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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天香飙-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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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柏龄道:“这样胡某人就不敢当了,恭敬不如从命,就说我胡某拜领他这份盛情了。”

接着又道:“有劳几位辛苦,请吃两杯早酒如何?”

四人连连称谢,躬身退出。

余亦乐笑着对胡柏龄道:“从古以来,宴无好宴,少时咱们前去,不可不防。”

王大康道:“你们放心,一切家伙由俺老王准备就是。”

过了一个时辰之久,店家进来报道,说七星神弹彭靖亲来拜访。

胡柏龄偕余亦乐肃装在店门相迎,只见那七星神弹,人也不过五十左右,生的甚是威猛,身后跟了六个镖局内的执事人员。

七星神弹略一打量,说道:“彭某不知尊驾光临南昌,迎迓来迟……”

胡柏龄未等他话完,抢着道:“不敢,不敢,你我均是武林中人,何须客套!”

彭靖道:“敝局略备水酒,请即移驾如何?”

胡柏龄道:“初次相见,就要打扰……”

彭靖哈哈一笑,打断话头,一挽胡柏龄的手臂,道:“尊驾这等客气,反而见外了,走走走,咱们好好干三大杯……”

胡柏龄也只好笑道:“既蒙抬爱,只有打扰了。”

七星神弹彭靖扫目环视了店内一下,道:“还有尊驾几位贵友呢,也请同往敝局……”

胡柏龄转身与店小二招呼了一声,不一会,崂山三雄携了兵刃来到,胡柏龄略一介绍。

七星神弹彭靖望了三人呵呵笑道:“原来是鼎鼎大名,威镇齐鲁的崂山三雄,失敬,失敬。”

几人又寒暄了几句,这时进来两个镖局的壮汉,望着彭靖小声道:“马匹已备妥,请镖主吩咐。”

七星神弹道:“尊驾如无他务,门外车马俱妥,请即拔驾敝局如何。”

胡柏龄点头道:“此地与贵局相距甚近,车马都用不着,你我步行好了。”

彭靖道:“彭某遵命。”说罢牵了胡柏龄的手,走到门外,余人也都紧紧相随,鱼贯而出。

到了门口,彭靖向侍候的人一挥手,与胡柏龄并肩,向七星镖局走去。

这七星镖局今天已与昨日初到南昌之时,大不相同,这时重门敞开,门口并立着六名臂抱单刀的大汉,显得气势非凡。

彭靖引着胡柏龄等人,来到第四进大厅,大厅上早已排好四桌酒席。

胡柏龄一见有四桌酒席,心中暗道:“看这里并无多人,为何要四桌酒菜呢?”但自已是当代绿林盟主,自不便相询,只是心中甚感奇怪而已。

七星神弹肃客入座,大家又谦让了一阵,才据坐中间主席。

酒过三巡,七星神弹彭靖道:“这几桌还空着,不妨请他们来吃,也好叫他们一睹绿林盟主的风采。”

立在彭靖身后之人,立即应了一声,转身走出。

不一刻,那边一片碎碎的步履之声,胡柏龄抬头一看,不由心头一震,暗道:“这些人是哪儿选来的,这彭靖到底是何用心?”

原来进来之人,全是些龙钟老人,面带泪痕的妇女,与黄发无知的孩童,另外还有八九名拄拐吊臂的中年汉子。

这些人进来之后,彭靖招呼他们坐入那三桌空席位之上,然后与胡柏龄斟了一杯酒自己也斟满了,双手捧着酒杯,立身对胡柏龄道:“在下南昌七星镖局彭靖,有一事想恳托胡盟主,我先干了这杯,如胡盟主赏脸,也请干了此酒。”说罢仰脖一饮而尽。

胡柏龄略一迟疑,道:“不知贵镖主有何见教,只要胡某知道,无不明言……”

彭靖抱拳道:“胡盟主这一句话,使在下十分感激,我彭靖乃一介武夫,有话喜欢开门见山,说个痛快。”

胡柏龄气定神闲地道:“有话请当面讲。”

七星神弹彭靖,用手一指那三桌的老幼妇孺道:“这全是咱们吃镖行饭朋友的家属,今天,我彭靖要当着他们之面,请问胡盟主一件事。”

胡柏龄是何等机智之人,目睹这男女混杂,扶老携幼,断臂缺腿的情形,心中已有七八了然,不禁一皱眉,端起面前酒杯,一饮而尽,说道:“彭兄有什么话,深望能畅所欲言,在下这里洗耳恭听!”

彭靖似是未想到天下绿林盟主之尊的胡柏龄,言词这等谦恭客气,一时之间,反而呆在当地,说不出一句话来。忽听一个苍老沉痛的声音,高声骂道:“什么臭盟主,贼盟主的,昔年绿林之中,没有推举过什么盟主,我那儿子还能好好的活在世上,江湖之上,虽然险恶,但也有要命不要钱,要钱不要命的规矩,自从有了你这臭盟主之后,不但未能把江湖上纷乱的情势澄清,反而更显得险恶毒辣,我那儿子在七星镖局跟随彭总镖头,十又三年,未出过一次岔子,不知和你何冤何仇,被你活活打死在铁拐之下。”

胡柏龄心中虽感万分沉痛,但外面却仍然保持着和蔼微笑,缓缓说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那人如是无缘无故,伤了你的儿子,老丈倒是应该骂他一顿。”

只听一个柔细的女子声音说道:“胡盟主,妾夫既非绿林中人,亦非保镖为主,只因学了一点武功,但他又从未仗恃着武功伤人,不知哪里得罪了你胡盟主,被你劈死剑下,弃尸在郊野之中,又把妾夫人头割下,放在寒舍客厅之中……”

胡柏龄心情激动,全身微微抖颤了一下,但一瞬之间,又恢复了镇静,微微一笑,道:

“不知尊夫高姓大名?”

那女子大约有二十来岁,长的甚是清秀,轻举罗袖,掩面啼道:“妾夫姓单,双名宏有……”

胡柏龄道:“不知单兄几时被人杀害?距今有多长时间了?”

那青年妇人答道:“妾夫被杀,距今不及半月,现尚停枢寒舍未葬。”

胡柏龄缓缓站起身来,抱拳长揖,嘴角间微带笑意,目光横掠过全场之人,朗声说道:

“今日与会之人,恐怕都有事而来,在下敬望诸位尽情说出心中之事,纵然骂上兄弟几句,也无妨碍。”

话声甫落,忽闻一阵急促的步履之声,直奔过来。

抬头望去,只见两个大汉,护拥着一个全身白衣的中年妇人,眨眼之间,已到大厅门口。

三人来势迅快,一望之下,立时可以辨出个个身负着甚高的武功。

七星神弹彭靖似是也不认识这三位不速之客,离位起身,抱拳说道:“三位要找哪个?”

那中年妇人艳丽的脸上,如罩寒霜,星波电闪,打量了室中之人,说道:“在座之中可有冷面阎罗胡柏龄吗?”

王大康霍然举手一掌,击在案上,震得杯盘乱飞,酒珠菜汤四溢,挺身而起,大声说道:

“哪来的野婆娘,说话没轻没重,胡柏龄也是你叫的吗?”

那护拥她身侧的两个大汉,双双纵跃,挡在那中年妇人身前,左面一个年龄较长的大汉,指着王大康喝道:“你是什么东西,说话敢这样没有规矩?”

王大康喝道:“你可是不服吗?待俺老王来教训教训你……”

七星神弹彭靖一看情形不妙,忙跃身离座,挡在王大康与两个大汉之间,朗声说道:

“诸位既来到我这七星镖局,那就是承蒙诸位看得起我彭某人,彭某自然一律以朋友相待,有什么话大家可说明,是非自有公论,”说到此处,略顿了顿,道:“要是诸位想在我这七星镖局动手,不是我彭某怕事,但也必须先把话说明。”

胡柏龄这时也起身走到当中,道:“彭镖主说的极是,还望三位说明来意。”

那大汉瞧了胡柏龄一眼,道:“你是何人?”

胡柏龄含笑道:“在下正是新膺绿林盟主,江湖朋友呼称的冷面阎罗胡柏龄,不知三位匆匆赶来,有何见教?”

他话音刚完,那中年妇人一咬银牙,恨声怒道:“胡柏龄你好狠毒的心肠……”话还未完,人已娇躯一闪,但见白光飘拂,人已欺身跃到。

胡柏龄见她是妇道人家,又见她满身素缟,不愿与她有什么争执,微一移步,已后退了三尺左右,望着那白衣妇人道:“这位大嫂,在下与你并不相识,如何便责骂于我……”

那中年妇人冷笑一声,道:“好狡猾的强盗,我问你,你二十天前,剑劈我夫,拐毙我弟之事难道就这样不承认了吗?”

胡柏龄听得一阵惊震,道:“此事从何说起,我几时……”

那白衣中年妇人,一声凄凄惨笑,道:“胡柏龄,你身为绿林盟主,就该当有男子气概,又何必畏首畏尾呢?”

胡柏龄道:“非是胡某畏首畏尾,我对此事实不知情,你怎能一口指定,硬说尊夫和令弟之死是我胡某所为呢?”

那中年妇人,微翻杏眼,道:“难道你随身使用的家伙,还错得了不成。”顿了顿又忽叱道:“今天非要你还个公道来。”

胡柏龄对那中年白衣少妇道:“此事可是你亲眼看见?”

那妇人摇摇头道:“不是。”

胡柏龄道:“既不是亲眼所见,为何便硬指此事乃我胡柏龄所为?”

那白衣妇人陡然向前抢进一步,目注两个大汉,问道:“当时你们在场,目睹惨剧,杀我丈夫、兄弟之人,可是这个人吗!”

左首大汉双目圆睁,蹬在胡柏龄脸上瞧了一阵,道:“是他,一点不错!”

那白衣妇人脸色一变,娇艳的粉脸之上,如罩寒霜,冷笑一声,说道:“眼下现有目睹惨剧的证人,你还有何言狡辩,杀人偿命,欠债还钱,男子汉、大丈夫,杀了人不敢承当,算得什么英雄人物?”

胡柏龄还未来及答话,那右首大汉突然指着王大康身上背着的剑拐,大声说道:“夫人,庄主就死在那飘垂红穗长剑之下,那飘垂的红色剑穗,殷红耀目,今生今世,我也难忘……”

胡柏龄陡然舌绽春雷,大喝一声道:“住口!”

他生相本就威武,这声大喝,震得屋瓦动摇,积尘纷纷下落,虬须怒张,虎目中神光炯炯,更显得神威凛凛,不可一世,两个发话的大汉,不禁为之气夺,呆在当地。

那白衣艳丽少妇,微微怔了一怔,暗道:此人无怪能被拥推绿林盟主,果然气度不凡,神威夺人。

忽听一声“哇”的大哭,紧接着哭声大作,彼起此落。

原来有几个孩子,吃胡柏龄大喝之声,震得耳朵嗡嗡作响,呆在母亲身侧,虽感满腹委屈,但却不敢哭出声来,直待过了半盏热茶工夫,才有一个孩子,哇的哭了出来,这一哭,立时引起一片哭声,大厅中四五个孩子,齐齐大放悲声。

七星神弹彭靖,微微一皱眉头,抱拳说道:“诸位夫人,请赏给我彭某人一个面子,哄哄孩子,别让他们哭了。”

那白衣艳丽少妇,最先恢复了镇静,冷冷说道:“胡柏龄,我虽然没有亲眼看到你杀我丈夫、兄弟,但已经查访明白,除你之外,当今江湖之上,还没有施用剑中夹拐之人……”

余亦乐忽然插口接道:“江湖之上,虽未闻有第二个施用剑中夹拐之人,难道别人就不会故意扮装成我们盟主之像,借铁拐、长剑,嫁祸于人么……”

王大康早已觉着情形不对,他心中很明白,眼下这些人的丈夫兄弟之死,绝非盟主所为,但他生性浑直,却想不出为什么这些人,都硬指盟主为杀人的凶手,听得余亦乐一说,心中忽然大悟,高声接道:“余兄说的不错,不晓得哪个龟儿子王八蛋,假扮了咱们盟主,到处杀人,替咱们找来这多麻烦,俺老王日后如遇上他,非得把他脑袋打碎不可。”

此人浑直、纯朴,毫无心机,心中想到之事,决难忍住,他骂的十分粗野,只听得厅中几个年轻少妇,赶忙别过头去,举手掩住耳朵。

那白衣艳丽少妇,沉吟了片刻,目注胡柏龄,冷然说道:“在未找到那假冒之人以前,此事也不能就此算了……”

胡柏龄突然仰天大笑,道:“绿林盟主之名,有谁不知统率天下黑道盗匪头子,杀了几个人算得什么?”

他微微一顿后,又道:“杀人事小,借我之名行凶事大,夫人纵然不愿追究,在下也要查问,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我不愿和人动手,今日在场之人,大概都是冲着胡某而来,诸位暂请把这些血债,记在我胡柏龄的帐上,三个月后,我胡柏龄如仍查不出假借我的名号行凶之人,自当挺身承担,任凭诸位用何种手段报复均可。”

话至此处,倏然而住,目光转投到七星神弹脸上,冷冷说道:“一事不烦二主,就请彭兄把眼下受害人姓名住址,抄写一份,送给兄弟过目,三月后偿还血债之日,也好有个依据,恕兄弟不奉陪了。”大步向大厅外面走去。

那白衣艳丽少妇突然一横娇躯,拦住了去路说道:“你就这样轻轻松松的说几句话,就想走吗?”

胡柏龄怒道:“我已交待清楚,还有走不成的道理?”

白衣艳妇冷冰冰地答道:“如你一走了之,届时不守信约,天涯海角,我们到哪里找你?”

胡柏龄虽被她气得全身发抖,但对方是个妇道人家,只怕发作起来,有失自己身份,想了想又忍下胸中怨恨之气,说道:“我胡某素来言出必践,夫人这般不肯信任在下,实叫我难作区处!”

那白衣艳妇,忽的双足一点地面,身躯倒退五尺,让开了去路,说道:“我那丈夫、兄弟,虽不敢说世无敌手,但寻常之人,要想伤他们,也非容易之事……”说完,转过身去,素手一招,那两个随来大汉立时奔了过去,护拥那少妇身后两侧而去。

胡柏龄听她话未说完,忽然转身而去,一时之间,倒是无法了然她话中含意所指,不禁一皱眉头,抱拳对彭靖说道:“彭兄请代为费神,兄弟在三泰客栈中,敬候回音。”

彭靖说道:“阁下以绿林盟主之尊,待人这等谦恭,实是大出了我彭某人意料之外,吩咐之事,自当连夜赶办,明晨一早,定当送请过目。”

胡柏龄道:“我此时心急如焚,恨不得早些离开,如能在今夜之中送到,那是最好不过。”

彭靖略一沉忖,道:“今夜二鼓之前,送请盟主过目。”

胡柏龄一抱拳,道:“劳神之处,容待后报。”直向大厅外面走去。

崂山三雄和余亦乐紧随身后相护,步出七星镖局,直奔三泰客栈而去。

胡柏龄心情沉重,奔行甚快,片刻之间,已回到客栈。

几人刚刚坐定,忽见一个店小二手执着一封白简,走了进来,说道:“这封书信,留给胡大爷,而且那送信之人,指定胡大爷亲自拆阅。”双手奉上书简。

胡柏龄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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