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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若儿格格-第13部分

小说: 若儿格格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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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如此地自我安慰着。但同时感受到的,怱儿烈的手臂搂得我更紧了,我无法再自欺欺人,一种陌生的情绪在我心底滋生着。
  过了一段很长的时间,我才悠悠地醒来,睁开眼看着周围,有一瞬间我的脑中一片空白。看着完全陌生的屋子,我有些不知身在何处,感受到腰间有一只不属于我的手臂,我看向我的身旁,是怱儿烈,他还在睡着,因为清楚地知道自己身上的衣服还穿着,所以我没有任何惊慌的反应。也因为不想打扰他的睡眠,我只是静静地转过头,连身子都没动,就这样静静地看着熟睡中的怱儿烈,一个我从未见过的怱儿烈。睡梦中的他是平静的,没有醒时的愤世嫉俗和偶而会流露出的恨意,轮廓分明的五官也变得平和了许多,只是眉头却依然如醒时般深锁着,我想伸手抚开它,却因不敢动更因我缥缈的未来而停止了念头,只是在心底象怱儿烈那样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不知是我的叹气出了声,还是气息的变化向怱儿烈放在我腰上的手出卖了我,怱儿烈醒了,他猛然睁开的眼使我还在打量他的眼避之不及,我只能拙劣地闭上眼,在他眼睁睁之下假装睡着,而心却在狂跳,想着如果他揭穿我,我将如何应对。但等了一会儿,不见任何动静。又过了一会儿,怱儿烈起身了,随着他的起来,被子被掀开了一下,冷风吹了进来,我打一个冷战,但接着被子又盖上了。然后是开门和关门的声音,我静静地等了一会儿,等到什么声音都没有了,我睁开眼,怱儿烈已经不在房间里了,我全身松软地瘫在床上,说不清楚心里到底是什么感觉,有解脱、有庆幸也有失望。
  就这样,我们在驿站里住了一晚,第二天收拾好后又出发了。我也不再乘马车了,都是如第一天一般,怱儿烈抱着我一起骑马,因为不用坐车我也就再没有晕过车,而每个晚上我们会就时间一定在驿站或旅店里住宿,因为我怕冷,所以露宿是绝对不行的。但是,我们却几乎没有交谈,不知是没有话说,还是根本就不想说,我们都很默契地静静地处着。
  直到有一天,在我以为这个永远不会结束,而我也有些希望它不要结束时。一个天刚亮的早晨,象近几个月的早晨一样的一天,我独自起身后,发现所有的人都走了,只剩下我、阿德和仆妇,怱儿烈走了,他的黑衣侍卫们也走了。我很愕然,但也自知,这是早晚的,以怱儿烈对我的矛盾态度,他会给我一个让我意外的安排,这一天终于到了。我很安静,没有问,只是让阿德安排着我的生活,他将我带到了一个山下的小村庄,在那里有一座不大的房子,房子不是很豪华,却有着与其陈设和面积及其不符的取暖设备,一个很大的暖炉,而那床我很喜欢也很有用的毛皮被子也被静静地留在这间小屋里。看着这特意的设置,我知道这将是我以后生活的地方了,但却没想到,我和这房子,和那个看我不顺眼的仆妇,会在这里度过漫长的三年。

  三年

  我过了安静的,也是让我成熟的,在这中,起先我执着于逃走,但在数次的尝试之后,我不得已地放弃了。于是我开始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与一群纯朴的村民们相处着,但也是这种洗净铅华的日子,使我自己都有种脱胎换骨的感觉。而这中,我还不算很闭塞,总算还知道外面发生了很多事。
  起初到这儿时,我有种被遗弃的感觉,特别是逃跑几次后都被人抓回来,很颓废地过了一段日子,更不知是心情还是天气的原因,我还大病了一场。阿土婆,也就是怱儿烈留下给我的仆妇,也是监视我的人。现在提起这个名字我会想笑,她是与大富翁里的阿土伯是一对吧,哈,但当时我连这份心情都没有,因为还真看不出她也是个武林高手,每次我都逃不出她的手掌心。但到我生病时,多亏了她,一直不停地照顾我,才让我能痊愈。也许还有另外一个人,他没有露过面,总是在我昏昏沉沉时才出现,还有在我沉睡的夜晚,我也曾感觉到有人在我身旁抱着我、温暖着我,但我醒来后,却什么人都没有,有一段时间,我就一直以为这是我的南柯一梦。到后来,我知道了他是真实存在的,也有些猜到他是谁,但我不知道是为什么,起初还真的想追究,但我慢慢地可以释怀了,我决定不去追究,既然他不愿意露面,我又何必去逼他,可能反而会增加自己更多的困惑,因此我就只去享受了,享受这种被人暗暗关怀的感觉。
  我清楚地知道,在我生病的日子、在寒冷冬天的夜晚、在电闪雷鸣的黑夜,他都会出现,而我就成全他,在他出现的时候以熟睡去面对他,但我心里却很清楚,自己有些慢慢沉沦在这份柔情之中,但我还很矛盾的,因为即使他能明着向我表示,我还是有些犹豫不能明确的给他答复,因我未知的未来。所以他我把沉默,对我也是一种逃避的好方法,于是我们都默默地享受着这种也许也可以称之为幸福的感觉。
  我生活得安静,不代表我生活得闭塞,对于外面发生的事我都知道,因为有一个传音筒,就是阿德,他每隔十天、半个月的就会来一趟,送一些银两、日用品及食物,银两呢,说起来真是没用,村外我出不去,至于跟村民,他们基本是物物交换多一些,对银两不是十分喜好,更何况他们对我这个外来人是有些抵触的,这些留待后而再说。先说阿德,每次他来后总会缠着我说东说西,以前倒觉得他不喜欢我,所以我怀疑他是故意说给我听的成分大些。于是我知道了盛京在我走后发生的一切事,在我离开那儿不到半年后,阿玛改国号为“清”,正式称帝,自上尊号宽温仁圣皇帝,说到这时,阿德的脸上满是不屑,看他如此,我倒无所谓,因为那些于我也是没有什么干系的。阿玛称帝后建立了后宫,正式分封五宫:中宫清宁宫,由我额娘作中宫皇后,管理后宫;东宫关睢宫,海兰珠封为宸妃;西宫麟趾宫,贵妃娜木钟;次东宫衍庆宫淑妃;次西宫,玉姐姐封为庄妃。这些虽然是我早就知道的,但再次身临其境地听说,还是有些替玉姐姐抱不平,阿玛真的需要这样牺牲玉姐姐吗,亦或者这是要处罚玉姐姐的无心之失,可是玉姐姐要真是无心的,她又怎会在乎这份处罚,唉,就是帝王也看不破这个情字呀。不过也有好事,玉姐姐总算为阿玛生了一个阿哥,就是未来的顺治皇帝福临,虽然据我所知,他们母子日后不是十分和睦的,但怎么说来,这个儿子都会是改变她一生的转机,所以我还是从心底替玉姐姐开心的。同时,阿玛还分封了一些亲王:睿亲王多尔衮、豫亲王多铎和郑亲王济尔哈朗,令人意外的,连怱儿烈都被封为亲王了…回亲王。看着阿德说到这儿时的兴奋劲,我却高兴不起来,我有一种想法,阿玛是为了我吗,是希望怱儿烈对我好点,但如果他真的为我好,为什么他不可以坚持不要将我嫁给怱儿烈,不对,这哪是嫁,根本连婚礼都没有,只是没名没份的跟着人家走了,要说我还有耿耿于怀的事,就是这一桩了。
  还有一桩更让我心里不安宁的事,就是在我走后不到一年,额娘又生了一个女儿,这是额娘的第三个女儿,如果不加我的话。而据我由历史上知道的,额娘就只有三个女儿的,那我又算什么。初听到这件事,我有些窃喜,历史上没有我的存在是不是表示我最终会回去,回到林姨的身边,但后来想想却有些后怕,如果我回不去,作为一个历史上根本不存在的人,我又会是什么样的结局呢。苦思冥想很久都没有结果,最后我决定阿Q一点,就往好处想,我最终是会回去的,这样一想,心情果然好了许多,就又可以过回原来的日子了。
  阿玛称帝后半年左右,马喀塔也嫁了,风光大嫁,嫁给原察哈尔首领林丹汗之子额哲,但是就连我这不懂政治的人也看得出来,这只是一桩政治联姻,无法想象,以马喀塔暴烈的脾气,是如何肯嫁的。但不关我的事了,我连人家都不如,我只是阿玛不能见光的女儿,因为阿玛也封了女儿们,除额娘生的两个女儿被封为固伦格格外,其他的女儿均被封为和硕格格,而我应该是根本就没有人提起的。听阿德说到这儿的时候,我即使再淡漠,也忍不住心里的难受了,很伤心如此被人遗忘,特别是林姨,她真的不要我了吗,我来了这么久,她连一个梦都未给我。我伤感地都无法故作安定了,甩下阿德回到自己的屋子里,钻到被子里,落下了我来这里后的第二次泪。而这天晚上,我做了一个很美的梦,一个人很心疼地将我搂在怀里,轻拍着我的背,安抚着我有些受伤的心,我很想看看他是谁,但我更怕醒来只是一个梦,于是我沉睡着只用心去感受梦的美好。
  这里的村民很纯朴但也很惧生,我初来后,没有人理我,即使我在村中四处转时,碰到他们跟他们打招呼,他们常常都是面无表情的走开。只有村长和村长夫人倒是会来我的小屋几次,不过都是问有没有什么事,尽点领导职责罢了,丝毫没有邻里之间的热情劲。直到一个初冬的傍晚,我又象往常一样去爬小山,做饭后的运动,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救命的声音,我忙循着声音跑去,到了河边看见是两个小孩子,他们一边喊着救命一边在哭。
  “怎么了?”我焦急地问着。
  “那儿!”他们指着河中间,只见薄薄的冰中碎了一个一人大的洞,中间有个黑色的东西在上下浮动着,我仔细看了看是个孩子。“你们……这种冰能上去玩吗?唉……”我有些生气,但救人要紧,我想着要跳进去救人,可感受着脸上刮过的冷风,幻想着冬天冰冷的河水,我还真有些打搐,虽然我的游泳技术很好,但我却受不了这种温度呀。
  眼看着水里的孩子动作越来越小,我知道顾不得了这许多了,我吩咐另外的两个小孩子,去捡一些大石头,而我就找了一根大棍子猛砸岸边的冰,再用石头掷向远处,在通向水中小孩子的方向上砸出了几个大洞,接着我快速地脱掉身上厚厚的斗蓬和棉衣,跳进水里。一进水里我就先打了个哆嗦,救人要紧,我憋着气潜入水中,游向下一个冰洞,就这样,我越来越接近小孩子,但我的体力也快消失殆尽了。不行,我一定要救他,想到这里,我又鼓起了不少劲,终于我抓到了小孩,他已经基本没有知觉了,万幸地不会象一些溺水者抓到救命稻草后猛抓,否则以我现在的能力,我们一定会一起沉尸河底。
  我抱住他的腹部,将他的头托出水面,这使我很吃力,但却是对他很好的办法,果然他一定是感到空气的包围了,我感觉到他在拼命地呼吸,等到他呼吸得差不多,我猛地捂住他的嘴,带着他潜到水里,再猛力地游向另一个冰洞,到达后,就再将他托向水面,一次又一次的,就这样我们越来越接近岸边,但我真得快撑不住了,而且我的手脚都已经冻得麻木了。但我没有忘记我跳下水的目的,在我认为自己不行了的时候,我猛力将小孩托上了冰面,相信以他平躺的姿势可以在冰上多呆一会儿,因为我看到岸上的小孩子已经叫来了一群大人,他应该可以得救了。心放下了,我最后的一点劲力也散开了,整个人虚脱了,慢慢地沉入水中。正在这时,我仿佛看到水面上飞过一个黑影,接着我周围的水波激烈地晃动起来,随后我感受到一个有力的臂膀揽住了我的腰,接着我昏迷了,什么都不知道了,也无力管自己的生死了,但是在昏迷前,我忽然有一个想法,也许林姨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我死,来我带回现代了,想到这儿,我笑了。
  我再有知觉的时候,不是回到现代,而是忽冷忽热的,一会儿象是在烤暖暖的炉子,一会儿又象是在冰窖里受冷,浑身更是说不出的难受,一开始是没有知觉,好象四肢都已经不在了,再后来就是浑身酥麻。好难受呀,林姨你不会让我要受过这种苦才能回去吧?林姨,我不要这样了,好难过呀,让我死了吧?也许会好受点!我咕哝着。但接着我被压进了一个怀抱,紧紧地,一双手抚着我的头,“不要,我不会让你死!很快会过去的,一切都会过去,会好的!”而我也象小孩子受到安抚一样,可以忘却痛楚地沉睡了去。
  等我真正清醒过来时,已是一个月后的事了,这是阿德那个多嘴的人说的,但等我问他我梦中的人是谁时,他又变得缄口不语了,可我却不能再骗自己了,那是怱儿烈,那个其实我在心里也是挂着的人。我的身体好了后,我就又变了另一种活法,而更大的变化是,村民们对我热情起来了,因为我救的是村长的儿子,其实说来惭愧,根本不算我救的,但大概是我的壮举令他们对我这个小女子刮目相看吧,总之我的境遇与我救人前是截然不同了。
  我更对我无意中听到的事感兴趣,也就忙着打听,原来怱儿烈也在这个村子住过,甚至这里还是他的出生地。大概20多年前,怱儿烈的额娘怀着身孕独自来到这里,后来更辛苦地生下他,然后又独自养大他,直到怱儿烈三岁多时,他阿玛才将他母子二人接回去,至于什么原因导致如此,村里的人就没人知道了。我真的一直不知道怱儿烈小时候有这样的境况,可以想象,一个女人带着个刚出世的孩子,他们当时的生活一定比我现在惨多了,但为什么如此呢,到底有多少事我是不知道的,开始是阿玛、额娘刻意地瞒着我,后来是没有机会跟我说了,难道……我想到了一个我不愿相信的可能,难道怱儿烈和他额娘的这种悲惨生活和我阿玛、额娘有关,不会的,不可能呀!但不然,怱儿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想不通,所以我决定不想了,而怱儿烈却再也没有出现,我也无从向他求证了。但我的心,却因为知道了他曾有的悲惨生活而软化了许多,更因为可以过他曾过过的生活而觉得与他越来越贴近了,当然我现在的生活较他以前过的不知道好了多少倍。就这样,我感受着自认为的爱情萌芽,等待着下一个生活的变化。

  爱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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