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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虽近也远-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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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心里也酸酸的,低声道:“你别说了。我真的不想知道了。”
  林哲笑嘻嘻的,“嗯?原来你之前不是真的,来,把头伸到被窝里,屁股朝外,给我打两下。”
  问文笑:“我倒是想让你打啊,可是这哪有被窝?”说罢,头左看看又看看,还装着找寻被窝状。
  林哲笑,样子邪邪的:“你想找啊?跟我走就好了,我知道哪有。”
  问文脸都红了,板着脸:“真不知道林执董你是这么的不正经!”
  林哲笑嘻嘻的,完全没有以前听到执董两个字就生气地感觉,只是反驳:“啊?我说什么了?”邪邪的看了问文一眼,继续慢慢道:“相由心生啊,你自己不纯洁,可不能猜测我看不见小海豚。”
  问文疑惑,“什么小海豚?”
  林哲看着问文傻乎乎的模样,心里莞尔,轻声笑笑,道:“是一幅画,纯洁的人就能看到小海豚,像你这样的,嗯,就只能,就只能看到一对情人。”
  问文气结,正想说些什么,谁知林哲已经换了话题。
  “哎,你知不知道,那次是我第二次住院,而且可能还将这事怪上了别人,心里有点烦了,还好遇上了你。”只听林哲长舒了口气,“唉,药医不死病,佛渡有缘人,嗯,就是这句话,想想挣扎了这么久,既然还能生存,就应该有点信心,真不应该白费了那些医疗资源。自己也当过几年的医生,总归是知道这些资源无论何时都是欠缺的。”林哲说的时候似乎已经没有了痛苦,只是问文清楚那是多么的难。
  问文听到心里一疼,那是第二次,那第一次又如何?问文不敢想象。可是即使是第二次,她能够遇见他的时候,估计已经情况好了许多了,但印象中的他都虚弱得不能行走,口罩更是没有一天能够脱下来,呼吸总是感觉时快时慢,甚不平稳,很多时候,他几乎连转动轮椅的力气都没有,如果他们俩一同去什么地方,只能是她推着他慢慢的行走。更可怕的是,轮椅的后面和上面总是挂着一堆她看不懂的东西,点滴,导管纷繁复杂,直到后来她都分不清楚哪些是那些,他的点滴更是从来没有停过,针口永远都是乌青的一片,他又恢复得慢,皮肤都没有什么光泽,整个人瘦得如同被吸干了似的,腿上永远盖着一块毛毯,所以林哲虽然是瘦,但是问文还是没有把他和162联系在一起。不过万幸的是,林哲和她一起的时候还没有出过什么难以解决的事,只有一次,他突然痛苦得整个人都停滞,似乎不能呼吸,她急得不行,但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处理,他却很体贴,勉力地说了一句,等会儿就好,就再没说话。只是她忘不了,那一等,就等了两个多小时,才慢慢稍缓。可能是因为没什么力气,更多的时候,都是她在说话,他在听,她陪着他打点滴,如此的度过着医院里孤独的生活。虽然如此,她还是很喜欢和他一起的时候。
  只是她过意不去,因为还要照顾父亲,等到她闲下来的时候,草地上就已经出现了他的身影,总是他等她。她想,虽然室病友,可是她能陪伴他,减轻他孤独的时候实在太少。
  突然,手上传来了力道:“所以,你别担心。”
  问文强笑:“看你现在这般活奔乱跳的,我不担心,只是博叔似乎很担心。”
  林哲捏了她的小鼻子,“你不说就行!”
  问文讲条件:“你也有被我抓包的时候啊?我不说?也行!但是?”
  “给你亲一口?”
  问文羞,“你怎么就这般的不正经?”
  “我是正常成年男子,还是压抑许久的正常成年男子,这怎么就不正经了?”
  问文更羞,想不到这般的话语他能毫不羞涩的直言,连忙岔开:“回答我个问题,就算扯平!你什么时候做过医生啊?”
  林哲不耐:“你真麻烦!怎么这么多问题?”
  问文却装作很认真:“这很重要啊,关乎于你的人品。”
  




第46章

  问文却装作很认真:“这很重要啊,关乎于你的人品。”
  林哲疑惑,“嗯,好多年前了,这和人品有什么关系?” 
  “反正有关,”问文继续,“那究竟是几年呢?如实交待,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还有,你怎么知道宝塔糖?”居然还有几分凶悍的样子。
  林哲假装委屈:“十年吧。”不过之后翻脸如同翻书一般,笑得诡异,“你这可是包括了两个问题啊,后面那个我就直接理解成你的索吻了。”
  没等问文反应过来,林哲已经稳稳的接着回答:“因为我曾经作为医生技术支援,可能九年前吧,来过内地。那时候其实宝塔糖,已经很少用了,但因为曾经普遍,所以受训时还是会提到这个。”
  问文没作声,似乎在思考些什么。最后一语断言:“那不是你有问题,就是美帝国主义有问题。”
  林哲已经没有办法理解她的逻辑了,只是“啊?”的一声代表疑问。
  问文伸出食指在林哲面前可爱的摇了摇,“这回是你问我啦,”似乎是扳回一城似的,“九年前,如果我没有记错,那时你应该是21岁,最多22?美国念完书做到医生都要35了,你根本不可能有行医执照,那么不是你忽悠我,就是美帝国主义想派出不合格的庸医忽悠我们伟大的祖国!庸医杀人啊,美帝国主义阴险啊,糖衣炮弹阿糖衣炮弹!”一边感叹还一边摇头,似乎是在深深的痛惜被怠误的生灵。
  林哲对问文这个理解简直哭笑不得,忍不住抓住在他面前晃动的手指,然后拍她脑袋:“你这脑瓜子到底装的什么呢!你是纯粹的逗我笑的吧?嗯?总是说出似是而非的话!”
  问文只觉得拍得好疼,怎么半点不懂怜香惜玉,喃喃道:“一半一半吧。”接着还用迷糊又期待的眼光看着林哲,似乎期待着他的解惑。
  林哲冷静清晰的描述:“第一,当时我已经有执照了;第二,我是无国界组织派出的,不是美国。”
  问文一听,忍不住插了一句,“无国界组织?天涯侠医?”
  林哲不懂,疑惑的看着她。
  “是TVB拍摄的电视了,天涯侠医,你不用管啦,反正你没空看电视,你这人,电视啊,估计就能看看新闻!你现在就直接说说还有没有第三?”
  林哲笑笑:“你还真说错了,我连新闻都不看。还有,劝你也不要看,都是选择出来混淆视听,迷惑人的,至于连续剧嘛,还可以看看娱乐一下身心。至于你这么关心的第三呢,还有点重点,就是如果你这个没错的话,你之前的都不算错,因为不合格的庸医照我的理解就应该是合格的医生,虽然,嗯,当时是见习医生。”
  问文看着林哲,心里面浮起着一种感叹,人和人怎么就不一样呢?他明明是医生,怎么说起话来和律师一样的头头是道。只是最后一句问文一听,眼睛一亮,“看,还是没毕业的庸医啊!”哼,真是好不容易有个道德的制高点阿,自然不能轻易放过。
  林哲被她弄得有点没辙,索性由着她,只是微微扁扁嘴,笑:“是是是,看,正因为我是蒙古大夫,现在就快被吊销执照了。”只是玩笑中还是带了点可能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萧索。
  问文一听紧张的直起了身子,收起了玩笑的面孔:“不可能啊,你的医术明明很高明。不是上回,还有上上回?”
  林哲看到问文这般紧张,心理一乐,虽然触及这些自己不是很像谈论的话题,但居然也不太难受,故意板起脸:“刚刚谁说我是不及格的医生?”
  问文还真是着急了:“你别插科打诨了,以前不及格,现在就及格了啊。你快说吧,那执照如果销了后还能拿回来吗?”
  林哲心里挺享受这种关心,大大咧咧安慰:“别紧张,看我现在什么时候需要那执照?看我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都忙不过来,销了也就销了。”更何况那执照是终身的,虽然现在还真是没有做医生的体力,但是执照还是有的。
  问文却扁起了嘴,想了半天,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是说:“以后,你千万别随便行医了。非法行医是大罪。”似乎还怕林哲误会,赶忙的接着道:“我知道你的医术不错啦,只是我总不想你背上法律责任,我会,我会担心你的。”
  林哲听了,心里是又甜又涩,说不出的味道。甜的是问文会直言不讳的表示她的担心,只是,医术,医生,居然在别人的眼中自己是没有资格再触及,心里就有点不是滋味。
  问文见林哲不说话,有点担心,“你是不是觉得我很不善良?是不是觉得我很黑暗?但是,这是我真正的想法。我总觉得,我能关心的人是有限的,在世界和平之前这些大的愿望实现之前,我总想着我关心的人平安,幸福。我不想你有什么事。像上回,董事长出事,总经理向你冲来,那情形我真不想看第二次,幸好董事长没事,如果他有事,你……”
  林哲懂得她的心意,虽然不完全认同,却对她对他的那份关心,觉得很甜蜜。忍不住轻轻的揽过她的肩膀,轻轻地拍拍安慰,让彼此接近,互相感受着双方的气息,汲取能量。
  
  他自然不会和她说他那曾经的过往,那一切于他已经远去,于她则从未触及,也没有必要触及。失去的痛苦就让他一个人承受吧。
  
  当年,他因为学习出色,还在实习的他,申请就被破格无国界组织录取,一年后就因为出色的表现,破格拥有了正式的外科医生执照,更在其后的两年中因为服务和贡献卓越,曾创下以30分钟精确完成开胸手术的记录,闯下了“鬼斧神工魔术刀”的名声,只要是行内人士,有谁不知道传说中的LINK的林氏一刀?他从来都是以手快、狠、准闻名,因此战火硝烟、第三世界、大灾大难的地方总有他的身影,在各种困难、缺医少药甚至是连食水都不能保证的场合的高频度的锻炼下,成长的飞速。
  他的老师,也是世界数一数二的外科专家,出了名严苛的艾森博格教授对着他这个关门弟子乐不可支,总是忍不住乐呵呵的向同行介绍,在众多场合对他推崇备至,甚至还多次宣称,这个弟子深得他的衣钵,以稳定性而言,他比他更青出于蓝,如今他给他的指导只有经验性的建议,即使是这般的话听起来都没有半点的酸涩和晦气,反而大有老怀安慰之感。学术界就更是哗然一片,是以林哲不到26岁的时候就回归哈佛,被聘为医学院的客座教师。这简直是不可以想象的。
  
  老教授在私下只有圈中好友的场合,已经扬言以林哲现在的工作强度和他的天资聪颖,不出五年,他甚至连经验性的东西都没有什么可以在指导他的了。老教授说出来自豪之意溢于言表,行内好友纷纷笑他把这学生视如半子,老教授也只有对着林哲才大改严厉作风,不吝表达对他的喜爱,总欣慰的说一生技术有了传人。
  只可惜他当时说出此言的时候万万没有想到,林哲还是没能继承他的事业,偏偏老天没有再给他五年。
  老教授每当回忆起林哲的那次受伤就痛心疾首,垂足頓胸,气愤惋惜得连饭都吃不下。他忘不了那一天,他紧急的被从波士顿接赴纽约,参加那次于他而言是永远都不想发生的会诊,看到的会是这般的情形。
  林哲就躺在手术台上,苍白羸弱,隔着大大的氧气面罩,仍有一种渗人的惨白一丝丝的透出来,一动不动的,就那样的昏迷着,整个人就像静止了一般,生命迹象全赖不时发出滴滴声音的机器证明。教授更是觉得自己也象静止了一样。
  真是想象不到,上一次见面的时候,正是他刚刚回国,辞去哈佛客座教职的时候,那时他还神采飞扬,虽然不得已要分出部分精力打理家族生意,但还是没有放弃医生这个职业。而现在,他就那样静静地躺在那里,全身插满了管子,多个开放性的创口,乱得一塌糊涂的内腔,止血困难,输血一直都没有停止过,只是,输进去的血液和出来的几乎是一样的颜色。
  多年执刀的老教授发现自己的手居然在颤抖,或者是近乡情怯,但当机立断,只能再三拜托主刀的同行,原本还在手术室内,提出一些经验性的建议,可是看着那孩子在无力的挣扎,埃森博格教授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冷静,唯一能做的只有避免自己的表现影响同行,强迫自己走出手术室,作为病人的家属,颓然地在外面等待着宣判。
  他一直希望林哲回来的,只是回来不过半年,林哲却遭遇此事,他甚至希望时光倒流,他没回来,或者即使回来也没有继续行医。真是讽刺,林哲没有在硝烟的战场或者恶劣的卫生环境下有所损伤,却在美国这个世界第一大的国家里伤在警察的枪下,听闻此事的来龙去脉简直让执刀多年的他感叹世事如棋,上天不公。不明白为什么对这么一个优秀的,救治了无数人姓名的年青人如此残忍。
  老教授当时,甚至是绝望的,因为他知道那样的创伤对于一个病人而言简直是没有希望。
  只是同样在外面等待着结果的有几位东方人,一位女子,看不大出来年纪,木然端坐,旁边陪伴着一位斯文高挑的高雅男子,再远一点,一位老人拄着拐杖,无论如何都不想坐下,只是直直的等着手术室上亮着的红灯,他们讲的是中文,老教授听不大懂,只知道好多人多次相劝,那老人也只是瞪眼摇头,到了最后也只是有个保镖样的人扶着老人,静静的陪伴。
  老教授猜想这是林哲的家人,手术进行了很久,院长也亲自过来请他们到VIP休息时等候,只是无人愿意离去,只怕离着手术室近一些,希望就多上一分。
  只是总算有奇迹发生,林哲居然神奇的挺过了这次手术。随后的大半年,林哲接受了大大小小不下十次的手术,留下了种种创伤,摘除了脾脏、右全肺,半个的胃部,由于子弹从后背穿入,伤了腰脊,出来的时候卡在了两根肋骨之上,震断了肋骨,手术更是大小后遗症不断,肺栓塞,继而影响心肺功能,心力衰竭,在那种创伤的环境下感染更不可避免……
  但他仍然熬过了一个又一个的难关,在ICU断断续续躺了半年,才缓缓地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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