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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两种微笑的女人-第17部分

小说: 两种微笑的女人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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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局长好像对这些新发现很感兴趣。他对戈尔热雷说:“事情有了变化,我想我们应该改变策略。我们直接与侯爵接触可能是错的。目前,我们宣布这个安托尼娜与案件无关,而针对整个案件和侯爵能在里面起的作用进行深入的调查。戈尔热雷,您的看法也是这样的吧?”

“头儿,完全同意。只有我们首先让步,我们才能去找拉乌尔。此外……”

“此外?”

“我也许还有别的事告诉您。”

释放立即执行。戈尔热雷通知代尔勒蒙,再过五六天他会去看他,向他打听一些情况。然后他把他领到安托尼娜的房间。安托尼娜看到自己的义父,又哭又笑地投入他的怀抱。

“蹩脚的喜剧演员!”戈尔热雷牙缝里挤出嘟嘟囔囔的牢骚话。

就这样,到了这天中午,戈尔热雷完全控制了自己的情绪。事实的某些真相越来越清楚。他再次把详细的情况向头头作了汇报,他重新找回了他那个能够保持平衡并按照平时的方法进行思考的脑袋。

但平衡没有持续多久,一个新的情况几乎就要摧毁他刚刚能正常思考的脑袋。他突然走进局长办公室,连门也不敲,好像疯了一样,晃动着一个绿色小笔记本,用手指颤颤瑟瑟地指出其中几页,结结巴巴地说:“我明白了!真是富有戏剧性的变化!我们怎么会没想到!……”

他的上司试图让他镇静。他好歹控制住了自己,终于说道:“我曾对您说过可能有别的情况要报告。这就是我在大个子保尔,或确切地说是瓦勒泰克斯的手提箱里找到的小笔记本。里面是些不重要的摘录,数字,地址。有的地方,用橡皮擦去了一个句子,擦得不干净,昨天我把它们拿去给司法鉴别处识别,在这中间有一句很有价值……喏,稍微注意一点,我们就能更好地明白……”

局长拿过笔记本,读起了重新注释过的笔记。有一段文字是这样的:“拉乌尔的地址:奥特伊,摩洛哥大街27号。提防车库后面有门。对我来说,拉乌尔不是别人,就是亚森·鲁宾。需核实。”

戈尔热雷大声地说:“头儿,没疑问!这是谜底!……这是开保险箱的钥匙!有了这把钥匙,一切都明朗化了。只有亚森·鲁宾会来和我们玩这样的游戏。只有他能使我们遭到这样的失败,并且不把我们放在眼里。拉乌尔,是亚森·鲁宾。”

“那怎么样?”

“头儿,我赶到那里去。对付这家伙,一分钟也不能浪费。那姑娘已释放,他应该已经知道了,他会溜走。我得赶紧去!”

“带一些人去。”

“我需要10个人。”

“如果需要,带上20个。”警察局长也兴奋起来,“戈尔热雷,要快……”

“是的,头儿,”探长一边走开一边嘟哝道,“拉乌尔,等着瞧!”

他拉上弗拉芒,走到门外拦了四个警察,跳上停在院内的一辆汽车。

另一辆车子在他的车后开出,上面坐了六个人。第三辆车紧接着出发了……

这是警察局里的一次惊慌失措的动员。所有的钟,所有的鼓,所有的军号,所有的喇叭和所有的警报器都响起了突击的信号。

在走廊里,在各办公室里,从警察局的这头到那头,人们互相转告:拉乌尔就是亚森·鲁宾……亚森·鲁宾就是拉乌尔。

现在是下午4点刚过。从警察局到摩洛哥大街的车子全速前进。考虑到交通阻塞因素,到达那里需要15分钟。

20.奥斯特利兹之战?①滑铁卢之战?

下午4点整,克拉拉躺在奥特伊家房间的床上还在酣睡。将近中午时分,由于肚子饿而苏醒了,她吃了些东西,然后又睡着了。

①奥斯特利兹是前捷克斯洛伐克的城市。1805年12月2日,拿破仑在此打败了奥地利和俄罗斯的皇帝(又称“三皇之战”)。——译者注

拉乌尔等得几乎不耐烦了。不是因为他焦虑不安,而是因为他不喜欢对已作出的决定拖延太长时间,特别这决定是基于最起码的谨慎和机智。他知道大个子保尔的死而复生会增加当前的危险,侯爵的作证和安托尼娜的申明势必会使形势复杂化。

一切准备就绪。他喜欢在危险的情况下单枪匹马,所以把仆人们都打发走了。行李箱都装上了汽车顶部。

4点10分时,他突然想起来了:“唉呀!我总不能不跟奥尔嘉告别就走呀。她会怎么想?她是不是已经看了报纸呢?她有没有把我和拉乌尔先生联系起来呢?我们这段古老的故事该了结了……”

他拨通了电话,问道:“请问特罗加代罗大饭店吗?……喂……劳驾接陛下的套房。”

拉乌尔太匆忙了,他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是没有问清楚听电话的是谁。他既辨不出女秘书的声音,也辨不出女按摩师的声音,更没想到博罗斯蒂里国王在巴黎,所以他深信他是与王后在打交道,就用最讨人喜欢、最多情的嗓音一口气地说了出来。

“奥尔嘉,是你吗?我美丽的爱人,你好吗?哎,你该抱怨我,把我当成没有教养的人?但不是这样,奥尔嘉,有许多事情,脑子里有许多烦恼的事……亲爱的,我听得不清楚……不要装这种男人的粗嗓子……这就是……哎呀!我应该……立刻动身……”对瑞典海岸进行一次考察旅行。多么不巧!但你为什么不回答你的小拉乌尔?你生气了吗?”

接下来小拉乌尔惊跳了起来。他一点也没怀疑到电话里有一个男人的声音在回答他,那是国王,他曾有机会听过国王的声音。对方大发雷霆,用比他妻子卷得更厉害的舌尖发r音,在电话线的另一端训斥他:“您只是一个卑鄙无耻耻耻的小人,先生,我看不起起起您。”

拉乌尔的背上冒出了汗珠。是博罗斯蒂里国王!当他回过身来,发现克拉拉已经醒了,她不会不知道这一切的。

“你给谁打电话?”她忧虑地问,“这个奥尔嘉是什么人?”

他没有立即回答,被突然发生的事愣住了。唔!他知道奥尔嘉的丈夫在抱怨他妻子的荒唐行为。多一件少一件这样的事都一样。再也不用多去想它了。”奥尔嘉什么人吗?”他对克拉拉说,“一个说话总是很粗鲁的老表姐,我隔段时间就要讨好讨好她。而你看这结果!……你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

“是呀,我们得走啦。巴黎的空气有损于健康。”

由于她还在出神,他强调说:“克拉拉,我求你了。我们在这里已没什么事可做。稍一拖延就可能有危险。

她看着他说:“你担心什么呢?”

“可以说不担心什么……也可以说什么都担心。”

她明白这是认真的,于是迅速地穿戴起来。此时有着花园钥匙的库尔维尔回来了。他带来了下午的报纸。拉乌尔朝版面上浏览了一下。

“一切都很好,”他说,“大个子保尔的伤势不是致命的,但在一一个星期内他还不能回答人家的提问……阿拉伯人很固执,总是保持沉默。”

“那么安托尼娜呢?”克拉拉问。

“被释放了。”拉乌尔冷冷地加以肯定。

“报上宣布了这消息?”

“是的。侯爵的解释起了决定性的作用,她被放出来了。”

他说得如此肯定,克拉拉信服了。

库尔维尔向他们告辞。

“这里没什么会连累人的文件了吗?”拉乌尔问他,“我们什么也没留下?”

“先生,绝对没什么了。”

“老兄,你最后再检查一遍,然后走人。不要忘记每天在圣路易岛新中心碰面。而且,等会儿在汽车旁,我会再见到你。”

被拉乌尔不断催促的克拉拉结束了梳妆打扮。她戴好了帽子,拉住了他的手。

“你怎么了?”他说。

“向我保证这个奥尔嘉……?”

“怎么!你还想着她?”拉乌尔笑着大声说。

“我……

“既然我都向你保证过这是我要继承遗产的一个老婶婶……”

“你刚才说是一个老表姐。”

“她既是我的婶婶又是我的表姐。她的后父与我一个舅舅的姐妹第三次结婚时联了姻。”

她笑了起来,用手遮住他的嘴巴:“不要说谎,我亲爱的、其实,这对我都一样。我只嫉妒一个人。

“库尔维尔吗?我向你保证我对他的友谊是……”

“住口……”她央求说,“你很清楚我说的是谁。”

他紧紧地把她搂在怀里。

“你是嫉妒你自己。你在嫉妒你的形象。”

“嫉妒我的形象,你说得对,我嫉妒这个有着不同表情、有着一双更温柔的眼睛的我的形象……”

“你有着最温柔的双眼,”拉乌尔忘情地吻着她,这么温柔……”

“我的眼睛流了太多的眼泪。”

“你这双眼睛笑得太少。笑是你所缺少的,我会来教你笑。”

“你知道为什么安托尼娜让错误继续了两天。而什么也不说吗?”

“不知道。”

“因为她害怕说了什么话会对你不利。”

“为什么害怕呢?”

“因为她爱你。”

他高兴得跳起舞来。“啊!你告诉我这个真太好了!你确实认为她爱我吗?你要我怎么办?我,我不可抗拒!安托尼娜爱我。奥尔嘉爱我。傻妞爱我。库尔维尔爱我。戈尔热雷爱我。”

他用双臂把她抱了起来,走向楼梯,这时,他突然地停住了脚步。“有电话!”

确实电话铃声就在他们身旁作响。

拉乌尔摘下了耳机。这是库尔维尔,库尔维尔上气不接下气地喘息,结结巴巴地说道:“戈尔热雷!有两个人和他在一起,他们把栅栏砸了。我只得躲进一家咖啡馆……”

拉乌尔把电话挂好,一动也不动地呆了三四秒钟。然后,他一下子抓住了克拉拉,把她扛在肩上。

“戈尔热雷。”他简单地说了一声肩负重物,从楼梯上冲下来。

在前厅门前,他聆听了片刻。传来了由卵石路发出的咯咯的脚步声。透过木格保护的毛玻璃,他看见了好几个人的身影。他把克拉拉放了下来:“你一直退到饭厅那里。”

“那么车库呢?”她问道。

“不行。他们大概把整幢房子都包围了。他们不会只有三个家伙,光这三个我一下子就能打倒他们。”

他甚至连前厅的插销也不推上,而是一步一步地往后退,面向那些准备摇动门扇的入侵者。

“我害怕。”克拉拉说。

“当你害怕时就会做蠢事。你想一想你动刀子的那一下。安托尼娜在牢房里也没有发牢骚。”

他更温和地说:“如果你害怕,我呢、相反,我开心。你认为把你找回来以后我能让你被这个野蛮人抓住吗?克拉拉,你就笑吧。你是在看戏。而这是喜剧。”

两扇门一下子被踢开了。戈尔热雷一跳两跳三跳,一直跳到大厅的门口,手枪瞄准着。

拉乌尔站在年轻女子的前面。掩护着她。

“举起手来!一戈尔热雷叫道,”否则我就开枪。”

拉乌尔站在离他差不多五步远的地方,冷笑道:“你真像消防队员!总是用同样愚蠢的办法。你认为你会向我开枪,向我,拉乌尔?”

“向你、鲁宾开枪,”戈尔热雷胜利地叫喊。

“瞧,你知道我的名字?”

“那么,你承认了?”

“人们总是承认自己的贵族头衔的。”

戈尔热雷重复道:“举起手来!否则我就开枪了。”

“也对克拉拉开枪吗?”

“如果她也在这里,也对她开枪。”

拉乌尔闪了闪身体。

“她在这里,老兄。”

戈尔热雷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他的一只手臂垂了下来。克拉拉!这是他刚刚交还给代尔勒蒙的金发姑娘,这可能吗?不,他立刻觉得事情是完全不可能的。如果这真的是克拉拉(而这是克拉拉,他无法怀疑这点)那么就该得出结论,另一个女人是……

“再想想,”拉乌尔打趣地说,“继续努力……哟!成功了……是的,笨蛋,有两个,一个是从乡村里来的,你作为克拉拉认可的,而另一个……”

“大个子保尔的情妇。”

“多么粗鲁!”拉乌尔反驳道,”好像你是令人爱慕的傻妞的丈夫?”

戈尔热雷怒气冲天,一边鼓动着他的助手,一边大喊大叫:“替我把这个家伙抓起来!如果你动一动,我就打死你!”

两名助手冲了过来。拉乌尔原地跳了起来,分别朝两人的腹部踢了一脚。他们后退了。

“这是我的一种花招!”拉乌尔叫道,“双踢拳打术。”

一声巨响在回荡,但戈尔热雷开的枪没有打中任何人。

拉乌尔放声大笑。

“他毁坏了我天花板上的装饰!多么愚蠢!冒险之前不采取预防措施,这你也是太蠢了。人家告诉你我的地址,你就像一头看见红布的公牛猛冲猛撞。你需要20个人,可怜的老兄。”

一会有100个人!会有1000个人!”戈尔热雷虚张声势地叫喊着,朝着停在大街那头汽车发出嘈杂声的地方转过身去。

“好极了,”拉乌尔说,“我开始有些厌烦了。”

“恶棍,来吧,你是完蛋了!”

戈尔热雷打算从室内走出去迎接他的援军。但奇怪的是门朝着他又重新关上了,他竭力去开锁,但没用。

“不要花力气了,”拉乌尔建议道,“门是用钥匙锁上的,它是实心的,是用棺材木做的。”

他又低声地对克拉拉说:“亲爱的,小心,看着我的行动,向后跑!”

他突然向后一跃,在一道矮墙后不见了。这矮墙是以前为了成为一个房间而拆除了一堵隔墙的遗留部分。

戈尔热雷明白他错失了时机,就决定要采用其他方法来了结此事。他重新发起了攻击,一边高叫:“杀死他!他要从我们手里逃跑了!”

拉乌尔按了下一个按钮。正当警察们准备好他们手中的武器时,一道铁幕一下子从天花板上垂落而下,把双方隔开了。这房间分成了两间。~

“哎哟!”拉乌尔冷笑道,“断头台!戈尔热雷的脖子断了。再见,戈尔热雷!”

他在餐具柜上取了一只长颈大肚玻璃瓶,在两只杯子里倒满了水。

“喝吧,亲爱的。”

“我们走吧,我们逃吧!”她泪流满面地说道。

“你不用担心,小克拉拉。”

他坚持要她喝水,自己也一饮而尽。

“你听见另一边他们的声音吗?他们就像罐头里的沙丁鱼。当铁幕降下时,所有的百叶窗同时也就关闭了。电线也被切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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