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兵器-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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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妮看着近在咫尺、彷彿伸手就可以触摸到的烟雾，只要再前进两步，就可以躲进里面去，可是使不出一点力量的腿根本不可能完成这个任务！
这只能说是命运的戏弄，现在主控权完全掌握在敌人手中，等待自己的也许只能是死亡了吧……死亡并不可怕，可是如果后舱的货物落到敌人手里，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
狙击枪口一点一点上移，瞄准镜射出的红色光点沿着优美的腿部曲线向上爬去，经过窈窕细腰，最后停留在莲妮的心口位置。
军人手指已经勾在扳机上，只要稍一用力就可以宣告莲妮的死刑，可是就在这时，另外一只更加粗壮有力的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我有更好玩的游戏。”壮汉脸上伤疤扭曲成恐怖的形状，使他的冷笑更让人不寒而栗。
随着他的话说出口，一直默默站在一旁的烟灰动了起来，笔直走到莲妮身前，蹲下身去，双手卡在莲妮的脖子上。
莲妮看着眼前曾经的同伴，此时那熟悉的脸上再也找不到过去的神情，一双血红的眼睛已经夺走了那个爱说脏话可是最却值得信赖的烟灰，现在的她只是一具失去灵魂的傀儡。
冰冷的手卡在脖子上，用力再用力，一点一点地挤去莲妮体内的氧气。
莲妮已经不想挣扎，眼睛直直地望进烟灰的瞳孔深处，在那里，彷彿有一丝什么在不停跳动着……
以我最后的能力来强化你的灵魂吧，希望这样能把你叫醒。莲妮在心中默默想着，忽然出现的五彩光芒把她的身体包围在中间，并且逐渐向烟灰身上蔓延而去。
五彩光芒在烟灰身上彷彿遇到什么阻力，拉锯一般时进时退，烟灰眼中的血红光芒也时明时暗，手劲却不自觉地放松下来。
壮汉眼见不对，低咒一声，身上猛然爆发出血红光芒，向四面扩散开来。
接触到血红光芒的尸体，不管已经被打得千疮百孔还是断臂缺腿，都挣扎着爬起身来向莲妮的方向涌去……
活动着的尸体，这是多么恐怖又恶心的事情，可是娃娃和小优已经顾不上这些，拚尽全力拦截它们。
失去玩具兵的娃娃，能依仗的就只有那只没有双臂的玩具熊，没有前肢还有后肢可以使用嘛！不过那可以与真正巨熊相媲美的千斤巨“脚”，虽然能把这些尸体踢飞，可是落地后的尸体仍然爬起身来，继续向莲妮的方向移动……
小优的情况好一些，她顾不了尸体上的血肉模糊，双手直接拍向它们。
凡是接触到她双手的尸体都会猛地爆起冲天的火焰，随即被烧成灰烬，可是这显然很消耗能力，小优全身都已经湿透，汗水甚至流进了眼睛里；更糟糕的是那冲天的火焰对她也有着伤害，她身上的衣服已经烧焦好多处，头发更是蜷曲起球，皮肤也烧灼得红肿起来。
然而她们能做到的只能是拖延尸体前进的速度，给自己的队长多留一些时间……
她们的毅力很出乎壮汉的意料之外，这场游戏已经脱出他的控制，失去应有的趣味。
他挥手示意身边的狙击手，赶快结束这场混乱。
狙击枪重新举起，稳定的手指扣在扳机上，逐渐用力扣紧，在枪口对准目标时手指猛地勾下──枪声响起，却是两声！
狙击手微侧着脸，脸上一道浅浅的伤口，边缘还带着微微的灼烧痕迹，只要是战场上生存下来的人都知道，那是子弹划过的伤痕。
他的目光看向顶棚，刚才突然出现的攻击让他的子弹射中那里，留下一个浅坑。
他把目光逐渐下移，落在地上刚刚爬起的女孩身上，就是她开了险些杀死他的一枪！
开枪的当然是玛莉安，烟灰不留情的一击虽然狠，但是花组组长的能力也不容小觑，她醒过来就发现情况危急，连忙开枪救了莲妮一命。
玛利安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咳嗽几声，唇角还挂着几条血丝。不过她手中的枪始终稳稳地对准敌人的方向，眼睛也紧张地注视着敌人的动静。
玛莉安站直身，扶着座椅喘息几声，才有力气开口：“狮鹫尼尔森，你的对手是我，别找她们的麻烦。”
“来自西伯利亚的天使吗？”尼尔森的目光深深停驻在她脸上，“当年你从雇佣兵界消失时，还以为你在哪个任务里死去了呢！没想到你居然躲在K国这样一个小小的国家里，真是一点也不像往日的战争天使。”
他冷笑的看着她，笑容里有着轻蔑。
“当年你是狙击手中排名第三位的高手，我狮鹫只是十名开外的无名小卒。”他的手指抚摸着枪身，神情彷彿陷入了回忆中，“我一直不服气的就是，仅仅十三岁的你就可以有这种成就，而我直到中年才勉强挤进前十位。今天就让我们较量一下，看看我们到底差距在哪里１
玛莉安苦笑一下，然而苦笑在她脸上只停留了一瞬间，随即换上的是一副坚毅的冰冷表情。
来自西伯利亚的天使，说的不只是她的国籍，还暗喻着当面对敌人时她的表情就像西伯利亚一样寒冷；冷静、冷酷、冰冷无情，这就是雇佣兵时代的她的性格！
现在的她，终于褪去花组组长的身分，变回那个冰冷的战争天使，身上也散发出透骨的杀气。
只见她举枪的手臂竖直垂下，一点也不使力地轻握着手中的枪，这一切都是为了在那一瞬间拥有最快的爆发速度。
而她的对手也是和她一样的动作，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手里的枪是狙击枪而非手枪。
两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注视着顶棚，那里有一个照明灯已经在混乱中损坏，马上就要落下……
照明灯摇晃了几下，终于还是抵不住地心引力的呼唤，落了下来。
两双眼睛眨也不眨地跟随着它落下的轨迹，手指在枪上有节奏地握紧放松，等待着决战的那一刻……
照明灯匡啷一声落在地上，两人的动作几乎是同步进行，枪口同时对准对方，就要勾下扳机。
然而比他们更快的是一记手刀，重重地切在玛莉安颈间，响起的骨骼断裂声和立刻扭曲的脖子宣告了一个天使的陨落。
“无聊的游戏。”壮汉缓缓收回劈出的手刀，目光对上尼尔森充满不解、愤怒和婉惜的眼睛，低声说道：“我们应该赶快完成我们的任务，而不是玩A国西部片中的决斗游戏。你有意见吗？”
尼尔森垂下目光，过了一会儿才抬起头来，“没有，泽特上校。”
“杀死她们！”泽特没有理会尼尔森的一脸不甘愿，转头说道。
随着他的话，尸体们眼中的红光猛地暴涨，包裹住它们全身，在红光之下，原本损坏的部位快速愈合，离它们较近的娃娃和小优都能清楚地看到这些死而复生的怪物肌肉组织生长的骇人情景。
娃娃和小优已经顾不上悲痛玛莉安的死亡，因为这些尸体的动作一改过去的迟缓，变得和正常人一样敏捷，要不是它们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她们几乎以为这些被她们杀死的敌人重新复活了。
原本就勉强支撑的防线立刻岌岌可危起来，在尸体们的攻击下，娃娃和小优不断后退，身上也被划出了几道伤痕。
其中小优还有几次被尸体抓住手臂，需得用能力把对方烧成炭才能脱身，而燃烧对方的同时也把自己烧得异常狼狈。
更让她们心寒的是，无论怎么伤害这些尸体，包括把它们烧成炭状也一样，这些尸体总能在很短的时间内恢复成完整的样子，继续对她们攻击！
这是一场绝望的战斗，因为在娃娃和小优的眼里看不到胜利的希望，打不死的敌人、不断消耗的能力，还有一旁虎视眈眈、没有出手的强敌……
她们能做的就是支撑下去，替队长的逃离多争取一些时间。
然而，莲妮想要逃跑还要经过一个人的同意，这个人就是双手仍停留在她脖子上的烟灰。
五彩光芒虽然逐渐吞噬着她眼中的血红，但是速度太慢，看来想让她在防线崩溃前恢复神智希望不大。
“烟灰！醒来啊！你是那么骄傲，难道甘心让人控制你去杀害同伴吗？”莲妮忍不住大声呼喊，希望自己的声音能够传进烟灰的内心深处。
她相信在那里烟灰还是清醒着的，一定能听到她的声音！
“没用的。”泽特狞笑着穿过挤在狭窄走道上的尸体间，凡是阻碍他前进的尸体一律挥臂击飞，“她只不过是我的傀儡，现在她的脑子里全是杀戮的念头，可不管目标是不是昔日的同伴。”
烟灰的身子随着他的话颤抖了一下，眼神深处流露出些许不满，随即被血红光芒吞噬。
不过由莲妮身上传来的五彩光芒藉着这个机会全力扩张，一下子把血红光芒压制在瞳孔的中心处。
“谁说我是傀儡？”烟灰嘶哑的声音一字一字从喉咙里迸出，仍然有一丝迷离的眼神显示了她内心中的剧烈交战。
不过就算如何交战也好，她的骄傲是无法被抹杀的。
“我想杀戮，不过不是对我的同伴们，而是对你们这些怪物。”烟灰缓缓回过头，可以清楚地看到她眼中的血红正迅速地被瞳孔本来的黑色吞噬，很快便消失不见。
泽特在心中低咒一声，加快了前进的步伐。他本来想，这个名叫烟灰的东方女子斗志旺盛，不是那么容易脱离他战神的掌握，没想到她的骄傲居然不容许别人控制她的行动，以至于这么早就清醒过来。
“队长，走好。”随着这句话落下，烟灰根本不给莲妮准备的时间，反手改抓她的衣领，用力把她往后舱方向丢了出去。
弥漫着的烟雾一开一合，把飞起的莲妮吞噬进去，然后骤然扩散开来，占据了烟灰身后的所有空间，看起来似乎是小爱仍然和同伴们一起抵抗敌人的进攻。
“敢把我当成木偶，你一定要为此付出代价！”随着烟灰咬牙切齿的话，她身上斗气迸发出来，看起来好像燃烧起真正的火焰。
下一秒，她闪电般向泽特冲去，拦在两人之间的尸体又成了牺牲品，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就被她的铁拳打飞出去。
泽特反而站在原地，看着烟灰冲来，眼神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就在烟灰排开所有尸体冲到他面前挥拳的瞬间，他猛地伸出右手，扣住她的脖子将她提了起来。
烟灰的身高在女生中算是高的了，可是和泽特的魁梧身躯显然没法比，所以泽特很轻松地便把她的双脚提离地面，欣赏着她挣扎的样子。
烟灰先前还能用力挥拳重击泽特的手臂，可是这些攻击对泽特来说似乎不痛不痒，到后来由于缺氧她也只能用力抓住泽特的铁臂支撑身体，争取更多一点的空气吸入体内……
泽特的眼神由兴奋转为失望，眼中利芒一闪，左手猛地伸出抓住烟灰的左脚足踝，转身用力猛推，全身肌肉由原来的松弛状态骤然紧绷，人也像蛮牛一样冲了出去。
喀喀连声，烟灰的身体撞在座椅上，推着它们扭曲着向舱壁靠近，这响起的喀喀声不知是座椅断裂声还是她骨折的声音。
最后一声大响，泽特的冲力带动着烟灰把舱壁撞出个人形凹坑，双目紧闭的烟灰就像浮雕一样悬挂在舱壁上，一丝鲜血缓缓从嘴角溢出，越流越多，越流越快，看起来已是凶多吉少。
“蝼蚁一样的小虫，也敢向我挑衅。”泽特看着一动不动的烟灰，狠狠地说道，似乎意犹未尽地用力挥拳打在舱壁上，在上面留下一个深深的拳痕。
“烟灰！”和烟灰感情最深的无疑是一直和她搭档的娃娃，看到烟灰的惨状，她整个人几乎陷入了疯狂。
如雨的眼泪中，她控制的玩具熊不管向她冲来的尸体们，迳自向泽特冲去。
同样是泽特的右手，轻松地抓住袭来的玩具熊，把它像刚才的烟灰一样提在空中。他微侧着头，看看玩具熊，再看向已经被尸体们压在地上动弹不得的娃娃，轻蔑地说道：“这是什么？小女孩的玩具吗？”
娃娃眼看着从小大到一直陪伴她的玩具熊在泽特手中逐渐被撕裂成碎片，眼泪落得更急。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烟灰总是要骂一些脏话了，现在她就有想用世界上最污秽的语言来辱骂这个恶魔的冲动！
可是她没有机会实现自己的这个愿望了，随着一声枪响，她胸前缓缓流出鲜血，血液逐渐扩大开来。
鲜血不断流离体内，带走她身上的热量，让她忽然觉得很冷，同时也让她的视线逐渐模糊。
她努力睁开眼睛，在这个世界上看到的最后一个人，就是刚才和尼尔森一起站在泽特后面的黑衣军人，此刻他手中的手枪枪口还冒着轻烟。
下一刻，娃娃坠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烟灰！娃娃！”小优的声音带着哭腔，眼前也迅速模糊起来，“不要死啊！我们不是说好永远不分开的吗？”
又一声枪响，打断了她的话。小优踉跄着后退两步，无力地靠坐在座椅上，看看胸前涌出的鲜血，再透过尸体间的缝隙看着尼尔森放下手中的狙击枪，剧烈的疼痛和奔涌的鲜血让她美丽的脸一下子苍白起来，看起来像一碰就碎的搪瓷娃娃，实际上她的生命也就像搪瓷娃娃一样脆弱。
也许是知道眼前的目标已经快要死掉了，尸体们并没有上前继续攻击，而是僵立在原地，看着涌出的血液一点一点把小优的生命带走。
“金老师……”小优的脸上有着一丝不甘心，嘴里喃喃地说道：“可惜不能和你约会了，真不甘心啊……不过，算了。”她忽然笑了起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我会找到比你更帅的帅哥，觉得可惜的应该是你才对……”
说到这里，她深深吸了口气，眼神也亮了一些。
虽然声音低哑，可是她的声音无比清晰地传到机舱里每个仍然清醒着的人耳里。
“小爱，让我们合作最后一次吧！”
随着她的话落下，烟雾忽然汹涌起来，看起来像是翻滚着的海浪或是云层，原本灰白的颜色也转为紫黑，迅速向前涌来。
小优挣扎着站起身，脸上露出一抹决然的笑容，看起来好像走上祭坛的圣女，美丽不可方物。
“阻止她！”泽特的怒吼虽然让尸体们继续涌上前去，可是却无力阻止接下来发生的事。
小优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