线生机,但延误至今,即使华佗再世恐怕也难以回天。

但血枫此行的目的尚未达到,他还没有见到慕容战天。

血枫捋捋胡须,缓缓道:“此疾乃阴毒,为肾虚劳损所致。要想痊愈还需以活血化瘀、软坚散结、止痛消肿、、补肾养血、行气通络、导滞通络、消炎解毒之法精心调养。目前先以没药、桂枝各九钱,川芎、杏仁、台乌各十钱,熟地、补骨脂、大血藤各十五钱,党参、云苓、枸杞子各十八钱,山慈菇、广地龙各二十钱,牛膝、山甲片各二十四钱,川朴五钱,陈皮八钱,法夏十二钱煎服七日,以观后效。”

血枫捋起袖子,在桌前坐下书写方子。

病重的女人动了一下,两个丫鬟急忙上前听命。“你们两个先退下,我有话要跟大夫私下说。”

两个丫鬟退去后,女人缓缓问道:“大夫,冒昧问您一个问题。”

“夫人请。”

“您今年贵庚。”

“三十有四。”

“老妇年过半百,虽病重但眼并不拙。如果我猜得不错,您今年应该是二十二岁。”

血枫的手一抖,一滴墨汁跌落纸上。

“大夫,烦您到老妇床边,容老妇细看一眼。”

血枫只得硬着头皮走到女人床前。

“大夫,烦您伸出右手,将袖子再捋高一些。”

一只鬼爪般的手颤抖着在血枫裸露的臂弯附近回婆娑。

那里有三颗豌豆大小的朱砂胎记。

“大夫,冒昧再问您一个问题。您的左腿根部,是否长有一粒红色的肉瘤?”

“……是……是的。”血枫大为吃惊,因为这个女人说对了。

女人的手颓然自空中跌下,她蠕动着似想站起,但无奈力不从心。

“真的……真的是你……我的儿……为娘想你想得好苦啊……”女人发出一阵嘶哑的呜咽。

女人细若蚊吟的哭喊却似一记晴天霹雳正中血枫的天灵盖!

不!不可能!

这怎么可能?!

他怎么会是堂堂东域城城主的儿子?!

“……你刚出生没多久……就就被歹人掳走……孩子……快让为娘看看……二十二年了啊……为娘这点命能撑到现在,就是为了能再见你一面啊……”

女人挣扎着一把拽掉遮脸的网纱,拼命向上伸出竹竿一样的双臂渴求着血枫的脸庞。

血枫看到的是一张恐怖的面容。她的颧骨高高耸起,两颊凹陷出巨大的阴影。稀疏的灰白头发只在脑后编成一指粗的麻花辫子。由于极度消瘦,因此显得她的双眼出奇的大。而这双眼睛此刻泪水横溢,她的嘴不停地翕张,苍白的嘴唇抖得厉害,因为激动,她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血枫看着眼前这个可怕的女人,感觉自己突然崩溃了。

这么多年的委屈,这么多年的孤独寂寞,这么多年的思念,这么多对母亲的幻想,这么多对相认瞬间的憧憬……哪承想,重逢的时候,尽然子欲养而亲将逝!

千愁万绪,澎湃心潮,化作一声惊天动地的哭喊冲出了血枫的胸膛:“娘!”

第十章 亲情无价

 “娘!娘!”血枫一把撕去假须,重重跪倒在地,跪走着扑到床前,紧紧抱住母亲那轻若鸿毛干瘪的身躯号啕大哭起来。

“孩子,你爹名叫慕容战天,是东域城城主,为娘名叫洛婉婷,你的官名唤作慕容血枫,乳名枫儿……你还有个妹妹,可是……也也失散了……”

“娘,你放心,我一定把她找回来!我们一家一定会团聚的!”血枫哽咽着抱紧了苦命的母亲。

“你爹最近也生病了,唉,老了……我让管家超叔去安排一下。”

洛婉婷拉动床头的丝绳,一阵悦耳的叮当声后,两个丫鬟立即来到床前。

管家很快就到了,洛婉婷简要地说了一下事情经过,管家便退出门去。

到掌灯时分,整个东域城都在谈论一件事情——东域城少主回家了。

“枫儿,跟为娘说说,这些年,你是怎么过来的?”

血枫担心母亲过于激动对病情不利,便简要地说了些自己成长过程中的趣事。

洛婉婷显然非常高兴,答应了血枫将雪凌菲接入慕容府的请求。

慕容战天吩咐将晚饭摆到洛婉婷的房中。尽管因为还没有过门,雪凌菲不能与血枫以及洛婉婷、慕容战天同桌共餐,但血枫对父母不计较雪凌菲的出身,能够宽容地接纳她已经欣喜万分。

入夜,慕容战天在两名家丁的搀扶下抱病来到洛婉婷所住的花厅。他是一个瘦削挺拔潇洒干练的男人,看上去至多四十余岁,完全不像年过半百的老人。虽在病中,他的双眼睛依然锐利有神。

一家三口时隔二十二年之后方得团聚,实在有说不完的话。

接下来的日子,在温馨与恬静中过得飞快。

父亲在血枫通过管家超叔禀报了狂刀的请求后,修书一封,遣人送往南苑城,告知狂刀自己的身体状况,婉言谢绝了为武林门众讨伐战神殿作见证的邀请。

血枫每日清晨起来之后,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到慕容府的大花园中为雪凌菲采一大束鲜花,细心为她插在瓶中并轻吻一下尚在熟睡中的雪凌菲。

然后,血枫就来到花厅,亲手为母亲和雪凌菲精心制作一笼药膳包子和一笼养颜包子,并为母亲煎好汤药,待母亲用过早餐后呈上。

在花厅锦簇的合欢花下,血枫与母亲总有说不完的话,看着母亲被自己的话语逗得轻笑起来,血枫的心中总会洋溢起无比的温暖。那是家的温暖,亲情的温暖。

能有什么会比亲情更温暖的呢?

爱情是最甘醇的美酒,而亲情是最质朴的清水。

一个人,也许可以不为美酒所动,因为没有美酒,人仍能在这个世界上生存下去。但一个人,绝离不开清水,因为没有清水,人是不可能存活的。

雪凌菲在进入慕容府的当晚就显得有些欲言又止,血枫问她怎么了,雪凌菲幽幽叹道:“枫哥,我们说好了要去山中隐居的……”

“菲儿,父母在,不远行,我亏欠了父母二十二年的孝道啊!我答应过你的事情决不会不做数的,你相信我,好么?”

雪凌菲是个懂事的女人,她认真地点点头。当血枫转过身去时,他没有看见她眼中滑落的泪珠。

但血枫还是察觉到雪凌菲身上发生了一些变化。

有一次掌灯时分,血枫想去看看雪凌菲。刚走到门外,忽听里面有人对话。

“你忘了你是谁了吧?”

“我没有。”

“你忘了妈妈要你做什么了吧?”

“我没有。”

“那你安心在这里当起少奶奶来了?”

“我没有!”

“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我舍不得他……”

“有我呢,你怕什么?”

“他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

“我……我……”

“你先回去吧,到时候让他去找你不就行了?”

“可是……”

“可是妈妈很生气,你知道后果会很严重。”

血枫觉得奇怪,推门而入,却只见雪凌菲独坐在桌前,对着红烛正在垂泪。再别无他人。

这是个不大的房间,只有一间,房内也没有什么陈设,不可能藏得下人。

“菲儿,刚才你在跟谁说话呢?”

“我……我觉得闷……自己跟自己说话解闷……”

雪凌菲的眼睛已经哭得红肿,看得血枫心中无比怜惜。近日来,他确实陪她太少了。

“菲儿,都是我不好……”血枫将雪凌菲扶起拥在怀中,柔声抚慰。

“枫哥,我……我永远都忘不了你!你……你一定要记住我一辈子!”雪凌菲的双臂以大过平常几倍的力道将血枫紧紧抱住。

“傻菲儿,我怎么可能忘了你呢?别胡思乱想了,日后我一定多陪陪你。”

轻风徐来,烛火摇曳了几下,倏地熄灭了。

窗外有明月高悬,修竹曼妙,清辉疏影下的雪凌菲若出水芙蓉般羞涩纯洁,婉转流离的眼波令血枫的心海荡起层层涟漪……

明月虽无言,但看着一对恋人如此深情相吻,它是否也会觉得妒嫉?

此后的雪凌菲,不再那么矜持忧郁,整日呆在房间里自言自语,而是开朗活泼了许多,她开始对慕容府感到好奇,经常出去探奇,她的皮肤因为经常在户外走动而晒得黑了一些,她的身体似乎也因为经常在户外走动而变得强壮起来。两人相拥时,血枫甚至有种自己不如她有力的错觉。但只要雪凌菲能够高兴起来,血枫觉得,这样也很好。

有一次,雪凌菲悄悄溜进花厅偷看到了洛婉婷后,对血枫说:“天那!这女人是人是鬼?”

血枫顿时生气了,她明知洛婉婷是血枫的母亲,自己未来的婆婆,即使抛去这些关系不谈,这样议论一个身染重疾,每日都在常人无法忍受的痛苦中承受煎熬的病人,也是血枫无法接受的。血枫感觉自己的心受到了伤害。

这是两人认识以来第一次发生争吵。尽管事后雪凌菲向血枫道了歉,但血枫总觉得心结难解。血枫对雪凌菲明显地冷淡了。

第十一章 慕容战天

 几天后,一个暮春黄昏,洛婉婷去世了。

庭树不知伊人已逝,合欢花在花厅温室中怒放依旧,只是日日眷顾它们的神情、目光已不再有。

慕容府沉浸在一片悲恸之中,除了依旧卧床的苏舒阳,所有人都集中在花厅和正堂料理后事和布置灵堂。

按惯例习俗,血枫要为父亲送上素服。

血枫努力控制着极度悲哀的心情,手捧素服,一步步走向慕容战天的卧室休心斋。

休心斋外一片寂静。几株梧桐枯立在苍茫的暮色中,令血枫心中更觉萧瑟。

“爹……”血枫在门外请呼。但屋内毫无动静。

血枫的心不禁揪了起来,父亲如今身体虚弱,结发三十年的母亲去世,父亲莫不是经不起这打击……一想到这里,血枫急忙破门而入。

还未待血枫喊出声音,一只冰冷而有力的手就掐住了血枫的脖子!

素服掉在了地上,血枫拼命挣扎,他已被紧贴着墙掐得双脚悬空。

厚厚的丝绒窗帘在挣扎中被血枫拽落下来。

尽管已是暮色苍茫,但血枫看得真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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