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宝书库 > 都市青春电子书 > 一笑千秋 >

第7部分

一笑千秋-第7部分

小说: 一笑千秋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柯绿华拿眼看向挽笛,见他点点头,只好坐下,微一沉吟,弹了一曲【柘枝引】,其辞道:

  “将军奉命即须行,塞外领强兵,闻道烽烟动,腰间宝剑匣中鸣。”

  琴音雄浑,配着她柔美的嗓音,但觉余音萦绕,久久不绝。

                    云雨荒台岂梦思

  柯绿华替杏红救场一天,名动公卿,公私筵宴的请贴如雪片般飞来,杏红嗓子好了之后勉强出席几场,饱受讥嘲,只得再求柯绿华。

  “妹妹,你顶替我的名字,不算入了乐籍,将来想走拍拍手就走了,没啥损失。赚了钱,我只收两成,余下的你拿着,救了我也成全你,你就答应我吧?”

  歌伎有官伎家伎之分,都要在官府登记才许做生意,入了籍的歌伎人称乐户,地位低下,与娼妓并称。柯绿华无论如何都不肯答应,并不是她瞧不起乐户,奴仆与乐户分不清孰高孰低,但因为她是婢仆,李昶那样的恶人就可以对她为所欲为,遑论卖笑的歌伎呢?她任凭杏红如何劝说,打定主意不答应,后来急得要搬走,杏红才罢了。

  转眼在京城住了半年。这天她教琴回来,见杏红双目红肿,在房中垂泪。杏红为人大而化之,很少落泪,柯绿华不由得吓了一跳,忙问杏红怎么了,杏红只低头沉默不语,挽笛一旁哭道:“今天中午姐姐出场,碰到上次那位黄大人,他认定姐姐是冒充的,当着许多人的面砸了姐姐的琴,还说他要到官府削我们的籍。柯姑娘,你上次给他唱的那首【柘枝引】他记住啦,听说这人在北边跟着舒元帅使燕王吃了败仗,现在是朝廷里的红人,我姐姐要是被削了籍,我们一家人可怎么办呢?”

  柯绿华想不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如果杏红真被削籍,岂不是自己所害?她急道:“我去见那位黄大人,告诉他是我冒名顶替,你们别担心啦!”杏红挽笛听了,也只有这一个办法,都点点头,挽笛道:“那咱们现在就去,舒元帅府的筵宴要到半夜才散,我带着你偷偷找到那位黄大人,跟他说清楚。”

  两个人急急出门,到了舒元帅府上,已经是黄昏时分,仆人认得挽笛,让他进去了。走到宴会厅,挽笛对黄大人的随从说有事见黄大人,那随从传话进去,等了良久,黄大人才醉醺醺地走出来,柯绿华忙上前施礼,黄大人看见她,眼前一亮大叫道:“杏红姑娘,怎么是你?”

  柯绿华忙道:“不,大人,我不是……”她话还没说完,这黄大人大掌一捞,将她拥进宴客厅,对里面大声嚷道:“你们看,这才是我说的那位杏红姑娘。”里面酒酣耳热的武将儒生被黄大人这么一嚷,都安静下来,齐齐看着宴客厅门口的柯绿华。

  柯绿华忙低头道:“民女柯绿华,曾代替杏红姑娘为黄大人弹奏一曲,让大人误会了,民女罪该万死。大人,此事错不在杏红姑娘,您不要怪罪她吧?”

  黄大人哈哈大笑,一边拉着她进厅一边道:“不怪,不怪。柯姑娘,你上次给我写的那曲,他们可羡慕死了,今天舒元帅在座,你要再露一手绝技给元帅啊?”话刚说完,一张琴已经摆在柯绿华面前。

  柯绿华见上座坐着一位相貌威武满面虬髯的中年武将,应该就是所说的舒元帅,满座权贵都看着自己,其势不得不弹,她胡乱奏了一曲即起身告辞道:“民女告退。”

  上座那舒元帅本一直盯着她看,此时见她要走,开口阻道:“慢。柯姑娘,我府中正缺一位琴师,你今天不必回去,留下来住一夜。”声音响若洪钟,脸上倨傲的态度与其说是挽留,不如说是命令。

  柯绿华大吃一惊,几个魁梧彪悍的随从在舒元帅话音一落时就走上来,硬将她拉到内室,关上门之前,一个一脸凶相的大汉对她道:“梳洗一下,大人宴席罢了就会过来,要小心伺候知道么?”言下之意似乎是要她侍寝。

  柯绿华又惊又怒道:“你们居然敢强抢民女?”那些人根本不理会她,阖上门走了。柯绿华用力拍门,门已从外面被挂上,任凭她怎么拍打也开不开。她喊了半天,无人理睬,心灰之余颓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直哭得力倦神疲,再也没了力气,兀自抽噎不停,刹时间脑海中闪过空慧师傅说的,世上的事总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可她这样从未做过孽的人,怎会这样倒霉?而那些罪恶滔天的恶人,依然逍遥自在地害人?

  突然,一点异样的声音引开她的思绪,她心里一惊,慌忙跳起,颤声道:“谁?谁在那儿?”无声无息,隔了一会儿,异响又起,柯绿华听得分明,她心里一横,猛上前掀开床底围帷,黑漆漆的床底只见一双寒冰般的眼睛。那人看见她时似乎也吃了一惊,及至借着烛光看清她的相貌,眸光一闪,健臂伸出,将柯绿华拽进床下。

  床下竟然有一条地道!

  有人拉着她双脚将她扯进去,饶是她生性沉静,此时也吓得花容失色,失声欲喊,听见一声低喝道:“快打昏她!”她后颈重重地挨了一下,昏了过去。

  醒过来时感觉自己坐在马背上,一双大手搂着她,风驰电掣般地在荒野里奔驰。明月在天,四野寂无人声,要不是夜风吹得她肌肤发凉,她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你醒啦?”身后那双大手的主人感觉到她动了一下,对她道。

  听到这个声音,柯绿华不由得脊背一僵,回头看去,见跟自己共骑的人居然是李昶!这一惊非同小可,她不顾命地挣扎,李昶双臂收紧,像两道铁链般箍得她动弹不得。

  “你放开我!”柯绿华大叫,李昶不理她,只是不让她动弹,一径策马狂奔。

  后来她叫不动了,眼睛瞪着马头的前方,不知道他要把自己带到哪里,眼前黑沉沉的夜,就如自己的命运一般不可知。偶尔李昶会在某个破寺或者荒屋停下来,有神秘人给他一匹新马,带着她继续狂奔,天色微明的时候,他们策马上船,渡江之后,天黑时进入丛山之中,李昶方松了一口气。

  “你累了么?”他感觉柯绿华好久不出声,问她。

  柯绿华咬紧牙,强忍着惊怒不说话。李昶心情甚好,也不以为忤,下了马,一手拉着她,一手拉着马,沿着林间空隙上到半山处,对她说:“我要睡一下,你自己找个地方歇息一下吧。”

  柯绿华离他远远地坐在地上。李昶仰面躺下,片刻工夫抬起身,看着她,眼光闪动,突然站起身向她走过来,柯绿华啊地一声,吓得起身往山下拼命跑。李昶三步两步赶上,一把将她抓回来道:“我就知道你会跑,这可是你逼我绑你的。”他走到马鞍处,掏出一条绳子,绑住柯绿华双手双腿,将她系在一株树上,自己翻倒身,呼呼大睡。

  柯绿华瞪着他,心想老天爷真的没长眼,这恶贼居然还活着,而她自己还曾救他一次,她悔恨得几乎咬舌自尽。他怎么会出现在舒元帅的床下?难道他真的是燕王爷养的刺客,专门给燕王扫平障碍?她想了良久,终因奔波一天一夜,浑身乏极而睡。

  一阵刀剑相击声把她惊醒,她睁开眼,不由得大喜,星光下见李昶手挥长剑跟两个捕役模样的斗在一起,她以为此番自己有救了,可几乎是眨眼之间,就见李昶一剑刺穿一人喉咙,剩下的差人大惊,手足无措,心口被李昶一剑捅穿,登时毙命。

  李昶转过身来,剑尖上鲜血犹在往下滴,刚刚杀了两个人的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柯绿华对他又骇又怕,她从小到大从未惊慌失措过,可每次面对李昶,她都从心里往外恐惧,她猜不透他会作出什么事,他那冰冷锐利的眼睛看着自己时,仿佛能把她撕成碎片,一口一口地吃下肚。

  不管她心里怎样害怕,她尽力不让自己露出来,只是说话之时因为恐惧略微结巴:“你给燕王——王爷杀人,连这些无辜的官——官差都不放过?”

  “无辜?”李昶轻笑,把剑插进剑鞘,将两具尸体扔进一处凹地,压上树枝枯叶,走过来解开柯绿华,对她轻叹道:“别这么天真。”

  他脸上的轻蔑神色激怒了她,她颤抖着声音,一半是害怕,一半是狂怒,对他怒喝道:“世上居然有你这样的人!你这种凶手、恶徒……”

  李昶猛抬起眼睛盯着她,柯绿华感到他眼睛里的怒气,他那张原本英气勃勃的脸因为怒气平添了吓人的凶煞神色,这么凶狠的人一定很少被人当面骂。这样近近地打量他,夜色下冷绝的面孔,修长渗透着力量的身躯,一个冷血恐怖的黑夜凶徒!她心里害怕,本应该住口,可相反地她狂怒之下,居然挺着身攥紧拳头大声道:“你这种拿人命当儿戏的刺客,简直禽兽不如!李昶,你屡次欺负我一个弱女子,我看不起你!在范阳时,就应该让你在柴棚里烂掉!”

  李昶两步并作一步冲过来,怒气勃发地喝道:“你再说一句看看?”

  柯绿华后退一步,不光是害怕,也是厌恶离他太近:“畜牲!!我就是看不起你!我要是男人,我就……”她话没说完,已被李昶抓住,两条胳膊倒提起她,张开手掌在她屁股上重重打了一下。柯绿华感到一阵剧痛,啊地大叫起来,叫到一半,忙咬住下唇,受到这样的屈辱已经够糟了,要是再对这个人渣示弱,倒不如一头撞死。

  李昶放下她,冷冷地道:“你要是喜欢挨打,就尽管骂,你骂一句,我就打你一下。”

  天上怎么不降下一道雷劈死这个恶贼!柯绿华怒瞪着他,恨恨地想。她气得胸膛剧烈地起伏,李昶看了她胸脯一眼,眼神似乎一黯,他调开眼光,冷冷地道:“你在那舒大胡子的床上也是这么烈性么?”

  舒大胡子?柯绿华不解,不知他在说什么胡话。

  “舒渊,他娘的御封的征北大元帅,你不是在他卧房么?”李昶恶狠狠地说,心情极度恶劣,他跟燕王留在京城的旧部谋划经营一个月方才杀了舒渊,现在南方各郡都在通缉刺客,他应该把这个女人丢下加速逃往北方才对,想不通自己为什么要冒险带着她?也许唯一的理由就是她曾经救过自己,而她无缘无故从凶杀的卧室失踪,不管到了哪里,也都会被朝廷通缉捉拿——他想自己只是要报答她的救命之恩罢了!

  “那又怎么样!天啊,你把舒元帅也杀了么?”柯绿华惊呼一声,不由得倒退一步,难以置信地看着他——难怪燕王会关心眼前这个刺客的安危,这般不费吹灰之力就宰了一个统兵的元帅,岂不是一个人就相当于十万雄师?

  “那又怎么样?是啊,那又怎么样。”李昶轻轻重复她的话,神情颇为苦恼,伸手抱起柯绿华放在马上,跟着跃上马,慢慢下山。他们又在崇山中走了一天一夜,天将黑的时候,李昶停下来,他下马后欲抱她,柯绿华打开他伸向自己的手,自行下马走开,离得他远远地。李昶看她倔强的样子,莫名其妙地咧嘴一笑,原本冷酷强悍的脸因为这笑容,带了一点温暖,柯绿华从未想过这冷得像冰一样的人也会笑,就是他大吼大叫也不会这么吓到她,她呆呆地,直到李昶伸手勾住她脖子,她才回过味来。

  “你别碰我!”她反射性地躲开,知道自己力气跟他比起来,比蚂蚁大不了多少,她蹲下身子双手搂着自己后颈,将脸埋在膝盖上,浑身颤抖,缩成一团,那两个噩梦般的夜晚霎时浮现在眼前,她发狂般地大叫:“别碰我!别碰我!你不要碰我!”

  一双手穿过她的膝盖,她身子一轻,已经被李昶抱在怀里,听他轻声道:“嘘,别害怕,我不会碰你。”他轻声哄了她好久,开始语气有些不习惯,仿佛从未用这种口气说过话,慢慢地他的声音越来越温柔,直到她不再发抖,才放下她。柯绿华把脑袋紧紧靠在膝盖上,不肯抬起来,懦弱得像只缩头乌龟一样抱膝埋颈,直坐到天黑,连李昶什么时候离开,什么时候回来都没注意。

  李昶打了两只野鸡,他在火上烤熟,一只包起来,另一只撕开,递给柯绿华道:“吃点东西吧?”见她仍是低着头,想到刚才她那恐惧的样子,心中微微过意不去,她怎会害怕自己到这样的程度?那个在高家镇赌坊泰然自若,甚至有勇气挥刀自尽的刚烈姑娘到哪里去了?她不是一直明朗大方,自信爽快的么?

  “你要是再不吃,我就用嘴喂你。”他故意恶狠狠地道。

  他话音方落,柯绿华果然猛地抬起头,抢过他手里的一块鸡肉,一把塞在嘴里,大口地吃起来,那戒慎防备的眼睛,似乎无声地告诉他:我在吃,你不必用刚才说的恶心方法喂我。

  “你打算带我去哪里?”隔了半天,柯绿华低声问。

  “带你回北方。”

  “你们都是这么抢自己中意的女人么?那个舒元帅是这样,你也是这样,我的心思如何,对你们这些男人来说一点都不重要,对么?”柯绿华皱着眉头问。

  “那个舒大胡子从哪儿抢到你的?”李昶转过头来,眯着眼睛看着她,声音冷冷地。

  她没有看他,并不知道他脸上的神色,只是叹了口气,“在哪儿抢到的还不是一样——”

  她话还没说完,已被李昶一把抓住肩膀,他厉声道:“该死的,那晚就该在老猪狗的裤裆砍上几剑!天杀的舒大胡子!你——你跟了他多久?”

  柯绿华紧紧地闭上双唇,本不想回答他,可肩膀被他抓着的地方痛得要碎了,她从未见过这样骇人的怒气,理智告诉她不要正面挑战眼前的这个男人!

  “不比跟你的时间长,你赢了他,行了么!你强奸我两次,他本来能比你次数多一些,可惜还没碰到我,就被你宰了。你可以放开我了么?”

  “我根本不介意他碰没碰过你,你别想多了。”李昶前后矛盾、心口不一地说,放开她,两个人默默地不再说话。吃完整只鸡,李昶走到马鞍处,拿出一条毯子掷给她,对她道:“盖上睡觉。”顿了顿,又恶狠狠地说:“别想逃走!一里地以内任何声响我都能听到,要是你想逃被我抓住,我就狠狠地打你的屁股,然后把你绑起来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