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狐传-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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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天为姓……以已为制……好大的口气。果然是寒夜啸才能做得出来的，他敢在狮魔山顶修建府地，就能说出这样狂妄的话来。打了这么多年的仗，他约束手下应该很有方法的，为什么会让群妖内乱，而谁又有这么大的能力反击他呢？”莹莹羡慕的叹道。
“当时因为损失惨重，所以我们暂时停止了前进，在天界内修整。啸是个孤傲的人，这种时候他总是带着天狼找个幽静的去处和儿子呆着，而且我们都没想到事情会突然发生。所以，在各族开始争功抢天界地盘的时候，他还带着儿子在人间看风景。等到我将他找回天界时，内乱已经蔓延至整个妖道。在天宫内，无数的妖族为了争夺在天界的地盘自相残杀。
那个时候人人自危，贪念重的开始结党，汇合自己族内精英秘谋夺权，而没有争功之心的，他们猜疑着别人会不会因权杀了自己，为了自保，也开始杀戮。只要不是本族人，都是相互的怀疑对象。任何一方都是曾经的战友，我们跟本无法下杀手去阻止。而那一役，毁掉的不止是妖界的统一，甚至一些人数较少的族类，因那一场内战整个灭族。
啸看到场面无法收拾，只得让我带着天狼先回狮魔山，同时也带走了大部分比较弱势的族类和伤员。他与狮王金圣两个留下来收拾残局。
等我将一切安顿好，再回天宫时，留在天上的妖族们已经杀红了双眼，魔性初现，他们一个个用着最原始的方法相互嘶咬砍杀，就像还没幻成妖体前那样凭着本能残食对方。而啸与金圣两个却挡在大殿外正在与重新聚集的天兵对阵。他们身边倒下的还有虎王，七步蛇主，雀妖等等我们妖界的精英。啸和金圣一身是血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子，无数的天兵倒在他们身前，堆起巨大的尸墙。远望殿内，群魔还在相互残杀，妖界与妖界，妖界与天界的混战就在最神圣的天宫正殿口展开。
宫灯倒下点燃了正殿的房屋，天界的妖界的血混在一起涂满了墙壁流趟进莲池中。妖异的红莲吸着血液在池中慢慢绽放，火红得像开在冥界的火照之花蔓延至整个天界。那时的天界哪里还有半分神圣，简直就是一座修罗地狱！
我飞身进殿内，点燃水符想将这群混帐全部泼醒，可是一点用也没有，他们跟本已经失去了意识，除了杀还是杀，见到活物就冲上去砍，跟本无视自己背后也正有敌悄悄向自己砍来。无奈之下，我见到大殿边有一座震天大鼓，运足了十成的功力一掌挥过去，震耳欲聋的响声传出，整个世界除了那响声，一切都静止了，所有的嘶杀全部停了下来。大家都有瞬间的呆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随后声音消失，无数的妖道与天兵五脏被震碎倒地而亡。剩下的部分也被这响声召回了神智，他们眼见倒下的无数妖道尸体才发现自己范下了什么过错，而门外又一轮新的攻击即将展开。啸与金圣已经站在殿外整整战了一天一夜。
此时天宫中剩下的妖道已经只有不到五千，啸与金圣重伤退回殿内。我们只好且战且杀退出天界回狮魔山重新部署。”玉面姥姥双眼迷离，那些血的颜色似乎还鲜活的沾在自己身上，失望和无奈袭击着整个心房。
“难道是天兵攻打了狮魔山？才会让狮魔山一片死寂？”
“他们并没有攻下来。我们与啸回到雷泉洞，他虽深受重伤，却将唯一一颗在天界寻到的救命仙丹给了已处于弥留之际的金圣。并吩咐我将剩下的兵力分配妥当，迎接随时来袭的天兵。
一颗仙丹下肚，金圣便马上生龙活虎。他力劝啸这个时候趁天界也损失惨重，料想我们不会再次攻打，应该立即组织兵马出奇不意的攻回天门。这样就可以给天界迎头痛击，还能再次占领天庭。可是我与啸都不同意他这样的想法。天界除了刚才那一战损失惨重之外，之前的战争都有所保留，我们跟本不知道他们还有多少实力。这样带兵攻进，只有妖界吃亏的道理。
可是金圣执意如此，他认为之前的一战就已经是天界的最后兵力了。可是见我也站在啸那边，心中有气便趁啸疗伤之际私调兵马准备进攻。我为啸疗伤出来听说了此事，冲到阵前质问。几言不合，我们就打了起来。我与他的仇怨便是那时结下的。我们实力相当，那时便只有我与他未受伤，越打越烈从狮魔山一直纠缠到南海边上，两人均受了重伤这才罢手。
他受了伤已经不能再带兵前进，这才打消了再次攻击的念头。我们两驭风回到狮魔山时，就见到千里狮魔山一片死寂。我们大惊以为天界攻打下来。奔到雷泉洞口时，才看到那里除了天狼呆呆坐在洞口便是一片血肉，甚至分不清楚那满地的尸骨本来面目。而啸也不知所踪。天狼的一身被血液沾满，血腥的气味让人作呕，可他却双眼发红直直的没有焦距，一动不动坐在那里，也不管他头顶岩石上的尸体正流着鲜血淋到他头上。
我走过去与他说话，他没有一点反应，血红的双眼像点燃一样冒着火光。金圣怕事情不妙先就奔回了他们狮族领地。我四处找了半天也没见到啸，要带天狼离开，他却死死的钉在那里，无法移动。我只好在他身边设了一层结界，才随着新鲜血腥气味去找啸。
我在狮魔山转了无数圈，到处都是尸体，而且他们的死状非常惨，几乎是被硬生生的撕碎的。”玉面姥姥双手有些颤抖，就算是在妖界，见到这样的场面也能让她耸然。
“撕碎……姥祖，天狼他魔性大发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我见过那份杵作验尸呈文。所有的尸体没有一份是完整的，硬生生的将人撕碎，形状不一，似乎是捉到哪就撕哪。撕碎后顺手一扔……我，我那时到村里时，已经没有尸体了。但是整个村庄全被鲜血涂满，一片死寂，没有一个活物。安静得可怕。”莹莹想到进入那个人类村庄时的情形，再想想放大了千万倍的狮魔山也是这种情形，背上一阵冷汗。
“呵呵，那样的惨状没有见过才是最幸福的，否则便是一辈子的恶梦。当时，我担心族中出事，回了一趟落英湖，还好我们落英湖的洞门进来，洞内无数暗道秘室，普通妖族跟本无法到达，而这谷中你别看仍能看到蓝天白云，可是想从天上进来，那是跟本不可能的。”姥祖忘掉刚才的不愉快，笑着说道。
“我知道，姥祖你曾经说过。我们落英湖也许本就是仙家居住的地方。只是它恰好地处狮魔山，才会被我们妖道给占领了。那落英湖与花海的上空有一道超强的结界堵死了落英湖与外界的联系。从狮魔山向这个方向看来，就是一片普通山中景色，有山林有树木。而我们从谷内抬头却是碧蓝的天空与白白的云彩。没有谁可以从上方进得来，而我们也不能从谷内直上蓝天。”莹莹点点头，有些得意的说着。
“是啊。这真是一块仙家的宝地！”玉面姥姥微叹着五味杂陈：“我回到谷中，族内还算安好，只是跟我一起上天界的族人却已经基本死在征战的路上……我稍微放心后便立即出谷准备找到啸问他发生了什么事情。
刚出到洞口，就见到一道蓝光飞出划破天际，最后消失在空中。那道蓝光很是诡异有些像神兵出世的征兆，却更像是神将陨落的标志。看不出他的来处更望不到他的去向。莫名的飞过天际然后消失。
这一担误就已经过了大半天了，我才想起还在雷泉洞口的天狼。当时他的情况很不妙，我纵是用尽了几千年的道行也没办法将他移动半步，而他更是望也不望我一眼，双眼泛着红光，似是入魔的前兆。我本想找到啸就能唤醒他，可现在啸不知所踪，他才二百年的功力怕是早已经支持不住了。更担心此时天兵的反攻或是其它妖物向他靠近。
可是等我飞到雷泉洞口时，却发现天狼也已经消失了。只有他坐的那个地方，地面还是干净的，没有被血液沾染。而在那附近，我甚至能感觉到啸曾经回来过，他那种孤傲的气息在那地方徘徊久久不散。
一种很悲伤的感觉向我袭来。没有任何原由，我的眼泪就顺着脸颊流了下来。”玉面姥姥带着笑意，莹莹望向她，那种笑很苦甚至带着绝望。
“姥祖……”莹莹喉间一堵，轻声叫出来。
“莹莹，你知道吗？姥祖这一生在别人眼里是叱咤风云，风光无限。在那场大战后，啸的得力战将中就只有我和狮王存活了下来。我们被妖界的同道奉为神话，甚至在那场战争后的百年间，因为战争死去了各族的精英，无数的其它族类向我称臣乞求庇护。可是，在我的心中，唯一的强者只有啸一个。
我还在你现在这么大的时候就认识了啸。那时的他冷傲，孤单，却不会以势逼人。一副拒人于千里的样子，其实是很好说话的。只是很多人被他的表相吓到了。呵呵，他这一生，只怕也只有我这么一个朋友吧。
所以，莹莹，我那时的眼泪是为他而流的。在感觉到他的气息的瞬间，我就知道，啸他已经死了。他也许是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回到天狼身边，想最后再看一眼自己的孩子。虽然，在我与狮王离开的那期间发生过什么一直是个谜，而在这后来的千年之中，整个妖道都传言啸消失了，谁也不能确定他是死了还是走了。只有我，只有我知道他已经死了。”玉面姥姥有些激动，抓住莹莹的手不断重复着最后一句。
玉面姥姥发现自己的激动，轻叹一口气不再说话。房内一下安静下来，那如狮魔山的沉寂就这样重重的压在房内让人透不过气来。
“姥祖，原来，你也不知道天狼他为什么会入魔。”好半天莹莹才泻气的跨下肩膀低下头来轻声说道。
“孩子，一切的缘由都要靠天狼他自己去解，就算知道发生过什么事，若他看不开忘不掉也没用！你可以辅助他，可是却不能为他选择。你……”
“姥祖，洞外有位叫金啻的狮族男子求见！”突然进来的声音打断了莹莹他们的对话。
“金啻？呵呵，看来各族在这千年的休养中已经开始培养出了新一代的领军后辈。如今已开始四处活动了。”玉面姥姥想了想微笑着说着。
“姥祖，洞外还有个天天都来等候的苍虹。”莹莹突然想到，提醒着。
“是啊。有这份耐心也很难得啊。既如此，就请他们两个一起进来吧。我也看看狮族和鹏族培养出了什么样的后生！”
“这落英湖果然名不虚传。这洞穴内无数岔路迂回婉延，如果不是有带路的，只怕就会困死在洞内。而走出洞外真真的天外有天，另一片缤纷繁华。苍兄，你看这一片花树，你来自西方妖道，可曾有哪处像这里一样美轮美奂的？”金啻跟在带路小妖的身后，走到湖边时一片花海正扬洒着花瓣飘过来，他随手捻起一片花瓣笑着说道。
“西方地处荒凉，若要说苍茫壮丽还行，如此处一般景致我也是生平第一次见到。还好事先知道这里是落英谷，若是无意闯入的话，恐怕会以为是误入了哪位仙家的宝地了。”苍虹有些失神的望着碧绿的湖水赞着。
“呵呵，我见苍兄与这湖中各位姐姐们的关系似乎挺不错。还以为苍兄是这谷中常客。没想到……嘿嘿。”金啻微微一笑将后面的话带过。
“我来求见已经四五个月了，每天都被拒在洞外。这也是第一次入谷。或许是沾了金兄的光也不一定。”苍虹不以为意的微微一笑。
“这玉面姥姥在妖界也是响当当的人物。却多年不曾出外走动，只有我们这些有家学渊源的世家也许还能知道她的传奇，其它妖类怕是早就忘了这么一号人物了。只是这么许多年过后，她是不是还风采依旧。”金啻四处看看，连那领路小妖也失了踪影，整个湖畔就只有他二人了，心中暗自戒备。
“两位公子怕是要失望了。老身如今已经是个不中用的老不修了。”玉面姥姥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
莹莹扶着玉面姥姥慢慢从洞口走出来。就见到两个年轻公子立在无边花海中。一个浑身上下一片耀眼的红色，却面带微笑友好恭敬的向玉面姥姥行了个礼。另一个金色的发随意披在肩上，一副量身而做的金色束身紧衣将整个人包裹起来，修长的身材衬着略有些稚气的娃娃脸，看起来似乎有些像个长不大的孩子，浑身散发出的张狂气息却随时提醒着他的存在感。而那明明圆圆的双眼此刻却微眯着上下打量着玉面姥姥。
“晚辈鹏族苍虹，见过前辈。”苍虹一拱手向玉面姥姥行了个礼。看到莹莹后也对她礼貌一笑。
“晚辈狮族金啻，见过姥祖。”金啻圆脸眨眨，微微一笑行了个礼。怎么看怎么像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样。
“呵呵，都坐吧。这落英湖已经很久没有来过客人了。今日能见到鹏族与狮族的两个杰出后生，我很高兴。”玉面姥姥坐在花树下，指了指旁边的石凳示意他们坐下。而莹莹就安静的坐在姥祖的身边，看着眼前的两个年轻人。
“姥祖，千年前我狮王金圣与您一战后身负重伤，后来又因为族中之事出外，遇到雷神被重击，我王从此元气大伤。”金啻声音沉重低叹一口气道：“回去后苦苦支撑了一段时间就撒手西去，现在算来已经有五六十年了。可是，至我王死之前也一直提到您，说你们虽因意见不合大打出手结下仇恨，可是在他心中，姥祖您仍是他这辈子最相信的战友，最敬重的对手。”
“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我似乎都快记不得了，没想到我与他千年前一战竟是最后一面。现在与我同辈的就只剩下我这没用的老太婆了。”玉面姥姥望向苍虹：“你叫苍虹？妖界中已经很难看到像你这样有耐心的后辈了。呵呵，这点倒是和苍翼很像啊。”
“我王苍翼死的时候我还没出生，所以他的事迹我都是听族中长辈们讲的。如今见到前辈，实在想不出当年我王与前辈是怎样并肩作战的。”苍虹一愣随即微微一笑恭敬的答道。
“哈哈，真是个诚实的孩子。”玉面姥祖大笑：“我现在这样子，头发花白，双眼无神，行动迟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