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神传说-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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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节
停战的消息传到龙昌城下的时候，正是黎明时分，经过一夜的恶战，龙昌城的城内城外到处是鲜血和战士的尸体，四周燃烧着一簇簇将要熄灭的火焰，城墙被火药炸得千疮百孔，摇摇欲坠。护城河也被鲜血和浓烟染成了灰褐色，空气中弥漫着鲜血和烧焦尸体的臭味。
东蒙的骑兵又一次攻城受挫之后，退了下去。王室大将军力格是这次攻城战的总指挥。一夜间多次中计而损兵折将，令这位久经沙场的干将感到愤怒，他命令兵士们各自准备好火焰喷射器和爆破火箭，决心在下一次的攻击中彻底击垮龙昌城低矮的围墙。而城头的大渝军严阵以待，准备了大量的热油、火箭、甚至最新赶制的简易投石机等等，准备再给来犯之敌以教训。恰在这个时候，双方从各自的最高统帅处接到了停战的命令。
持续一整夜的龙昌攻防战，战况之惨烈。仅从双方死伤的人数就可以大致看出来。由于几次落入圈套，一夜之间东蒙军方面失去了超过两万名战士，但是精锐的东蒙兵士仍然以他们优越的武器装备给大渝军以沉重的打击，大渝军在这一夜也阵亡超过了一万人。此外还有数倍于此的战士受了不同程度的伤。如此巨大的伤亡人数，是大渝军从梅岭进兵以来的第一次，东蒙铁骑的战力可见一斑。所以当岳至勇得到停战的消息，看到东蒙大军停止进攻，一直在城头指挥作战的他真的是长出了一口气。
“上苍佑护我大渝，大将军安然无恙！”
一旁的邓梁却很不以为然道：“大将军是何等样人，我早知道他绝不会有任何闪失。”
“哦？那昨晚是谁不顾军令，一定要出城去接应大将军？”岳至勇的反诘很平淡，但邓梁却一下子没了词儿。
昨天晚上，听到王克等人带回的信息后，邓梁立刻急了，若非岳至勇取出凌轩的宝剑，再三严申军纪，邓梁恐怕早已带着人马杀出城去了。邓梁的理由是：“如果大将军遭遇不测，我们打赢了这场仗又有什么用？今后我们该听从谁的号令呢？”
当时在场的人没有人能回答他，没有人说：“应当听命于皇帝陛下！”虽然这是最合乎体制的答案，但是几乎所有人都抵制这个答案。
争执中，是陈子建的话最终让邓梁改变了决定：“大将军命令我们全力以赴，坚守城池，如果邓大哥执意出城救援大将军，那就是违抗了大将军的命令。大将军说过今天一战，关系重大，难道邓大哥要让大将军多日的心血化为一旦吗？”
邓梁最终冷静下来，服从了岳至勇的调派，敌兵是在昨日傍晚时分到达的，因为知道敌军迟早将到，大渝军这些天来除了加固城墙，深挖护城河，也在龙昌城四周准备了不少专门用于对付骑兵的机关。比如城下道路设置了不少壕沟、陷阱、翻版等等，不过东蒙人吃了几次亏之后，便想到了解决的办法。他们把各种木材铺设在道路上，避开了可能的危险。
正面攻击一座城池，骑兵本来并没有多少优势的，但是攻城的东蒙人推出了大批大渝军闻所未闻的攻城武器。比如吊车，爆破火箭、火焰喷射器等等。
吊车是一种可以把兵士升上高空，居高临下发射武器的工具，攻城的时候，东蒙军将吊车靠近城墙，由兵士站在上面对城墙上防守的大渝军发射冷箭，杀伤极大。由于他居高临下，发射的箭枝可以射中大渝军，而城墙上的大渝军士的箭却射不到他。这种武器使得城内的守军陷入了异常苦战。
而爆破火箭则是东蒙军特制的一种火箭，火箭见血即爆，爆炸范围可达周边三尺以上。还有火焰喷射器，爬上城头后近距离交战，东蒙军个个手持一个圆筒，圆筒中喷射的火焰有一丈多远，威力极大。
这些古怪的武器杀伤力极大，攻防战一开始，大渝军完全处在劣势。特别是那些吊车上的箭手，完全压制了城头上的大渝军。幸好不久大渝军想出了对策，用投石机投出巨石，接连打烂了几座吊车的底座，方才勉强顶住了东蒙军的第一波攻击。
接下来东蒙军的攻势依然猛烈，他们顺着攻城的云梯不断爬上城墙，而大渝军以城墙为屏障防守也不示弱，以热油、火箭、投石、长枪来对付敌人，少数爬上城头的敌兵也被守军毫不留情的大刀所斩杀。数十次的攻击过后，东蒙军仍没能进入龙昌一步。
对于善于马上作战，发挥铁骑的冲击力的东蒙骑兵部队来说，攻城战并不是他们的强项，比较而言龙昌的守城部队显然更加适应自己的位置。从军力上来看，城内集结了10多万大渝军，守城的物资充足，占据了地利的优势。而城外的进攻一方有超过16万的兵力，在人数和武器上都占据了优势。如果这样的攻守战持续下去，在可以预见的数天之后，龙昌城肯定将被攻破。
但是攻守双方的目标都不是在几天以后，而是要在这个月光明亮的晚上决出胜负。战斗进行得异常激烈，大渝军在城头射下一阵阵的箭雨，东蒙军则不断重组战斗队形顺着云梯向城头不断发起猛攻。
两个时辰之后，东蒙人一直苦心等待的机会到来了。东城上方的箭雨忽然不明原因地开始变得稀疏，这个情景落在指挥作战的大将军力格眼里，他立刻意识到也许城中的内应开始起作用了。顺着东城墙爬上城头的东蒙兵士应证了他的猜测，士兵们看见东城守军内部开始出现了骚乱，两队人马正在自相拼斗，没有人顾得上抵抗他们。
东蒙士兵迅速地冲上城头，打开了东城门，迎接自己的同伴进城，力格亲率骑兵冲向东门。然而城门在骑兵刚刚进城的一刻开始关闭，东城门口“哗啦”一声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陷阱，大多数入城的骑兵被陷阱底部尖利的矛刺所伤。内城埋伏的无数大渝箭士在一瞬间放出数阵箭雨，将其余冲进城内的东蒙兵干净地射杀。力格在几个亲卫的拼死掩护之下，在城门完全关闭的前一刻狼狈逃出城去。
战斗进行到子夜，依然毫无进展。正当东蒙人焦急万分的时候，久攻不下的北城忽然令人震惊地打开了，力格看到这样的情景，有些惊异不定，犹豫着不敢下令前进，担心又一次被敌人戏弄。但是北门内接着升起了一盏他们盼望已久的信号灯，明亮的月光照耀下，力格甚至可以看清那个在北城城头上挥舞信号灯的女人，正是公主罗妮。
他不再犹豫，命令副将由加率军从北门冲进城内。大军冲向北城，马蹄践踏着沉静的大地，似乎东蒙人的胜利就在眼前，罗妮骄傲地看着自己的骑兵向城中而来。
然而，就在骑兵前锋入城的瞬间，北城的上空忽然间亮起几道绚丽的火花，落在布满浓油的内外城之间的地面上，这里变成了一片火海，冲进北城的东蒙军变成被烈焰焚烧的燃料，他们身上的爆破火箭和喷火器成了最好的助燃品。
冰寒的夜风带着焦糊的味道吹过龙昌的街道。
罗妮感到自己几乎要呕吐了，她刷地跳过身，猛扑向身边那个男人，“你骗我，该死的东西！”
柳毅手腕一挥，快捷地挡住了罗妮的一击，只在一瞬间，他已经制住了发狂的罗妮，让她靠在自己胸前。
“罗妮，我没有骗你，我的确很喜欢你！”到了这种时刻，浪子仍然不愿在女人面前露出自己的真面目。
“你还撒谎！柳毅，你出卖我！”罗妮近距离地瞪视着柳毅，如果目光可以杀人，柳毅绝对会死得很难看。
但是柳毅对女人的愤怒很习惯，他柔声道：“罗妮，你难道不明白，一个男人就算再怎么喜欢一个女人，也绝不会为了女人出卖自己的兄弟，否则的话，他就不能算是男人了！”
罗妮一阵愕然，忽然发觉柳毅松开了自己，她想也不想，抬手就给了柳毅一掌，“啪！”地一声，掌音清脆正中柳毅的右脸。柳毅却微笑道：“罗妮，你要是能解气，我的左脸也可以给你打一下。”
罗妮又是一呆，气得大骂道：“滚，别让我再见到你。”
“遵命，我的公主。我喜欢你，除了出卖兄弟，你让我做什么，我都听你的话，你不要见我，我这就离开！”柳毅向罗妮微微鞠躬，径直走了开去。
“真可恶！”罗妮望着柳毅离去的背影，喃喃自语，应该没人听见。然而走远了的柳毅却在同时，回过头向罗妮微微一笑，仿佛感应到了罗妮的心声。
两次中了圈套，死伤了无数部下，力格吸取了教训，他命令部下装出准备撤退的姿态，企图引诱大渝军出城追击，这样他就可以发挥骑兵的优势给敌人以迎头痛击。不过城内的大渝军却全然不受诱惑，力格见此计不见效，又派兵在城下骂阵，企图激怒大渝军，不过大渝军打定了主意，无论力格和他的部下如何表演，也绝不出城半步。
东蒙军只好鼓起剩余的勇气，继续攻城，大渝军的箭雨、东蒙军的火焰在龙昌城头交相辉映，城上城下推积起越来越多的尸体，肉搏就在尸堆里进行，直到黎明来临，双方的作战部队收到了各自统帅的停战命令。这才停止了这场血腥味儿极重的战斗。
第十二节
过不多久，凌轩回到龙昌城，岳至勇向他报告了整晚作战的情况。“末将交令！”岳至勇双手呈上令箭和凌轩的佩剑，凌轩取回令箭，却没有收回佩剑，他说：“至勇！这把剑就送给你吧。”
岳至勇黑亮的眼中闪动着火光，他抑制着心头的狂喜，恭恭敬敬地单膝跪下，朗声说道：“谢大将军！末将今后誓将竭尽所能，效忠大将军。”
“应该是我谢谢你！多谢你的忠诚，至勇。”凌轩微笑着双手相扶，岳至勇站起身，将佩剑戴好，抬起头，接受了同伴们向自己的祝贺。凌轩将自己的宝剑赠给了岳至勇，除了奖赏他坚守龙昌的战功，还意味着今后将赋予他更大的权利和更高的地位，每一个在场的将军都明白了凌轩的意思，相信从此以后，岳至勇将有更多的机会成为战场上的独当一面的统领。
热闹的人群中，吴嘉与柳毅对视了一眼，相视一笑，两个人都敏锐地察觉到岳至勇方才的用语中有个小小的毛病，岳至勇说：“效忠大将军！”，这与通常所说的“报效朝廷”，“效忠陛下”这种套话很有点儿差别，以凌轩谨慎的个性，他不可能没有注意到，可是他不但没有任何责备或者更正的意思，反而表示赞赏。
这说明，在岳至勇这班武将的心中，皇帝陛下已经没有任何意义，甚至连口头上，按照惯例说些效忠皇帝、报效朝廷的套话，在他们看来也没什么必要了，这本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并不令人奇怪。但凌轩的反应却是出人意料的，他默许了岳至勇的做法，平静地接受了部下的效忠宣言，等于间接地纵容了本来就在军中泛滥的轻视朝廷，轻视皇帝的思潮。这可真是个耐人寻味的新现象。
柳毅和吴嘉现在几乎可以确定，凌轩离那至尊的位置不远了。有时候，一个人是否能成就伟业并不取决于他有多少能力，而是取决于他有没有这个愿望，而现在他们都看出在凌轩曾经温和平静的内心深处，正酝酿着一场巨变，也许不久之后，他们就会听到凌轩公开宣示他君临天下的决心。
天明时分，东蒙骑兵迅捷地撤离了龙昌城，霍坦沮丧之余，急于离开这个不断让他受挫的国度。一等大渝军将罗妮送回，他就下令结束远征，全军立刻班师回国。东蒙骑兵一路烟尘地远离了龙昌。不过临行之前，仍没有忘记掩埋自己遇难同胞的尸骨。
东蒙军前脚撤离，凌轩后脚就带着龙昌城内的五万兵士出城赶往苍山拗口。大部分将领被他留在龙昌城修整，出于好奇和看热闹的心理，柳毅坚持要与凌轩同行。这支略有些疲惫但却士气高涨的大军以最快的速度赶路。经过一整天的行进，在夜晚时分到达了苍山坳口。这里是龙昌与凤仙郡之间的交通要道。
早已等候在此的武烈迎了上来，施礼报告到：“大将军，东蒙人马午后已经通过了拗口。”
凌轩问：“霍坦没有发觉吗？”
武烈道：“东蒙军撤得很急，看情形霍坦应该没有察觉。”
凌轩道：“那我们继续吧！”
武烈手下的一万兵士已经劳作了数天，会合了的龙昌城内的五万大军，略作休息后，在主将的指挥下，继续未完的工作，指挥官不断地下达命令，军士们来来往往地执行着各种指令。紧张而有序，这种累人的劳动一直进行到第二天的傍晚时分才算结束。大渝军完成了所有战前的准备工作，现在只等敌人出现了。
大军隐藏在山坡两旁的密林旁，凌轩和柳毅两个人坐在一处岩石旁休息。山风掠过两个人的身边，让满身大汗的两个人都感到了些寒意。在一整天的准备过程中，身为全军的最高统帅，凌轩并没有只坐在一边儿发号施令，而是和普通将士们一起苦干，主帅做出了表率，其他将领当然也只能效仿，没有一个人能偷懒，连柳毅这个一向最爱惜自己的风流家伙，也不得不满脸不情愿地做了一天的苦工。他现在累得半死。
“我想我不等战死，先会累死的！”柳毅半靠在岩石上对凌轩小声抱怨。“我从没这么累过。”
的确，柳毅实在太累了，第一个晚上，他费劲心力对付罗妮，煞费苦心地从罗妮那里套取了东蒙人的机密，第二个晚上，他在龙昌城内参加了与东蒙人的攻防战，而第三个晚上，却在这荒郊野外做了整天的苦工。不过这第三个晚上，并没人强迫他，是他的好奇心害得。
“打完这一仗，我们应该可以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了。”凌轩安慰他。
柳毅仰起头，问道：“六弟，你怎么这么确定霍坦会回来呢？”
“像他那么自命不凡的人如果发现受骗，不大可能咽下这口气吧！”凌轩仰靠在一颗大树干上，想象着霍坦发现受骗上当之后的表情，感觉很有趣。他向柳毅说明事情的原委：“大哥虽然从罗妮嘴里探出，霍坦的粮草大营在夹皮沟，但是霍坦在夹皮沟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