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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二更鼓 (全)-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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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来的那包药粉的一半,又神不知鬼不觉将另一半放入茶壶中,精心演了这出苦肉计,她本想将皇上与太后的疑心引到德秀宫魏顺妃那里,不想却被乔仲正这只老狐狸轻松化解,还寻了小富子做代罪羔羊。只顷刻间,又一个她身边的太监惨死在她面前,虽然她早知小富子是乔仲正的眼线,但毕竟与他朝夕相处,也有几分感情,如今眼睁睁见他死在自己面前,教她想起小成子那张苍白的脸,登时怒气与内疚齐齐涌上心头,对乔仲正的仇恨更是无以复加。

  她正胡思乱想间,皇上已坐到她身边,握住她的一只手,目光充满爱怜,沾衣见皇上这样,心下更是愧疚,泪水从眼角流淌而下,打湿了枕衾。

  “别哭。”皇上轻声哄她道,并温柔地拭去她的眼泪。

  沾衣慢慢坐起,握住皇上为她擦泪的手,啜泣道:“陛下……是臣妾不好,臣妾……没能保住陛下的骨肉……”

  皇上将沾衣紧紧拥进怀里,用半是责怪半是疼惜的口吻道:“傻丫头,怎么能怪你呢?也是朕的疏忽,才让你遭了奸人暗算。”转而切齿道:“这后宫出的事情,顺妃大半脱不了干系,若不是念及她是珉儿的生母,其胞兄又是京军五营的统领,朕早已将她打入冷宫!”说完又是觉得心头一阵绞痛,额上霎时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沾衣心思细敏,立时觉察出皇上的异样,便收住眼泪,抬头望着他,不无担心地问道:“陛下身体可不舒服么?”

  “没什么,”皇上笑道:“可能近来事务繁多,劳累所致,你不必担心。”

  沾衣依旧放心不下,总有一种莫名的担忧在内心冲撞。又听得皇上叹道:“朕最近时常觉得力不从心……看来是老啦!可立嗣一事,朕仍旧举棋不定,目前可立为太子者,惟珉儿和骋儿有此可能;珉儿为皇长子,按说该立为东宫,可惜他处事冲动,轻狂浮躁,将社稷交给他,朕实在不能放心;骋儿倒是沉稳干练,智勇双全,可惜雄心不足,有时太过淡泊名利……唉!”

  沾衣诧异道:“臣妾不明白,淡泊名利……难道不好么?”

  皇上轻抚沾衣秀发,笑道:“你不涉政事,当然不会明白。为人臣者,淡泊名利当然很好,若为帝君则非也!淡泊名利,便不会患得患失,然而身为一国之君,须时刻掌握天下百姓的疾苦,百姓得失须患之,社稷得失亦须患之,这才能起造福苍生之意,生关注国民之心。”

  沾衣喟叹道:“陛下先前还说,若臣妾生下麟儿,则封之为太子,难道陛下当时就已认定这孩儿能撑得起社稷重任?”

  皇上深深凝视沾衣:“生儿必如母,你恬淡从容,宠辱不惊,这等气度远非常人能比,与你相处久了,朕还觉得你绝非得过且过之人,若时势所需,必大显身手,所谓逢平时能安平,该亢处则力亢,擅屈擅伸,方为真智慧。若我们的孩儿象你这般,便是天生帝王之相,社稷重任,非他莫属。”

  沾衣微微颤抖:“陛下……过誉了。”

  皇上见状笑道:“朕知道你在想什么,不用怕,帝王之相向来只对男儿而言,且朕也是在你面前口无遮拦,莫要多心。你对雍妃那般赤诚,甚至险些放弃对朕的感情,这些都让朕刻骨铭心,如今你终于能和朕在一起,朕难道还对你不放心么?”

  这话又戳中了沾衣痛处,使她心下黯然,片刻间却又想起适才的担忧,便整理心绪,对皇上嫣然一笑道:“陛下,臣妾有些饿了,可否让臣妾陪您用膳?”

  皇上见沾衣主动请膳,自是非常高兴,当即吩咐下去,但考虑她尚在病中,食不得大荤大腥,便命膳房做了些清淡小菜,尽管如此,也是满满摆了一大桌。席间,沾衣显得胃口大开,每样菜都尝过,尤其是对皇上吃的那几道,更是兴趣盎然,皇上见沾衣如此好兴致,更是欣喜。

  这时小全子捧着个酒壶进来,为皇上斟满酒杯,皇上正欲端杯,沾衣伸出纤纤素手按住,笑道:“这酒闻起来好香,陛下,臣妾也要尝尝。”

  皇上笑道:“沾衣,这酒是施太医专门为朕调配的苏合香酒,你刚小产,这药酒你喝不得。”

  沾衣樱唇微噘,撒娇道:“不喝就不喝,臣妾只想闻一闻,也不行么?”

  皇上无可奈何,笑道:“唉,朕真拿你没办法。”回头让小全子将酒壶递给沾衣。

  沾衣接过酒壶,揭开壶盖,细细闻去,只觉得这酒香气馥郁,后味纯正,似无异样,心下仍旧疑惑,眼珠一转,忽然向窗外叱道:“什么人?”皇上一惊,向窗外看去,小全子则早已抢出门外,沾衣忙趁此当口,手脚麻利倒了些药酒在自己杯里,藏在桌下。

  片刻小全子又进来,手里抱了只猫,笑着对皇上道:“陛下,娘娘耳力实在惊人,连一只猫窜过都听得出来!”皇上知是虚惊一场,当下释然。

  沾衣脸色微微一红:“陛下,臣妾实在太过胆小……”

  “非也!”皇上神色凝重:“你倒提醒了朕,这万昭宫的守卫委实让朕不大放心,还有在你身边伺候的太监,朕一想起小富子竟是那下药之人,就不寒而栗!如果你周围的人都心怀鬼胎,朕纵然天天留在这里,也是防不胜防。”说完长叹一声,手扪额头。

  沾衣宽慰他道:“陛下不用担心,臣妾毕竟有武功傍身,日后只须再小心些,也不是恁般容易被暗算的。”

  皇上皱着眉头叹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武功再高,身边没个贴心的人,朕终究是不放心。”

  沾衣笑吟吟道:“谁说没有?陛下可还记得小安子么?”

  “略有印象,可是先前伺候雍妃的那个?”

  “正是,当初臣妾与他共同侍侯雍娘娘,一直觉得此人忠诚厚道。雍娘娘大去之后,他的悲痛丝毫不在臣妾之下,在其余人百般逢迎新主子之时,他反倒主动请求守侯灵堂;如今臣妾带他们移居万昭宫,他仍不忘每日在娘娘灵前上三柱香,这等忠心,绝非造作。”

  皇上听毕大悦:“如此甚好!”

  沾衣也笑道:“陛下尽可放宽心,后宫无大事,国家社稷才是当务之急。”

  “你对朕也很重要。”皇上再度深情凝视沾衣:“这次虽然有惊无险,可在得知你出事之时,朕心里有多恐惧,连朕自己都没料到。一直以来,朕都没有好好保护自己爱过的女人,可从今日起,朕无论付出多大代价,都要保你平安无事……朕实在不能失去你!”

  沾衣只觉得鼻子发酸,刚刚理好的心绪,只一瞬间便又纷乱如麻,于是轻轻扭过头去,幽幽叹道:“臣妾……其实不值得陛下这般看重……”

  “真是朕的傻丫头,”皇上将沾衣揽进怀里,吻着她的耳垂:“平生能得一至爱,便是千金难求的瑰宝,而有人求索一生,都未必能如愿以得。朕有了你,已不负此生,这难道不值得么?”沾衣轻轻闭上眼睛,感受着皇上吹在她颈后灼热的气息,一滴清泪悄无声息滑下面庞。

  晚膳以后,皇上要回上书房处理奏折,虽是如此,也待到亲自看沾衣服药躺下后才放心离去。皇上一行刚离开万昭宫,沾衣便从床上跳起,捉住被小全子发现的那只猫,灌它喝了自己刚才偷藏下来的药酒,又目不转睛盯了它足有两个时辰,却不见它有什么异样反应,不禁疑窦丛生,于是翻来覆去,反复盘算,不知不觉又是一宿未眠。

   




正文 第二十八章 诗空瘦(调寄“满江红”)

(更新时间:2004…1…29 123800 本章字数:3859)



  而此时,德秀宫里则是另外一番景象。“惠妃这贱婢小产了?真是天助我也!”魏顺妃刚听完乔仲正的禀报便喜不自胜,看向他的眼光充满感激,“振直,这一次,又是多亏了你……”

  乔仲正有些诧异:“娘娘,老奴并非那下药之人,难道不是娘娘的红莲雪蛤膏……?”

  “你以为是我给那贱婢下药?”魏顺妃惊骇之色溢于言表。

  乔仲正见她脸色大变,不似伪装,便疑惑道:“不是娘娘,却又能是谁?老奴已仔细查验过,茶中之药确乃老奴独门秘方,这药只给过小成子,可小成子那奴才不识好歹,早被我毙于掌下。不是你我,莫非还有第三人对莫沾衣也恨之入骨?”

  两人神色凝重,各自揣测起来,魏顺妃忽然惊呼道:“难道是……老三?莫沾衣本是他的心上人,却被册封皇妃,还怀了皇上的骨肉,他对莫沾衣尚存幻想,自是不希望她生下他父亲的孩子,下此毒手,也不为奇。”

  乔仲正思忖片刻,摇了摇头:“三殿下纵然有此心思,也得不到老奴的药,这药平时只有娘娘和老奴能拿到,若是珉儿还兴许可能;可这等事情,珉儿定不会擅自行动,你我不可能毫不知悉。”

  室内又陷入沉默,二人四目相对,半晌无语。乔仲正思前想后,仍不得其解,心底隐约漾开一种不祥之感,一时却说不清所以然,虽然他一贯恃强而骄,胆大自负,如今也觉得身边似乎潜伏了某种威胁,竟感到丝丝恐惧。

  日子飞快过去,转眼便到了中秋节。这天,整个后宫照惯例团聚一堂,太后和皇上率皇子公主们与一众妃嫔,共同在后花园饮宴赏月。祐骋与众兄弟姐妹一起向皇上、太后和皇后行礼后,落座前不经意抬起眼,瞥见坐在皇上近旁的沾衣,心里禁不住一阵刺痛,下意识咬住嘴唇,木然坐下。沾衣也早已瞧见祐骋,但眼光只在他身上停留片刻即转开去,温情脉脉望着皇上,再也不向他看上一眼。祐骋只道是沾衣的心里再也没有他的位置,原本还抱着的一丝幻想,此刻尽数化为乌有,一颗心似灌铅一般沉沉坠下,坠得脸也沉了下来,面对眼前琳琅的珍馐美味,竟是丝毫难以下咽。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忽听太后叹道:“一年下来,宫内这般团聚场面寥寥无几,真真是月无长圆,人无长聚啊!”

  沾衣听罢不由黯然,月圆人散,父母长眠地下,雍妃也撒手人寰。记得去年中秋,雍妃也在这后花园中与众人一起赏玩月色,嫣红、小成子和小富子随她一起侍侯在侧;今年中秋,却只剩她一人,虽身居贵位,却心处孤独,好在还有小安子伴随左右,还不至茕茕一人。

  皇上见太后这般感慨,便安慰她道:“母后,月之盈亏为天意所驱,天意不可违,又何必为此烦恼?”

  魏顺妃附和道:“皇上所言极是,月无长圆总有圆,人无长聚终可聚,凡事皆有否有泰,不可强求。”见太后微微颔首,心下颇喜,胆子又大了一些,继续笑吟吟道:“太后,早听说惠妃娘娘精通诗词歌赋,何不请她口拈一律,聊以助兴?”

  沾衣此时正在心里凭吊雍妃,冷不丁听魏顺妃提起自己,不由愣了一下,只见太后对她笑道:“惠妃,对你的才气,哀家也略有耳闻,今日良辰美景,你就即兴一首如何?”沾衣一惊,见魏顺妃带着几分挑衅的神色向自己望来,顿时明白了她的用意。

  皇上瞧出魏顺妃有意出难题给沾衣,虽然有些不快,但对沾衣的即兴赋诗也确实存了几分好奇,便笑道:“惠妃,难得母后有这般兴致,你就以月为题,随兴吟哦几句罢。”

  魏顺妃见皇上这么说,更是得意地觑着沾衣,她出身豪门,从小熟读诗书,自负文采卓然,觉得舞弄风雅之事,绝非沾衣这等村莽女子所擅长,当下早已准备好了一首咏月诗,一旦沾衣文思艰涩,吟咏困难,自己的诗文便可乘机亮出,必会博得满堂喝彩,占尽风头。

  众人目光登时齐刷刷注视沾衣,祐骋也终于能借着这个机会将沾衣细细打量个来回,只见她身穿米色团衫,雪青袖衣,下着同色罗裙,发鬓斜插鸾凤珠簪,她原本就五官端秀,肤如凝脂,再薄施粉黛,更显得清丽脱俗。唯一美中不足,就是她较之前更消瘦了些,纤腰不盈一握,缓缓从桌边站起之时,如同弱柳扶风。

  只见沾衣将手中酒杯轻轻放到桌上,对太后和皇上微微一笑:“既是陛下与太后亲点,臣妾就献丑啦。”说罢离开座位,背着手踱了几步,抬头望着静静悬于天边的那轮皎月,眼前浮现爹娘慈祥的面容,霎时泪水涌上眼眶,她努力按捺,不动声色让眼泪未及流下便被风吹干,良久,徐徐吐出一句:“月月月圆圆月夜,惟逢八月念婵娟。”

  一句始出,举座哗然。沾衣这句的意思,似为月中嫦娥鸣不平,中秋佳节,这位惠妃娘娘不吟诵些庆贺团圆的诗句,鼓捣这么一句出来做甚?皇上与太后也面面相觑,颇为不解,祐骋自是为沾衣暗捏一把汗,魏顺妃则与祐珉交换一个眼色,双双露出幸灾乐祸的神情。

  众人的窃窃私语并未让沾衣有丝毫惶恐,她继续望着月亮,神色沉静,吟哦之声虽然不大,但仍清晰穿透人群,回响在后花园的上空:“红尘万盏和合烛,桂殿千声断音弦。举世众生离独乐,蟾宫单影伴群欢。”皇上听到这里,心头不禁一震,觉得沾衣似乎另有所指。

  沾衣吟到这里停了下来,收回目光,垂首沉思,众人的私语渐渐平息,等待她的最后一句,沾衣微微一笑,抬起头来,望向太后,轻轻吟道:“何求世上皆圆满,最觉圆时却不圆。”

  太后听到这最后一句,顿时明白沾衣的诗文虽在咏月,其意却在规劝,不由惊讶于她的心思细敏——适才自己触景生情,发出那声叹息,之后被魏顺妃劝慰了几句,面色缓和不少,内心依旧不能释怀,不想却被沾衣洞悉。这诗的最后一句,正正说到了她的心坎里,颇为感慨的同时,委实也有几分豁然开朗,不禁笑道:“常言道中秋明月喻团圆,可月上却有形只影单,中秋月尚且如此,何必苛求人间的团圆?惠妃,你这最后一句确切得紧,好!甚好!”

  皇上见沾衣文思敏捷,又让母后笑逐颜开,自是欣喜万分,对沾衣更添爱慕,便执酒笑道:“爱妃的即兴之诗,为这中秋月夜增色不少,来,朕赐你一杯!”

  沾衣坐回桌边,捧杯笑道:“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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