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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吸血侠达伦·山传奇ⅱ-第17部分

小说: 吸血侠达伦·山传奇ⅱ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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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意味着什么呢?”我问,被周围吸血鬼们的议论声弄得心神不定。

“我不知道,”弗内兹老老实实地说,“但通往吸血鬼圣堡的路上出现了两个吸血魔,这恐怕不是巧合。再考虑到哈克特带来的那条关于吸血魔王的消息,似乎前景很不妙。”

我又想起了哈克特带来的口信,以及小先生很久以前的预言,他说吸血魔王会率领吸血魔来与吸血鬼作战,并最终打败他们。我当时有别的事情要操心,现在也有——我的测试还远没有结束——但是整个吸血鬼部族受到这种不祥的威胁,我很难做到无动于衷。

“不过,”弗内兹说,做出一副很轻松的样子,“吸血魔的所作所为跟我们毫不相干。我们必须集中精力对付测试。其他事情就留给那些更有能力的人去处理吧。”

我们尽量避免谈论这个话题,但一整天来,我们不管走到哪个大厅,都能听到人们在议论纷纷,我前一天夜里的出色表现也就没有人再提起了——当整个部族的前途都面临危机时,是没有谁会去关心一个半吸血鬼的命运的。

黄昏时分,当我和弗内兹·布兰在王子厅里露面时,几乎没有人注意到我。有几个人看见了紫色旗子,便用他们右手的三根手指抵住前额和眼皮——这个手势叫死亡触礼——但他们都心事重重,没有心思跟我谈论我的第一个测试项目。我们等了好久,王子们才招呼我们上前——他们正在和将军们争论,想弄清吸血魔到底想干什么,弄清还有多少吸血魔潜伏在周围。科达站出来为他的异族同盟者说话了。

“如果他们企图袭击我们,”他大声说道,“早在我们单个行动或结伴旅行时,他们就会在路上打我们的埋伏了。”

“也许他们计划在我们回去时袭击我们。”有人反驳道。

“为什么呢?”科达质问他,“他们以前从来没有袭击过我们。为什么现在突然动手呢?”

“也许是吸血魔王要求他们这么做的。”一位老将军提出这样的意见,其他人紧张地低声表示赞同,声音在大厅里回响。

“胡说!”科达轻蔑地说,“我不相信这些古老的鬼话。就算它们是有根据的,小先生说的也是吸血魔王之夜即将来临——而不是已经来临。”

“科达说得对,”帕里斯·斯基尔说,“而且,以这种方式袭击我们——单枪匹马,在我们来开会或返回的路上——未免是一种懦夫的做法,而吸血魔可不是懦夫。”

“那么他们为什么来这里呢?”有人大声问,“他们想做什么?”

“很有可能,”科达说,“他们是来看我的。”

大厅里的每个吸血鬼都吃惊地望着他。

“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帕里斯问。

“他们是我的朋友。”科达叹着气说,“我不相信那条关于吸血魔王的传言,但许多吸血魔是相信的,他们许多人像我们一样为此而惶恐不安——他们和我们一样也不想再打仗了。很有可能,小先生在给我们送信的同时也给吸血魔捎去了口信,路上发现的那两个吸血魔是来提醒我,或来商量局势的。”

“可是帕特里克·古尔多没能找到那第二个吸血魔。”米卡·维尔·莱特说,“如果他还活着,不是早就应该与你联系上了吗?”

“怎么会呢?”科达问。“一个吸血魔不可能大摇大摆地走到我们门口,提出我的名字要见我。他一露面就会被杀死的。如果他是来送信的,他多半会在附近找个地方等待着,希望在我离开时把我截住。”

许多吸血鬼觉得这番话很有道理,但其他人却非常不以为然——在他们看来,一个吸血魔会不辞辛苦地来帮助一个吸血鬼,这简直是异想天开——争论又激烈起来,一直持续了两个小时。

暮先生在争论中很少开口。他只是坐在他靠近前排的座位上,专心地倾听,认真地思考。他全神贯注地听着其他人说话,甚至没有注意到我已经来了。

最后,趁着争论暂时平息了一些,弗内兹悄悄走上前,对一个卫兵耳语了几句。卫兵走到高台前,在帕里斯·斯基尔耳边(他惟一完好的耳朵——他的右耳在许多年前被剁掉了)说了句话。帕里斯点点头,大声击掌,请大家安静下来。“朋友们,我们忽视了我们的职责,”他说,“吸血魔的消息确实令人不安,但我们决不能让它妨碍我们正常的议会事务。这里有一位年轻的半吸血鬼,他的时间十分宝贵。我们能不能安静几分钟。处理他的更为紧迫的事情?”

吸血鬼们在座位上重新坐好,弗内兹陪着我走向高台。

“祝贺你顺利通过第一项测试,达伦。”帕里斯说。

“谢谢。”我很有礼貌地回答。

“我一直没有学会游泳,所以特别有理由欣赏你的这次死里逃生,”阿罗说,他是一个大块头的秃头王子,胳膊和脑袋上都纹着利箭的图案,“如果我处在你的位置,我肯定不会活着出来。”

“你干得不错,”米卡·维尔·莱特也说,“好的开头是胜利的一半。接下来的路还很长,但我很愿意承认我对你的评价可能是错误的。”

“如果我们有时间,我们很愿意听你详细谈谈你在迷宫里的勇敢表现。”帕里斯叹了口气,“唉,很遗憾,这个精彩的故事你只好留着以后再告诉我们了。你准备好抽取你的下一个测试项目了吗?”

“准备好了。”

装着号码石子的口袋被拿了上来。石子经过查验后,我把手伸进去,插得很深,把几乎是最底下的一枚石子掏了出来。“二十三号,”卫兵仔细看了看石子,大声喊道,“尖针路。”

“我还以为只有十七个项目呢。”我低声对弗内兹说,这时那枚石子已被拿去给王子们过目了。

“对你来说只有十七个,”他说,“一共有六十多个呢。许多都被拿掉了。因为那些项目目前无法进行——比如蛇坑——还有一些考虑到你的年龄和体格而被删去了。”

“这个项目很难吗?”我问。

“比水漫迷宫容易,”他说,“你的身高体重是个优势。这个项目已经很理想了。”

王子们查验了石子,宣布有效,然后把石子放在一边,祝我好运。他们对待我的态度很仓促草率,但我知道他们此刻都心事重重,因此并不觉得受到了怠慢。弗内兹和我离开时,我听见关于吸血魔的争论又激烈起来,大厅里紧张的空气几乎和水漫迷宫里的水下一样令人窒息。

第六章

尖针路是一个很长很狭窄的山洞,里面满是尖利的钟乳石和石笋。弗内兹带我去亲眼看了看,然后我们到另一个山洞里去训练。

“我只要走过去就行了?”我问。

“就是这样。”

“这个项目太容易了,是吧?”我信心十足地说。

“让我们看看明天你是不是还这样想。”他咕哝着说,“石笋滑得要命——只要一步没走稳,眨眼之间你就会被整个儿刺穿。而且,许多钟乳石都不结实,摇摇欲坠。任何突然的响声,都会震落下几块。如果一块掉在你头上,你就会被劈成两半。”

虽然听了他的警告,我仍然觉得这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等我们第一阶段的训练快结束时,我才改变了想法。

在我们训练的那个山洞里,石笋不像尖针路上的那样尖那样滑,而且钟乳石每次受到震动将要落下来的时候事先都有征兆。尽管这个山洞相比之下平和得多,我有几次还是差点被刺穿了,幸亏弗内兹·布兰出手敏捷,救了我的命。

“你抓得不够牢!”有一次我的一只眼睛差点儿被剜了出来,弗内兹冲我吼道。我的面颊被石笋擦伤了,弗内兹在伤口上吐了点唾沫止了血(我是个半吸血鬼,我的唾沫不能使伤口愈合)。

“这简直就像要抓住一根抹了黄油的柱子。”我抱怨道。

“所以你才必须抓得更牢一些。”

“可是多疼啊。如果使劲儿去抓,我的手就会被割成碎片——”

“你情愿怎么样呢?”弗内兹打断我的话,“是双手鲜血淋漓,还是让一根石笋刺穿你的心脏?”

“这是个荒唐的问题。”我低声嘟囔道。

“那就不要再做出荒唐的事情!”他厉声说,“在走尖针路时。你会把手掌割成碎布片儿——这是没有办法避免的。你是个半吸血鬼。皮肉会很快长好的。你必须忘记疼痛,集中精力牢牢抓住石笋。测试结束后,你有的是时间为你可怜的小手指长吁短叹,哼哼着说你再也不能弹钢琴了。”

“我本来就不会弹钢琴。”我气恼地说,但我还是采纳了他的意见,牢牢地抓住那些凶险的矿石尖桩。

这个训练阶段快结束时,弗内兹往我手上敷了一些特效草药和树叶,缓解剧烈的疼痛,并使我的手掌变得硬实一些,好迎接后面的痛苦训练。有那么片刻,我感到手指像在火上烧烤一样难受,慢慢地,疼痛减轻消失了。当我回来进行第二阶段的训练时,我的手臂顶端只有一种木木的跳动感。

这次,我们集中训练慢慢移动。弗内兹教我仔细检查每一根石笋之后,再把身体重心移到它上面。在山洞里,只要一根石笋折断,我就会立刻丧命,或者它发出的声音会把钟乳石震落,那同样也是十分危险的。

“一只眼睛盯着洞顶,”弗内兹说,“只要扭动身体躲闪一下,就可以避开大多数落下的钟乳石。”

“如果避不开怎么办呢?”我问。

“那么你就倒霉了。如果一块钟乳石在你头顶上落下来,你无处躲避,你就只好把它击向旁边,或用手抓住它。抓住它比较困难,但效果更好——如果你把一块钟乳石打到一旁,它就会摔碎,发出很响的声音。那声音能把整个洞顶都震塌。”

“我记得你好像说这个项目比水漫迷宫要容易。”我抱怨道。

“确实这样,”他宽慰我说,“走出水漫迷宫,需要运气。而在尖针路上,你更能够掌握自己的命运——你的性命捏在你自己的手心里呢。”

在我们进行第三阶段的训练时,埃娜·塞尔斯来了,帮助我训练我的平衡能力。她把我的眼睛蒙上,让我爬过一连串不太尖利的石笋,这样我就能学会仅凭触觉调动身体。“他的平衡感相当出色,”她对弗内兹说,“只要他不会因为双手的疼痛而缩手缩脚,就准能顺利通过这次测试。”

经过许多个小时的训练,弗内兹终于打发我回到小房间,抓紧时间睡一会儿。他这次给我的训练量也刚刚合适。我虽然精疲力竭,浑身伤痕累累,但在吊床上睡了几个小时后,我又觉得精神饱满,干劲十足了。

几乎没有多少吸血鬼出现在尖针路上观看我的第二项测试。大多数吸血鬼都待在王子厅里,或聚集在山上的许多会议室里,讨论吸血魔的事情。

暮先生来给我助威了,还有盖伏纳·波尔和塞巴·尼尔。但是在为我加油的那少得可怜的几个人中间,我只看见了哈克特那张熟悉的脸庞。

一个卫兵告诉我,王子们向我表示道歉,他们不能来主持测试了。弗内兹提出抗议——他说没有王子出席,测试就应该推迟——但那卫兵列举了过去的两个例子。王子没能参加,测试也照样进行。弗内兹问我愿不愿意跟他们计较——他说,如果我们不肯罢休,就能说服王子把测试推迟一两个晚上,直到他们有人有时间前来观看——但我说我情愿现在就测试。

王子们派来的那个卫兵检查了一下,确保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然后他祝我好运,把我领到尖针路的洞口,就没再管我。

我爬上第一根石笋,望着这由密密麻麻、闪闪发亮的长针组成的针海针天。这个山洞的名字起得很合适——从这里看去,它真像一条用尖针建造的小路。我克制着一阵阵颤抖,用蜗牛爬的速度向前挪动。在尖针路上不用着急赶路。要保住性命,行动必须非常缓慢,稳扎稳打。在把身体移向每一根石笋前,都要对它做仔细检查,轻轻地左右晃一晃,确保它能吃得住我的重量。

移动双腿也是件很难办的事。我不可能用脚趾攀住石笋的尖儿,只能把脚落在低一些的地方,有时把脚楔在两个石笋之间。这虽然减轻了胳膊和手的重力,但每次把脚拔出来时,膝盖和大腿都被划得左一道右一道的。

在有些地方,钟乳石低低地垂悬在石笋上方,这是最糟糕的。我必须把身体摊平,几乎是平躺在石笋上,才能蠕动着前进。我的胸口、肚皮和后背上都留下了许多惨不忍睹的伤口。没过多久,我就发现自己很羡慕那些神奇的印度教苦行者了,他们只训练自己躺在钉板床上!

前进了大约五分之一左右,我左腿一滑,身体重重地撞在一根石笋上。

头顶上顿时传来一阵颤抖的叮叮当当声。我抬起头,看见附近的几块钟乳石在左右摇晃。起先几秒钟内,它们似乎不会掉下来,但紧接着一块钟乳石断裂了,啪地掉在地上摔碎了。那声音把其他钟乳石也震得松动了,一时间,我周围的钟乳石纷纷坠落,真像是一阵长针炸弹。

我没有紧张。还好,几乎没有一块钟乳石近到能够砸伤我。有一块差点儿切断了我的右胳膊,幸亏我及时发现,闪身躲过了;还有一次,我不得不迅速把肚子一缩,那块虽小但极其尖利的钟乳石才没有在我肚皮上再戳出一个新的肚脐眼来。除此之外,我一动不动地待在原处,密切注视着洞顶,看有没有危险的迹象,等待这次崩塌过去。

终于,钟乳石不再掉落,它们摔在地上的回音也渐渐平息。我又等了一分钟,生怕有石头滞后坠落——弗内兹提醒过我这一点——等到一切都风平浪静了,我才依然谨慎地、以不紧不慢的速度继续前进。

刚才的钟乳石纷纷坠落使我忘记了身体的疲劳和伤痛。我看见致命的尖针暴雨一般坠落,身体里顿时一阵亢奋,暂时对疼痛没有了感觉。随着我继续向前,感觉又恢复了,但我对大多数伤痛仍然不很敏感,只是碰上一块特别尖利的石头、在我肉里扎得特别深时。我才疼得抽搐一下。

我的双脚牢牢地蹬在石笋半腰上。歇了五六分钟。这里的洞顶很高。我能够挺直身体站着,活动活动胳膊和脖子,使肌肉不再那么僵硬。洞里很热,我汗如雨下。我穿着一套紧身皮衣,这使我出汗出得更加厉害,但我必须穿它——宽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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