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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烟雨江湖by少紫-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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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江湖中有世家三公子。 
洛阳萧家的初阳公子,姑苏慕容家的飘香公子,还有无门无派的无意公子。 
其实本来是四大公子,应该还有金陵纪家的鸿熙公子。 
只是纪鸿熙这人怪的很,不喜欢别人喊他鸿熙公子,偏偏要别人叫他纪老板。 
开始的时候,有几个不识时务的人当着他的面喊错了,纪鸿熙笑眯眯的也没说什么。一个月之内,开镖局的路上被劫镖,一万两的红货被抢个精光;营运马场的栅栏突然倒掉,母马跑的一批不剩;做生意的见今年南方药材短缺,从东北买了几万两的药材南下,才发现有人抢先他一步出货,整个江南地带无人购药,数万两银子血本无归。 

自此,江湖人每见到纪鸿熙,总是恭恭敬敬喊一声“纪老板”,再也无人敢提“鸿熙公子”四字。 
三位公子加一位老板,年轻一代的正道俊彦中,风头无人能及。 

虽说“英雄不问出身处”,偏偏江湖中最是看重出身来历。本来以秋无意的出身不明,再出色也列不入世家三公子之列,反倒容易遭人猜忌。 
只是他却是不同。 
江湖中人尽皆知,秋无意虽然不是七大世家之人,却是萧家初阳公子的义弟,自十三岁起便住在萧家,一住便是五年,算是半个萧家人。反倒是萧家正宗的大小姐,萧初阳的宝贝妹妹萧雪儿,却是幼小离失,流落江湖,到十五岁时才被萧家寻到,但一身刁蛮泼辣的脾气再也改不掉。 

有人感叹道,若是萧雪儿早一点遇到秋无意,定然能比现在的修养好的多;偏偏她入萧家时,秋无意却已离开闯荡江湖。 
比起令人头痛的萧雪儿,江湖人还是更为认可秋无意为萧家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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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无意走的比四人晚了,可是却比他们早一步进了天一楼。 
秋无意的身形并不比那四人快,甚至或许还慢上一点。只是那四人皆不熟金陵地形,走的是官道。而他是抄小路回去的。 

已是寅时。 
为了影子,他折腾了一整晚,方才赶的急了,还吐出一口血来。 
秋无意却不后悔。 
要做什么,他一向清楚的很。 

无意公子,是江湖英雄口中闻名的侠少,香闺少女梦中温柔的情人,不知有多少人想与他结交。但四海之大,却没有几个人知道秋无意的本性。 

一向很少有秋无意真正在意的事。便是一千人死在他面前,他也不会看一眼。 
但有些事情,他一旦在意了,却是一定会去做。 
就比如他替屈家报仇。 
其实他和屈墨本没有任何交情。他见到的时候,那个黑衣少年已经伤重垂死,奄奄一息的躺在河边。 
秋无意从河边走了过去,仿佛旁边躺着的是一条狗。他只是在擦身而过的时候不经意对上了那少年的眼睛。 
那双充满了孤独绝望,却是满是倔犟的黑色眼睛。 
于是秋无意停下了脚步,静静的听着少年一边咳血,一边讲述屈家的仇怨。 
少年讲完,勉强道,“我死之后,天下再无人会提此事。你这次若能替我将此事传出去,我来世一定报答你。” 
秋无意笑了。他悠悠道,“将此事传播于世,就报得了你屈家的仇么?” 
他不仅救下了那个少年,还接下了少年的委托,用最直截了当的办法解决了此事。 

而今日,秋无意又碰到了影子之事。 
教主是他心里的一座山。为了卓起扬,他可以去死。 
但影子是他的知己。 
天下众生芸芸,又有几个是他的知己? 
他不救影子,还去救谁? 

离九宵阁不远处有一处秋思亭,他自己提的额匾。 
秋思亭附近景致极美,尤其到了暮秋,遍野的枫叶灿烂如天边的晚霞。闲暇无事时,他也常在这里饮酒休憩。 
秋无意现在就倚在秋思亭的横栏边,冷眼望着困在下面阵中盘膝而坐的夏长干和何莽。 
他看的见阵中人,阵中人却看不见他。 
天气很冷,而这两个人却一身是汗。以他们在江湖上的树敌之多,若是被擒住,只怕会被凌迟碎剐。 
可他们现在却不能动。 
只要一动,就会陷入阵中,陷的更深。 
汗水一滴滴的从两人额头上落下。 

秋无意伏在栏杆上,一手支着下颌,静静的倚在亭子里出神,也不知在想什么。 
突然,他瞥了一眼远处,微微一笑,侧身隐入亭柱后。 
今夜的主角登场了。 

四道黑色人影飞掠过高墙,像几片落叶般悄无声息的落在地面上。 
秋无意悄悄看去,见诸人均是一身夜行打扮,黑布蒙面,只露出眼睛来,不由暗自一笑,心道,“这下却是更好办了。” 
薛穆言沉声道,“今夜的阵势是‘十面埋伏’,诸位脚下当心,随我来。” 
薛穆言替秋无意治了许久的伤,对到九宵阁的路径相当熟悉,当先行去。 
郑远行,雷贺文,静辰三人也知道其中厉害,踩着薛穆言的落脚处向阵中行去,毫厘不差。 
左转右折,稍顷就转过一块假山,眼前霍然开朗。 
众人突然齐齐一怔。 
前方五尺处,正盘坐着夏长干、何莽二人。 

静辰师太当年有一个爱徒就是惨死于夏长干之手,死前更是受尽凌辱。她七八年来一直耿耿于怀,此时见到仇人分外眼红,当时眉头一竖,向前一步,执起拂尘就要动手。 
郑远行一皱眉,伸手将她阻住,低声道,“此二人定是陷入阵中,料他们也逃不脱,不如待天一楼将他们擒住之后,师太尽可将此贼要来随意处置,却勿为了今日一时之气,误了大事。” 

雷贺文也是低声催促不已。 
静辰狠狠一挥拂尘,恨声道,“先便宜了这两个奸贼。” 
四人走过他们身畔,直奔九宵阁而去,夏长干和何莽却还是凝神抵御幻像,对周围毫无所觉。 

秋无意隐在亭后,神色露出一丝冷意来。 
若是他们当真击杀夏、何两人,惊动了天一楼,倒也罢了。 
如今也怪不得他。 

一闪身,秋无意飘然落到秋思亭旁的一片竹林边上,纤长白皙的手按住了一根不起眼的细竹。 
触手冰冷,这根枝节分明的翠竹竟然是纯铁所铸。 
他手中运力,将竹干向下压到底,又向左边转了两圈。 
一阵细微的吱嘎声从地下传来,九宵阁附近的阵势已变。 
正在阵中的六人同时觉得周围景色一暗,再定睛看时,身边的人突然都消失了,只剩自己一个站在中央,眼前已经一片白雾茫茫。 
再一瞬间,无数的暗器箭石从白雾中激射而出。 

今夜全楼发动的阵势本来是“十面埋伏”。 
所谓“十面埋伏”,取的是敌不动我不动之意。陷入阵中之人,只要不轻举妄动,便不会有性命之忧。想要脱身,却是极难。 
但秋无意方才转动阵眼,已经把九宵阁一带阵势改成了十种阵法中最为霸道、轻易不用的“千重雪”。 
千重雪下,不留活口。 
阵中人每动一步,刀枪暗器便如附骨之蛆,绵绵不绝,不死不休。 

阵中突然响起一片兵刃呼喝之声。 
阵势既已发动,秋无意再不迟疑,向九宵阁掠去。 
他淡淡的想,夏长干和何莽倒也罢了,摆放着众多黑道枭雄的无涯阁中,若是再放进这四位白道大侠的骨灰坛,定是有趣的很。 
只可惜要重新再找一个大夫。 

第七章 

时值暮春,秋无意伤势已经无碍。 
纪鸿熙得知他痊愈,即刻满面喜色的冲上九宵楼,将内务府所属的一堆长短钥匙和大小簿本统统丢到桌上,当夜便找了个借口遁出金陵。 
秋无意在心里暗笑,却也不去拦他。 

这日傍晚时分,萧初阳和秋无意二人抛开冗务,叫厨房做了几道精致小菜,兄弟二人在秋思亭里饮酒赏春。 
酒过三巡,两人均是微有醉意。 
秋无意一时兴起,抽出乃兄的风华剑来,在亭中舞了一套剑。剑气之下,附近竹林竟簌簌落下一大片竹叶来,漫天飞舞。 
萧初阳见秋无意一身月白衣衫,神采飞扬,在斜阳映照下越发显得风采如玉,心中激赏,不由击掌而赞。 
仔细看去,秋无意舞的是当年他在萧家时,自己亲手教授的九迴剑法。 
萧初阳思及一事,忽然忍不住伏案大笑起来。 
秋无意正好一套舞毕,笑吟吟的坐回来问道,“何事如此好笑?” 
萧初阳笑道,“我见你舞这九迴剑法,却想起当年你学这套剑时的样子来。” 
秋无意闻言呆了一下,向来淡然自处,任别人怎样褒贬皆不动声色的他,忽然慢慢脸红起来。 
他也想起了当时的那段过往。 

秋无意被萧初阳带进萧家时只有十三岁,不会半点武功。随身只带了一本家传的轻功秘笈。 
仅仅半个月之后,秋无意的天分便震惊了整个萧家。 
萧家家主萧劲昭告江湖,收秋无意为义子;萧初阳疼惜幼弟,将萧家技艺倾囊以授。 
三年之内,闻名江湖的萧家七绝,秋无意便练成五绝,只需加以时日磨练,便可融会贯通。 
萧家七绝之首,冠绝江湖的“惊鸿一剑”,需深厚内力相辅方能使出,当时连长他四岁的萧初阳也尚未练成,秋无意也不去强求。 
唯一一项秋无意苦练却不果的萧家绝技,便是这九迴剑法。 
至于他练不成九迴剑法的原因,若要如今说出来,江湖上却是没有几个人会信。 

九迴剑法顾名思义,一剑共九式,剑势取一个柔字,式式迴旋转折,不求伤敌,先求自保。 
待敌手耐性将尽,急躁冒进之时,这迴旋之剑便会如毒蛇之信,罩住敌手,一击而中要害。 
练此剑法,最需耐心沉稳,最忌心浮气躁。 
自无意公子出道行走江湖,遇事皆是淡定从容,谈笑论敌。天下人只道他生来如此,却不知他年少时却是一副冷漠倔犟的脾气。 
十四岁时,萧初阳教了他九迴剑法,秋无意苦练数月,始终未能参悟其中奥秘。他倔脾气一上来,每日除了吃饭睡觉,便是练剑。又练了一个月,还是未成。 
秋无意为此整日茶饭不思,本是一个翩翩浊世少年,这下却变得憔悴不堪。 
萧初阳见了,不由有点担心,这日夜间他便去秋无意住的别院探望。悄悄走进房去,一望之下,萧初阳当时便呆住了。 
秋无意居然裹在被子里面哭。 
被子裹的像个蚕蛹一般,秋无意全身连头都蒙住,在里面哭的抽抽噎噎,居然连房间里多出一个人来都不知道。 
萧初阳僵在那里,哭笑不得。 

呆了好一会,他叹了一口气,走过去将那个蚕蛹般的被子连里面的人一把揽在怀里,制住秋无意的挣扎,伸手将被子掀开一个角,露出他满脸泪痕的憔悴容颜来。 
秋无意呆呆注视了萧初阳半晌,想要维持住平日的冷漠表情,脸上的泪痕却是怎么擦也擦不去,只得扭过头去不看他。 
一整个晚上,萧初阳便这样抱着他,轻轻的讲他自幼便失去的母亲,小时候练武时的艰辛,父亲对他的严厉和期许, 初出江湖的茫然若失……。 
秋无意趴在他的胸口始终一声不坑,萧初阳却感觉出胸前的衣襟湿了一大片。 
四更时分,萧初阳见秋无意趴着睡着了,替他换了床被子盖好,轻手轻脚退出房去。 
此后两人好像有了默契一般,谁也不提那晚之事。 

时光荏苒,当时的少年现已成年。几年的平静光阴让秋无意心性内敛,隐去了初时全身的棱角,就好像蒙尘璞玉,如今已散发出柔和的光来。 
十七岁时,他已领悟九迴剑法。 
十九岁时,他已名动江湖。 

秋无意虽然一直未忘当日之事,却早以为再不会被提起。不料今日萧初阳居然又旧事重提,借着机会打趣他。 
想起当时在萧初阳怀里哭了一夜,秋无意如何能不脸红? 

萧初阳看着秋无意飞红一片的双颊,不禁又笑倒在桌上,勉强道,“无意……很久未见你如此手足无措的样子了,当真怀念的很。” 
他忽然又叹了口气,喃喃道,“果然还是小时候比较有趣些。” 
秋无意无奈道,“大哥,你学谁不好,为何去学鸿熙那厮说话?” 
萧初阳笑道,“那厮?鸿熙长你三岁,是你二哥。” 
秋无意斟了一杯酒,悠悠道,“就算他长我三十岁,我也不认他是二哥。” 
萧初阳闻言无奈摇头,想要叹气,却忍不住笑起来。 
他这两个兄弟可谓是江湖上一段奇谈。 
若说是对头,偏偏对方有事时互相担心的要命;若说是兄弟,偏偏这两人在一起时互相看不惯的很。 
这两人唯一相同的地方,大概就是都认了自己做大哥罢。 

萧初阳心中满是笑意,正待再言,耳边突然响起一长二短的急促警笛声。 
两人的脸色顿时一整。 
如此的警笛讯号只代表了一件事。天一楼中有大变故。 
二人匆匆起身,即刻赶往议事堂。 

萧初阳稳步走进议事堂时,只一眼便看到了一个人。 
一个只剩下一半的人。 
那人的脸上一片血肉模糊,已经看不出本来面目。他的左臂和右腿都已经失去,断肢处还淋漓的滴着血。他的致命伤却在腹部,一把刀深深的插在那里。 
厅堂内聚集人众沉默的看着。 
这里的人都是身经百战之人,所以他们都知道,只要这把刀一拔出来,那个人就必死无疑。 
但即使那把刀不拔出来,他也只能多活上片刻而已。 

萧初阳本来已经认不出这个人的相貌来,但他认出了那个人的眼睛。 
这个人是他一个月前刚刚派出去的下属。25岁便获准行走江湖,唐门年轻一代的高手,“万手千心”唐征。 
他一个月前指派任务时,千挑万选方选中了唐征,不仅是因为他武功高。在他所要指派的此项任务中,武功除了自保,别无它用。他所需要的,是无比谨慎和细心的人选。 
而唐征是唐门新一代高手中,最为谨慎细心的人。他每次出手前,都会事先推演数遍,一一排出可能的结果,再一一安排对策。他出手执行的任务,从未失败过。更可怕的是,每次他都能全身而退,毫发不伤。 

唐征出道不过三年,加入武林同盟也不过两年,但他已经是江浙一代武林同盟分坛的主管。 
这样的唐征,现在居然变成了血淋淋的半个人,直挺挺的躺在地上,随时可能咽下最后一口气。 
萧初阳的心里一沉。是谁将他伤成这样? 

唐征的眼神已经有些涣散,但他看见了萧初阳。 
于是他突然挣扎着起来要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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