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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部分

剑气严霜-第61部分

小说: 剑气严霜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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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众宫装女婢及奇岚五义等白道高手,接到灯号的指示,知悉香川圣女已然脱险,一时旷野上爆起震天价响的欢呼。

婢女们士气大振,马上依照灯号的指挥,催动阵势。

阵势发动后,甄定远这一方所占的优势立刻丧失,霎时双方又陷入苦战之中,恢复了先前的局面。这一切都变化,目然不会不知,心底涌起了无限的恼恨,他已将一切罪端完全归咎赵子原。

正因为赵子原横身介人,迫得他放弃拾取香川圣女性命的机会,以致功败垂成,自然而然首当其冲成为他恼恨的对象。

待得他抢回攻势后,剑上招式一变而为强攻硬斫,极为凌厉紧凑,顿时气势迫人,杀机凛凛。

在武林中人的心目中,甄定远是仅次于谢金印的使剑名家,但见他长剑使得心应手,变化难测。

赵子原虽然仗着“扶风三式”抢攻了一阵,但到底是在短时间学成,毋论经验与功力俱都远逊于对方,因此经甄定远一展开反攻,锐气顿挫。

甄定远意欲在数招内将赵子原杀死,以泄胸中之恨,剑势进攻得更加狠毒凌厉。

他功力之深厚,剑法之精妙,确可当得上“炉火纯青”四字而无愧,赵子原苦苦支撑,已是险状百出。

照这样激斗下去,赵子原再也支持不了多久,便有丧生在他剑下的之虞。

突闻香川圣女娇脆的声音道:

“甄堡主,你如再不设法先稳住自己属下的阵脚,不出一刻,就得全军履没了……”

甄定远觑得空隙,环目一扫全场,只见银衣队阵容不整,被官装婢女的阵法截断,零零散散的分布场中,成了各自为战的局势。

至于任黑逵等一干黑道高手,虽都功力超群,但在变化多端阵势里亦发生不了多少作用。

如此一来,反而更勾起甄定远憎恨之心,决定速战速决,恨不得立刻使赵子原血溅五步,然后再收拾残众,重整旗鼓。

他手中长剑舞得愈发凶猛凌厉,赵子原节节倒退。

甄定远冷喝道:

“小子,你纳命吧!”

一剑当胸刺出,宛如毒蛇出洞,剑至中途,倏地化为纵击劈砸,去势之疾,直若排出倒海,一刹时,赵子原额上汗珠陡现,他可不敢以剑硬架,生怕兵刃在对方锋锐的气势下被磕飞。

赵子原情知自己或生或死,全在此一举是否得宜,蹬,蹬,蹬,他一连倒退三步,然后迎剑封上。

两剑三度相交,并没有如他预料被磕飞兵刃,反而被甄定远剑身所发出的古怪劲道所吸住,身躯不由自主向前倾踏了两步。

甄定远的一剑乃是横交胸前,锋口向外,只要赵子原再被吸前一步,他的颈子便有被对方剑口割断的危 3ǔωω。cōm险!

就在赵子原勉力持撑之际,内圈中突又闪进一条灰影,苏继飞与防守禁卫圈的女婢眼快,早已围了上来。

那人“嘿”地冷笑一声,双掌疾抡,举手投足间,击倒了三名宫装女婢。

来人的企图非常明显,他乃是要趁着大家忙于战事,无法分神时,闯进内圈,阴谋不利于香川圣女。苏继飞有鉴于此,奋不顾身扑上,他身手本自不弱,又加上这一舍命相缠,那人一时竟无法闯得过去。

蓦地那人双掌分自不同的角度攻出,带起一股锐劲暴响,苏继飞全力挡了一下,身躯一阵摇晃,仰口喀出一口鲜血,往后倒退了几步。

那人觅得空隙,振身直向篷车掠去。

香川圣女美目一转,高声道:

“武大官人,你可是要先解决贱妾,之后再回地头去收拾甄定远么?”

语声甚是高扬,这时甄定远正运用深厚的内功,自剑上透出潜劲吸力,再过顷刻便可使赵子原颈断血流,一闻此言,心子不免一震,剑上力道亦因此缓了一缓,赵子原乘机撤剑避开,那突然出现之人正是武啸秋,他冷冷道:

“不错,又怎样?”

单掌抡起,正欲劈出,陡闻一道冰冷的语声道:

“姓武的,老夫保证你这个便宜是绝对捡不成了!”

第三十三章 青犀神兵

那语声响起总在十丈开外,却是字字清晰,宛如贴耳近语一般。

诸人循声望去,但见一道白影自旷野南面丛林中飞掠面至,瞬即逼到帐篷之前,速度之疾,即连星尺丸射亦不足以言其速。

武啸秋神情一变,一掌急向香川圣女劈出,意图在那人赶到之前,一举将香川圣女格毙。

霎时一声锐响亮起,诸人眼前一花,只觉白影蒙蒙,光闪一掠而敛,方圆五丈内立见一片昏暗,砂石激射飞扬。

造沙石尽没,香川圣女仍然好端端立在篷车上,但旁侧站立的苏继飞及宫装女婢,却已震惊得呆住了。

寻丈之外,一名面上蒙着白中的白袍人,有似渊停岳峙般的倚立着,正自缓缓吁了一口气。武啸秋面色连变数变,戟指道:

“你——你……”蒙面白袍人道;

“老夫司马道元,姓武的,你所带来包围在旷野四周的人手,十有八九都被老夫点了穴道,你的计划是落空了!”

武啸秋神色陡然变,怒道:

“你竟来架这根梁子,难道你不知香川圣女是谁么?”

白袍人冷冷道:

“甭多说了,反正你那坐收渔利如意算盘,已经打得不响,依老夫之见,你还是立即退出的好。”

武啸秋怒极反笑道:

“山不转路转,咱们迟早要再拼一次的,到时老夫倒要瞧瞧你有几条命,能不能活得过第三次——”

言罢一纵身,往北方矮林如飞驰去,瞬即消失在苍冥夜色中。

这一切变化,委实太过出人意表,甄定远再也顾不得取赵子原性命,停下手来怔怔地望着白袍人。

白袍人道:

“姓甄的,你怎么说?”

甄定远何尝不知目下形势对自己极端不利,就是没有白袍人出现,此战仍然是败定了,他一言不发,仰天长啸一声,率同黑逵等人及银衣队残众离去,一忽里便走得杳然无踪。

苏继飞趋近香川圣女身侧,道:

“此战咱们终于获胜啦,甄定远与武啸秋倾众来犯,却失利而返,此事不出半月,定必传遍天下,一如圣女所愿,对他俩声望将会有很大的打击,正足以挫挫他们的盛气与势力。”

香川圣女轻吁一声道:

“这一仗却是赢得甚为艰险,事先我未料及甄、武二人的潜在势力是如此庞大,才会发生许多意想不到的变化,我们还须多培植一些自己的班底势力,方足以与他们抗撷。”

苏继飞道:

“圣女天纵才智,复又长于韬略阵道之学,甄武二人纵然势力庞大,又何惧之有?”

香川圣女道:

“说实话,今夜之战,我虽能运用韬略布阵,却因双方实力悬殊,颇有力不从心之叹,若非那少年人及蒙中白袍人及时出现,鹿死谁手,犹未可卜呢。”

美目一转,复道:

“咱们只顾说话,他们两人却早走了。”

苏继飞微愕,回首望去,果见场上已失去了赵子原和白袍人的踪影,他推度必是自己与香川圣女谈话时,悄悄离开的。

苏继飞道:

“那白袍人面上虽则蒙了一条白中,我却能认出他是何许人,他是谢……”

香川圣女打断道:“你不用多说,我知道了。”

这时,宫装女婢们正在忙着收拾战场,料理死伤同伴,以奇岚五义为首的一众白道高手,则纷纷上前与香川圣女寒喧致贺。

旷野南面的平林中,赵子原和白袍人谢金印正面对着面,默默的仁立着。

良久,谢金印开口道:

“小伙,你想知晓那些白道好手,为何自愿前来为香川圣女效力么?现在你当可明白这个答案了。…

赵子原微微一怔,视线投回旷场上面,四名宫装女婢从灯火通明的帐篷里,搬出两口黑色铁箱,苏继飞步上前去,将箱盖揭开,黝黑中陡然闪出五颜六色的彩光,便如繁星闪烁,耀眼生辉。

那两口铁箱里,居然堆满了无数的明珠翡翠,金银珠宝,反射出五彩缤纷的光芒,看上都是极为珍贵的稀世宝物。

谢金印喃喃道:

“香川圣女利用其先大的美色才智,再有无数的珠宝财物代她使用,在武林中行事,真是无往不利了。”

赵子原心子一动,道:

“阁下的意思是:奇岚五义等一干正派侠士,竟是为珠宝重酬所动,才肯襄助圣女与甄定远作对的么?”

谢金印道:

“自然这是其中因素之一,你等着瞧就是了。”

只见彩光一敛,那奇岚五义阎上箱盖,将两口铁箱装到马背上,然后抱拳与香川圣女告别,偕同他们所带来的人手离去。

赵子原收在眼里,胸臆忽然被一种难以言喻的迷惆与空虚所笼罩,他原本对奇岚五义抱着相当程度的好感,现在对他们的印象却已有了改变,心底仿佛失落了些什么似的……。

谢金印悠悠道:

“敢情你已对人性感到失望了,是么?其实在芸芸众生中,见到珠宝财物能不动心者几希?问题仅在于财物的得来是否正当罢了,像奇岚五义,他们与甄、武二人本来就处于正邪不两立的地位,从而助圣女却敌取得报酬,其动机固无可厚非,何况他们获得珠宝后,或去赈济贫民,或仗义疏财,那就更使人无法从旁疵议了……”

赵子原道:

“照阁下如此说,职业剑手若能多做善事,其行径岂不是也有值得同情的地方?……”

谢金印双目中掠过一抹古怪的异彩,支吾道:

“是非自有定论,咱们话题扯得太远了。”

说着微唱一声,赵子原下意识的觉得,对方一声轻叹之中,似乎包含了无尽的感触及辛酸,不禁奇怪的盯着他。

谢金印遥望远方,道:

“香川圣女一行人也要走了,她们飘泊四方,以营帐为家,倒不知那里才是她们的投止?”

赵子原道:

“会不会是燕宫?前此小可曾听甄定远说过,那些宫装少女都是来自燕宫的婢女——”

谢金印沉吟不语,似已陷入了沉思之中。

赵子原视线始终未尝离开旷野,只见黎馨伴同香川圣女袅袅登上篷车里厢,苏继飞也早已坐上车台,一扬马鞭,篷车如飞驰去。

直到此刻,宫装女婢们才开始动手收拾帐幕卧具,须臾,北方矮林中又驶出了五辆体积较小的双头马车,众女分别登上车厢,遥遥跟住香川圣女所乘的那辆篷车,鱼贯疾驰。

赵子原睹状暗忖:

“原来香川圣女的座车后面,又有女婢们所乘的五辆马车相随,估计篷车与后边那五辆马车间的距离,大约有二十丈远近,怪不得以前我只是都见到那辆篷车而已,常人不明就里,就要误以为圣女是轻车单人,在江湖中行走了。”

谢金印的语声打断了他的沉思:

“战事已了,你可以将剑子还与老夫了。”

赵子原如梦初醒,缓缓将手上那柄系着黄色剑穗的长剑递过去。

谢金印道:

“你已练成扶风三式,往后在江湖中行走,便不可无兵器,你还是自己到铁匠铺去打造一只吧。”

他收剑人匣,转身大步奔去,赵子原目送他的背影渐去渐远,不知怎的,却有一种怅惘情绪,随即亦自离开当地,朝不同的方向而行,一口气走到黎明时分,进人了一个镇集。

经过了一夜折腾,赵子原已是身心俱疲,遂找了一个客栈投宿,他足足慈息了一整日,傍晚时,向店小二打听了镇上铁匠铺的所在,一逞向街南走去。

他在那条街道上转了两圈,终于打到了那家铁匠铺,门面还算不小,赵子原身方踏人门内,店掌柜早已迎了上来。

那店掌柜是个体态龙钟的老人,陪笑道:

“客官可是要打造兵器么?”

赵子原暗道眼前这掌柜年纪虽已老迈,眼光却不含糊,一眼便看出自己乃是订制家伙而来,当下道:

“不错,在下想订造一只剑子。”

店掌柜眼睛一眨,道:

“巧得很,一月之前有一位客人向鄙店订造了一只宝剑,言明五日后来取,直到现在却始终未再见到那位客人驾临,这只宝剑便转让与你如何?否则重新打造一只,怕不要三五日的工夫。”

赵子原心念徽动,道:

“掌柜拿过来让我瞧瞧好么?如果合我使用,在下自会将它买下。”

店掌柜转身走进内房,不多时双手捧着一只长剑走了出来,赵子原接过手来,拔剑出鞘,立刻洒出一片银光。赵子原略一挥动,忍不住喝道:“好剑!好剑!”

望着店掌柜道:

“掌柜索价多少?”

店掌柜不假思索道:

“五百两银子。”

赵子原呆了一呆,那店掌柜开价委实高得惊人,他下意识摸了摸口袋,期期艾艾说道:

“上好的宝剑,只要十来两银子也就可以买得到了,你没有说错么?”

店掌柜冷冷道:

“这口剑和其他宝剑绝对不同,客官若是识货,便不会觉得太贵了。”

赵子原道:

“到底它好在哪里?”

那店掌似乎不料赵子原有此一问,一时答不上话,呐呐了半晌,始道:

“这个你自己瞧吧,我也说不出所以然来。”

赵子原听对方言词支吾,心中不禁动了疑念,他仔细摩攀了手中的宝剑,只见剑身非铜非铁,泛出一种柔和的暗红色光芒,剑口倒不如何锋利,提在手上,较寻常宝剑犹要沉重许多。

再一细看剑柄,被手指摩擦的痕迹十分显著,足见这口剑已有多年甚至几十年的历史,绝非是新近所打造。有了此一发现,赵子原忍不住问道:

“方才掌柜说,这口剑是月前一个客人向贵店订造的,这话怕不可靠吧?依我瞧,此剑断然不是新货。”

那店掌柜嘻嘻一笑,道:

“不管新货旧货,反正我卖定了五百两银子,买不买随你……”

赵子原哑然无语,暗道自己果然没有理由向人家追问这些,他想了一想,道:

“对不住,我出不起这个价钱,还是另外订制一口吧。”

店掌柜眼看不能成交,忙道:

“客官你莫要动火,咱开店的,有时为了买卖,不得不撤点小谎,你是明眼人,这口剑的确不是新货,更不是敝店所打造——”

轻咳一声,侃侃续道:

“事情是这样的,一个月前,有一个中年壮士从京城流落到本镇,盘缠在路上都用光了,他在镇上积欠了客店不少酒钱房钱,那壮士又身无长物,仅随身带了这口宝剑,店家遂介绍他拿剑到鄙店典当几个银两,言明一月之后赎回……”

赵子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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