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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04陈赓-第7部分

小说: 04陈赓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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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冬生,你也活着?”陈赓激动地抓住冬生的两只手。

卢冬生憨憨地笑笑:“嘿嘿,我没有受伤,我是见你受伤滚进稻田,也就跟下来了。”

陈赓一把抱住卢冬生:“我的好兄弟!……”

“来人了!”卢冬生轻轻地惊叫一声。

一阵枪声逼近,一群荷枪实弹的国民党兵又返回来了。“快装死”!陈赓对卢冬生说。

于是两人又滚到死人堆里闭上了眼睛。

咔嚓,咔嚓,脚步声越来越近。他们走到陈赓身边,先用枪托打了两下。

陈赓憋着气。

“我看这人好像没死,干脆再戳他两刀算啦!”一个士兵说。陈赓一听,完了,这下彻底没命了。

这时又有人说:“不许违反纪律!”

陈赓听了,不由得一怔。这声音好熟!他睁开眼睛偷偷一看,“啊,这不是大刘吗?”他兴奋极了,连忙说:“我是陈赓!大刘!”

原来这次返回来打扫战场的,是起义军部队。

大刘和战士们连忙将陈赓扶了起来。

会昌战斗结束后,部队折向福建汀州、上杭地区。陈赓因伤势严重,便坐船前往汀州,与起义军一部分伤员一起住进傅连障办的曾进福音医院。

伤未痊愈,陈赓又随军行动了。

九月的南方。热浪滚滚。

陈赓随部队来到广东汕头。此时他的伤腿化脓,体弱气虚,被送进一家日本人开的“博爱医院”。卢冬生被派到陈赓身边陪同侍候。

一天,卢冬生来到街上,发现街上国民党兵荷枪实弹,满街抓人。卢冬生感觉不对,扭头往回跑。

原来,起义军为避开敌人主力,半夜就紧急撤退了。部队临走时曾派人去医院通知陈赓,那人临危而逃,使陈赓和卢冬生与部队失去了联系。

当卢冬生气喘吁吁地跑回医院时,一群国民党兵已涌进医院来搜查了,一个个伤员从病床上被拽下来抢走了。( |。。)

好险哪,陈赓差点被认出!

搜索的国民党兵走了,卢冬生的心仍在怦怦直跳。

可是躲过了国民党兵的陈赓,却遭到日本人的冷遇。这天,一个日本大夫对陈赓说:“你是共产党,我们对你的安全不负责任。”陈赓被赶出医院。

正当陈赓走投无路时,一位好心的护士小姐搭救了他。

“我要救你。”那护士走到陈赓踉前,小声说。

护士小姐冒着杀头之险,帮助陈赓脱离了险境,坐船前往香港。

迈着沉重的伤腿,陈赓刚上船不久,一伙巡捕赶来搜查。

巡捕一见到陈赓,就用怀疑的口吻说:“你一定是汕头失败的共产党!”

“不,先生,我是潮州人,在潮州电报局做事,不幸被一颗流弹飞进办公室打中了腿,潮州没有医院,特来汕头医治!”陈赓机警地用不太熟练的潮州话回答。

巡捕被陈赓蒙混过去,走开了。

香港。高楼矗立,万家灯火。

卢冬生搀扶着陈赓,走过一家又一家餐馆、旅店、医院,又被一一赶了出来。

最后,卢冬生把陈赓背到了厕所,这才歇了一口气,不觉肚子饿极了,对面就有一家西餐馆。陈赓与卢冬生开玩笑道:“真想吃顿西餐啊。”卢冬生是个厚道人,听说后马上叫人送来一份西餐。那人跟着他走到厕所跟前,以为他是开玩笑,将他一顿臭骂,丢掉饭盒就跑了。

怎么办?陈赓摸摸口袋,恰好还有二十元钱。他对卢冬生说:“走,我们到上海去,那里有党组织。”

卢冬生上街去打听到上海开船的时间。

“一小时后就有去上海的船!”卢冬生回来说。

一上汽艇,人家发现陈赓是打仗受的伤,就百般刁难。他只好让他们敲去五块钱的竹杠。

上了轮船又遇到麻烦。人家说他有病,就是不卖给他船票。多亏一位好心人的劝解,陈赓和卢冬生才坐上了船。

轮船离开香港,又折回汕头装货,又有许多人拥挤上来。

一小时后,船离开香港。陈赓和卢冬生找一个偏僻的角落坐下。突然,他的眼睛一亮,一个熟悉的人影在他眼前一闪而过,那不是三师师长周逸群吗?陈赓一阵兴奋,却故意拿起一张报纸对卢冬生说:“这报纸上的消息可真灵通,周逸群还没上船,报纸就登出来了!”

周逸群听见,抬头一看,见是陈赓,猛然一惊。两人一阵好笑,便互诉离情。

“我被他们俘虏了,但没认出我是周逸群,于是我又逃了出来。”周逸群小声说道。

两人一路亲切交谈,不知不觉到了上海。

上海。

一片白色恐怖。

陈赓回到上海,见到了久别的妻子王根英。

新婚即别的这对患难夫妻又重逢了。见到陈赓那化脓的腿,王根英泪流满面。她立即把陈赓送到上海一家最有名的骨科医院——牛惠霖兄弟骨科医院。

牛大夫误认为陈赓是偷东西时摔伤的,说什么也不肯收留。

王根英苦苦哀求:“牛大夫,你看这腿,已经烂成这个样子,你就行行好吧,这里边已经长了蛆……他年纪轻轻的,可不能没有腿啊!……牛大夫,你是上海有名的骨科大夫,求您行行好,收下他吧……”王根英泪水盈盈,牛大夫仍不为所动。

“我再问你一遍,这腿是怎么受的伤?”

“下雨修房,风大雨急,一不小心从三楼掉下来摔的。”王根英回答。

“摔伤多久?”

“三十多天!”陈赓说。

牛大夫好像探得了什么假象,从鼻孔里发出几声笑来:“不要瞎编了,为什么受的伤,我心里明白。”

情急之中,王根英打开包袱。“牛大夫,这儿有三百大洋,求你收下他吧!”

不说还好,一说更加重了牛大夫的怀疑。

“不义之财,我牛某人分文不取。今天,我就是不收你们!”

当王根英与牛大夫争执时,坐在椅上的陈赓一言未发。见牛大夫将他怀疑成小偷,他苦恼极了。心想:与其被人怀疑为强盗,还不如直言相告。他从牛大夫的言谈中已看出牛大夫是个刚正不阿的人。

于是,陈赓说道:“牛大夫,你的眼光果然厉害。不过对我这条腿,你怀疑错了。我并不是坏人,更不是强盗,我是南昌起义的营长,陈赓。”说着将受伤的经过也讲了出来。

牛大夫听完,深受感动:“你是陈赓?”牛大夫激动地说。

原来这牛氏兄弟是宋庆龄的亲表兄弟,一向同情革命,如今听了陈赓的叙述,使立即把这一情况告诉了宋庆龄。

误会消除了,牛大夫紧紧抓住陈质的手,连连道歉:“恕我刚才太冷漠无情了。兵慌马乱,实不敢轻信。我虽然还不信仰你们的马列主义,但我也是一个有良心的中国人。我同情你们的遭遇,表姐也曾嘱托:凡有起义军伤员来此求医者,严加盘问,精心治疗。”

宋庆龄得悉陈赓负重伤,立即千叮万嘱,要牛大夫一定治好陈赓的腿。

牛大夫仔细检查了陈赓的伤口,只见腿己严重化脓,流血不止,他欲言又止。

“牛大夫,请直言相告吧,我是军人,什么都挺得住。我这腿,到底怎么样啊?”陈赓见状,立刻问道。

“这腿恐怕难以保住啊!得截肢保命。”牛大夫只好实话实话。

王根英一听,哭出声来。

陈赓听后也愣了一阵。“牛大夫,我从不求人什么,可这次我要求你了。

要知道,我是军人,军人要带兵打仗,不能没有腿啊!“

牛大夫望着陈赓那期待的恳切的目光,半天才说道:“那……即使设法保住了腿,恐怕也是个瘸子。”

“不管怎样,只要保住我的腿……”陈赓乞求道。

“那好,我一定尽心尽力全力保住你的腿。”牛大夫说。

在牛大夫的精心治疗下,陈赓的腿奇迹般地保了下来,又奇迹般地一天天好了起来。

一天,宋庆龄专程来到医院看望陈赓。宋庆龄的来访引起隔壁一国民党军官的好奇。他故意探身往里屋望,想看看到底这屋里住着什么人。

真是冤家路窄,这位团长也是黄埔一期毕业生,他一眼便认出了陈赓,便与陈赓攀谈起来。陈赓只好临时瞎编滥造一些故事。可这根本骗不过这位团长,好半天这人才走开了。

陈赓当即立断,未跟牛大夫打一声招呼,就请一位也住在这家医院的自己的同志背着他迅速逃出医院。

等那位团长再来,陈赓已不见人影。

几天后,陈赓在街上碰到牛大夫。牛大夫立即握住陈赓的手,问道:“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不辞而别?”

陈赓小声地把那天的情形告诉牛大夫。牛大夫听后,连连跺脚:“唉,都怪我,早该给你找间好一点的房间!”

告别牛大夫,陈赓又一拐一拐地走了。

上海。

周恩来的秘密住所。

夜已经很深了,周恩来在床上翻来复去仍无睡意,他在记忆的脑海里,搜索着特科负责人的合适人选。

中共待科组织成立于1928年5 月。本来顾顺章是特科负责人。但经过一段时期的观察,周恩来发现此人身上毛病不少,居功自傲,贪图享受,又太热衷于恐怖、绑架、暗杀活动,长此以往,必酿大错,必须找一个信得过的助手。

周恩来又习惯性地拿出放在枕边的爱妻的照片,邓颖超正微笑地看着他呢。

突然,周恩来好像想起了什么,眼睛一亮,翻身起来:对了,就是他!

陈赓,不是很合适的人选么?怎么就把他给忘记了呢?周恩来拍拍自己的脑袋。

说起陈赓,周恩来对他印象特别深刻。

在他任黄埔军校政治部主任时,一次,突然接到未婚妻邓颖超的电报,说她要来广州参加革命工作。当时他正忙得不可开交,便托陈赓替他去码头迎接未婚妻。陈赓手拿邓颖超的照片,跑到码头,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寻找着邓颖超,可他怎么也没对上号。原来邓颖超下船后,不见周恩来的人影,自己找到周恩来的办公室。周恩来一见邓颖超,又惊又喜,连忙问:“你是怎么摸来的?我不是派人去接你去了吗?”

邓颖超正疑惑间,只见陈赓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

周恩来忙介绍,“这是小超,这位就是前去接你的陈赓。”

陈赓见状,说:“怎么,尊夫人自己找来了?”说完,三人哈哈大笑。

周恩来抚摸着照片上的邓颖超,想起这些甜密的往事,会心地笑了。

对!陈赓就是最合适的人选。他在黄埔军校时就担任孙中山先生的警卫,南昌起义中又在政治保卫处工作,他有地下斗争经验,还专门赴苏联学习过政治保卫工作。

想到这些,周恩来再也无法入睡,立即下床,叫来军委秘书白鑫,两人驱车前往上海牛惠霖骨科医院。

可陈赓早已出院。周恩来和白鑫只得返回。一路上,白鑫还在念叨:完了,这到哪去找他呢?

两人刚一进办公室,就有人说道:“伍豪,刚才宋庆龄先生打电话来,说有一位姓王的先生要与你见面!”

原来,这王先生就是陈赓。他离开医院后,即通过来庆龄打听到了上海中共临时中央委员会的办公地点。

周恩来正纳闷:“哪位王先生?”不一会,陈赓推门而进。周恩来又惊又喜:“是你,陈赓!”师生久别重逢,格外兴奋。

黄埔江畔。

轻风拂面。

周恩来和陈赓并肩走着,两人谁也没说话。还是陈赓先开口打破了沉默,开门见山地问:“伍豪,这次准备给我安排什么工作?”

看到陈赓那副急切的表情,周恩来说:“我想让你做老顾的副手,参加中央特科的保卫工作?你看怎样?”

陈赓抬头看了一眼周恩来,说道:“这两天我看了特科的一些材料,也和几个同志聊了一下,发现老顾那套工作方法有些片面,他太热衷于暗杀、绑架等恐怖活动了,而忽视了情报工作!”

周恩来不停地点头。又问:“你有什么好办法呢?”

陈赓满怀信心地回答:“有,我准备组建情报科,我就来当这个科的科长,日后你就看我的行动吧!”

周恩来高兴地说:“好!这可是你毛遂自荐,自己要干的,干不好,我拿你问罪!”

只见陈赓一个立正,举起手来,作了一个标准的敬礼姿式:“报告首长,我愿立军令状!”

周恩来看了不禁笑了起来。

从此,陈赓化名为王庸,担任中央特科情报科科长,同时担任顾顺章的副手。每当顾顺章因事外出时,就由他代理顾顺章的职务。

在陈赓领导下、情报科迅速发展壮大,一大批优秀的同志加入了情报科。

李克农、潘汉年等后来都成为杰出的情报工作人员。

陈赓还编写了一部很详细的特工知识教材。他经常带领手下的人到上海西郊的一处密林中,进行实弹演习,给同志们讲授秘密机关的布置、联络、跟踪、脱险以及情报网的分布、传递情报的方法等一系列有关课程。

一天,陈赓带领学员来到郊外树林,给学员讲如何快速准确而又先发制人地使用手枪。

这时,一个队员问:“王科长,你能否给我们表演表演?”

“是啊,给我们露一手吧!”队员们纷纷要求。

“好!你们看!”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陈赓把三支手枪分别插在腰间、裤兜、腋下,然后,突然以极快的速度,抽出手枪,只听叭!叭!叭!三声枪响,树上的枪靶应声落地。队员们眼都看直了,佩服地说:“真不愧为神枪手啊!”

陈赓还为红队举办短期训练班,训练队员熟悉上海各街道里弄的名称、路线和居民住宅的具体情况,熟悉敌人警宪特务机关和流氓帮会等情况;学习化妆术,以便能够切实有效地隐蔽自己和对敌人进行侦察、监视;学习猜译密码等等。

红队队员很快熟悉了业务,红队又称打狗队。红队队员中既有生龙活虎的小子,又有年轻漂亮的姑娘。他们个个体格健壮,反应机敏。他们为保卫党中央的安全,为处置叛徒和营救同志立下了汗马功劳。

1928年秋。

上海。

丽都剧院门前,人头攒动,这里即将上演一部美国新片。离开演时间还有半个小时,人们就陆陆续续来到剧场门外等候。只见一位算命先生正在给一些人算命。他一边嘴里说着,一边观察着四周的动静。剧场铃声一响,他立即撤掉摊子,换上衣服走入剧场。这位算命先生就是王庸。原来,今天恽代英、彭湃、杨殷等几位同志假借看电影之名准备秘密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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