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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部分

唯美主义魔法师-第1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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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提芮亚,她也是一个像我一样追求着永远也得不到的东西的人,她和我一样不晓得爱人与被爱,所以我们才能成为最契合的一对……也只有她才明白我的想法,所以她会认同我的决定的……”
  贝沙图没有正面回答我,喃喃自语中,似乎已让思想走入了追忆的长廊,目光变得空洞,声音也变得虚弱起来……
  他伸出手去温柔地抚了抚艾提芮亚的背梁,似乎是为了安定他那因无法接受残酷现实打击而濒临崩溃的妻子的情绪,然后将小斐迪南拉到身边,低下头爱怜地摸了摸他的头发。
  这时的贝沙图,不过是一个平凡的丈夫与父亲……
  突然,他抬起头来以平静的目光望向我道:“亚历,我儿!让我们来谈一桩交易吧!”
  “交易?我不相信你的诚信!”我摇了摇头,冷冷笑道:“前车可鉴!”
  “我虽然不是一个守信的政治家,却是一个讲信誉的商人,广场上的陷阱,并非出自我的授意……她不明白,我却知道,尘世间的陷阱,又怎么阻挡得住亚历王的步伐?”
  贝沙图悲凉地笑了笑,望向我的目光却是一片坚决的神情,说道:“亚历,我会让你看到我的决心与诚意的……除了活着,我还有一个选择!”
  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心头没来由地一阵震颤,声音也突然变得尖厉起来:“你……你想干什么?”
  却见一把匕首从贝沙图的袖内滑了出来,不等我反应过来,那柄匕首已经从他手中没入了艾提芮亚的背脊,鲜血,染红了金色的皇袍!
  “艾提芮亚,你先走一步,我随后就到……活着时,爱情,你我无法共有,或许在冥世中,我们可以尝试去爱……”浑浊的泪水,终于从那双我一直以为没有感情的眼睛中溢了出来,而贝沙图的嗓声,却变得更沙哑了。
  临死前,艾提芮亚似乎恢复了神智,她伸出颤抖的双手摸了摸丈夫的脸,苍白的脸上浮现出欣慰的笑容,恢复清明的目光,也变得从未有过的温柔,似乎对丈夫的行为表示理解与支持。
  当那双眼睛投向小斐迪南时,却只有一片纯粹的母性的慈爱,最后,她倒进了丈夫的怀里,在小斐迪南凄厉的哭声中撒手尘寰……
  “亚历!我无法接受你所提供的那种生活!正如你所看见的,我已决意求死!但我知道你不愿意背上弒父的罪名--如果我在你面前自刎身亡,你将永远无法摆脱世人的责难,就算你披上再多的荣光,也洗刷不去身上的恶名!”
  “但我手上有一封亲笔的书信,它可以证明圣王以他博大的仁慈之心,宽恕了他父亲、以最无私的包容之心接纳了他父亲,只是他父亲自知罪孽深重,最终选择了与他妻子一起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这就是我要与你作的交易,如果你承诺斐迪南一生平安,这封信就会交到你手上,否则,我死前将毁了它!”贝沙图一手拿着书函,一手持着那柄带血的匕首,以无比肃穆与坚决的表情面对着我。
  “难道……没有转圜的余地吗?你可以活下去的,带着你的儿子……”我哆嗦了一下,试图作出最后的努力。
  贝沙图只是摇头不语。
  “这就是你的……决心?”我的声音颤抖得很厉害,冷汗渗透了全身。
  贝沙图默默地点了点头。
  “我……成全你……答应你的要求……朕承诺……承诺给予斐迪南·贝沙图……一生的平安!”我无比艰难地说道,仿佛已用尽平生最后一股力气在发出声音,连双腿也不由自主地颤动起来。
  “谢谢你!我亲爱的儿子!你天生就是为颠覆固有秩序与创造新世界而存在的!此后,世上再也没有任何事物可以动摇你的心志、阻挡你前进的步伐了!斩断过去的帝皇呀,请放开你被束缚的翅膀,让全宇宙也能看到你的光芒!”
  贝沙图脸上露出了温和的笑容,目光中流露出对我从未有过的深刻感情。
  然后,笑容突然从他脸上凝结,他猛地将匕首插进了自己的心坎,失去生命的躯体与艾提芮亚的尸首,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爸……爸!”
  “父亲!”我凄厉地叫唤着,却发觉自己已经失去了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上,只有小斐迪南稚嫩的哭叫声在回荡,而我卡在喉部的叫声,根本无法透过哑了的声带传送出去……
  在亲人的血泊中,我麻木地伫立着……
  犹如宿命的诅咒般,亲眼目睹着至亲死在眼前,我发觉自己已经脱离悲伤了。
  曾经以为,所谓的亲情,在我的生命中从未存在过--从被亲人背弃的那一天起,我就坚信,对亲情的渴求,已经彻底从我的心灵抽离了。
  但当一切真正成为无法挽回的失去时,我的心却是如此无助地悲恸着……原来,我仍然渴望亲情,渴望被至亲所承认--我一直努力到现在,其实或多或少,是为了获得父亲的认同……
  忽然感到右肩一沉,德林克将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望向我的目光有着满满的关心、担忧与怜悯,嗓音也有点沙哑了:“想哭就哭出来吧,放心,我不会笑话你……男人的哭泣也是需要勇气的……”
  “所发生的一切……你都看见了?”
  “是的……因为不放心,所以暗中跟了进来……”德林克点了点头,坦言了对我的关心,这次不再像以前那样口不对心。
  “或许我真是个矫情和虚伪的人吧……是我把他逼到这一步的,如今我却……”
  “这不是谁的错,如果一定要给出答案的话,只能归咎于残酷的命运了……你们都不是平凡的人,你生而不平凡,你父亲却不甘于平凡,而两颗不凡的野心,注定无法共存于这个狭窄的天地……”
  “就像你父亲所说的,你是颗无比璀璨的恒星,其他行星试图摆脱你的引力而获得存在感,最终只能焚毁自己的生命……你父亲有一句话也说得很对,你是个不肖子,的确,你们身上没有任何相似的地方,因此只有通过彼此伤害来达到平衡……”
  “或许以你的对立面而存在,以自己的不幸,来向你昭示他错误与失败的人生,让你永远不会重蹈他的覆辙……这就是你父亲对你的爱吧--极端、冷酷、激烈……有时,人类就是这样一种不可理喻的东西……”德林克神色一片黯然,目光却深邃而悠远,仿佛来自天际。
  我深深叹息了一声,才悲怆地说道:“我与林凯·贝沙图不幸而成为父子,因此命中注定无法相容,仿佛这是一种血脉相连却又彼此相克的宿命……为了肯定自己的存在而否定对方,在过去漫长的岁月里,彼此激烈地对抗、碰撞,直到最后有一方倒下才省悟过来,原来割舍不去的,始终是血浓于水的亲情……”
  “两人彼此相爱却又彼此憎恨,无法共存却又渴望彼此理解,在这点上,我与贝沙图何其相似!这就是父子吧,无论表面上多么不同,但本质上是相通的……”
  “亚历,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不管怎么说,到最后,你终于获得了你父亲的完全认同……”
  我突然用力地将德林克纤弱的娇躯拉进怀里,沙哑着嗓音道:“什么都别说了,我懂……但现在请容许我的软弱……不要说话,就这样让我靠一会儿,就一会儿……”
  终于,我趴在吸血鬼少女瘦弱的肩膀上,发出了男子汉无声的呜咽。
  这一天,海内斯政权在王者的悲鸣中,连同他昔日的主人随风而逝,帝国的火凤凰旗高高飘扬在城头上,如同经过血与火的洗礼般,吞吐着更加刺目的鲜红…… 
 
 
 
  
第七章 血红之海
 
  第七章 血红之海
  在艾提芮亚殒命、贝沙图自刎身亡的当天,隆巴莱姆主动要求料理贝沙图与艾提芮亚的后事,更冒死为他的故主向我谏言道:“罪仆恳求陛下顾念他们是您的生父与继母,请尊重死者的遗体,给予封棺殓葬,让他们的灵魂得到安息!”
  “隆巴莱姆,你也是带罪之身,你知道自己是以什么身分和朕说话吗?”我冷冷说道,语意中却是不置可否。
  “少主人!”隆巴莱姆情绪激动地连续向我磕了十数个响头,抬起头来时已是额破血流,憔悴的脸上更是老泪纵横,一头苍发纷乱如草,但坚决的表情,却让他身上多了一股浩然之气。
  “罪仆自知罪不可赦,亦没有任何资格向少主人提出请求……罪仆是贝沙图家的家臣,服侍主人前后共计四十三年,与主人一起经历过大起大落、如波涛起伏的人生,也服侍过先主母和少主人……”
  “主人虽然对不起少主人,但他始终是您的父亲呀!纵然主人和主母生前犯下足以诛族鞭尸的大逆不道之罪,但他们已用生命来为自己赎罪,死者已矣!请念在我这个看着少主人长大、行将就木老人的一点情分上,原谅主人吧,给予死者一个体面的葬礼!”
  我用冷寂的目光看着这个昔日的家臣,奇怪地问道:“隆巴莱姆,是什么让你具有这股勇气犯颜直谏的?是自恃当年朕与你的那么一点主仆情分吗?”
  隆巴莱姆却苦笑道:“罪仆不敢……罪仆当年服侍少主,也是作为奴才应尽的本分,并没有挟恩恃宠的资格,而且当年罪仆并没有胆量阻止主人加害少主,这已经是罪该万死了……”
  “罪仆是个平庸的人,而且贪生怕死,但生前得到主人的赏识与器重,如今以贱命为主人乞讨一点身后的平安,也是身为奴仆应尽的义务罢了……请求少主成全!”
  “你是个忠仆……也并非如你自贬的那般平庸,不论是作为贝沙图家的总管,还是海内斯的执行官,你都恪尽了职守,把一切都打理得很好,就算是在艾提芮亚穷兵黩武、耗尽国力的情况下,尚且能维系住经济与民生,可以说是一个持家有道、长于管理事务的人才了……”
  我点了点头,声音却变得无力起来:“如你所愿,朕会厚葬他们的……”说完,便命令侍卫将一直在感激地磕头的隆巴莱姆押了下去。
  我遵守了对隆巴莱姆的诺言,将贝沙图与艾提芮亚合葬在一起,这也是贝沙图生前的愿望。
  圣伦历一九0二年一月二十八日,在帝国军进驻海内斯一周后,我向全军发布了进军多提尔的命令。
  离开海内斯之前,为了牢牢控制住这片新领土,我命令艾齐纳哈率领五万兵马留守海内斯,并赋予他必要时可以用武力镇压民变的权限。
  而行政事务则仍交由隆巴莱姆处理,由他暂代海内斯郡守之职--对于这一人事任命,不仅我的部下与海内斯的原官员们甚是讶异,就连早已抱有必死觉悟的隆巴莱姆本人也大感意外。
  本来,在艾提芮亚与贝沙图死后,作为贝沙图的心腹、原海内斯政权要员之一的隆巴莱姆,也在肃清之列,就算不死也难逃牢狱之灾。
  但是隆巴莱姆以他一番难得的忠于故主、视死如归的表现,挽救了自身的性命,也暂时保住了项上的乌纱。
  当然,也因为他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事务型人才,考虑到他对海内斯的熟悉与专长,由他来完成新领土政权的顺利过渡,是最合适也不过了。
  至于新领土行政官员人选和正式的人事任命,我则发诏帝都,交由帝国三长官议定。
  而对于如何安置小斐迪南的问题,却颇费了我一番心思,小斐迪南现年十一岁,虽说还是小孩,但已经到了懂事的年龄,他与小亨利有着相似的经历,却也有着不同的人生。
  相同的是,他们同样被剥夺了皇位继承权;不同之处在于,小斐迪南身上背负着远比小亨利深刻得多的仇恨。
  他的父母在很大程度上是被我所逼死的,随着年岁的增长,仇恨的种子会慢慢在他的心灵发芽、茁长、成熟,最后,极可能成为南大陆别有用心之士与敌对势力汇聚的一面旗帜。
  甚者,在我还没有继承人之前,唯一与我有着血缘关系的小斐迪南,实质上还是帝位的第二顺位继承人。
  至于第一顺位的继承人则是利冰兰,这是新帝国宪法所赋予皇后的权利。
  而小亨利的逊位,则是出自爱蜜莉本人的授意,代表着整个旧帝国皇族与旧贵族对新帝国的臣服,并随着旧帝国皇族与旧贵族的消亡而让他成为一颗弃子,今后等待小亨利的,只有无风无浪的平凡人生,因此,连西蒙·史塔格残酷的蝎子之钳,也尚未延伸到这个稚子身上。
  再三思量之后,我下诏剥夺了小斐迪南的皇族身分与大公的爵位,赐封为“平安侯”,意即“平平淡淡、安乐无忧过一生”,命令艾齐纳哈派一支骑兵分队护送他进帝都,暂时安置在帝宫皇峨北宛,并传令监察卿尤丽叶·释叶迦替小斐迪南寻觅一处与世隔绝的居所,给他安排相当于皇族规格的庄园、仆从等。
  而对小斐迪南今后的监视与安全保卫工作,则由军务卿负责。
  圣伦历一九0二年二月八日,我军通过荷斯曼平原进入多提尔境内,一周后,我帝国南征军顺利与薇薇安、修·贝尔蒙的部队,会师于长野的“白银之谷”。
  “白银之谷”是位于原多提尔王国王都香罗以南、长野郡境内的一个非常广阔的盆地,盆地以北为山地,以南则多为丘陵,银河从盆地的东北角淌过,流经荷斯曼平原南部、贝卡·谢留里斯塔联盟北部再汇入海内斯。
  这里四处长满樱花树,每逢春夏之际,白色的樱花开遍四野,加上北部山林成片的白桦林,将整个盆地妆点成一个银白色的世界,而东北的银河,亦被两岸飘落的樱花染彩成了一条白色的银练向东流去--“白银之谷”因而得名。
  时值隆冬季节,樱花早已雕零,浪漫的气氛不再,只剩下冬天的肃杀。
  天空中飘落的小雪与北部那片光秃秃的白桦林,已不能让人感受到属于白银世界那份柔美,反而成为两军对垒的战场上一种冷白的色调--“白色恐怖”,这是出从德林克口中的评语。
  虽然是在凶险的战场上,却难于掩饰众人重逢的喜悦,最开心的要数薇薇安了,而我与修·贝尔蒙、阿泽利奥、迪奇铁诺诸将也自有一番寒暄,略事休息后,我立即向修等人了解目前多提尔的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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