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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部分

谈天音女皇神慧  -第67部分

小说: 谈天音女皇神慧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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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轻轻的叫了他一声:“容,别走……”可他的步子渐渐远去了。
               
              我颓然的坐到床上,泪流满面。我也蠢,我总是伤害别人,王览不会说出来,鉴容却说出来了。本质上,是一样的。成长于宫中的人,都不善于处理自己的感情。我的父皇,我本人,都逃脱不了宿命。因为,我们都是被以“自我中心”的宗旨培养成人的。不要说和普通人的沟通,就是和自己的爱人之间,也有着难以填补的鸿沟。赵静之曾经对我说,我是一个“问不停”。天知道,我并没有故作天真,我真的是,不明白。我的世界,和别人的世界,向来是不同的。的
               
              那么,竹珈的命运会如何?难道会重蹈覆辙?灯下,我回忆着孩子的容颜,他笑得多么纯洁善良。我总希望他可以快点长大,但是,对他来说,长大了,也会滋生出无尽的烦恼吧。红尘之中,生而知之的人,少而又少,能够把感情抛却脑后的,更是难寻。大家所比较的,都是一个包涵功夫。有的人,露出感情多些,激烈的冲撞,也许会给自己,给别人更大的创伤。有的人,暗自费尽思量,那么,消耗的是他自己的生命。
               
              深夜时分,我精疲力尽的步入东宫的南阁。愕然发现 
            ,鉴容坐在床上,眼睛看着灯花。知道我到了近旁,他的睫毛都没有动一下。
               
              “你在这里?”我惊讶,他居然没有离开东宫?那么刚才的几个时辰,我何至于那么伤心和绝望。早就应该和他开成公布的互相解释了。
               
              鉴容的剑眉不悦的压着眼睛,他冷冰冰的说:“你是皇帝,叫我不要走,我怎么敢走……”
               
              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个人,你是爱他,还是气他?那么些年过去了,我和他,还是互相赌气。天下最高贵的一对,就和幼稚孩童一样。
               
              我回答:“可如果我今天不来南阁,怎么知道你在这里?你就准备那么坐一夜?你,真不是一般的蠢!” 
            
               
              “你不是来了?”他忽然松开眉头,仿佛忘记了不久前的龃龉,居然,笑了笑。
              的 
              “那不是为了你。”我说:“如今,一些奏报都转到了南阁。我和你不痛快,天下的事情不能不理。”我说的是太平书阁,但鉴容却不清楚有那么一个机构。只是明白我每日入睡以前,要看一些金匣内的秘密文件罢了。说起来,他倒从来没有问过我一次。的
               
              他抬起了下巴,又是孔雀式的骄傲:“我有自知之明,我没有那么大面子。”
               
              看我的手,气得发抖。他闭了嘴,过了很长时间,他伸出手掌:“讲和吧!阿福,我今天,控制不住,发了牢骚。我是俗人,总有点妒嫉心理的。现在这个天下局势,我们赌气,不合情理啊。”
               
              我点点头,顺水推舟,我也缓和下来:“我,不是那个意思。有时候,我不知道,你是如何想的。比如,刑部办案。你为什么就擅自处理。我也并不是要拿身份压制你。只是,我们已经这样……。凡事,有商有量,不好吗?”
               
              我说得十分坦诚,记起当年我自作主张,把鉴容调回首都,命他掌管禁军。王览嘴上不说,心里不知道有多难受。所以到了今天,我也不想和鉴容再背靠着背。要是再后悔一次,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还活得下去。 
            
               
              他愣了一下:“就只是为了那件事情吗?蒋源是儒生,你又是女人。案子久拖不决,我一时心急。如果我不那么说。蒋源碍着我的面子,就更难办差事了。行刺的事件,朝中肯定有人会大做文章。我终是逃不了干系。本来,强敌当前,我也并不想同什么人僵持为难。但到了今天,据我所知,刑部里面一直有人监视尚书蒋源的一举一动。如果我不做恶人,那么不仅我,连蒋源也会别人参一本。”
              的 
              他说话的时候,把我的手平放在他膝盖之上,慢慢的温存的抚摸着。
               
              他审视我的眼睛:“阿福,我今天不冷静。你,哭了吗?”他垂下头颈:“我也不知如何。我想对你好,但总是要得罪你。”
               
              我叹了口气:“你早些告诉我,不就少了误解?你指的,是王览的家族吗?你和他们,如此水火不融?这些日子,我看王琪等人,一心处理公务。积极的准备迎战,似乎也没有那个意思。”
               
              鉴容说:“还没有到时机呢。王琪是什么人?他在官场上的日子,比我的年龄还要长的多。不过,我并没有针对王览的家族。只是对目前朝中的王氏势力有些不安。王珏,王榕都不在内。”
               
              “说到大哥,我已经很久没见到他了。他隐居南山,真的可以不问俗事了吗?”我说这话,不禁带了些迷惘。王览的大哥珏,总是风一样,踪迹难寻。
               
              鉴容眯起眼睛,英俊的线条上,闪现出一丝怀疑:“说到他的人品,清高之至。可我总觉得,他该不会乐做壁上观。如果大家和睦,他的性格,准保优哉游哉去。但现在的形势,他的清闲姿态,有点怪呢。” 
            
               
              我不及细想。看已经很晚,鉴容表面上不计前嫌,心境却一定不佳。便摸摸他的头:“算了,我们先歇息吧。明天开始,够我们烦的。”
               
              这一夜,大家各怀心事。总算是没有延续以往的浓烈激情。但相反,我和他,睡得都不踏实。
               
              灰色的清晨,我就已经醒来。脑袋枕着他的臂弯,看他的睡相,面无表情。虽然上个月军务繁重,他还是每日给竹珈授课。所以,此刻,我们都该起床了。我披衣而起。走到黄金匣边,打开了锁。
               
              太平书阁的奏报,依旧是清丽小楷。我读了一遍,脱口而出:“容,容。”
               
              “怎么了?”鉴容已经醒过来,我一叫他,他迅速的坐了起来。
               
              “昨日下午,北朝皇帝,已经誓师,几天之内,他将亲率着七十万军队,分三路南下。”我言简意赅地说。事实就在眼前,我们不得不面对,新一轮南北大战。
               
              鉴容沉思了一会儿,喃喃说:“这样……?”他起床,走到窗口的水盆边。把一条丝绢丢了进去,又用力的拧干。这水里搁置着冰块,是夏日宫廷的必备。
               
              我沉默一会儿,搁下奏报:“他们够快的。今天,你不要陪竹珈念书了。我们,一起上朝吧。”
               
              我还没有说完,他已经走到我的面前,手里握着浸透了冰水的丝绢。擦过我的脸庞。我的皮肤,一下子觉得凉爽。真是提神的好办法!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朗朗的说。眼睛亮的璀璨夺目。
               
              上朝的时候,群情激昂。毕竟,北帝亲征,重兵压境,是多年没有的局面。我朝,物产丰富,比北朝富庶。但官民并无“尚武”精神。大臣们的激动,多半也是有忧国忧民成分在内。实话实说,庞颢的胜利,并没有给大多数人,带来胜券在握的信心。
               
              今天仓促,不可能做出周全的对策。我的目的,不过是要动员大家。我发现,王琪,托病没有上朝。我扫视大家,做出鼓舞的眼色。鉴容则以军队统帅的身份,慷慨陈词。说了不少,渐渐,大家的窃窃私语平静下去。直到每个人,都恢复了安定为止。
               
              “各位大人,该来的,怎么也避不开。北帝的来犯,气势汹汹。但是,骄兵易败。前有曹孟德全军覆没,后有符坚帝国瓦解。各位,不必过于担心。南北的战争,天时,尚不可测。但在我们的土地上,北方又是无故衅难。地利,人和,全在我朝。朕只希望,众人齐心协力,扶助朕,参赞太尉。”
               
              我说完,自信的微笑:“罢了,至于迎战的人选,布局,还是待周详考虑后,再议。”
               
              退了朝。我对鉴容说:“你到自己的官府内,蒋尚书应该在等你。”
               
              他躬身,仔细的看我。
               
              我笑:“这是我和你约定的。你看他交给你的名单,决定权就交给你了。我也省去一件心事。”
               
              他的嘴唇抿得一条优雅的弧线:“陛下,有何意向?”
               
              我摇头:“你自己都没有主意吗?不用问我了。”
               
              我出了殿,夏天的阳光洒在我的龙袍上。绣金的团龙亮闪闪的。与朝堂剑拔弩张气氛迥异,鸟语花香,一派清平。我长出了口气。的
               
              宦官杨卫辰一直是我上朝不可或缺的人物。他走上前来,低声的禀告:“陛下,王大人已经在东宫等候您。” 
            
               
              我“唔”的应了一声。回头又问:“哪个王大人?”
              的 
              杨卫辰文雅的脸上竟觉有些神往:“是王珏,王大人。”
              的 
              “是哥哥!稀客!”我溢出一个由衷的微笑。杨卫辰最为恭敬,赶忙低头,也笑了。
               
              王珏来访,心血来潮,还是有话要说?但他是览的亲兄弟,怎么也会给我点力量。
               
              我坐在舆驾上,拍着御座的木质靠背。对侍从们说:“快点,再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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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十七 冷宫隐秘 '返回顶部' '插入书签'
              还没有到夜晚,但因为王珏的出现,东宫变成了一座月光之城。
               
              “哥哥,我好久没有见到你了。”我高兴的说。他已经年过不惑,如果不是当年王览病重的时候,他给急出斑斑白发。光看他清逸的面容,一点都不会感觉衰老。
               
              他淡然而亲切的微笑:“陛下,虽然不在你的身边,你的事情我却都在关心着呢。”
               
              我笑了:“内忧外患。再也不是黄金岁月了。哥哥云游四方,大概才可以体味田园诗歌的风光。对我,是可望不可即。”
               
              他又是一笑。以特有的祥和目光注视我,他说:“陛下,南北交战,势必残酷,但首先要戒备的,却应是朝廷的内部。”
               
              “什么意思?”我问道。
               
              “北朝号称百万雄兵,但来到南方,水土不服。如果我们坚持到八九月,进入暴雨季节。北军骑兵困于泥泽,粮草接济都成困难。况且,北朝宫廷暗流涌动。很有可能,最后,内忧外患的,是北帝自身。但是,在那之前,你一定要有耐心。无论局面何等危急,旁人如何说法,你自己也要坚信,我们必胜。朝廷内部,我暂时还说不清楚,可是,人心叵测。就连家叔王琪……”他顿了顿:“请你也不要完全信赖他。”
               
              他的话里有话,我奇怪的是,他好像的确对一切了如指掌。我正色问道:“王琪,有何不妥?他与华鉴容,为朝廷的两大势力。如果两边都不信任,我可以用哪个?本来,我应该毫不怀疑这两方中的任何一方。但是,如今只有让他们如此,才可以保持平衡。”
              的 
              王珏说:“王琪,本是我们的叔父。王氏,最讲究孝悌友爱。但朝政面前,也不可以通融。至于华鉴容,叫我如何说才好?只是希望如果有一天,发现了什么,可能破坏了平衡的时候。陛下你可以果决一些。一句话,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对谁而说?我狐疑的转动眸子,直截了当的说:“哥哥,你说的话,我还不太明白。你,对朝廷的事情了解不少……。那么,为什么,你不过来帮我呢?览说,哥哥是他在世界上最信赖的人。览去世了,我们母子可以依靠哥哥吗?”
               
              他的眼睛本来就狭长,当我问话的时候,我捕捉到一丝无奈与痛楚。但很快,那双眼睛就把这种神情遮盖严实,再也不透露半分奥密。
               
              “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他笑笑,姿态异常潇洒:“如今,我还是旁观者清。只恐怕不久,也要入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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