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儿格格-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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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儿，你说什么死呀死的呀？”皇额娘心疼地说着。
“你不用逼你额娘，也许由我来说可能更合适一些。”皇阿玛不知从何处出现了。
“皇阿玛，我只想做到心里明白，仅此而已。人人都咬牙切齿于当年的仇恨，我不知情，却要承受所有的一切，我觉得这不公平。”
“怱儿烈的阿玛叫额林都，是你玛法得力的大将之一，更是后金的开国功臣。他很忠心，但却只是对你玛法一人，后来，随着你玛法年龄变大了，额林都开始转而忠心老汗王的接班人，先是禇英，后来是代善，最后是多尔衮，他从来都觉得我不会是下一任汗王的人选！”皇阿玛有些激动了起来，见他如此皇额娘握了握他的手，他安静了下来，看着他们如此，我才知道什么叫相濡以沫，原来他们帝后的感情可以如此的合谐，只是外人无法感受到罢了。
“褚英犯了那么大的错，额林都还替他求情，但汗王却容不得褚英了，终于褚英被杀了。额林都以自己的忠心好是嗟叹了一番，直怨汗王不该如此武断，汗王也果然相信额林都的忠心，即使他说的话再过分，竟然也没有怪罪他。我见如此就希望可以拉额林都为我所用，我送美女、宝物给他，他却都不为所动，后来还靠近代善，为代善出谋划策。我知道他又选定了代善为继承人，我很恼怒，却也碍于汗王对他的信任而不敢有什么动作，终于算让我等到了机会。若儿出世了，”皇阿玛忘我地叙说着，浑然忘了我的存在，而我却在听到我的名字后，打醒了十二分的精神，“汗王心喜若狂，开心地将若儿揽在身边，这时我感觉我的机会快要来临了，我借机提出与额林都结为儿女亲家，想因此而和他拉近关系，谁成想，他竟然推脱。”听到这儿，我觉得有些可怜，我的婚事就是这样可悲地被提出来的，一个政治的牺牲品。
“我对额林都死心了，我决定不去依靠任何人，我要靠自己的力量。于是我想了一个计谋，让汗王对代善失望、对大福晋鄙弃。我成功了，代善成为一个没有威望的大贝勒，而大福晋则被贬为庶妃，我的计策是最妙的，凭我皇太极的脑子，谁人又能及我！更是天助我的，额林都竟然主动向汗王提亲，我和他还是结为了儿女亲家，这无异使我如虎添翼，一切都看上去很顺利了。”皇阿玛得意地说着他的当年。
“但千不该万不该，父汗竟然又抵不过那个女人的诱惑，恢复了她大妃的身份。这怪不得我，是你们逼我的，你们又拉出一对黄毛小儿与我为敌，让一对既无战功又无威望的小阿哥成为我的竞争对手，那就休怪我心狠手辣，我要扫除我称王道路上一切的阻碍。”皇阿玛的表情转为凶狠，这让我害怕，但我也知道这才是真正的皇阿玛，如不是如此，他是无法做上这个汗王、皇帝的位子的，“若儿失踪了，我最喜欢的女儿失踪了！但她会回来的，十年，十年时间足够了，我一定可以将江山拱手给她。额林都又反诲了，多尔衮成了他新拥护的对象，这让我气愤，我一定要报这出尔反尔之仇。终于机会来了，父汗死了，我要你们一个一个地清算。借阿敏之手，我将大妃殉葬；又借多尔衮之手，除掉了阿敏。我扫掉了一切障碍，登上了汗王之位，成为一个南面独坐的汗王，可是只有额林都这个老不死的，他依然不服我，说我不是老汗王正统的继承人，老不死的，要不是看在你在亲贵中还算有威望，我早将你杀了，还会留着你？更将小女儿又指给他的儿子，他却还不知足。好，你要想永远反我，就要先做好自己的功夫，不要让我抓到你的把柄，但显然你做得不够，有人来告发你了，那你就休要怪我翻脸无情，私扣朝廷贡品、私设公堂、私自圈占土地……样样都够我将你满门抄斩了，何况还有你家里的窝里斗，只是让我有更多的理由掩人口实。哈哈……”皇阿玛得意地笑着，但笑声听在我心里却是一阵阵发寒，好陌生的皇阿玛，他真的是视人命为草芥的统治者吗？难道也真如那个纳喇氏老太太的话，怱儿烈怎么对我都不算过分的？
看着有些微失控的皇阿玛，和依偎在他身边给他最大支持的皇额娘，我知道这才是真正的帝王，想想哪个帝王的称王之路上不是血腥遍布，但理解真的可以代表原谅吗？我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眼前也好像浮现出了的场面，胜利的皇阿玛、牺牲的大妃、忠心的额林都、可怜的十四叔还有孤苦的怱儿烈，整个汇集成权力的斗争、残忍而无奈的场面。
“
苦涩
“对于争权夺利的斗争，我不知道你能理解多少？我和你皇阿玛也不想多向你解释些什么，毕竟要说我们是无奈的也大概没人会信。”皇额娘看着我发呆的表情开口了。
“我了解，权力的背后全是血雨腥风，当权者每踏出的一步可能都是踩着别人的尸体走过去的。”我尽量淡淡地说着。
“你能了解到这些，让我们心慰了许多，但说归说，有些伤害还是让我们感到后悔的，如果可以从头来，我们希望可以不要这样。整件事中，我们伤害了一个无辜的女孩，对她我们有无尽的歉意，让她卷入了这场争斗中，得到那样可悲的下场。她……她就是怱儿烈的额娘乌拉纳喇氏·绮宁。”说到这里，皇额娘一阵伤心，说不下去了。
“乌拉纳喇氏？怱儿烈府上的纳喇氏不是他的额娘吗？她好像更恨我们。”我想起纳喇氏老太太说过的话，心中的疑问更多。
“纳喇氏？可是一个个子高高、年约四十左右的女子？”皇额娘听后着急地问着。
“是的，她是谁？”
“她果然还活着，而且还跟怱儿烈在一起，我们没猜错。”说着这儿，她和皇阿玛交换了一个眼光，一副担忧的样子，“她是正蓝旗纳喇氏的格格，名唤哈札青，而当时绮宁就是她的贴身侍女。”这个答案让我很意外，我虽不是有等级歧视的人，但以一个侍女的儿子可以和我这个万人宠爱的格格结亲，倒还是让我想不通的。
“这件事要从很久以前说起了，乌拉部被太祖灭掉后，其族中各人就都归各部所有，为奴为仆，绮宁就是这样成了哈札青的侍女。后来纳喇氏为寻求靠山，就想择一贝勒将哈札青许配过来，要知当时哈札青是八旗中出了名的美女，不知有多少亲贵们意欲结这一门亲的。却不知为何，他们选上了你皇阿玛，当时仅为四大贝勒之末的八阿哥，这让你阿玛很意外，却也不好立即推辞，于是就将她接回府里，打算再做安排。纳喇氏将他们的格格送来了府里，同来的只有一个小丫头，就是绮宁，那是我第一次见绮宁，不知为何，我一眼就喜欢上了她，她不是最美的，就拿她身边的主子，她就远不及哈札青美，但她通身安宁的气质就是能吸引人的目光，她宁静、聪慧，给人以很安定、可亲的感觉。对于哈札青，则是完全不同的感觉了，她不错是艳丽、妩媚，但为人太过跋扈，对人十分的霸道，特别是对下人，更是非打即骂，不过对绮宁却有些特别，好像十分听绮宁的。一开始我很奇怪，后来才在一次无意之中，听到了她和绮宁的对话，原来是绮宁出主意让她嫁给当时的皇上的，绮宁竟然预测到皇上会是将来一统天下的人。这让我十分意外，她一个小女子，怎会有如此的见识，要知当时你皇阿玛并不得宠。”皇额娘叹了一口气，似乎预测着这个故事会越来越悲惨。
“当时我和你皇阿玛成亲不久，感情十分得好，你皇阿玛根本无意再娶，于是就一直将哈札青在府里拖着，不知如何下决定才好。谁知一日，哈札青偶遇你十四叔，见你十四叔对她不理不睬，却多看了绮宁两眼，哈札青居然撒泼对着绮宁打骂了起来，你十四叔很生气，就上前劝架，不劝还罢，那哈札青见多尔衮替绮宁出头，就更狠毒地打起绮宁来，嘴里还骂着：她的奴才不要别人来管，她自己会好好教训。这一幕正巧被你皇阿玛看到了，本来就不好的印象变得更坏，你皇阿玛当时就决定哈札青是不能留的，找个机会要将她送出去。我听你皇阿玛说后，同情绮宁这个孩子，就打发人将哈札青引出去了，于是我就带了些伤药去看望绮宁。我心疼地劝慰着她，想着这女孩要是让哈札青出嫁带走，以后就有得罪受了，就想想个法将她留下。谁知绮宁对她受的苦却不以为然，还投入地说着她向往的美好生活，她太投入了，以至于忘了我的身份，至今我还记得她当时美丽的表情，象个仙女般光彩照人。她述说着以后的生活：她要尽她的全力协助她心爱的人，帮助他完成他一统天下的志愿，首先他会帮他取得梦寐以求的汗位……听着她的话，我忽然幡然醒悟，原来她心爱的人是你的皇阿玛，而这也是她让哈札青嫁你皇阿玛的原因。我清楚后，忽然觉得很害怕，害怕这样一个美丽迷人的女子会占有了我的丈夫，于是出于女人的私心，我打消了留下她的打算，更开始努力促成哈札青的出嫁。”说到这里，皇额娘眼里出现了深深的愧意。
过了好一会儿，皇额娘才平复了她的心情，又开始继续那个出色的女孩子的故事，“终于，你皇阿玛选中了额林都作为哈札青的归宿，这样既可以讨好额林都，又可以摆脱哈札青这个包袱。你皇阿玛向老汗王提到后，老汗王也连说好，因为额林都的正妻刚刚去世，老汗王很高兴做这个媒人。但在最后，你皇阿玛一时兴起，起了一个恶作剧的念头，想要杀一杀哈札青的气焰。于是向老汗王说要将绮宁一起赐给额林都，而且说我已将绮宁认做干妹妹，理应绮宁为大，做额林都的正妻。老汗王见你皇阿玛一力担保，又见绮宁确实也很安稳，就准了。而我觉得有些愧对绮宁，所以对这个结果十分支持，希望可以稍减一些我的罪孽感。没成想，就是我们的这个一时兴起，却将这个女孩的一生都陷入了无尽的痛苦之中。”皇额娘哽咽地无法成言了，皇阿玛也满是悔意，我则是充满好奇心，怎么让她成为正室，反而会害了她。
“一切都定下后，绮宁就再没说过一句话，只是沉默地任由我们摆弄着，我给她准备了最美丽的新娘服，却也不见她有任何喜色。只有我知道，她是因为再无缘与她所爱的人在一起了，而心灰意冷的，我很不忍心，甚至想阻止这一切的，但在我的私心之下，我最终还是什么都没做。终于他们成亲了，额林都没表现出什么，谁知在洞房之后的第二天，他却突然宣布绮宁伺候他伺候得他不好，他要休妻。我和你皇阿玛听说后，急忙去劝阻，老汗王也是不同意，最后，额林都在我们的劝说之下，总算答应暂不休妻，却要将绮宁远送回疆，以示惩罚。看着绮宁从开始就表情的脸，我知道她已经是没有任何感觉了，而她这样都是我害的。再看额林都，我竟发现他正得意地看着你皇阿玛，我也才明白原来他如此地对待绮宁，是冲着你皇阿玛来的，因为绮宁是你皇阿玛保举给他的妻子，因老汗王介入了，他不能拒绝，他却可以对付绮宁。可怜的绮宁，成了他们男人间争斗的牺牲品，我无力再阻止什么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绮宁去回疆受苦。这都是我害的。”皇额娘的述说让我也嗟叹着，为什么男人的争斗要牵扯进去无辜的女人，你们还叫男人吗？为什么不能光明正大地出来决斗，却要以伤害女人作为报复敌人的方式？额林都是如此，怱儿烈又何尝不是如此，倒真是有其父就有其子。
“一年后，我听说绮宁给额林都生了一个儿子，我就暗地里托人跟额林都说情，希望他能接绮宁两母子回来，却不见他有所动。我心里着急，更是懊悔不已，都是我没有容人之量，担心绮宁会夺去你阿玛的爱，却害了她一辈子。就这样，又等了两年，一次趁着军队打了大胜仗，你玛法高兴地大摆庆功席，将我们这些福晋们也叫上了席，我就瞅准他老人家最高兴的时候，故意愁眉苦脸地说：人人都带着福晋，倒让我想起了那可怜的绮宁，三年了，也不知她一个人带着个孩子是怎么过的？当时的兴头被我的话给浇了，老汗王很生气，却不是对我，他冲着额林都大发脾气，逼着额林都答应将那两母子带回来，起初他还不肯，后来见老汗王是真的发火了，才无奈地答应了。”
听皇额娘说到这里，我忍不住插了句嘴，“他是不是怀疑孩子不是他的？”
“这倒不会，先不说他一直有派人跟着，绮宁的性子也是值得信的，她虽然不见得爱他，但她既是他的人了，就再也不会背叛他。等到绮宁真的带怱儿烈回来，旁人一看就更不能说什么了，因为怱儿烈长得十分象额林都，简直就是他的翻版，额林都因此十分喜欢这个小儿子，但对绮宁却没有怎么样。据说当时额林都正宠着哈札青，而且还有意扶她为正福晋。我很为绮宁抱屈，有一次见到她就安慰她，可她却很淡，比起三年前更加的沉静，这让我心里更加愧疚，一心想着想为她谋点什么。终于，机会来了，我怀孕了，因我当时一直以为是个男孩，所以就向老汗王提议让怱儿烈为我将要出世的孩儿作伴，那自然要是大臣的嫡子才可以，于是绮宁又正了福晋的名份，我想这就是哈札青恨我们的一个理由。再往后，你出世了，我见你是个女孩，倒有些反悔当时的提议，怕的也是怱儿烈复杂的家庭会让你受到委屈，所以我就一直没提。到后来，竟是额林都主动提起来的，那是因为他出事了，我一直怀疑那个主意一定不是他想起来的，他是个直性子，不会有那些歪心眼，可能也是哈札青干的。”说到这儿，皇额娘顿了顿，而且还很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我猜下面的故事根我有很大的关系。
“额林都带兵打了一个大胜仗，灭了不服大汗的一个外蒙古的部落，回来后，族里就有了一个传言，说他缴获了一个宝物，却有私吞之心，没打算上贡给大汗。大汗也听到了这个传言，却未发表任何意见，所有的亲贵大臣们也都盯着。终于，额林都先忍不住了，可他却不是进献宝物，而是来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