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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华阳公主-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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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待齐王,对待后胜,讲好的条件可以不认,脸一变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提到条件,王翦就想起自己出征前向秦王提过的条件,他赶快把那份《罪己书》翻出来,认真读了一遍,觉得自己做得不错,华阳公主还给高渐离吧。虽然因眉娘的事对他耿耿于怀,但事隔多年也就罢了。至于其他请求赏赐的条件,也一概不提,只要能平平安安回到频阳家乡就好……

不久,秦王下诏,命王翦班师回朝。王翦心中顿时轻松了许多,他急命部下收拾打点即日起程。

当初,从咸阳出发,南下灭楚,而后又北上攻齐,如今班师而归,再回咸阳,整整转了一个大圈。王翦坐在宽大舒适的马车上,微微眯着眼睛,陷入对人生深深的思考之中。人生嘛就像身下的车轮,不停地转呀转呀,从哪里来,最后还转到哪里去……

他觉得这一圈转得很有收获,这还不在于一连灭了楚、齐两国,为秦王完成了统一大业,而在于经过这一圈,他几次产生对人生的顿悟,好像自己陡然间长高了许多似的。他记得那次乘船渡长江,那浩渺的江水滚滚滔滔,天水一色,无边无际。站在船头,自己好渺小啊!他想起一句古语:“滔滔长江吾只取一瓢饮,漫漫大地吾只需六尺息。”忽然间,他产生一种轻飘飘的感觉。于是,他决定这次回咸阳,金银珠宝一概不带,身边的美女通通打发掉。

得知父亲的转变,王贲如释重负,这下回家就不担心挨母亲的骂了。

身下的车轮不知转了多少圈,从光秃秃的树枝转到满树绿荫,终于转进了函谷关。还有〃奇〃书〃网…Q'i's'u'u'。'C'o'm〃不足百里,就到咸阳了。

王翦好像一只从冬眠中醒来的野兽,他走下马车,抖抖一路尘土,换了一身崭新的战袍,准备在入城式中接受欢呼与鲜花。

正在此时,只见远处飞快跑来数骑,到了王翦面前大声喊道:

“王翦接诏。”

王翦吓了一跳,他眼前立刻显现出白起、田建、后胜等一长串人影……

………………………………………………

第二十一章爱情也使人糊涂

聪明绝顶的华阳公主在爱情面前终于糊涂了一次,而且是不可挽回的一次。

一向好睡的华阳公主今天晚上失眠了,原因就在高渐离写来的那首诗,太凄婉,太悲哀,太绝望,对她的刺激太大了。她读一遍哭一遍,泪水把枕头打湿了一大半。什么“一场空”,什么“难诉说”,什么“莫错过”,好像这场婚事注定要失败似的。

哭够以后,华阳公主冷静下来细想,他为什么会写这样绝望的诗,依据是什么呢?难道父王要悔婚?没有听说呀!当初尽管他很勉强,但毕竟是同意了的呀!如今已这么长时间了,朝廷上下谁不知道?父王绝不会出尔反尔,把女儿的婚事当儿戏的。

但是,高渐离是个精明的人,绝不会毫无根据地自寻烦恼,而且,还把这烦恼带给另一个人。

大概,他等得太久了吧?不过只要想想老太后归天还不到一年,这个疑问便会消失,他还应该想到现在已是统一六国的重要时刻。记得父王有次说过,待六国平定天下一统后,就为我们办……

当然,他还会想,为什么迟迟不委他的太乐令?她也曾这样想过,不过父王解释说,他正在命李斯重新制定朝廷百官职司制度,待天下一统后宣布实行,看来时间也不长了,也许到那时一并委任。她相信父王不会食言,父主乃一国之君,会让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普通百姓?

一切疑虑都在华阳公主的脑子里过滤了一遍,她得不出悲观的结论。她认定那诗是他在孤寂中胡思乱想时写出来的,一个人在寂寞孤独四顾无援时什么想法都会钻出来,满腔的悲苦无处倾诉,自然就流露到诗行里。

他也太悲苦了,从小孤苦伶仃,长大后也有过追求和寻觅,但随着燕太子丹和韩娥的死,希望一一落空。志不得伸已使他变得颓唐,加上又遇上眉娘事件的打击,更是悲痛莫名。当与我相遇时,已是他人生的暮秋时节。想想大好年华的匆匆逝去,他的悲哀当然更深一层。我把他胸中的那堆死灰重新点燃,在他惶惑茫然时伸给他一只手,把他领进一片新的天地:从他那闪着异样光彩的目光里,从他真诚到幼稚烂漫的笑声里,从他那热情似火的话语里,她发现他已找到一个生命的支点;可是,当他敏感到这个支点在动尧可能坍塌时,他又怎能平静下来?

华阳公主感到自己的责任,她应该去温暖他,鼓励他,让他坚强起来,稳稳站立在那里,像庭院里那株壮实的银杏树。

她构思好一首诗,展开一块白绸,用纤细的笔认真地写在上面。

诗写好后,她捉来那只白鸽,把那方白绸缠在它腿上,用细丝线挂好,然后对着它的耳朵说几句悄悄话,再双手高举,把它送入天空。那白鸽很通人性,在华阳公主的头上转了两圈咕咕叫了几声,才冲向天空飞出宫去。

做完这一切,华阳公主准备回房,外出办事的冬儿笑吟吟碎步跑到公主身边,左右看看除了秋儿没有外人,便双膝一跪说:

“公主大喜1

“快起来快起来,什么大喜?”

“奴婢听说大王要给公主完婚了。”

“啊!你听谁说的?”公主听了,忍不住喜上眉梢,想到刚才给高渐离写的诗,觉得自己的估计不错。

“在膳房听兴乐宫王后的小宫女叶儿悄悄告诉我的。”

听说是从兴乐宫来的消息,华阳公主相信不会有假。因为兴乐宫的吴王后是父王最宠爱的。可惜这消息来迟了半步,要不,她会写在诗行里,让他也早些知道这个喜讯。

高渐离几乎同时知道这个“喜讯”。

那天他奉诏进宫,出宫门时,一个老朋友向他迎面一揖,说道:

“恭喜恭喜。”

高渐离有些摸不着头脑,说:“喜从何来?”

“乐令大人,对我,您就不必相瞒了。”

“不要乱叫,我不是什么乐令大人。”高渐离赶快声明。

“听说大王要给华阳公主办喜事了,你这位驸马爷的太乐令还不很快任命下来?刚才进宫一定是宣布对你的任命。看,又是结亲,又是当官,双喜临门,还不该恭喜?这喜酒无论如何是赖不掉的了,哈哈哈。”

听到朋友的哈哈,高渐离也哈哈大笑起来,他觉得很畅快,很自然,很真诚。笑后,点点头,拱拱手,大步走去。

“喂,当了官别忘了提携提携老朋友啊?”那朋友紧跟几步撵上来说。

高渐离确实感到从未有过的畅快,长久窝在心里的秽气今天吐了个干净。他终于向秦王说出郁积胸中、哽在喉头的那些话:

“大王,在下以为在乐曲中保留一些哀怨的内容是有益的,只要哀而不伤,怨而不怒便好。公孙尼子曰:‘乐不可以为伪’。如果全部是安乐的曲调,既单调,也不真实,有虚假和造作之嫌……”

他是针对李斯坚持选乐以颂歌为标准而发的,可是秦王却赞同李斯的意见。

“朕以为,我大秦已统一神州,天下归心,万民拥戴,此乃天意。如果乐中有哀怨的不谐之音,上天是会发怒的。”

高渐离听了,也不示弱,说道:

“启奏大王,自春秋以来,诸侯间战乱不止,人民苦不堪言。今大王统一天下,终止战祸,实乃造福万民之伟业也。但为了警惕后世,留下些写征战苦难、写饥寒悲苦的篇章,是必要的。何况,眼下人民尚未摆脱困苦,享受到太平幸福……”

“什么?你讲什么?”秦王听了心中不悦,马上追问。

“陛下,在下是说,如今六国虽灭,天下太平了,但百姓还没有得到实惠;相反,由于连年征战,加上大兴土木,修建宫殿庙宇,人民苦干劳役,生活还很悲惨哩……”

李斯虽然与高渐离在音乐观点上意见相左,但他不愿看到这个有才华的音乐家因言罹祸。上次因韩非的死,不少詈骂传到他的耳中,使他感到愧疚;何况,高渐离是搞音乐的,对自己构不成威胁。于是,在眼看秦王就要爆发时马上岔开话题说:

“高先生,今天是讨论音乐问题,请不要把话扯远了。请你回答大王关于《诗经》是否可以作为演奏节目的问题……”

秦王知道高渐离是匹难驯服的劣马,早就想让他尝尝厉害了,无奈乐府一摊事还真少不了他。听了李斯转圜的话,便按下怒气顺势说道:

“李丞相禁止将《诗经》列为乐府目录的意见,朕很赞同,太平盛世不允许去唱那些讽刺时政、发泄怨怒、海淫海盗的歌曲……”

“大王,《诗经》乃先圣普收天下诗歌精粹之作,其中作者不少是公卿大夫太师,其用意在于教化,虽有讽寓,也多在规劝。《诗经》中的‘颂’乐乃宗庙之乐,‘雅’乐乃朝廷之乐,又称‘天子之乐’。这些乐曲历代演唱,从未间断,一旦取消,不仅甚为可惜,且一时间也找不到替代的篇章……”

秦王尖声笑道:

“我大秦统一天下后,文人学士会潮涌般来归,还怕没有人来写颂赞的歌?”

听了这话,高渐离感到无话可说了,便叹道:

“这样一来,连小孩启蒙读的‘关关雎鸠’也得改了?”

“当然要改,那本来就是一首教人学坏的诗。”秦王说。

“可是,孔子却说它‘乐而不淫,哀而不伤’,是一首‘发乎情,止乎礼义’的好诗哩1高渐离毫不退缩地反驳说。

秦王还没遇到过敢在他面前如此放肆说话的人,厉声说:

“朕乃大秦国之君王,孔子只不过是小小鲁国的一个臣子,谁说了算?”

“当然大王说了算,”高渐离话中不无反唇相讥之意,“只是《诗经》是自周以来的诗歌总汇,几百年来一直传唱,许多篇章早就深入人心,比如……”高渐离望着高高在上的秦王,不由想起当年救他母子逃出邯郸时唱的那首《诗经》里的歌,他想用它来打动他,说服他。“比如那首《青青子衿》,闾巷之间谁不会唱?”

秦王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冷笑一声说:

“可就那首唱男女私情的歌,却被用来作为联络信号,去救出一个敌对国家的太子,后来这位太子当了君王,记住那段仇恨,发兵把那个国家踏平消灭了。你看《诗经》厉害不厉害?如果保留它,谁能说不会被坏人利用来作什么信号?”

高渐离听了,又惊又气,没想到这嬴政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但他装着若无其事地说:

“大王说的信号,只不过是一种声音而已。如果连声音都要禁,那在小太子逃出邯郸的晚上他母亲从墙上跳下时发出‘妈呀’一声惊叫,竟把敌国的巡逻士兵招来,险些送掉小太子的性命。按大王所言,小太子母亲那声惊叫岂不是给敌人传递了什么信号?”

秦王与高渐离一问一答,针锋相对,把在一旁的李斯听糊涂了。他不知道他们在辩论些什么,想打个圆场都无从插嘴,只有愣愣地看着他们。

秦王气得几乎要爆炸,但他终于忍住了。他的统一六国的大业已经完成,庆祝盛典即将举行,庆典中少不了的乐曲歌舞都是高渐离在指挥,缺了他还不行。这是一些非同寻常的庆典,办得不好有失我大秦帝国的体面。对他,这个狂傲的高渐离,我还得再让他几天……想到此,秦王收了怒气,把语气压得十分平和地说:

“既然你一定要保留《诗经》,朕也不便强行禁止,此事以后再议。只是这次庆祝灭六国庆统一大典上的音乐舞蹈节目,宫廷、庙堂上的乐曲演奏,你一定要准备好。过几天朕要与李丞相检查。”

等着秦王大发雷霆,准备接受一切后果的高渐离,见秦王今天如此宽容大量,很是感到意外,回答了一声“是”,便退下殿去。

畅快,从来没有过的畅快,高渐离真正感到做人、做一个铁骨铮铮的男人畅快。他挺胸昂首走过咸阳最繁华的西大街,行人中有认识的向他热情地打着招呼,他也热情地回礼。走过去后,还听到脑后抛过来一句:“看他,人逢喜事精神爽。”他听了,果然精神又爽快许多。

当他以轻快的脚步走进乐府,走进他居住的后院,见到他卧室窗台上有只白鸽时,陡然间脚步变得沉重起来。

那白鸽与高渐离已是老朋友了,见了面便展翅扑向他的胸前。高渐离忙用双手把它接住,它就不停地咕咕叫着点头表示问候。高渐离从它腿上解下那方白绸,上面是她用娟秀的字写的一首诗。他读着读着,心情越加沉重起来。

其实,那是一首应该让他快乐的诗。诗中写道:

春花遍山红,

秋霜色更浓。

人生本七色,

何言空不空?

残枝病中卧,

岁月苦消磨。

听君唱一曲,

枝头花万朵。

他知道,她是针对他那首凄苦悲凉的诗而写的,她指点他要看到花开万朵的七彩人生。然而他一点也看不到,特别是今天见过秦王之后,他已完全绝望。可是我的公主啊,她还被蒙在鼓里。

他的畅快这时一丝一毫都没有了,他的男子汉大丈夫的畅快在儿女私情面前被碰得粉碎。他只想到她,而一想到她,他的每一根神经都好像泡在痛苦里。

嬴政究竟长大了,成熟了,在政治权谋中变得深藏不露狡诈阴险了。看他今天的神态自若宽容大度,俨然大国之君的风度,可是他心眼里装的什么我一眼就看了出来。要是以往,我这样触犯他,他会立刻暴跳如雷,让你死无葬身之地。可今天,他一概忍住了,就连在一旁的李斯都感到奇怪。

他感到一张网的存在,而且这网口已在收紧。他发现有人跟踪,今天,那嘻嘻哈哈和自己打招呼的人中就有一个是郎中令府中的暗探。那家伙一直跟着他,直到他进了乐府大门。

他已经揣度出嬴政对他的整套办法和步骤了。

“咕咕,咕咕……”那只白鸽飞进了他的卧室,在他脚前兜着圈子叫。啊,它还等着完成使命哩。也许还等着犒赏,他忙抓了把小米撒给它。

他无法把他知道的一切写给她,也不能写给她。何必让她去痛苦呢,她短短的一生已经痛苦够了。于是他翻出诗稿,选一首快乐甜蜜的抄给她。

送走了鸽子,他把那些诗稿一一翻出来诵读。那一百多首诗全是写的她,从第一眼看到她,到与她相交、相知、相爱,每一环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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