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黛飞扬(红楼梦)-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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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姐姐这么一提还真是。”大理寺少卿之女严飞燕恍然大悟，不满抱怨道：“那我们这些人呢？白白在这耗着老死宫中？”
“嘘——妹妹小声点，小心隔墙有耳。”杨园园紧张道。“你急什么，不是还有王妃没选么？”
王妃？宝钗只笑不语，心里却失望至极，她明白自己的身份。虽然家财万贯，但少有官家会娶她这样的商人女。恐怕这王妃的位置给她们这些官女留得，和她不着边。
“我能不急么，我们多少人？两个王妃就把我们打发了？”严飞燕对于太后皇后打压官女的行为很不满，打抱不平嘟囔着，见宝
钗只笑着不说话，问道：“宝姐姐难道不生气？”
“生不生气不重要，现在事情都已经定下来了何苦去抱怨。我们还是静静地等消息吧，你们别担心，最起码你们的命肯定会比我好的。不开心的时候，想想我啊。”宝钗自嘲地笑道。
屋里头人听宝钗这么说，想到其身份，都不言语了。围着宝钗劝慰，心软的掉两颗眼泪以表同情。
第二日，院里头圣旨一个接着一个。先是杨园园和严飞燕分别被指婚为安亲王妃和世子妃。而后是其他几个官女，分别被指婚给几个皇族子弟和受宠忠臣的适龄婚配的儿子们。稍有势力的官女被分配完了，剩下的选出一批充实后宫做美人、才人去了；才华好的分配做了女官；容貌稍次些的做大宫女。至黄昏，院子里疏离的只剩九个人，其中包括宝钗。
“太后懿旨！”太监尖细的声音再次在院中响起，宝钗等九名剩下的待选女子迎旨下跪，她最后的希望再此了。
“太后口谕，赏尔等每人白银五十两，次日启程回家去吧。”太监传完话儿，摔着浮尘欲离开。
“公公请留步，”宝钗叫道，借着从袖中拿出一锭金子塞进公公的手里。拿到钱财的公公乐呵呵的咬一口，确定是真金后欢喜的收下。
“薛姑娘有什么事儿么？”
“皇后她——”宝钗拉着公公至院中角落，避免其它人听到。而后道出心中疑惑，前些日子皇后还暗示她，只要她好好的听话就让她去做妃子，现在怎么会感她回家？这位公公是皇后娘娘身边的，肯定知晓真相。
“咱家懂薛姑娘你此刻的心情，可主子们的心那是捉摸不透的，比天儿变的还快。娘娘她原先确实中意与你，后来不知怎么转而对刚封的凤藻宫尚书感兴趣了。”
凤藻宫尚书？薛宝钗惊讶道：“贾元春？”
“正是她，姑娘一路好走，咱家就不送了。”公公走了几步后，回身又道：“咱家念与姑娘有缘，多说一句，墙外头的池塘比这里的深水潭好多了。”
宝钗点头，回身要去收拾东西。被其她逐出宫的姑娘们围住，问她公公都说了些什么，为什么把她们放出宫去。宝钗白了她们一眼，没好气道：“你们除了吃还会做什么？动动你们的脑子！”
“唉，你怎么说话的，皇商就了不起啊，还不是和我们一样被挑剩下了。”其余女子被宝钗无缘无故的骂了，当
然不服气，冲着宝钗回骂。
宝钗没有心情理她们，反正明日一出宫各走各的老死不相往来，她不用顾忌什么。狠狠地关上房门收拾衣物，这次进宫她什么都没捞到不说，为了讨好送给皇后、贵妃等人那些贵重的稀有物要不回来的，白白花了上万两银子。
黛玉回家后和父亲说了她替元春传信的事儿，被林如海训斥骂其糊涂。这信儿传出宫去倒还好，如果被人发现了可是大罪。
“父亲，宫里时常有宫女托人传信回家，皇后娘娘也是默许的，怎么我传信倒成了问题？”
“你呀年岁太小，有些事儿不懂，树大招风啊。”林如海提示黛玉后，见她不明白，又解释道：“自大阳朝开国以后，发现前朝诸多宫女老死宫中无人问津的情况。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宫里头实行了新的制度，宫女年满三十的可以放出宫去，又恐宫女们出宫无亲人投奔，开国高祖皇帝特准许她们可以和亲人通信传话，前提要经过书信局的允许。这信儿最多一年一次。荣国府家在京城，亲戚坐定了在这走不了的是不能传信的。私下替女官传信，如果被抓到你这个世子妃还要不要做了？多少人家盯着这个位置呢，为父我又刚升为都察院御使，难免有人看不惯挑事儿的。所以以后做什么都要多加小心，明白么？传信可以，要她先去请皇后特许。”
“有这样的事儿，我竟然不知晓，是我疏忽了。”黛玉疑惑，她明明看了那些宫规条例，里面只写着可以代传家信，没写这么多啊。
“唉，这制度皇宫是内部的，对外没有宣布。只涉及到女官、宫女，所以教导规矩的嬷嬷没有教授你也不奇怪。怪只怪为父把写的不甚详细的宫规给你看，引得你误会了。”林如海觉得自己刚才有些训斥过渡了，十分歉意的解释。“事情过去了，又没被发现，下次注意便是了。”
“被发现了。”黛玉愧疚地抬头，“蓉妃娘娘和北静王妃或许看见了。”
“你确定”林如海听到蓉妃二字，头顿时就大了，碰见谁不好偏偏碰见这位不好惹的主儿。
黛玉摇摇头，她不确定。最近她怎么做什么都不顺当。先是铜钱的事儿过于冲动，现在是传信的事儿欠缺思考。这两日不知怎么，脑子浑浑噩噩的，像是浆糊一般。
“蓉妃多半没发现，不然以她的性格早告到太后那里了。以防意外还是要确定一下，这件事儿交给我来办。”
黛玉点头，
送走林如海后静静地坐在窗边清醒头脑，反思这几日发生的事儿。熔铜钱，传信，短短几日，她的理智和判断全没有了。最可怕的是，做了这些以后，她丝毫没有意识到问题，甚至觉得飘飘然，特别是让丫鬟熔铜钱，心里头有一股畅快感。
“姑娘想什么呢？”
“没什么，早些歇息吧。”黛玉考虑是不是本命年犯太岁的问题，她今年正好是本命年。但这种迷信的思想不科学，算了，改日找个寺庙拜拜去。
黛玉更衣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闭上眼后脑子里头一幕幕全是今天觉得郁闷的画面闪过。第二日，黛玉顶着熊猫眼起床，紫鹃亦是，春纤雪雁见状掩嘴偷笑。
“不用忍着，想笑就笑！”黛玉郁闷的瞪两个偷笑的丫头。
“姑娘的模样和昨天一模一样。又没睡好？我也是，前天迷迷糊糊没怎么睡，昨晚更奇怪，翻来覆去的脑子里总有东西睡不着，临天亮的时候眯了会儿。”紫鹃道。
“原来你也是，等等，你前面那句说什么？”
“我问姑娘没睡好？”
“再前面那句。”
“和昨天一模一样啊。”紫鹃觉得奇怪，听话的重复一遍。
“对，这感觉是从昨天，不，前天才开始有。”黛玉身上挂着未穿完的衣衫，背着手在屋内逛来逛去。
“你，去吧我这两日吃的饭菜列成单给大夫瞧瞧，瞧瞧有没有什么冲突的，让人觉得头晕血气旺易冲动？”黛玉对雪雁道，雪雁应声出去了。
“春纤，紫鹃，你们回想回想，这两日有什么新东西进来，包括吃穿用的。”
“姑娘你这是？”
☆、玉黛飞扬红楼梦中梦（五十）
黛玉给紫鹃一个眼神儿；没有过多解释；兀自的翻被褥；首饰盒、带的纱花等等物什；瞧瞧有什么事这两天新用得，当然以前的东西也不能马虎；依次检查一遍。
东西全部检查过后；没发现什么特别的。黛玉叹了口气，大概自己想多了。林府里头简简单单的，她平时还算大方，也没有凶过什么人；不至于有人算计害她。果然是宫斗的东西开多了，害人不浅啊。
又过了会儿，雪雁拿着菜单子回答。“姑娘，那位老御医说了，这菜谱没什么相冲的东西，全是益气补血的，吃了只会对身体有益。我又问御医这些东西会让人觉得头晕、易怒、冲动的症状么，御医直摇头说不会。我转身要走的时候，老御医突然叫住我，和我说有种叫凝智草的香草，闻多了会颠覆人的脾性，智力会慢慢下降，变得冲动易怒；三个月左右，就会成了见人就打的疯子。”
“还有这种东西？”果然是架空的世界，什么都要防啊。黛玉道：“既然是香草，你们闻闻，这屋子里有没有香气？”
“姑娘，这屋里怎么会有香草呢。我们都没听过这东西，别说用了，再说屋里头的东西进来前都是经过我们检查清洁的，不可能有。”春纤回道。
“那就剩胭脂和衣服了。”黛玉瞟了眼桌上的胭脂，这些是她的丫鬟们亲手制得，不可能出问题。再看紫鹃和春纤拿出的衣服，黛玉将目光落在那间她早上才穿过的妃红衣裳。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前天昨天她都接触过这件衣服，而且衣服上确实有股子淡淡香气。黛玉以为是熏香没介意，现在想起来这香味儿不属于梅花香。
而且她昨天迷糊冲动的症状比前天严重，昨天她正好穿了这件衣裳。前天也接触过，紫鹃也是。但春纤和雪雁两个丫头也和她们一起，怎么会没事儿。黛玉命春纤拿个盒子，用木棍将妃红衣裳挑入盒中盖好，再去跑一趟老御医那里。好在这名退休的御医住在林府，是林如海特意请来给黛玉调养身体的，离得近又是经验丰富的老者。不然，真不方便了。
黛玉本以为春纤很快就会回来，等了足有一个时辰才听到院外有动静，但脚步杂乱似是很多人。看门的容嬷嬷匆忙跑进来报，说林如海带着春纤、一群家丁和十几个嬷嬷奔这院来。
林如海把家丁留在外面，带着春纤和嬷嬷进屋。脸色阴沉，怒视紫鹃等丫鬟，未等黛玉问及，林如海便下令把紫鹃等人绑起来。
“父亲，你这是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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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如海没有理会黛玉的问题，愤怒的对着紫鹃等人道：“我问你们，那件衣服可是你们做的？”
“是”紫鹃奇怪老爷的行为，却不敢问什么，低头老实回答。
“那便没有冤枉你们，玉儿，这些丫头要害你。那衣服上的香味儿正是凝智草，闻多了就是痴儿，这和害死人有什么分别！来人啊，把她们押到官府！”林如海很生气，竟然有人要害她的宝贝女儿，要害玉儿痴呆傻！
“父亲，这其中必有隐情，女儿相信不是她们。”
黛玉劝林如海消气，又细细问了事情的经过。不出所料，那件衣服上的香气与凝智草很相似，御医为了确定其真实性，捉了只老鼠放进盒子里，与衣服一起关在盒子里呆了两炷香时间。开始盒子里很安静，渐渐地老鼠横冲直撞，不停地啃噬撞击木头，到最后撞死在盒子里，嘴里流着血塞满木屑。确定是凝智草后，老御医觉得兹事体大，报告给了林如海，林如海想到老鼠的惨状便是它日玉儿有可能遭遇的，便怒发冲冠，着急府中人兴师问罪。
紫鹃和春纤等人觉得委屈，哭着求林如海说她们冤枉，林如海想到女儿的安全受威胁，不管她们是否干了，恨不得都把她们打发了重新换一批。黛玉见林如海发狠，劝父亲消气的功夫赶紧问道：“你们想想，做衣服的时候，谁来看过？”
紫鹃和雪雁摇头，一针一线都是她们做的。林寒秋送给小姐衣裳的时候，嬷嬷们都蒸煮一番看是否有异物，她们懂得其中的道理。做衣服自然十分小心，而且特别防备林寒秋母女。
“我——我有一次看见一个人在绣房外晃过，身影很像春香嬷嬷，追去的时候人不见了，再说那时候春香嬷嬷和寒秋小姐被关在绿莲院。我只当自己眼花了没什么，就没在意。”春纤猛然想起什么，匆忙说道。
“真是家贼难防！哼，她真了不起！父亲，既然真相大白了，饶了紫鹃她们吧。”黛玉听到春香嬷嬷就明了，这种事儿只能她干得出来。林如海消气后，冷静了不少，知事情不怪这些丫鬟们，命人松绑另赏了些东西安抚她们。又嘱咐黛玉好好休息，按时服用御医开的解药调理身体，急匆匆的离开。
送走林如海，老御医那边差人来回话，来京赌前做的那批衣裳只有那件妃红色的有问题。那件衣服绣花特别讲究，用到了一种名叫凤凰丝绣线，作案者将这种绣线用大量的凝智草熏过。这种绣线颜色鲜艳，一般在绣
花鸟的时候用，绣出的图案在阳光下闪着流光，丰满鲜艳的颜色快要溢出来一般，是富贵人家女眷们做衣服时最爱用的丝线。但凤凰丝也有缺点，因为它几乎是完全采用清歌鸟的羽毛，这种羽毛遇水易断，因此通常采用凤凰丝绣出的花图清洗时避免沾水的，这也是衣裳上凝智草香气持久不散的原因。
“上次那批衣裳另放在一个柜子中的，一遭儿全处理了，看着心烦。”黛玉莫名的郁躁，压抑脑中的不安分的冲动。在紫鹃的搀扶下临时换了间屋子住，药也煎好了后，黛玉和几个贴身丫鬟一同服下。
隔几日烦躁的情绪稍有缓解，黛玉体内的凝智草的毒素清的差不多。这几日她没敢做什么决定，也没想别的。那天她穿的衣服闻得凝智草香气最多，所以犯得病最重，而紫鹃负责拿衣服也闻了些情况没她严重，但无端训斥了几个丫鬟。雪雁和春纤的症状最轻，俩人平日里性子活泼，闻了香气后反而没人反应。据府中老御医解释，这就是凝智草反作用，会让沉静理智的丧心病狂，会让活泼好动的人安静痴傻。黛玉真想把这种神奇的草拿回现代，让那些科学家们好好研究它的药理是什么。
当然，这几日没做什么却听到不少八卦新闻。比如宝钗过了三审显然一定会留在宫里的人突然被太后下旨撵了出去；比如凤藻宫尚书贾元春刚当了不到两天突然又被封了妃；再比如京城秋闱开始，状元有两个，其中竟然有一位黛玉听过的，仙台县县令的长子吕念卿。贾府那边迎春的婚事问题黛玉拜托林如海传达她的想法。这两日黛玉琢磨借条内容，里面有一句‘欲将其女抵债……’引起黛玉的注意。其女就是只贾赦的女儿，没有提名道姓，也没说是什么样的女儿，是亲生的还是认领的。黛玉将她的想法传达给贾母，至于她们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