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鲁门传-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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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与贝丝长时间分离，赴堪萨斯的利纹沃思要塞服了两周的现役。9 月，他 在堪萨斯城法律学院的夜校注册，开始刻苦学习（布莱克斯通的教科书、合
约和刑法），并做了大量的笔记。只有精力异常充沛的人才能保持他那样的 生活节奏。
与此同时，北特拉华大街 129 号——哈里总是称它为盖茨屋——的生活 平静而与世隔绝。贝丝没有参与哈里的政治竞选活动，因为她经受了第 2 次
流产，而这只有他们家人知道。第一次流产是在 1920 年春季，当时商店尚还 景气，流产的消息亦没向外人透露。当着朋友的面，哈里明确表示他和贝丝
都想要孩子，并暗示若有问题肯定是他的原因。当一位堂兄弟拉尔夫？杜鲁 门从斯普林菲尔德写信来说他刚得到一个孩子时，哈里回信说：“但愿你能
把你过去的一条马裤寄给我，我把它挂在床头，说不定能给我带来好运。” 他对贝丝的爱心始终如初，由于他 1923 年夏天赴利纹沃思要塞致使两人
分离而不得不再度鸿雁往来，我们了解到贝丝对她“从前的心上人”同样是
爱如既往。
“现在是 10 点 20，我已经上了床。我拉下被子时看到床上有一只黑虫 子，只好自己动手把它打死——但这只虫子并不是让我第一次想到你。”贝
丝写道，“一遍遍地吻你，祝你晚安。”
她时常几个小时地站在前窗前等待邮递员的到来。第二周快要结束的夜 晚是“最难熬的一夜”。
“你做个好女孩，我也做个乖男孩。”哈里写道。一周后他在信中说他 真希望没有离家这么久。他告诉她他感觉“棒极了”，准备回家“击败所有 兔派的人”。
当时他俩知道，贝丝已有了两个月的身孕。
婴儿在 1924 年 2 月 17 日一个暴风雪的星期天降临。除了哈里的婚礼外， 这是他生活中当时为止最大的一件事，是那个对他不景气的一年中一个光辉
明亮的光点。
他曾力劝贝丝去医院，但贝丝和她母亲都坚持在家里生。出于事前大惊 小怪可能会再次导致失望的迷信心理，连一个婴儿床或摇篮都未置备，结果
婴儿问世后的头几天是在衣柜的抽屉里垫着枕头度过的。
中午时分，家人告诉哈里给医生打电话。查尔斯？E？克里明格医生人高
马大，脸庞红润，长着一双大手——“两手的尺寸胜似煎锅”——他身上蒙 着雪走进来，直接朝楼上奔去。一位叫埃德娜？金纳曼的未经正式训练的护
士不久也赶到了，她记得华莱士夫人和哈里整个一下午都耐心地在楼上大厅 中等待着，正统的华莱士夫人坐在一只杉木柜子上，哈里则坐在一把椅子里，
表情异常镇静。
据金纳曼护士说，贝丝“生得很顺利”。顺产的婴儿是个女孩儿，重 7 磅半。“（孩子生下后）我们都不必宣告她的问世？？因为他们听见了她的
啼哭声，接着姥姥和爸爸就冲进了屋。”是时是 5 点钟，哈里给他妈妈和妹 妹挂了电话，告诉她们孩子的名字叫玛丽？玛格丽特，是按玛丽？简和华莱
士夫人的名字而起的。哈里一位朋友的妻子不久后就见到了他，说哈里“满 面生辉”。
自从马奇？华莱士在那幢老房子里度过童年后，那里就再没有过婴儿。 但从此刻开始直至那年春天盖茨夫人逝世为止，宅子里共是 4 世同堂。小玛
格丽特——人人都这样叫她——不仅仅是贝丝和哈里的新生儿，还成了太姥 姥、姥姥、住在后院仍没有孩子的 4 位华莱士舅舅舅妈、仍住在家里的弗雷
德舅舅以及街对面的两位诺兰表姊妹的宠物和关注焦点。她的出现彻底改变 了家庭的气氛。对于己近不惑之年的哈里来说，生活增添了新的意义。金纳
曼记得他对孩子的那份喜爱可谓舐犊情深。
当时全国各地的形势对民主党极为不利。在纽约麦迪逊广场花园召开的 全国代表大会上，代表们破天荒地以 103 票选中了一位名不见经传、希望不
大的华尔街律师作为总统候选人，此人名叫约翰？W？戴维斯，仿佛是个命里 注定必然失败的人。提名个性赋于色彩、信奉天主教的纽约州州长艾尔？史
密斯的倡议没有成功；谴责三 K 党的一项决议亦中途流产。当威廉？詹宁斯？布 赖恩想发言时，被听众无礼地哄了下去。在杰克逊县代表团看来，这一场面
令人悲伤。唯一的一线曙光是富兰克林，罗斯福，他虽因小儿麻痹致残，却 发表了提名史密斯的演说。汤姆？彭德格斯特被他的演说“深深打动”，他
说罗斯福若在体力上能承受竞选活动，将成为会议的入选。“他的性格是我 所见过的人当中最具吸引力的。”彭德格斯特后来声称。
共和党人的提名不出人们所料是卡尔文？柯立芝，他在沃伦？G？哈定一 年前突然去世后接任了总统职务。虽然哈定政府丑闻累累，使民主党在竞选
中大有文章可做，坐镇白宫进行竞选的柯立芝却以将近一倍的票数于当年 11 月大获全胜。
即使杜鲁门法官在那年春天开始重新选举的竞选时已预测到失败，他也 没有丝毫表露出来。诚如他的朋友们在他一生中时常观察到的那样，哈里从
没有过灰心丧气的时刻。“格卢姆？蔡斯尔博士”的秘方始终不曾被忘记。 彭德格斯特手下一位叫汤姆？伊万斯的工作人员记得：“哈里喜怒不形于色，
总是永远乐观？？”
香农的势力对自己的境遇忿忿不平，期待着报仇雪恨，于是与三 K 党抱 成一团企图在初选中击败麦克尔罗伊和杜鲁门。香农是天主教徒，他还亲自
在全国代表大会上抨击过三 K 党，如今这些事实他已全然不顾。当麦克尔罗 伊和杜鲁门初选获胜后，香农私下决定在秋季不再为自己的候选人撑腰，而 与三 K
党一起转而支持共和党人。
哈里？杜鲁门能以 1000 多票在初选中取胜在当时的形势下是非常可观 的，这在很大程度上应归功于《堪萨斯城明星报》的鼎力支持。该报暂时捐
弃对彭德格斯特的厌恶，声称候选人麦克尔罗伊和杜鲁门是出色的公务员。 报纸说民主党人只顾“派系之争”而忽略公职的效率是令人不可思议的。“杰
克逊县政府的业绩令人耳目一新？？去年政府开销比前年减少了 64 万美元 强。迄今为上，赤字已减少近 3/4，如今现金平衡已超过了 25 万美元。”独
立城的《哨兵》报称哈里？杜鲁门为模范公职人员，其文章说：“在他忠诚 地服务了两年后，哪怕稍微提一下把他撵下台都将对公职人员为民谋利的动
机起到毁灭性的后果。”《明星报》对此说法首肯，并说任何信仰优秀政府 的人都应投哈里？杜鲁门法官一票。
在《明星报》的同一期上，当地三 K 党头目托德？乔治断言他的组织将
“毫不妥协地反对”哈里？杜鲁门。哈里后来说三 K 党还曾威胁要杀他。当 三 K 党在里萨米特召开一次大型露天集会时，哈里决定驾车前往与他们展开
公开对峙。到场的大约有 1000 人，许多哈里都认识。“我冲他们发表了一通 演说。”他回忆说，“然后，我从主席台上下来，穿过人群朝我的车子走去。”
回家的路上，他迎面遇到另一辆开往集会的车，里面坐满了“我的人”，均 手执猎枪和垒球棒。他明白若是他们早到一会儿，必然会引起一起事端。
共和党东部法官的提名候选人是独立城的马具制造商亨利？拉梅尔。许 多年前，他曾为那对儿小红羊配制过挽具，以便牵拉坐在小型农车里的杜鲁
门家的孩子。哈里喜爱和尊重这位“老人”拉梅尔，故而在竞选中没有说过 攻击他的话。
最后拉梅尔获胜，哈里再次失业，麦克尔罗伊亦然。哈里未显示出怨忿。 选举后的第二天上午，哈里在广场附近的一隅遇到一位为推出拉梅尔而不遗
余力地为兔派卖力的朋友亨利？奇尔斯，哈里跨过马路与对方握手，说他们 之间不应存任何怨怼。奇尔斯对自己所扮演的击败哈里的角色表示歉意，说
他深感惭愧，哈里则让他不必往心里去。“你是按照你们的人的旨意行事， 我则听从我们的人的指挥。”搞政治就是如此。拉尔夫？杜鲁门堂兄写了封
鼓励他的信，说哈里在两年之内若再次竞选肯定能大获全胜，这一想法在哈 里心中早已形成。
这一期间哈里在堪萨斯城成了个务实家。他在商会大厦的一间办公室里 为堪萨斯城汽车俱乐部出售会员资格，刨去开销外，他每吸收一名新会员就 能赚取约 5
美元的佣金。一年之内他吸收了 1000 多名会员，净得 5000 美元， 这笔钱正是他养家还债急需的。道路、公路和新一代的汽车产品成了他的特
长。他被命名为全国古道协会主席，这是家非赢利组织，致力于在全国具有 历史意义的小道上修筑公路并以传播历史知识来吸引游客（他代表该组织经
常出差，在一次出差期间他从堪萨斯城写信对贝丝说：“这差使特像竞选总 统，不同的是人们都向我许诺，而不是我向他们做任何保证。”）。他与老
朋友们往来依旧，还继续积极参与共济会和预备役的活动。唯有他对法律学 校的兴趣日趋衰退。在那儿学了近两年后，他终于退学。
早期创办摩根石油公司的时候，哈里被描绘成始终被人们围着的人物， 他周身永远是“人，人，人”。此刻又恢复了当时的状态。泰德？马克斯记
得他始终不停地忙碌。“只要一件事干不成，他立即就转干别的。他从不闲 着，永远有事做。”
哈里在此期间又做了一件错事。他与斯特顿上校、斯潘塞？索尔兹伯里 及另外几个人接手了一家名为“公民保障”的濒临倒闭的银行，这家机构坐
落在与独立城毗连的英格伍德。不久，哈里和他的合伙人发现在资产数量上
他们上了当，于是他们立即脱身将利息卖了出去。大家在这笔交易中都没赚 钱，其中也没有作弊的证据。然而银行旋即倒闭，新接手的总裁 B？M？霍钦
（他是哈里初中同学费尔 J？霍钦的兄弟）在他的车库里自杀身亡。许多人 认为此事不清不白，因而给人们留下了不良印象。
哈里随后又为新创办的独立城社团储蓄和贷款协会卖股票，与他联手的 仍有斯潘塞？索尔兹伯里——后来不少人认为此事说明哈里在朋友之间不会
看人。索尔兹伯里也是参加阿尔贡战役的一位弟兄，他出身于独立城一个古 老富裕的家庭，做了一辈子投机商。此人活跃善谈，以“小聪明”著称，尽
管“有点圆滑”。他又高又瘦，认识他的人都叫他“蛇眼”索尔兹伯里。连 他妹妹都觉得他是个“冷酷的家伙”。多年后当埃德加？欣德被问及哈里为
何与索尔兹伯里混在一起时，他的回答是：“凡是哈里的朋友？？除非有谁 抡拳照直朝哈里脸上打，否则他不会抛弃他们。我想这是哈里的最大缺点之 一。”
没多久哈里看出索尔兹伯里在买卖上坑他，于是不声不响地与他脱离了 关系。他只是私下里才发泄内心的忿恨，几年后他写道，索尔兹伯里“利用
我达到他的目的，他掠走了应属于我的，让我陷入一种想报复他但必然会伤 害诸多无辜者的境地。他还对我加以嘲弄，几乎使我悲观厌世。”在此之前
他从没有过敌人。
索尔兹伯里多年后目睹哈里？杜鲁门的事业愈发腾达，便称他为“没用 的畜生”。但杜鲁门当时运用他在华盛顿的影响派遣联邦调查人员对索尔兹
伯里后来在独立城从事的生意活动进行调查，结果索尔兹伯里在利纹沃思监 狱里被关了一年零三个月。几年后，为了报复，公开声称自己是三 K 党的索
尔兹伯里对记者说哈里？杜鲁门绝对参加过三 K 党，这是个谎言，但其危害 却波及甚远。
从 1925 至 1926 年，哈里与吉姆和迈克？彭德格斯特保持着密切的交往。 遇到天气怡人的夜晚，他便驱车进城来到花园大街迈克的家，坐在宽敞的房
前门廊里与迈克一聊就是几个小时。迈克认为哈里下次应竞选县收税员，这 是一个诱人的美差，因为薪水高的令人咋舌，共是 1 万美元，外加相当于工
资数量的配给费用。后来迈克领着哈里去见汤姆，后者说他已把收税员的职 位许诺给了一位比哈里在组织内工作时间长的人。汤姆以为依哈里在县政府
工作的经验，较适合于首席法官，这一职务的薪水是 6000。迈克劝哈里若有 意于收税员的位子不妨尽力争取，但哈里却认为还是按汤姆说的去做更好 些。
就哈里而言，这显然是他第一次面对面地与大老板接触。当时的时间是
1926 年初，地点是梅恩街 1908 号汤姆的办公室，即杰克逊民主党俱乐部的 新总部。那是一幢汤姆建造的浅黄色砖砌两层建筑，毫无特色，坐落在汤姆
拥有的小门罗饭店旁边。四邻是一些单调乏味的小铺、廉价餐馆和金工车间， 压根儿没有权力中心的踪影。在游客眼中象征着堪萨斯城财富的活力的大银
行、写字楼和商店均在六七个街区的北边。俱乐部会议室和汤姆的办公室在 二层，底下是一家批发亚麻织物供应店。狭窄的楼梯共有 20 个木台阶，其气
氛让人想起通向练舞厅和裁缝店的通道。
于是此事便拍板敲定，哈里将竞选首席法官。当时彭家与约瑟夫？香农 之间的争斗已偃旗息鼓，因此竞选结果将是不言而喻的事。初选时哈里没有 遇到阻碍，11
月，他和所有民主党候选人当选就职。亨利？麦克尔罗伊被选
为堪萨斯城的新领导人。作为首席法官，哈里？杜鲁门终于实权在握。
6
任期为 4 年，并非 2 年，哈里连任一届，共 8 年，时间从 1927 年 1 月至
1935 年 1 月。他的表现尤为出色，几乎有口皆碑，这其中包括市领导人、商 界人士（共和党人亦在内）、同行官员、｛奇书手机电子书网｝新闻界、攻读政治学专业的学生（当
时和后来的）以及至关重要的全体选民。他在 1926 年的选举中以 1。6 万票取 胜。1930 年再次竞选首席法官时，他获胜的超出数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