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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擎羊舞风云-第29部分

小说: 擎羊舞风云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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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实际交手下来,公羊猛虽说火候还远不如自己,却也不是轻易可以取胜的对手,招式往返间不时出现奇招,显然所修非只大风云剑法一门,迫得彭明全不得不收了三分力气,应付他随时可能的变招。
  又过了近百招,看公羊猛剑式愈来愈施展不开,只能勉力招架,彭明全心下反而愈是忧心,再这样拖下去,便是击败眼前之人,怕自己也没力气去对付傅青辉了。猛一咬牙,彭明全下定决心,手中金刀大开大阖,精招绝式连番而出,务要在数招之内了结此人,若是十招之内还胜不了,接下来也只好趁机逃离,到时至少还能留下几分力气应对傅青辉与公羊猛的追杀。
  彭明全刀威大作,公羊猛败象已现,看得躲在侍女群中的方家姊妹好生忧心;若非心知这是公羊猛复仇之战,绝不容旁人插手,方语纤几次想拔剑助阵,都给方语妍伸手阻住了。
  见公羊猛连退数步,长剑仅剩遮架之力,无反击之功,彭明全一声长啸,接连四刀均是全力以赴,杀得公羊猛又退了两步;叮的数声响过,长剑已荡了开去,彭明全登时欺身而入,金刀如雷鸣电闪,攻向公羊猛周身要害!这几招力道十足,招式精妙,与步法身形配合得恰到好处,将公羊猛整个人罩在刀光之中,再无逃脱机会。此为彭明全刀法中的顶尖绝学,若非一心想尽速解决眼前此人,好留下力气面对傅青辉,以彭明全的性子还不会这么快施用出来。
  眼见金刀就要砍中公羊猛胸口,彭明全突地心觉不妙;落在如此下风,公羊猛嘴角竟还能浮起一丝笑意!他突然想到,公羊明肃大风云掌法中有一招秘技,唤作“云体风身”,颇合太极功夫借力打力之妙,可以将攻入体内的劲力收化运纳后猛地反扑敌身;当日云麾山庄之战,他与剑明山和另一个协助者与公字川肃足足斗了过千招,主要也是三人都戒惧公羊明肃这一招的反扑。只是这招若是内力没有一定根底,根本无法学习,本来彭明全见公羊猛年纪轻轻,便是剑法再高,内力造诣也难深,是以根本毫无防备,但交手方知此人内力不弱,若他用上了这一招……
  担心什么就来什么,彭明全金刀还差得数分便中敌体时,公羊猛突地反扑,长剑弃地,猱身直上,虽是空手出击,招式却全是大风云剑法中的杀着,一时间彭明全无法反击,足足硬挨了三招,才找到机会金刀挥舞反击,硬是将公羊猛逼了开来,但口中血水喷出,再也无法硬吞下去。
  没想到自己一下不注意竟着了道儿,彭明全身子微一摇晃,心知内伤不轻,别说接下来的傅青辉了,就连眼前此人都未必能够击退!他也非犹豫之人,一定念,手中金刀已化做一道金光,直飞公羊猛面门,整个人连回身都来不及,竟就这样背向西窗疾步后退,脚下施力跃起,撞开了立在西窗之下观战的杨刚,登时窗棂碎裂,整个人已扑了出去。
  本来以公羊猛对彭明全恨意之深,绝不容他逃脱,可这招“云体风身”精微细致之处他并未全盘熟悉,临阵虽勉强使出,给了彭明全重击,内息运行间却带几丝窒碍,没能发挥这招的全部威力,否则以他发难之速,以及彭明全猝不及防之下,当场就可复仇。被金刀逼开,立定身形的公羊猛只觉体内气血翻涌,虽是勉强将彭明全投过来的金刀挡开,却牵动了内息,一时间头目昏花,别说追敌了,若彭明全趁机反攻,此时此刻,公羊猛可连一丝还手之力都没有呢!
  窗棂碎裂之声响彻全场,变化之快令人眼花撩乱,就连最为注意场中情势的傅青辉,也要到彭明全冲出窗外时才醒觉过来,甚至来不及向公羊猛交代几句场面话,人已随着穿窗而出;彭明全武功在他之上,此点向来为傅青辉深自忌惮,若任他逃了,自己只怕夜里都要睡不安枕。
  深吸了几口气,内息恢复通畅,公羊猛连忙追了出去,入目处却是出人意料;只见彭明全伏在地上,身下满是碎裂窗框,竟似再不肯起身,傅青辉立在他身前,手中金刀微微发颤,摆出的架势无懈可击,全心全意戒备着彭明全发难,竟似没注意到公羊猛也已到了旁边。
  “你……你还想逃吗,彭明全?”心下怒意窜升,公羊猛声音中都发着颤;他可没想到彭明全竟如此下作,输了一招便逃之夭夭,到了外头竟伏在地上不肯起来,一副打输了耍赖的流氓样。
  等了半晌,堂中的金刀门人大半已钻了出来,却不见彭明全起身,就连心中恨怒的公羊猛也不由有疑,另一边的傅青辉却摇了摇头,向着旁边的人打了个眼色,只见那人小心翼翼地走到彭明全身边,全神戒备地将彭明全翻了过来,只见他嘴角溢血,早无气息,竟已死透了,双眼睁得极大,满脸错愕、不信的神色,似乎到死都还不敢相信,自己竟会死于后生小子之手。
  虽说心下已有准备,但眼见彭明全已然身亡,傅青辉心中仍不由震动。方才他跃窗而出,竟没注意到自己是从彭明全身上飞过,只要他有一点意思,突加伏击,那时的自己根本毫无防备,非死在彭明全手上不可;直到落地时发现彭明全伏在身后地上,傅青辉猛地冷汗直流,手中金刀已摆开了架势,却一直到旁人将彭明全翻过身来,确定他已毙命,傅青辉的心才放了下来。
  “敝门主已然身亡,公羊少侠家仇已报,不知接下来是否还想对本门动手?”手中金刀仍不肯回鞘,傅青辉小心翼翼地面对公羊猛,旁边的人也各个戒备,丝毫不敢放松;毕竟当年云麾山庄之役,场中不少人都亲身参与,甚至还有两个被公羊明肃击中的内伤至今还未全然愈合。若公羊猛真要清算,接下来可是一场腥风血雨,以他连彭明全都能轻易击毙的武功,金刀门就算能将他的命留下来,损伤只怕也不会太轻,众人心下不由惴惴,人人兵刃都已在手,只待出击。
  冷眼扫过围在旁边的众人,公羊猛表面镇定,心下却也不安。方才他虽击败彭明全,“云体风身”的威力之强甚至出乎自己意料之外,彭明全虽是破窗而出,却也逃不过身亡命运,可公羊猛也受了点暗伤,强压也不知能压到什么时候,就算方家姊妹暗中援护,也没有余力杀出重围,“当日之事乃彭明全作孽,在下并不想清算及旁人,若傅门主没有他事,在下就此告辞了。”
  没想到公羊猛竟直接称自己门主,傅青辉心下一喜,深深吸了一口气,才能平复心下的激动,“既是如此,当年之事就此了结,少侠与本门自此再无瓜葛。来人,送公羊少侠出去吧!”


第二集 第五章 险中求胜

  将公羊猛等人送出门外,回到大堂的傅青辉看着正对着彭明全尸首仔细检验的门里郎中,心下仍有些许不安。毕竟公羊猛杀上门来取了门主性命,虽说报仇事大,但若金刀门毫无反应,也未免给人小瞧了;失了面子事小,可城内各派犬牙交错,一个处事不慎,只怕便是灭顶之灾。
  “好内力。”那郎中收拾手上工具,整个眉头都皱了起来。他也是门中老人,当年云麾山庄之役后,多少伤患都经过他的手,对于云麾山庄后人的武功,他是最有资格说话的人,“前门主所中的致命伤是纯粹的内力冲击,迸断心脉而亡,从各个迹象来看,冲断心脉的是极其纯正的大风云功内劲,功力相当深厚,若要与此人冲突,只怕……只怕本门伤损不会太轻,请门主注意。”
  “这样吗?”心下沉吟,傅青辉倒也不想真正去找公羊猛晦气,毕竟自己与彭明全虽非仇深如海却也已是你死我活,此人既死,犯不着为了他造成伤害,只是要说服旁人的借口可要多想想。幸好公羊猛与彭明全有不共戴天之仇是事实,而公羊猛表面上对金刀门也颇为尊重,既已说了不再追究,金刀门大可做得大方些。
  傅青辉转了话题:“嗯……那个杨刚呢?他没来找你?”
  “没有,人不知那儿去了。”郎中微微摇头,照说彭明全穿窗而出时先将杨刚撞开,当时彭明全逃亡心切,不会记得留力,杨刚给他一撞想必受伤也不轻,可此人竟不知躲到了那儿去,想来是见傅青辉上台,没了靠山之后深怕傅青辉等人算帐,干脆就逃了,此人倒还真见机得快。
  “那好吧!将前门主尸身收殓,好好下葬,门中事务繁杂,尔后有劳诸位。”傅青辉摇了摇头,他虽和彭明全斗得你死我活,门下新旧两系彼此仇视,可彭明全既死,自己已任金刀门主,与其秋后算帐,不如收纳人才以为己用;彭明全的死硬派虽不能留,可杨刚进退有方,算是本门后起之秀,傅青辉倒也不想对付他,只不过现在也没空为此人劳神,“本座先到前堂去了。”
  “送门主。”那郎中微微一躬,心下却微有走神。从彭明全所中伤创来看,那公羊家的人内力不只是纯正的大风云功劲力,甚至可说是太过纯了,纯正到有些过火,刚猛太过而无阴气相辅,显是为求成效不惜伤身,单练阳刚一路劲力,虽是见效得快,连彭明全也接不下来,却是颇伤真元,简直是先伤己,后伤敌,看得出来此人为了复仇,还真是不惜一切啊!
  不过他心中也颇有疑惑,看公羊猛偕二女出门,面上容光一点不像阴阳不调之人,又是郎才女貌,看得出来彼此心许,照说有女子阴元相辅,该不会有如此情形,难不成是自己看错了?
  像是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般,公羊猛才出金刀门,便闷不吭声地向着城门口走去,路上一语不发,甚至没去管暗地里追踪着的金刀门人,走在他身边的方家姊妹不由心下微惊,照说公羊猛绝不是这样的个性,大仇虽只报了三分之一,但终究是解决了一个仇人,无论怎么着急,也不该面上连点喜色都没有,不说一声就往门外赶呀!
  迅速出了城门,到了大路上头,远远吊在身后的金刀门人也放弃了追踪,公羊猛陡地脚下一虚,险些站身不住,若非方家姊妹眼明手快,连忙扶住了他,怕他真会跌到地上去呢!
  “师……师兄,怎么了,别吓我们……”见公羊猛面上苍白,早已失了血色,扶住了他的方语纤不由芳心大乱,连手都颤着。原本虽知这次对公羊猛而言是场恶战,以彭明全的功力,公羊猛要胜他或许可能,要全身而退可不容易;方才激战之时,眼见公羊猛在彭明全刀下苦苦支撑、节节败退,方语纤一颗芳心都要悬到嗓子眼了,当看到公羊猛苦战中突施杀招,一转眼便将自以为胜券在握的彭明全击退,忽惊忽喜的情绪变化,差点让她看得脚软,只没想到连彭明全都死在他手下。但如今看来公羊猛竟似也受了不轻的内伤,强撑着到城外便整个人瘫了下来。
  “没……没事……”摇了摇头,公羊猛笑了笑,伸手轻轻安抚着二女。他所受的内伤其实没有外表看来这般严重,最多只是体内微创,呼吸不顺而已,之所以站身不住,一大半倒是因为要虚张声势,免得金刀门看破虚实,打着为彭明全复仇的旗号,大张旗鼓来对付自己;如今终于脱离了金刀门耳目,心绪松弛之下才觉浑身虚软无力,“伤得并不重,好生休息一下就好。”
  见公羊猛呼吸之间,气息渐渐调匀,脸上也慢慢恢复了血色,显然伤势并不重,方家姊妹才放下心来,却仍不肯放松搀着他的手。方语纤抬头看看天色,日头已渐渐西落,心知做下了此等大事,短时间内可不好在洛阳城内出现,免得彭明全一系的人马来找自己晦气,至少也得等傅青辉稳住门内实权,将彭明全一系人马或杀或逐,自己才好回头,“现在……该怎么办?”
  “这个嘛……”看了看天际晚霞如血,公羊猛心知该是找个宿处的时候了;自己内创其实不算太轻,现下如果和人动手,只怕真会变成严重内伤,若不好生休息一晚,身子可不好过。明知洛阳和开封相距不远,自己既击毙了彭明全,消息只怕很快便会传到剑明山手上,公羊猛心中一千一万个想胁生双翅飞到开封去,在剑明山得讯逃走之前对付这灭家仇人,可心知自己现下绝无动手之力,剑明山武功又绝不弱于彭明全,复仇虽重却也是急不得的,“先找个宿处再说吧!”
  “嗯……”扶着公羊猛走了一段,方语妍突地脸儿一红,似是想到了什么,声音嗫嚅轻柔,“那时在山上……师兄你……你身上不是有颗丸药……非但可解百毒……又有疗伤之效……还不快服了?”
  “啊?呃……是……有啊……”听方语妍语声轻柔,羞涩之中带着几许媚意,公羊猛暗地咋舌;那时的药丸身上确实还有两粒,只是药中妍媚之性颇为不弱,若自己服下去,虽说药效对症,这点小伤一夜之后便可不翼而飞,但副作用却是不小的,服下运功之后,多半会忍不住在这对美姊妹身上煞煞火。虽说已有了夫妻之实,但自己身上有伤,若在此情形下还向二女求欢,若胡天胡地下她们没发觉也还罢了,可谁也说不准二女会否猜到这药丸当中有问题!如果她们去向上官香雪告上一状,吃不完兜着走还是其次,眼见大仇已在身前,公羊猛可真不想多生枝节哩!
  “那个……呃……这个药是对症啦……不过……”绞尽了脑汁,好不容易才想到借口,公羊猛边说边觉心虚,甚至不敢看向正柔情似水望着自己的二女眼神;夕阳下凉风吹拂,竟觉背心有股寒意,“不过这药效颇强……服下之后须得……须得立即运功消化药力……不如我们先找到宿处再说……”
  好不容易在路旁找到了间荒废的破庙,虽是窗毁门空,杂草处处,但稍作清理之后,权充宿处倒也勉强算得;只是才一入庙,公羊猛便被二女半要求半逼迫地服了药,虽说内力运使之中,体内暗创逐渐平复,可那从腹下不住涌现的火热气息,也将公羊猛俊雅飘逸的脸孔熬得通红,本来在火堆之前,二女还没发现异样,但眼见公羊猛身子微颤,脸上热汗不住泛出,方家姊妹终于也发现了不对,试了他脉象的方语妍连声音都颤了起了,“师兄……这是……这是怎么了?”
  心知是否东窗事发就在目下,公羊猛强抑着丹田处那股愈来愈强烈的火,吐气中都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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