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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爱的拳头-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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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少阳有些昏晕了——也许是因为略略的酒醉的缘故,也许是其他的原因,反正他觉得全身都飘然起来,仿佛双脚踩在了挺厚挺松的棉花之上。
  他道︰“香凝,你的红盖头真美,像顶着了天的一角的火烧云。”
  留香凝本是屏息等待,此时听到李少阳发言,呼吸一松,红巾向外张扬了一下,隔着经纱嗔道︰“红盖头这么美,为什么你还不把它取下来?难不成你想让我顶着它坐在这里一整晚吗?”
  李少阳笑道︰“不敢怠慢我的美人儿,夫君来也!”他双手就去掀留香头上的红云,红云从头上升起来,到了李少阳手中,却是一分为二——当李少阳移走留香凝头上的红云之时,赫然看见她的脸上也同样烧着顶红顶红的一片,可爱之极。
  “你好像没喝什么酒,脸怎就这么红了?”李少阳不忘逗逗他的妻子,在这种时候,“调戏”是合法合情合理的,或许应该说是“调情”——怎就忘了这个暧昧的说法了呢?
  留香凝羞涩地垂下脸来,细声道︰“你明知的。”
  李少阳弯下腰,双手捧着留香凝的脸抚爱着,叹道︰“你是我最疼爱的新娘,也是全城最美丽的新娘。”
  留香凝道︰“把灯熄了好吗?”
  李少阳道︰“为什么?”
  留香凝嗔视着他,道︰“人家女孩子总是害羞的。”
  李少阳一笑,从桌上取过两杯酒,把其中一杯递到留香凝面前,道︰“香凝,我们喝杯交欢酒吧,听说这可以把你的羞意压下来的?你知道,酒这个东西,有时候容易叫人忘记身外之事。”
  留香凝嘻笑道︰“我觉得你是想灌醉我,好让你的坏心的得逞。”
  李少阳道︰“酒是不能令男人长醉的,只有心爱的女人能使男人长久地醉,香凝,我愿意一辈子醉在你柔软的怀里。”
  “叮!”
  屋里响声轻柔的一声,是两杯交踫所产生的欢悦之音符,因为了这音符的响起,屋里的两人醉了,醉入人世温存的梦里。
  其实,在今日,很多的人都醉了。
  铁血仇也是其中一个,但他,不是醉在鲁山门里。
  而是醉在永存城里的飘渺院。
  飘渺院其实并不是一个院落,而是永存城的一个妓院。
  铁血仇的左右各坐着了两个妓女,他就坐在这两个胭脂之间,大碗大碗地喝着酒。
  酒,是浓的,浓得像他心里的苦。
  “留香凝的确能够令任何男人为她而醉。”
  在铁血仇的背后出现了一个高大的男人——吴之能。
  铁血仇全当没听见,自顾自地喝着酒,酒淋湿了他的衣衫。
  吴之能又道︰“你应该有能力从李少阳手中抢走留香凝的——”
  “啊——”铁血吼喝出声,右手中的酒碗击在木桌上,碗穿过木桌直往地板上射落,他猛地抱起左边的妓女,朝着其中的一间房,摇摇晃地走去。
  吴之能看着他进入房里,然后蹲下来看着地上的瓷碗,碗没有破,但石铺的地板却深陷了下去,碗也深陷在地板里,他把手在地板上一抚,很平滑,那碗口竟然与地板同在一个水平上。
  吴之能眼里的惊讶之色渐渐地变浓,一如这夜色的浓厚。
  他转眼看着铁血仇所在的房屋,那屋里传来粗的喘气声,以及女人的撩人心潮的呻吟。 
 
 
 
  
 第六章 暗恋者
 
  所谓的成家立业,也许多少有些道理,李东阳觉得儿子已经成家,当是立业的时候了,所以不时地叫李少阳打理一下门中之事,让儿子学着些,将来也好继承他的门主之位;老子的东西,将来总是儿子的。
  李少阳为了减轻父亲的负担,且他觉得,自己有了妻子,也应该学会独立了,不能一辈子依赖父亲的,因此夜晚与留香凝温存之后,白天里就没有多少时间陪他的新婚妻子;这令他觉得有些愧对留香凝,只是留香凝也常在他耳边说︰男人应该以事业为重。
  李少阳办事,有时会把铁血仇带上,有时也不叫铁血仇在身边——这是他的父亲特别交代,处理某些事时别让外人知道,虽然在李少阳心中,铁血并不算外人,但李东阳对铁血仇却没有多少感情,充其量,他只是儿子养的一忠实的狗罢了;无论多么忠实,也难免背叛的时候,李东阳懂得这个道理。
  李少阳的生活过得很滋润,他的妻子似乎也活在甜蜜与幸福中,这自是不必说的,两人刚新婚,蜜月期还未过,哪能不蜜甜?
  留香凝很快地就怀孕了,虽然身体未变形,但经朗中的诊断,是的确怀孕了,这是在他们新婚两个月之后的事,这时的留香凝比少女时的她更迷人了,脸上有着少妇的媚情,以及一种成熟的果子的味道从她的一举一动中摇荡出来,令人觉得秋真的浓了;而站在秋的黄叶中的少妇那情韵就更浓了。
  李少阳已经不常与留香凝一起散步在忘情湖边了,但留香凝对于这个有着她最初回忆与甜蜜的湖儿却是有着长久的怀念,当李少阳不在鲁山门时,她总会独自来到忘情湖边,她是鲁山门的少夫人,很少人敢打她的主意,所以也就一直平安无事,况且鲁山门的门徒暗中都跟着他们的少夫人。
  铁血仇第一次与留香凝单独出来,当留香凝要他跟她到忘情湖走走时,他犹豫了好久,最后留香凝轻叹出声,然后独自前往,他才望着她的背影,垂下头来,慢慢地追随在伊的身后。
  “这落叶在湖里黄,这湖就不干净了。”留香凝感叹道。
  铁血仇站在她背后,垂着双手不言语。
  留香凝回首看着他,道︰“你向来都不喜欢说话,让我很少能感觉到你的存在?你的嘴难道像你的人一样笨拙,我在等你说话哩。”
  铁血仇不敢与她对视,只是垂着脸道︰“湖里的黄叶如同一个已死的人,总会化成泥的,那时会还给湖水一个干净明澈。”
  留香凝道︰“怪不得你整日死气沉沉的,一开口就是什么死人的,我倒认为你就是一个活死人。”说罢,她扭脸过去,只看她面前的湖光山色,对于铁血仇的说话方式有些生气了。
  这世上怎么会有木头一样的男人呢?
  留香凝想︰还好这秋的落叶虽是黄的,但黄不就是成熟吗?就像我自己,从一个少女到一个少妇,这过程也许就是成熟的美吧?
  她忽然觉得这湖里漂浮的黄叶也不是一种泄气之景。
  铁血仇的心里却是另一番思想,他知道落叶黄了落了,冬也就不远了;春天所萌生的一切,都会在即将到来的那个季节里消亡的。
  生命,有始,必有它的终;所有的欢悦,到达最后,或许是悲凉,或许是平淡。能笑到最后的,在这世上,没有几个人。
  他很少笑,就因为他知道︰笑,不能长久。
  只有平实,才能让人长久地拥有着;生命的辉煌,如同日头蹦出海面的刹那,但人只有一次生命,每一天也只有一次日出——许多时候,许多人根本看不到日出。
  从他懂事以来,义父就不准他笑了,只要他一笑,义父就生气;义父常说,“孩子,不要对这个世界容易献上你的笑,因为一旦你对它笑了,它就会让你哭。”
  义父是在街头上捡到他的,那时他才满月,义父收养了他,并使他生存下来了,他对于他的父母没有恨也没有爱,或者说没有任何感情,在他的心里,义父是他唯一的亲人;他以前没有朋友,义父总是对他说,朋友是不可信的,但他相信了李少阳,也把李少阳当成了他的唯一的朋友,如果他的义父知道了,应该会对他大骂出口吧?
  从五岁开始,义父就逼他练拳,那是一个惨酷的经历,他的拳头打在大山的石上,皮破了肉绽了血流了也依然要一拳一拳地打出去,所以他的拳头看起来比一般人的都粗壮,体格也是挺强壮的,只是在他的粗布衣的掩饰下,他给人的感觉,只是一个朴实的青年。
  就连他的义父也不知道,在他朴实的外表里,有着一颗孤独的坚心,而这颗心蕴藏着火的力量。
  “稚心曾经和我说,你的衣服不好看却很温暖,她曾经是想在你的怀抱里睡觉的。”
  留香凝背对着铁血仇,等待着他的回答,铁血仇却不知怎么回答——或者她说的根本就不是一问题。
  “你洛u n叫铁血仇?这名字不吉利,你难道不准备改名吗?”
  铁血仇道︰“这名字是我义父给我的,我的生命也是义父给的,这名字将伴随着我,直到我生命的结束。”
  留香凝再次回头,盯着他,道︰“你说话永远都是这种死硬不活的口气吗?”
  铁血仇哑口无言。
  留香凝忽然道︰“把你的脸抬起来,看着我!”
  铁血仇直视着留香凝,双眼中闪烁了丝丝慌乱。
  留香凝凝视着这个她认识了几乎一年的朴实青年,他很少言语也很少笑,那脸,总是如同坚石一样,给人粗糙的感觉的同时也给人一种压迫,留香凝不喜欢这种感觉,她喜欢与李少阳在一起时的轻松温存以及浪温的情调,她幽幽地道︰“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铁血仇的心仿佛被撞了一下,结实的身体也跟着一震,道︰“血仇不敢喜欢少夫人。”
  留香凝晒道︰“没见过像你这般懦弱的男人。”
  铁血仇再次无言,头也跟着拢拉下来。
  留香凝道︰“你不敢说也好,像你这样的人,我是不会喜欢的,即使你说出来,得到的也是我的嘲笑;你没有说出来,也许对你是件好事。你的感情像你的人一样深沉,但一个被爱的女人总能感觉得到那个爱他的男人的眼神里面的元素。人的感情无法骗自己的眼楮,你的心在你的眼楮里特别的明显,你每每看着我时令我有着被烫痛的感觉。我今日叫你来这里,就是让你明白,我已经是为人妻的了,你对我的感情让我觉得心烦,你懂吧?”
  铁血仇缓缓抬起脸,则眼看着湖面漂漂荡荡的黄叶,轻声道︰“少夫人,血仇懂的,请你不要再说了。”
  留香凝背转身去,道︰“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你也可以走了。”
  铁血转身,默默地离开留香凝,踩着一地的黄叶,发出一种恼人的沙沙之音。
  留香凝待他走远,回转身,凝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喃喃地道︰“稚心说得没错,你的衣服不好看却很温暖,但愿你很快就忘了我,别让你心中那无根的爱像你的沉默一样的长久。” 
 
 
 
  
 第七章 悲何来
 
  生日的由来总给人喜悦,可是迄今为止,人对于生,到底是该欢喜呢还是悲哀,每人都有自己的理解,有些人觉得生是一种幸运,但总有人认为,生是一种苦难、一种罪。
  在幸福中成长的人,是永远都觉得生是一种福份的,留香凝就觉得这世界是因为她才变得可爱的,所以对于她的生日一般都很重视。
  在留香俯的时候,她的有钱的父亲每天都把她的生日做得风风光光的,到了鲁山门,也依旧风光着;留香凝生日的这天,像她与李少阳成婚的那天一样,全城来了许多人,在鲁山门里热闹了一天。
  晚秋的凉风拂着晚秋的夜的明空,当星星俯眺大地之时,到达鲁山门的宾客们也各自散去了。
  铁血仇虽不客人,却也没有留在鲁山门,他也出去了,每当在这种盛宴之后,他都要找个地方独自喝酒的;他以前并不喝酒,这个习惯,是在遇到留香凝后形成的。很不好的习惯,他却坚持着,不为什么,只为洒,有时是一种寄托。
  在永存城,铁血仇最爱的城里的“酒店”,这“酒店”就是一个小酒店的店名,在城里北部的一个偏僻角落里,很不显眼,平时很少到,这店里没有小二,只有一个老板娘,二十七岁了,曾经嫁过一次,自从她的丈夫得病死了,她就开了这间酒店,也就使用了一个别致的店名——也还是“酒店”。
  铁血仇喜欢这里的人少,同时也喜欢这个店名,很简单直接的一个名号,他喜欢一切简单质朴的东西。
  而且只有在这里,无论他喝多少酒喝到什么时候或许是醉在这里,老板娘都会一直陪着他,直到把他送出门为止。
  此时,酒店里只有老板娘和铁血仇,老板娘叫雨珍,人不算漂亮,顶多是看得罢了,但身体结实高挑,是一个健壮的女人,有着女人所特有的健康的魅力。
  她坐在柜台上,托着下巴看着在桌上大口大口地喝着烧酒的男人,看得很专注,就连门口什么时候多了一个男人,她也没看到。
  “老板娘,你经常这么看男人?”
  老板娘扭脸道︰“哟,是吴帮主呀,你这是第一次光临哦,稀客,请进!”
  吴之能走到铁血仇旁边坐下,道︰“老板娘,来多一壶酒一只碗。”
  铁血仇看了他一眼,把酒碗放到桌上,自倒了酒,然后夹了一块牛肉,继续喝酒,对于吴之能的到来,视而不见。
  老板把酒和碗放到桌上,还是回到柜台里,看着两个男人。
  吴之能道︰“不邀请我一起?”
  铁血仇举起酒杯,往吴之能面前一递,道︰“喝!”
  吴之能笑了,举起酒碗与铁血仇手中的碗相踫,饮尽一碗,然后边倒酒边道︰“这酒很好。”
  一边的老板娘道︰“吴帮主,我这店里的酒当然好了,只是你这种身份的人难得来一次,所以不知道罢了。”
  吴之能道︰“老板娘你说重了,我有什么身份?”
  铁血仇看着吴之能,眼楮落在吴之能的左耳上,突然举起酒碗,道︰“你的确没有什么身份,充其量是比我好一点,既然大家都是无身份的人,就此一点,该谋一醉了。”
  吴之能道︰“正合我意,来喝,不醉不休,今晚我吴之能陪你醉一场,哈哈!”他大笑着,和铁血仇举杯相干。
  在昏暗的灯光下,两个男人默默地喝着酒,一个女人默默地看着两个喝着酒的男人。
  油灯在燃烧,时间也在燃烧,人的心,也同样燃烧着。
  酒的烈火,在人的灵魂里点燃了。
  人也就半醉了——或许是全醉,但谁能了解?就连喝醉酒的人都无法了解自己,别人更是无法了解了。
  “你知道为何人一定要成为一个强者吗?”吴之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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