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魔传说23-29卷-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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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哩“呱呱”一笑：“这么说也不对，吱斯其布背努和人类，并不是有‘一点’差距，而是有‘很大’的差距呢……”
龙机只得赶紧将话题拉回来：“你们炘煊，为什么能够做出这种‘集体提升’的动作呢？”
布哩听了龙机的问题，只是回头以透亮的宝石眼睛望着龙机说道：“其实应该我问你，既然是‘提升’，为什么不能够大家一起‘集体提升’呢？”
龙机没有想到布哩会这么样地反问回来，于是又有点愣了愣。
布哩的反问虽然很简单，但是龙机似乎因为他这样的反问，心中像是突然领悟到了什么一样……
龙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自己现在是以“炘煊”的型态出现在这里，因此有些想法反而比较不是以原本人类的想法去考虑。
但是以现在龙机听了布哩的反问之后，忽然在心中产生了一种：“布哩说得对呀！为什么就只能够‘个体’自己去提升呢？”
然而当这种感觉从龙机的心中浮现时，过了一下，龙机马上就又觉得不对了。
至少对“人类”而言，修练是一件非常属于个人的事。说什么“集体飞升”，实在是从来没有哪个宗派有这种倾向的。
布哩望了望龙机有点呆住了的模样，一会儿方才又“呱呱”笑道：“看来吱斯其布背努你毕竟身体是由人类所造，因此很多看法还是以‘人类’的眼光来看世界……”
被布哩这么一说，龙机也不好回答自己其实以前也可以算是人类之一，因此便苦笑了笑说道：“如果你这么说，倒也不能算错，我直到眼前还弄不清楚现在自己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们炘煊的存在状态，和人类有两点最大的不同……”布哩也不再多说什么其他话，直接就告诉了龙机道：“第一个不同，你大概已经有了些概念；就是我们炘煊，是一种存在状态不停在‘能量’与‘物质’间跳变的模式。这一点不只是人类，差不多所有地面上的生物，是没有第二种能像我们这样的……”
“这一点我确实已经有了些认识了……”龙机点头回答。
“第二个不同，就是我们炘煊，在个体的时候，有自己个体的意识；而在化成热芒，统合为一的时候，又变成了只有一个完整的意识体……因此如果我们是在合一的时候进行提升的动作，那么当然就是我们炘煊全体一起提升了，这不是很简单的事吗？”布哩继续说道。
“个体的时候就是个体，聚集的时候就是一个统一的意识体？”龙机口中回答着，心中却对这种说法，有点难以了解……
“没错。这种个体与集体的并行意识体，也是我们炘煊的特性。在我们‘艾德路’炘煊，也就是所谓的‘长老’炘煊的长久说法中，只有传说中的‘达弗克’空间中的生物，不但具有和我们同样的特性，甚至还更要特殊一些……”
“达弗克空间？”龙机问。
布哩点了点头：“在人类的说法，也许就是‘妖魔’的意思……”
龙机听得心里吓了一跳：“妖魔，你难道是指‘妖魔界’这个空间吗？”
布哩点了点头：“也许是吧！我也不确定，因为‘达弗克空间’的说法，是由‘艾德路’炘煊们长久传下来的，我也没有真正见过，只知道‘达弗克空间’的生物，是三大空间之中，最危险的生物……”
“你说妖魔的特性，比你们炘煊还要更加特殊，是什么意思？”龙机又问。
“听说……这只是听说……”布哩做了个强调的手势：“‘达弗克空间’的生物，也同样具有和我们类似的‘个体’与‘集体’共存的现象。在它们猎食的时候，所有出击的生物，意识体是连在一起的。而它们比我们更加特殊的地方，就在于‘达弗克’们，是无须像我们化能融合，依然维持着它们的个体存在，就能够把意识体的神念，完全统合在一起了……”
龙机听布哩这么一说，心中马上就浮起了一种熟悉的感觉……
以和妖魔们接触互搏的经验来说，不论是飞龙之与阿罗毒、蛟魔之与角魔魈；要说和妖魔们直接接触，而产生的认识，举世之间，可以说是再也很少有人可以比得上现在的龙机了。
因此当龙机听布哩所转述，来自‘长老’炘煊们的说法时，立刻就让龙机想通了许多事。
他之前的飞龙，初次在“役物宗”面对“魔奴”时，就一直觉得，他似乎面对的，并不是所谓的“六大魔奴”。
在那时候他的感觉中，所面对的，其实似乎是只有一个“超级魔奴”。
那些魔奴们，在发动所有的攻击时，每一个轻移，每一个闪动，每一个出手，都是配合得那么严丝密缝，恰到好处，简直就不像是六个分散的个体。
在那时候的飞龙，根本就体察不到这些魔奴之间，有任何互相招呼的情况。
原来妖魔们在发动攻击的那一瞬间，已经是变成了一整个的攻击整体！
他之前的蛟魔，同样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妖魔界的阿罗毒，具备有如此神通，只不过藉由他与飞龙之间的这么一点意识连系，居然就能够循线将魔质传到他蛟魔这边来……
现在他才知道，妖魔们，原来早就是统合神念的熟手了……
本来不知道具有这种特性和威力的妖魔，已经是横扫人间，毫无抗手了。等到龙机现在从炘煊这儿得到讯息，明白了这一点之后，龙机才知道妖魔之棘手，更是超过了他之前的想像。
在龙机的沉思中，布哩又继续说道：“这种所谓‘个体’与‘集体’并存的特性，除非自己本身就具有此类质性，不然以人类的认识而言，是很难说明和了解的……”
听了布哩的话，龙机将思绪拉了回来，又沉默了一会儿：“对于人类而言，这种意识的聚合，变成集体的意识存在，可能真的不是那么容易理解，不过以前我也碰到过一些怪菌生物，就是这种聚合的型式，形成它特有的意识体……只不过就光这一点，人类可能就比较陌生，更别说什么‘个体’与‘集体’共存的概念了。因此在方法上，人类要做到这一步，大概会有不少困难……”
布哩也跟着沉默了一会儿，方才摇着圆圆的脑袋说道：“吱斯其布背努，你所说的困难，我们也许很难了解到底会是什么，因为我们已经习惯了这种方式。但是所谓的‘个体’与‘集体’，只是在说明上为了比较容易解释，因此所做的一种比较性的区隔而已。事实上你说的这种集合式的意识存在，人类应该也绝对不会陌生的……”
龙机听得有点意外：“布哩，你的意思是说……”
“就我们炘煊所了解的，地表上所有的生物体存在方式，都是一种集合式的意识，我们从来也没有见过什么叫做纯粹由‘个体’所组成的意识存在……”布哩以一种很肯定的语气说道。
“不会吧？”龙机停了一会儿，方才继续问道：“人类不就是一个很单纯的个体存在吗？”
布哩“呱呱”一笑，摇了摇头道：“不对，你说错了，人类所谓‘个体的意识’，其实是由人类的脑袋、眼珠、嘴巴、手脚、躯体、内脏……等等多得难以计算的无数个小个体，所组合起来的一个‘集合式’意识体……”
被布哩这么一提醒，龙机陡然想起了在飞龙第一次复生的时候，在感应中，所看到的那个巨大的人体……
那确实是由许许多多，难以计算的小个体，所组合而成的……
在那种状态下来看人体，其实和他之前所遭遇过的那个“怪菌”，在意识体的组合上，某个角度来看，实在也可以说是没有什么差别的……
龙机想到了这里，心中忽然有了一种新的领悟……
只是这样的领悟，却又带来了另外的问题：“我似乎有点明白了……”龙机点了点头说道：“这里面的关键，并不是在什么人类是‘个体’，而你们炘煊一族是‘集体’……真正的问题，其实是在于‘集合式’意识体的组成方式……”
布哩很高兴地又“呱呱”笑道：“真难得，没想到你和人类差距这么大的组合方式，竟然也能够体会到这一点……”
龙机又想了一下，紧接着就抓住了问题的核心：“那么，这个‘集合式’意识体组合方式，又要怎么做，才能够让人类‘真人界’的修真，能够像你们一样，同时进行这种‘集体的提升与跃进’？”
对于龙机的这个问题，布哩静静地想了一会儿，便做出了和人类非常相似，耸耸肩膀的动作说道：“关于这一点，我们炘煊族就真的爱莫能助了……因为我们并不是人类，也无从去解答出人类这方面的问题。吱斯其布背努，你如果想悟透这一点，恐怕还得靠你自己了……”
当龙机和布哩边走边说的时候，龙机一直不停地看到这些晶亮亮的炘煊们，似乎都在急匆匆地收拾着那些由他们所修炼而得的“外在真元晶石”……
“布哩，如果你们等一下就可以‘集体提升’的话，那么这些炘煊们还在努力收拾着这些‘真元晶石’做什么？难道这些晶石还能够产生什么作用吗？”
龙机想到这个问题，而且对着布哩问出来的此时，龙机已经跟着噶哩族长一行人，走到了平台中央的那个节节而升的小山丘下方了。
对于龙机后来问的这个问题，布哩还没有回答，噶哩族长已经回过头来对着龙机说道：“从吱斯其布背努你会问出这样的问题看来，显然吱斯其布背努，你还没有完全弄清楚现在的情形……”
龙机闻言之后，只得又再一次地于心中苦笑说道：“我现在还正糊涂得紧呢……哪里说得上什么‘全弄清楚’……”
噶哩族长这时忽然停了下来，也没有马上回答龙机的问题，只是对着后面的十几个炘煊们说道：“我们在这里就可以了……你们去将‘卡路吉母’准备一下吧……”
噶哩族长的话一说完，那十几个跟在后面，看起来应该是炘煊一族高级干部的炘煊们，立刻就点了点头，同时一个一个地弯腰蹬足，“唰”地一下就往上跳了起来……
就在这十几个炘煊，跃身在空中的那一瞬间，立刻就“叭叭叭”地化成了一团一团闪耀着刺晶的透明光体……
这些光体一成形，马上就“嘶嘶嘶”地朝眼前的小山丘上飞去，转眼之间，就一个一个地消失在小山丘上的那些密密的孔洞之中……
龙机见到这种情形，还没想出是要做什么，就发现他眼前的这一座节节而升，好像一层一层阶梯叠起来的红色小山丘，突然传出了一种沉沉的“盈盈”运转声……
紧接着，龙机就看到了让他又吓了一跳的奇特景象……
这个以龙机现在的尺寸，看起来实在已经变得很高的小山丘，突然从山顶上，“蓬蓬叭叭”地爆出了一条一条又直又亮的晶光圆柱……
那些光柱们，由少变多，由上往下，一条一条地暴射出来，从龙机的角度看上去，可以很明显地见到了这个小山丘，竟然从最上头开始发亮了起来……
随着盈盈的声音越来越大，小山丘的上方刹那间由红色的细岩，转成了晶亮的光泽，远远看起来，就好像是有一层软液，从上方往下地蔓延了过来……
等到这种变化，超过了一半之后，龙机才看出来，在那一阵水液般的蔓延过处，立刻就像是点了火药般，使得每一个被漫过的细孔，“嗤嗤嗤”地喷出了晶亮的光柱……
这种蔓延是那么样的快速，以致于不到喘一口气的时间，整个成梯型上斜的小山丘，就已经“唰哩唰啦”地变成了一片晶亮的角椎山体……就好像是一座密放着千百条光柱的金字塔……
当这个金字塔型的小山，由原本“盈盈”的轻响，变成了“隆隆”的震音时，龙机忽然发现整个平台都出现了一种连连的震动……
然后这个已经密密射出各种光柱的晶体山形，竟就这么地渐渐“浮升”了起来……
这个时候的龙机，才骇然地发现，原来这一直以为是小山丘的地形，居然是一个以炘煊的大小看起来，可以说得上是非常巨大的“飞行器”……
龙机之所以会有这种“飞行器”的感觉，是因为现在的那座小山，除了“隆隆”的震音之外，还“嗤嗤嗤”地不断从密密的洞口，放射出一道一道的晶亮光芒。
那种洞口的感觉，早已经荡然不存了……
龙机仰望着那些长放光柱的“洞口”，这才明白原来那些所谓的“洞口”，其实就是这个巨大飞行城的“窗口”！
当龙机还在目瞪口呆地抬头望着这个金字塔型的晶体山形时，站在龙机身边的噶哩族长，忽然就对着龙机说道：“吱斯其布背努，这就是我们炘煊一族所聚合的‘卡路吉母’，也就是我们的‘族城’……”
“卡路吉母……卡路吉母……”龙机依然抬头仰望着，但是口中却喃喃地说道：“难道你们的集体模式意识体中，也包括了这个‘卡路吉母’？”
噶哩族长“呵呵”笑了几声：“看来布哩稍微向吱斯其布背努提点一下，吱斯其布背努已经能够掌握到我们炘煊的特性了……”
龙机耳中听了噶哩族长的肯定回答，心中还是难免有点怀疑地问道：“可是这个‘卡路吉母’，看起来好像是一个机械呢……你们怎么能够把这样的物质，融进你们的意识之中呢？”
噶哩族长又“哈哈”地笑了一声：“敬爱的吱斯其布背努，你所说的‘机械’，是形容之前的‘卡路吉母’，以现在‘卡路吉母’的状态，已经不止是一种‘机械’而已了……如果真的要说的话，叫它‘复合式晶化体’，会比较适合……再说，你吱斯其布背努自己，现在又何尝不是一种‘复合式晶化体’？”
“‘复合式晶化体’？”龙机有点傻眼地回问：“我……我也是一种‘复合式晶化体’？”
“当然啦……”噶哩族长伸出手，遥遥指着远处平台之外，那个巨大占了半边天空的不动龙机：“如果是纯粹的器械，怎么会在里面有吱斯其布背努你这样的意识体存在？”
龙机的视线，也跟着噶哩族长遥指的方向，眺望着那个巨大的“自己”，心神震动，沉思而又迷惑的心，不觉有些痴了……
“我如果在那里，那么我又怎么会在这里？”龙机忽然问出了这么一句如果说给别人听，恐怕举世之间，根本没有什么人能够听得懂的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