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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天诀龙谕-第11部分

小说: 天诀龙谕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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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门一开,印於她眼前是石壁上一幅巨大的壁画。
  雕画刻得诩诩如生,色彩尚豔,除了尘封许久的灰尘,整个画面保持乃十分完整,想必是精心雕作,尚不逊名家之手。
  画中是一对青年男女。女子服饰豔丽,彩格右衽交领上衣,衣沿垂饰,玲珑彩绘,是苗族姑娘的打扮。画匠将她的神情刻得活灵活现,她的眉眼娇媚迷人、姿态却是清灵动人,混合著高雅和妖豔的气质,令人一见难忘她的神韵。浅笑如苹的她正似道不尽的神采飞扬,巧笑倩兮地倚在男子身旁。
  李静流一想:「画中之相已是如此惊豔人心,何况是本人?」同样身为女子,也难以忽视画中人的美豔。
  「这定是祖师婆婆了。」一思及此,马上跪地朝画磕了头。
  抬头再看左面的男子是书生扮相,背上负有一双长剑,一手保护似地扶住那娇豔女子肩膀,嘴角微启、眼现柔情,似乎正在对她轻语。画的左上题有一诗:「冬野北国曳潇潇,赤壁东风念奴娇;笑叹独卧英雄道,曾羡相依看破晓。」
  诗中之意缠绵缱绻,道尽了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情意,看得李静流一脸神往而叹:「好一对神仙眷侣。」
  石雕下方一个平台,上有三口灰盆,久经风尘,灰泥污沙覆盖得不成原样。她於是将右方的灰盒用衣袖拂去灰烬,才看出是一个雕工精制的碧玉宝盒。
  宝盒上刻有「内丹散花功」等字。
  李静流看著那五字,疑想:「呃?记得我所学的散花功,是叫『云步散花功』。怎麽祖师婆婆的散花功却是『内丹散花功』呢?」
  想著、想著愈是不解,於是将盒盖打开一探究竟,盒里正静躺著一本约手掌大的册子。她翻开看了几页,难掩欣喜之色。
  「原来是失传已久的散花功内功心法!」
  一手把经书揣入怀里,心想可以交给师父,师父定会很高兴。
  再把位在左面的盒子抹去沙尘,原来是口纯金打造的宝盒,盒上隶书刻著「双冬乌蝉丝」。
  李静流不明所以,便将之打开看看何谓「乌蝉丝」?
  盒中收放十条极细极长,如发丝般的丝线。它的色泽深黑无光,又卷曲一团,若不是盒盖上明示内有丝线,让她取出细细观看,实在不易看出盒中有此物。
  「乌蝉丝」下附有一本书,名为「灵丝神封」。
  「灵丝神封?」她默念数次,见「乌蝉丝」细如发,於是想到:「莫非与『乱发魔束』有关?」
  她不多想,又将「双冬乌蝉丝」和书放进怀里。待看到中间那灰盒,「这不知又是什麽奇怪的宝物了?」
  手掌轻轻触碰盒面,拍了拍,忽然一阵头昏。她正感到奇怪,然而昏晕只是须臾,就不以为意。
  此盒原色深紫,是籐编制而成,看来平常无奇,与之前的「碧玉宝盒」、「金钿盒」相比,更是一般。紫籐盒盖一启,里面有一本厚书,书面有几个字:「吾派弟子尽速翻阅--」
  李静流虽不明其中原因,但仍翻开第一页:「吾派弟子即刻闭气养息,盘坐於地,五心向天,意守丹田……」
  她看到此,突地头昏之状再次袭来,令她不禁闭目蹙眉,一摇跌坐於地。
  这时,她深觉祖师婆婆书中所言,似与她的反常状况有极大关联,於是依书所指,盘坐运息,至体内血气缓行,又续看下去:「将本派黑血玉含入口中『聚泉穴』化去毒性--」
  李静流茫然疑惑:「化去毒性?难道我中了毒?」
  不敢再有所误,依言而做。
  「--此盒名为紫金宝盒,乃用吾族山中所产植物毒王『紫金籐』所制,若非有我派弟子拥有的『黑血石』制毒,则触者必亡。」
  李静流暗暗想:「原来祖师婆婆不愿遗物被他人所获。」但觉祖师婆婆行迳奇怪,为不使经书外流而用此毒计,这番心思令人乍舌。
  书内又续写道:「将内气聚於七十二要穴,不论周穴通否,须强逼七十二道真气於口中聚泉穴,并以沾花绵手心法为底,运转七七四十九周天。若否,至第三次昏厥定然毒发毙命--」
  阅读至此,让一向恬淡静默、冷静自持的李静流也不免心惊:   「我已昏晕两次,依祖师婆婆之言,是中毒至深了?怎会有如此可怕的毒?」
  当下排除杂念,运起「沾花绵手」心法催动真气。
  初时,因甚多经脉本不相通,根本无法连贯运气,待转至四周天後,居然感到体内所中的柴金藤毒气可以相助过穴闯脉,於是渐入佳境,脑中专注,而一片空白……。
  ◎          ◎          ◎
  迷宫外的众人等候已过两个时辰。
  万花谷主突然对众人宣布:「众弟子听令:本宫宣布本派第十二代谷主为水仙宫主李静流!」
  众人尚在地摇的馀震中,听到谷主蓦然宣布,所有人都是一脸茫然的模样,均想水仙宫主分明尚在迷宫之中,又为何谷主已经决定了新任谷主人选?
  万花谷主自然看出众人目光有异、心有不服。
  她朗声问:「众弟子,我派历代所传绝句为何?」
  万花谷中弟子,於入门後首先必须熟记一绝句,才算真正入了门。众人岂会不知?众人齐声道:「阴山绝谷比万仞,万花迷境谁能寻;一待天摇地动惊,始知谁是我传人。」
  万花谷主凛然道:「本宫内心所思和众人相同,只知历代弟子均得背诵此绝句,但却从来无人知晓其中涵意。」她手指迷宫方向,「今日我终於明白这其中道理--」
  众人念完绝句,细思词意,有些人似有所悟,只待谷主说下去:  「本派迷宫名为『万花迷境图』,是绝句第二句所指--水仙宫主於迷宫中久久未出,却一阵地动天摇,想必--是水仙宫主已解开祖师婆婆所留下的谜题。」
  众人震惊哗然,不知作何表情。谷主目光环视:「虽然尚不知发生何事,但绝句所言已十分清楚--」她合手敬礼,恭然道:「祖师婆婆遗训,众弟子当奉水仙宫主为我派掌教!」
  万花宫中弟子对派中长辈敬奉若天,何况是祖师遗言?只见众宫女一个个跪於地面。
  「弟子必遵祖师婆婆遗训。」
  万花谷主欣然微笑。「既然如此,我们便等候三日,三日内水仙宫主若然归来,便在此举行登位大会。」
  「是。」众女回应。
  「下任执法、护法双使,由玫瑰宫主阎仲绯、百合宫主巧伶出任、两弟子听令--」万花谷主续而安排。
  巧伶与阎仲绯双双跪下。
  「百合宫巧伶接令。」
  「玫瑰宫阎仲绯接令。」
  护法、执法使者双双走近,各取出一面金制令牌,只听万花谷主说:「执法一年三季在外,行之江湖必得武艺高强,是以执法使者由玫瑰宫主阎仲绯接任。」
  阎仲绯接下执法令牌、巧伶接下护法令牌,代表了一代新人换旧人,万花谷自此开启了一番新气象。
  众宫女欢呼:「恭禧阎师姊接任执法使者!」
  「恭禧巧师姊接任护法使者!」
  万花大会在插曲不断下,终而算是圆满闭幕。谷主也卸了一块大石般:「现在,除了新任双使,众弟子各自回宫,静候水仙宫主佳音。」 
 
 
 
  
 第七章 天运降於应卦者,地摇静解动中谜
 
  秋阳暖照,正是接近午时时刻,众宫女回宫各自打理。
  刘旷跟著百合宫之人,也准备一同回去。布衣神袖却对他笑著:「乖徒儿想去那儿啊?」
  刘旷本要向布衣神袖和谷主告辞,正要说:「晚辈该回百合宫了。」但话到口未出,才将「晚」字说了一半,忽然顿住。
  「他……他叫我徒儿?」一双眼珠子直楞楞的,看著布衣神袖。
  布衣神袖笑嘻嘻地,手抚著山羊胡子,心里好不得意。万花谷主睇了他一眼,笑道:「好啊!竟然趁我不留意时收了徒弟?」
  她眼见刘旷兀自呆楞状,亲切的笑:「还不快快拜见师父,这可是可遇不可求的!」
  刘旷这才顿悟,又惊又喜。他曾见布衣神袖以单招击退武功不凡的京城十七少,武功之高尤其罕见,若能得他指点一二,日後定然受用无穷。
  他听谷主这麽道,心想布衣神袖一身绝学,竟似还未授徒,於是更加受宠若惊,双膝跪地恭敬道:「徒儿刘旷拜见师父。」
  布衣神袖心情大好,笑得闭不起嘴,仍是哈哈笑著:「好、好!」便将刘旷扶起。
  「恭禧刘大哥拜得名师!」
  巧伶开心的漾出美丽神采,似乎比她今日授得护法之职还要高兴。
  那秋水灵眸,含羞带怯的祝贺,让刘旷一时心拙,露出显有的难为情。「谢谢!」
  阎仲绯看了两人流露的奇异情愫,嫣然一笑。她素来就十分疼爱这个小师妹,虽然仍未经世事,不懂男女之情,但见刘旷一身男子气慨、俊逸非凡,配上小师妹娇俏可爱、灵巧兰心,正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这麽一想,不由得对刘旷更加好感,「师妹,不知这位公子如何称呼?」
  巧伶为之引荐:「师姊,刘大哥是我宫中贵宾,单名为旷,旷世之度的旷。」
  刘旷随著巧伶介绍,礼貌性地望向阎仲绯。初时在谷主帐里远远见到她时,便觉得她姿豔绝伦,此时近看,更是惊为天人。
  她有著汉人罕有能见的深刻五官,眼眸似要漾出水般的清豔、双唇有如玫瑰般的鲜红娇美,但那豔丽的绝色,却又不可思议的带有一股清雅动人的灵韵,便是说以「秋水为姿、娇花为颜」,也道不出她的绝色容貌。
  刘旷暗暗想:「汉朝有所谓『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来形容李夫人的美豔无双,恐怕今日她再世,也不见得能及这位阎姑娘,真是世间女子,也都给比了下去。」
  阎仲绯生得如此天仙之姿,就是女子见了也难移去视线。刘旷心中不存任何杂念,只是欣赏一般。
  巧伶和谷主正谈话,谷主交待著新任之事。
  「伶儿,今後你必须与你三师父同住十日,好让三师父传你护法之事,这些日子要好好用功,不可懈怠!」
  巧伶甜甜笑著望三师父一眼,听话地点头应道:「是,伶儿会听话,师父请放心。」
  万花谷三位长者本对巧伶最是关爱,便是疼她这般聪颖天真的样儿,於是三人相视而笑。谷主再好好叮咛,才向阎仲绯:「仲绯也是,要跟二师父用心学习。」
  「是,弟子一定用心。」
  阎仲绯则是落落大方,仪态端丽。但她天生有副柔腻嗲气的软嗓子,直让人听得酥柔到骨子里。
  「你们回宫准备、准备便回。」
  巧伶颔首,正要前去,忽然停步,有些欲言又止地看著谷主。
  「师父,那刘大哥他--」神情流露出了忐忑不安的心态,心意所念让她抛下了女子该有的矜持。
  万花谷主是过来人,一眼便看穿其中。
  想当年青春年少,正同巧伶这般似锦年华时,就上任谷主。虽然谷中有规定,若能识得相爱之人,随时便可离去,但是万花谷地处偏远、出入不便,又哪来这麽多机会寻得如意郎君?又由於身为谷主,有此重担,如何随意出谷?若非十年前,因执法在外有难,自己出谷相救,也不会遇上她心系的郎君。
  一思及此,她眼中多了更深的情意,深深望著布衣神袖,心想:「老天待我真是不薄!」
  她慈目看著疼爱的巧伶,想到巧伶极可能步上自己曾空虚的十多年岁月的後尘,又看了看刘旷--「这孩子目光有神、阔达聪明,又生得风度翩翩,若和伶儿一起,倒真是一对儿!希望他能善待伶儿,别让我给看走眼了。」
  这麽评估一番,她才开口道:「井哥收他为徒,想必要调教一段时日;伶儿这十日用心入关学习,待出关後,刘公子再走也不迟。」
  巧伶笑颜又启,放宽了心。她悄悄看刘旷一眼,发现他也正看著自己,两人匆匆相视又别去眼,巧伶又是甜蜜、又是害羞,但心底喜孜孜的更是不言可喻。再看著谷主,甜甜一笑,才和二师姊阎仲绯离去。
  两女走出广场,阎仲绯挽起巧伶手腕,娇笑道:「师妹今日当上护法圣使,日後出谷不易,咱们谷中少见男子,此番良缘可不要错过了!」
  巧伶心事遭她一语道破,立即红霞染面,一阵羞红。她生性含蓄、自是不敢表露,若非害怕刘旷立时便会出谷,她又岂会这麽难为情地在众人面前相问师父?
  「师姊在说什麽,我不知道啦!」她也不敢望著阎仲绯,忸怩之情可见。
  阎仲绯哪里不明白她的心态。「师妹还想瞒我?二师姊虽也不懂这男女之事,可是明眼人一瞧,可就瞧出你们俩……呃……」一时也不知如何形容,於是转口道:「我看他挺好,若他配上师妹,二师姊倒是中意的很。」
  巧伶对意中人受到大家支持,心里当然很是高兴。
  但想到她三番四次不顾矜持地流露出对刘旷的情意,却不见刘旷有正面的回应,待她仍是彬彬有礼、客客气气,丝毫没有半分逾矩,每想至此,就不免有些患得患失。
  又听得二师姊取笑於她,除了害羞,还有一份总是不确定的喟然。
  「师姊别再说了,我……我……。」她声如细蚊。
  阎仲绯看出师妹有所难言,正关心地要说话,突然见一个面貌平凡的少年地奔过来,一把便握住巧伶的手,高兴地说:「恭喜伶姊赢得护法圣使!」是赵仁,他一边兴奋的比手划脚。
  阎仲绯正和师妹聊得起劲,却突然遭这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打断,於是心里对这个人不自觉地厌恶起来:「这人怎生讨厌!」
  又见他浓眉长脸、大眼朦胧,一副傻里傻气的模样,还亲热地挽著师妹的手滔滔自语。
  她看著那少年,愈是不悦,心中冷「哼」一声,道:「师妹,我先回宫啦!」
  巧伶蓦然一惊,急忙出口唤住:「师姊,这位是我义弟,他叫赵仁。」手仍是挽著赵仁。
  阎仲绯不耐烦的:「嗯。」做了声回应,也不看赵仁就转头离去。
  明初秉承复汉为任,民间风气仍是保守。女子对於三从四德的观念还是非常重视。所谓:「女子无才便是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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