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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天行健外-第12部分

小说: 天行健外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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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风舞眼里流下了热泪。“魂兮归来,以瞻家邦。”这八个字犹如故土的召唤,让人心中涌起无限勇气,他眼前仿佛又看到了春暖花开的帝都,年迈的父母为自己这个年少有为的儿子骄傲的笑容,还有,就是郡主。 

  这时,一个人突然摔出了舵舱,正摔在柳风舞跟前。徐忠现在正在拼命向右边扳着舵,但水流太急,他三人已近精疲力尽,手只松得一松,铁木制成的舵被水流带得一下正过来,这个在左边的助手登时舵柄被打出来,破军号正时马上又向漩涡中心划了数尺。 

  柳风舞一把扶住他,道:“你到外面来!”他又扬声道:“唐将军,你到舵舱帮一把!” 

  他刚帮着徐忠扶住舵柄,用尽力气向右边推去,唐开已走了进来。他一把拉开右边那个助手,伸手抓住舵柄。他二人的力量远比那两个助手大,这根舵被硬生生地重又反到了右边。 

  这根舵是用一株巨木整根削制,又经工部侍郎张龙友用秘药炼过,比铁还硬,但在这等大力下,也发出了“吱吱”的响声。唐开抓着舵柄,喃喃道:“天神保佑,不要断吧。” 

  那两句歌还在一遍遍地唱。有那八百童男童女的声音加入,这歌也有几分动听。“魂兮归来,以瞻家邦。”这两句话与其说是葬歌,不如说象是呼唤,带着无限的希望和期盼。 

  破军号疾逾奔马,在漩涡里又转过了一圈。但这时谁都看得出,水墙在慢慢降低。这表明,现在破军号已是在慢慢驶出漩涡。 

  铁木舵在柳风舞手中颤颤微微,不时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声。唐开在一边还喃喃道:“不要断,不要断。” 

  不知过了多久,柳风舞只觉两臂已酸痛不堪,几乎再也没力气了。他忽然眼前一亮,叫道:“快来个人,带卷绳子来!” 

  一个士兵走了过来,一臂上挎着一根绳子,到舵舱头却不知再要干什么。柳风舞道:“来,一头绑住这儿,右边的人马上都过来帮着拉。” 

  那士兵恍然大悟,扔过绳子来在舵柄上打了两三个死结,一手挽起绳子的另一头叫道:“弟兄们,快来帮忙!” 

  舱外的士兵都只能用一只手拉,但有了这五个人帮忙,柳风舞只觉手上的力道轻了许多,他长吁一口气,才扭头看了看外面。 

  现在,这水墙又已和甲板平齐了,也就是说,现在破军号重新回到了漩涡外围,再转一圈,只怕便可让破军号驶出漩涡。 

  柳风舞心头一宽,正想学着唐开说句笑话,忽然耳边只听得一声巨响,“砰”一声,又听得外面的士兵一阵惊呼。 

  舵柄断了! 

  破军号是用极为坚固的木料做的,舵舱作为最重要部位,更是做得坚不可摧。舵舱呈三角形,一个尖对着船尾,在这三角形尖端舵柄伸进来的地方,留着一条空隙,好让舵柄转动,现在舵断开的地方便几乎是贴着这伸进来的,舵舱里本来有五六尺长的舵柄如今只剩下一尺多。 

  柳风舞平已定下的心猛得提起。现在破军号正在漩涡边缘,如果失去了舵,那就前功尽弃,又要被带进漩涡中心去了。 

  在这一刻,他脑中闪过了许多,正待不顾一切冲上去用身体挤住舵柄,还不等他动,徐忠猛地冲上前去,身体已挤进舵舱前角里。舵正在直过来,那根舵柄也正急速被打过来,但徐忠的身体一挤进去,舵柄重重的压在他身上,发出了一阵骨胳断裂的声音,被卡住了,舵仍是保持着向右的角度。但这一记力量实在太大,徐忠嘴里一下喷出一口血箭,直射到船尾。 

  柳风舞叫道:“徐忠!” 

  这时破军号终于到了漩涡边缘。在漩涡中转了几圈,柳风舞只是改变它的方向,船速却丝毫未减,一冲出漩涡时,破军号被浪头抬得腾空而起,象是要飞起来一般,几乎是贴着水皮飞出了十余丈,才重又重重地落下水。“哗”地一声响,船两边溅起了数丈高的水花。 

  终于脱险了!柳风舞又惊又喜,道:“徐忠!徐忠!你办到了!” 

  现在浪涛虽大,却已脱出漩涡,舵已没有那等大力,已能轻易扳向右边了。柳风舞扳开舵,他伸手去拍拍徐忠的肩,道:“徐忠,你还好吧?” 

  徐忠一下瘫倒在地。柳风舞一惊,正待去看他的面色,唐开已低下头去试了试他的鼻息,摇摇头道:“柳将军,他被挤死了。” 

  刚在在漩涡中,舵反弹回来的力量连铁木舵柄也能挣断,不消说徐忠这等血肉之躯了。他被挤得胸部塌陷,只怕刚才便已死了,倒在地上,却仍是二目圆睁。柳风舞心头一颤,弯下腰去,给徐忠合上了眼。 

  那些士兵被刚才一震,已停住了歌声,那些童男童女却还在唱。只是他们大概也被刚才这一震吓了一跳,歌声没有那么整齐了,“魂兮归来,以瞻家邦”两句显得有气无力的。 

  魂兮归来,以瞻家邦。柳风舞默默念着这两句,心中也似流血一般疼痛。 

  唐开已走出舵舱,拉开底舱口,叫道:“会掌舵的,快来一个!” 

  水军团的士兵都会驾船,唐开和柳风舞这两个百人队在水上训练得更多,两队更有一两个掌舵的好手。有人闻言马上上来,唐开道:“你马上去掌舵。” 

  他说完,又叫道:“来人,把这舵绑好。” 

  断开的舵柄有四五尺长,绑好后,舵柄短了两尺,但勉强已可用了。等那个舵手掌上舵后,唐开拍了拍柳风舞后背道:“柳将军,别伤心了,战士临阵,不死即伤。这个舵手只怕也早有准备的。” 

  柳风舞抬起头,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现在除了船上的灯光,周围一片漆黑,象是封闭在一个铁盒里,四周都是巨大的浪涛声,震耳欲聋。离开漩涡,破军号不再随漩涡转动,但速度却丝毫未减,随波逐浪,起起落落,甲板上的人也被摇晃得东倒西歪。现在掌舵的人比徐忠要差一些,但船还是平安无事。 

  柳风舞抹了把脸,把打上脸的海水以及泪水抹去,道:“现在我们的方向对么?” 

  唐开看看装在舵舱前的指南针道:“还在向南,应该没错。” 

  玉清子的打算是穿过句罗岛和倭岛之间的海峡后,转而向东南方向行驶,因为他说的海上仙岛本是无根仙岛,只在海上随风漂浮,要找到仙岛,一半得靠运气。可现在天黑成这样,就算仙岛在面前也不知道了。唐开叹了口气,道:“真是九死一生,柳将军,等我们回帝都,这一趟出海可有得我们吹上两三年了。” 

  有两个士兵正在把徐忠的尸首拖出去,柳风舞急道:“你们要做什么?” 

  那两个士兵一怔,唐开道:“柳将军,别冲动,现在是给他海葬。” 

  所谓海葬,就是把尸首扔到海中。当船只在海中时,若有死人,必须马上扔掉,不然会使得满船漫延瘟疫的。柳风舞也知道这个习俗,但徐忠舍身救出了破军号,马上就要把他尸身扔掉,他实在有些不忍。他道:“可是,不能等风暴止了再说么?” 

  唐开看着天空。天空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他笑了笑道:“柳将军,现在风高浪急,涛声一如战场上的金鼓,男儿尸身葬在在这万丈波涛中,岂不得其所哉?” 

  柳风舞有些呆呆地看着船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一向以为自己已经是个老行伍,但和唐开这等真正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老兵一比,自己就象昨天刚从军校毕业一般。他没说什么,只是向着徐忠行了一个军礼,唐开这时也站直了,几乎同时行了一个军礼,这时那两个士兵拖着徐忠的尸体,把他扔出船。浪太大了,本来在甲板站也站不稳,徐忠的尸体象个包裹一样扔出船,便无声无息,连入水之声也被隆隆的波涛掩去。 

  唐开看了看柳风舞,他仍有些木然,他摇了摇头,拍拍柳风舞的肩道:“世界上很多事原不是你想的那样。让这弟兄海葬,那就是对他最大的尊重了。” 

  这时,忽然从天空中打了个闪电,照得眼前一亮,太亮了,柳风舞只觉眼前一花,反倒看不清楚。这里他忽然从眼角瞟到在船右方象是有什么东西,但刚要转头,眼前又重归黑暗。他有点怀疑是不是自己眼花了,转过头看了看唐开,却见唐开张着嘴,似乎是看见什么可怕的东西。 

  又是一阵响雷,几乎就是在头顶爆响,雨倾盆而至。在那蛟云边上,虽然声响很大,却最多只有些溅起来的海水,现在兜头浇下的却是冰冷的雨水。雨水把柳风舞本已湿透的衣服又淋得湿了一层,寒意爬上他的脊背,他小声道:“唐将军,你刚才看见什么了?” 

  唐开这时一凛,道:“柳将军,你也看到了?那就不是我眼花吧?” 

  柳风舞只觉浑身都浸透了寒意。刚才,他看见在船右边,隐隐约约的,是一艘巨舰的影子。那艘船大得几乎和破军号相等,但船上却没有一盏灯。 

  在这海上,如果碰到一艘别的船,那并不是一件让人害怕的事。可是在这样的夜里,在狂风暴雨中,这艘船妖异之极地出现,实在让人担忧。柳风舞道:“我也看见了,那是……” 

  这时,一个水兵大叫道:“是艘船!” 

  甲板上的水兵一下都挤到了右舷,柳风舞和唐开也转到舷边,向暗中看去。天太暗了,雨又下得大,根本看不清什么,可是在疾吹过来的风中,柳风舞闻中那种咸腥的海风里,有一丝腐坏的气味。 

  这时又是一道闪电划过,随着那金色的闪电下击,甲板上的人不约而同地惊叫起来。 

  这道电光照出了一艘巨船的影子,就在破军号右边约摸五六百步处,船头对着破军号船身,直冲过来。尽管闪电只是极快地一闪,但他们也都已看到了那艘船,绝不是某个人的错觉。 

  柳风舞和唐开面面相觑,不知这艘船到底是什么底细。这时唐开突然冲到舵舱边,大叫道:“转向!发信号!” 

  那艘船正对着破军号过来,按理刚才这般有闪电划过,那船上也该看见破军号了,但那艘船却丝毫未变方向,仍是直直冲来。一个水兵已摘下挂着的一盏灯,做了个信号,那那船根本没有变化,还是直冲破军号。 

  海浪滔天,海面上溅起了一层薄雾,就算这等大雨也打不散。那艘船现在与破军号只有两百多步了,已经隐约可以看见它的轮廓出现在一片雾气中。 

  柳风舞喝道:“张帆!快!” 

  他一喝之下,几个士兵一凛,登时冲过去拉缆绳。要张帆,实在不是那么简单的事,但这许多人一起动手,主帆终于被拉起了一半。 

  即使是一半,兜住了风,破军的速度马上加快,也开始慢慢转向。拉到一半,柳风舞又叫道:“够了,快放下!” 

  风太大,拉得一半的主帆,船速几乎马上增加了一倍。现在破军号和那艘船几乎是相对而行,只是已经错开了两百步左右,看来已不会再撞上。若再拉上帆,只怕还没撞上,破军号反而会被大风吹断桅杆的。 

  主帆“哗”一声又落了下来,带起的风让柳风舞因为淋湿而变得沉重的外套也飘了起来。他手紧紧抓着扶手,只觉一颗心都要跳出嗓子眼,气也喘不过来。 

  那艘船虽大,行驶得却极是轻盈,和破军号相距两百步,平行着擦肩而过,几乎如同破军号在镜子里的影子一般。那些水兵一个个都屏住呼吸,谁也不敢说话,雨点打在甲板上,一阵阵地响,海浪声虽大,却也压不下雨声去。 

  那艘船终于和破军号错开了,又消失在一片水汽中。柳风舞冲到船尾看着那艘船,两条手臂紧紧抓着栏干,几乎要吃进那些坚木之中。 

  这时,唐开从舵舱里走出,梦呓一般道:“那是什么啊?” 

  他刚才和那舵手两人拼命转向,但若不是柳风舞拉起帆使得船速加快,就算转向,那船只怕也要撞上破军号船尾的。事情虽过,他还是一阵后怕。 

  “是鬼船吧。”柳风舞喃喃地道。那船上没有一丝灯光,倒是有一股腐烂之气,即使现在已看不到那船了,周围的空气中仍隐隐地有些气味,就算是大雨也冲不掉。 

  这时又是一个闪电,正映出那船的背影。现在两船已是相背而行,这一刻两艘船相距已有五六百步。那闪电闪过时,柳风舞似乎见到在那船尾上有一个人影,但太远了,也看不真切。 

  “海上,真有太多我们不知道的东西啊。” 

  他喃喃地说着,身上也象包了一层冰一样,浑身发麻。 

  这时,那个舵手忽然叫道:“唐统制,这罗盘已经坏了!” 

  唐开听得他的叫声,失声道:“什么?” 

  在这样的海上,什么都看不见,罗盘就是唯一的方向。若是罗盘坏了,那连船驶向哪个方向也不知道了。他又冲到舵舱道:“怎么坏的?” 

  那舵手苦着脸道:“只怕早就坏了,刚才破军号转向,我见罗盘的指针根本连动都不动。” 

  海上航船,若无罗盘,原也可靠星象指航,但现在乌云密布,暴雨倾盆,什么都看不到,破军号直如瞎马临危池,无头苍蝇一般乱撞,现在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唐开和柳风舞面面相觑,都不知说什么好。 

  柳风舞小声道:“唐将军,先不要说出去。” 

  唐开点了点头,也小声对那舵手道:“你就小心开吧,别的不用管了。” 

  这时,从船后忽然传来一阵天崩地裂的巨响,又是一阵浪涌来,破军被浪打得起伏不定,柳风舞即使是抓着扶手也差点站不住脚,唐开却脚一滑,人一下摔倒,柳风舞弯腰一把抓住他,唐开站直后犹是惊魂未定,喃喃道:“又出了什么事了?” 

  船后仍是黑暗一片,什么都看不清,也不知在黑暗中发生了什么事。柳风舞忽然道:“只怕是那蛟云停了。” 

  唐开恍然大悟,道:“正是正是,是那条被蛟云吸起的水柱落下来了吧。” 

  方才那蛟云将海水吸起了足有数十丈高,现在准是风小了起来,蛟云的吸力没有那么大了,那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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