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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花弦月 第二卷-第13部分

小说: 花弦月 第二卷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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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血河都直接送给她的时候,洛奇就更担心了。
    但她现在病体沉重,别说爬起床来跑,她现在就是坐都觉得天旋地转。最重要的是,她就算能动能跑,她能做什么?除了眼睁睁的看,躲在一边哭鼻子,她什么也做不了。满心满身的无力感,让她的病势更加沉重。从小到大,她没得过这样的重病,更何况,是她自己把自己弄病!
    “吃药了。”月亲自端着一碗药汁到了床畔。这两天,他没假手于任何人,头一回亲自担负起所有琐碎的工作。有点笨手笨脚,但还算是妥贴。他见她睁着眼,因为曾经高热加上昏睡,弄得她眼泡都有点肿。眼圈总是红红地。但不是哭,是内火虚窜的缘故。
    他托起她来,她这两天没再因为大夫的问题跟他矫情。主要是她也病得有点神志不清,精神也差。没那份子强辩短长的力气了。她歪靠着垫子,嘴巴已经都尝不出味道,苦药倒进去也不觉得难咽。
    “今天头还疼吗?”他伸手去摸她地太阳穴。高热是退了。但身上还是肿,有时下针都不好找穴位。
    “好多了。”她滞重的鼻音有气无力,咳了两下开口:“那个小舞……你,你还记不记得?”他有健忘症,他曾经就把小舞的事忘记地一干二净,让洛奇极度崩溃。
    “记得。”他递过清水让她漱,然后重新让她躺回去:“她死不了。”他看着她张大的眼睛。伸手去抚她的眉头:“醉因为是血族,所以他那里一向血河难招,他的元祖自然知道这点。他把若水交出去,就是不希望她跟去魔岩城讨人。”当他慢慢了解情怀,醉的行为就不难理解。
    “要她还是去呢?要她也跟千波醉一样。觉得小舞是好血呢。”洛奇轻声哼着。
    “她不用折腾就是个病秧子。”他替她掖好被角:“同样是二选一,醉选她,自然要保她。保不住,你在这叨叨就有用了?”他居然反问她。
    “是没用。”她微叹了一口:“只是……。”
    “只是控制不了。”他接口,这点,他明白。
    她微诧,抬眼看着他:“你也懂了?”
    “一点点。”他伸手抚她的颈,从那里探知她的脉动:“情绪低落只会让你病体更沉重,控制不了也要尽量。唯有命更长久。才能得到你想要地。比如,找到你老爹!”
    她怔怔看着他,他居然学会安慰人了。她微微闭了眼:“说的对呀,尽量吧。”她出了一口气:“如果早知是如此,当初还不如不管若水。让他跑了算了。”
    “为什么不说。当初和他一起跑了算了?”他轻抚她的脸颊,细细的抚摩。带出温柔的触感。
    “我要找老爹么。”她嘿了两声,倦怠了。其实也一样,若水跑了,今日小舞又如何?同样是二选一,只保其一,她要如何作选?好复杂地问题,明明都是人,谁也不比谁珍贵,但落在每人的心里。便分出了高下,不过只能择其要而已!就像他一样,二选一,他选择让她活下去。如果完整也不行,他依旧要选择这口气。选择时痛苦,却必须择其要!
    痛苦?她突然想到这个问题,他会安慰人了,在选择之中放弃他所需要的血。他也懂得什么是痛苦了吧?或者如他所言,只有一点点。但是,他并不是无情了。虽然他依旧,面上无悲音,声音亦平淡。但他所做的一切,都已经不能用常理来推断。是因为,他受到心的支配!她微微张眼看着他:“而且我以前答应过你,要教你喜怒哀乐。所以,就算不找老爹,我也不跑了。”她接着说:“所以你可以放心!”她说完,便不再开口,现在力不从心。说几句话就累得要命,胸口疼痛。她闭上眼睛,在药劲上来之前就昏昏欲睡。
    恍恍惚惚之间,她感觉有微凉的柔软贴过来,在她颊边轻厮摩。似乎有渺渺的声音若真若幻:“谢谢。”是他在说话吗?还是她在做梦?
迎舞蜷在床上,隐隐听到配厅穿堂那里传来哗啦啦的炒菜声。该死的千波醉,这几天居然用针封她地穴脉。她虽然没有学过医,但久病成医。这几天她都是懒懒的,身体倦累,提不起气来。必然是下针的时候他动了什么手脚。他怕她再犯病浪费了花种的力量,就用这种方法小火慢煎。真是浑蛋!
    她天天幽居内苑,也不知道洛奇最近如何。于洛奇,在她心中常交织着两种想法。一是因她非男儿之身,让自己的爱成了梦幻泡影,失落之间,难免嗟叹。而另一种,则是对她不止地心生牵挂。她那日与洛奇所说地。皆是肺腑之言。洛奇拥有她所没有的品质,让她羡慕而向往,也同样地,给了她希望。并不因她是女子而改变!
    她轻抚怀中的微凉。这小东西给她很多安慰。她愿意和它倾谈,虽然它听不懂,也不会说。但正是这样。她可以交心。看到它乌黑地大眼,她便想到洛奇。此时它睡得正沉,肚皮朝上,双翅都抖了开来,两条后腿挺得直直,毛绒绒的象是穿了一条厚棉绒裤子一样。她揉着它的肚子,它舒服得直哼哼。逗得迎舞忍不住笑出声来。
    “出来吃饭。”醉那微沉地声音让她的笑容不自觉的敛去。她实在不想吃,最近动都不动,哪有胃口。她越发清减,也越是对食物提不起兴趣。
    但她依旧乖乖的下床,跟他拗一点好处也没有。她穿着白色的家常小褂。一条白色的散摆裙,上下素的一丝花印都没有。散着长发,随便地趿了鞋便向穿堂那里走。
    “你越发不修边幅,现在连头也不梳。”他倚着门框看她,她长发披散,一脸慵态,一身素衣,却偏因如此,带出别样娇嗔。特别是看到她歪着逗那只龙牙。脸上难得会出现笑意。有着七分天真,三分随意,更带出十足温润,百般柔美。让他忍不住对她出言讥讽,象小孩子一样。明明喜欢看。偏不承认,还要摆出一副不屑的样子。
    “女为悦己者容。悦己者不在,妆容再是精致缤纷,也是无趣。”迎舞轻声说着,慢慢打他身边过。
    “那个能悦你的,现在病的要死了。”他垂眼看她长发翩然,突然有种冲动,想握住那丝柔滑。
    “你说什么?”她猛的顿住脚步,偏头看他。没错,他现在找到她地弱点,便时时拿着不放。
    “你这副德性,她看了死的更快。”他淡淡的开口:“比鬼还像鬼!”
    她微抚了一下脸,突然伸手捉住他的手肘:“你带我去看看她!”
    “凭什么?”他盯着她细瘦的手指,白的几近透明。
    她微顿了一下,开口:“我吃一碗饭。”他的目的就是这个,突然点她的死穴。他前几天有事出门不在,调人过来服侍她。她每日都进食极少,日渐耗损。他回来之后便又开始在这里摆灶架炉,她虽然每次都乖顺,一叫就去吃。但因她实在没胃口,吃地比猫还少。
    她固然不会求死,但这般下去,早晚油尽灯枯。他必是舍不得那融于血的力量,今天才会突然说这个。
    “两碗。”他加码,不意外的看到她面上染上一层微愠。但她收得很快,点头道:“行。”
    “我不在的时候听说你又呕了。”他看着她,开始询问一些病况。
    “拜你回春妙手所赐,你下针准得很。”她一听这个有些忍不住,他下针封她穴,害得她气不畅顺,有时难免会吐。还问个什么劲!
    “我前两天上太康山,你在家难保意外,这样才安全。”他的意思,她不见得懂。但无所谓了,她明不明白不重要,重要地是,她必须有个存活下去地希望。而且不能是仅为了某人而苛延残喘,他要她摆脱病体,得到康健。越是相处的久,越是想这样做。她不仅是血质汇有妖力,她有值得延续生命地理由。那就是她超出常人的精神力以及控制力。这些,他通通都想要留住。
    她怔愣了一下,她何其聪慧一个人,当然了解他所指的并不仅仅是她单独在家的时候犯了心悸病而猝死。但她不想深究,现在她纠结于那句话。洛奇那么健康的一个人,怎么才几天不见就病的快死了?她实在有些牵挂的紧。
    “我去吃饭。”她轻声说着,松开他向外走去。
    “等等。”他忽然叫住她,她怔愣,一回头间看他正侧着对着她,将脑后的辫子给她看:“你会修剪头发吗?”
    她这才注意到,他那根辫子长短不齐,狗啃的似的。“这,这是怎么回事?”她怔了,他一直束发,她没太过于关注他的变化。现在他侧过来让她看,突然让她有种想笑的冲动,他一直顶着这个脑袋在外面办事吗?
    “你的知己为了给你出气搞出来的,现在你总该补偿一下吧?”他偏过脸来看着她,看她扬起的眉毛,微张的嘴,眼中扑闪着笑意,却荡出一片波光。这下,她必然是可以吃下两碗饭去了!
    “什,什么,洛,洛奇弄的??”迎舞瞠目,笑意更明显了,她虽然不致于捧腹大笑,但却也轻笑起来:“你怎么会中这样的招?”洛奇这个家伙,就会搞这种花招,不伤人却能气死人的。就像她曾经也挨过整!
    “你会不会剪?”他一副不耐的样子。
    “府里有比我更好的师傅吧?你不怕我给你弄得更丑?”她玩味之心顿起,笑意融融,让面色也带出红晕来。
    “你敢吗?”他抿着唇向前一步,她真的快忍不住了,笑着说:“好吧,我虽然不会剪,但我会点别的。我去吃饭,你找些绒线给我。”
    “哦?要那个干什么?”他微怔,她笑着转过头,怕她再笑他翻脸:“到时你就知道了,要暗金,银色和黑色。”她说着,轻飘飘的就向着厅堂里去了。
    他看着她飘飘若仙,袂不沾尘,开始有些期待了。忍不住伸手去捋自己的发梢,眼睛,却追逐着她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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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卷妖裹行天第二十章大战在即
    六月初三,冥罗魔宗欲正式大举征南。其实从去年冬初开始,魔宗已经开始逐渐蚕食周边之地,为大举南征做先行准备。夕及四藩王在半年多的时间里,已经将古倾山脉,洛水以南的洛吉,平宁,丰然,广合占领,而函荡谷一带,耿河,潦河沿岸。汾岭,桑原一带的清沙,浩水,阴平,彭城这些地域也占了个七八,基本打通由北至南的路线。而曾经盘距其中的三圣门以及隐天都等大派,皆难挡魔宗之横行,死伤惨重,余部开始南移。无法再成为阻隔南与北的屏障。
    魔宗如此高歌猛进,当然与其准备充分有极大的关系。夜魔罗先是隐于太康山谷深处,不知有多少年。而后开始涉世夺权,先是渐平北地,北方山岭众多,地势复杂,妖鬼横行。魔宗用了数十年的时间,慢慢将这些地域收纳己怀,广纳臣民。在境内律法严明,注意调养生息,尽量避免远域纷争,为称霸而做准备。当玄冰力量日益增强,七之职。再弱者,便无法自冰中而出,慢慢将神魂都供奉给这冥罗地寒彻。
    要想得到至强的力量,必先要忍受苦寒的折磨,妖鬼之力渐汇入血肉地苦楚。当冥隐气渐渐包裹血脉,外达肌肤的时候。敏锐之下,又同时是无痛无觉的麻木。放掉曾经的身份,放掉曾经的命运,放掉回忆,甚至放掉生死。就能成为最锋锐的武器,得到万人之上的尊宠。
    魔宗曾经利用华阳与羽光之间地矛盾,想向羽光借妖路而放出妖鬼双尊的另一个。但由于交易的条件迟迟未能达成,宗主也认为万事俱备,不必再等。索性直接引发世间大乱,再找其它机会。这次以孤檀忧刹母为先锋,放她出去,她自然会到处取血,杀人夺命。收揽可用之人入族,试图再度壮大孤檀一脉。
    夜魔罗当然不会让她恣意妄为,但她力不可小窥,其性又非常难控。与其将她留在魔宗之境供养让她回力,不如让她出去。而她的方向,他早掌于心,他了解她的想法,所以才会大胆放她出来。当他告诉她,她地残余族人皆尽数毁于华阳山。他们其实已经同仇敌恺。
    有她为先,其他人则兵分数路。夕在入魔宗之前曾经是三圣门的高阶,他擅于领兵,胸中有筹谋良策。其法汇合三圣的借力之法,加之冥隐气的摧行,锐不可当。由他领中路,自北向南,一路攻城拔寨。
    离是偶师,会以人皮人骨,汇合冥隐之气,收控人魂。将其力锁于偶中,挥洒不绝,纵偶可达至远。由她领冥堂弟子,攻西北路,将曾经被华阳夺取的大新,丰平等地再度收揽。
    漠为后备,他不擅攻打,但擅追踪。放出罗堂弟子,刺探追魂。他之前已经探得,岳轻弦自从上次逃走之后,一直没有下华阳山。想来其师已经料到魔宗意图,将他暂且保护。我 看_经过半年,其力必然又有所长。因此孤檀一人,断然不可能灭尽华阳。
    由夕和离一路夺城,分散华阳兵力。羽光与华阳一样,都属于人间界的生灵。但短时之内,他们定会隔岸观火。如果他们出来搅局,那便正好给醉潜入的机会。
    此番,醉将领其属部前往羽光,羽光将妖路封于雷云山之上。那里乃是四盟所在,更是羽光中心,稳固非常。硬突并非良策,只能暗潜得入,借机放出另一个强大妖鬼,让人间界,彻底陷入黑暗滔滔。醉是暗夜杀手,由他前往,最为合适不过。
    而月与止,则为孤檀后继,由漠锁住孤檀方位,待得她掀起大乱之时,再伺机而动。岳轻弦,必须要擒获。不是为了羽光,而是为了成为郁天枫的继者。
    郁天枫自身地华阳真经已经耗尽。冥隐气是不可能催生出与冥寒完全相反地华阳之力。必须要一个华阳府的强人才可以后继。岳轻弦与郁天枫一样,都拥有得天独厚的优势,他们地身体脉息,天生与华阳极热相融。入金绞有如归家,完全不会受到灼伤。这样的体质,加以淬炼。稳固神魂,将来必登天路。也正是如此,当然要收纳入魔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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